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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田叔说着,他如今还记得多年前在樊林寺的山上与那女子相见的场景。立于山林之间,一身青衣,带着斗笠,清清冷冷,却是浑身上下都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气质。
“这……”刘文良不可思议的说着,而后转头跟一旁的几个大人面面相觑。若是十岁便有这般手段,那如今不过十六便大杀四方也就能理解了。虽然能理解,却也忍不住啧啧相叹。
刘文良说着又看向赵凤曜:“那卓将军他们知晓流光将军便是……”
赵凤曜摇摇头:“全京城除了几位大人并我,无人知晓。”
密室中又是一阵沉默。心中惊讶之色过胜,无人知晓该开口说些什么。
“卓家四女?”众人皆惊叹,唯有萧统在一旁听得皱起了眉头,他看着赵凤曜直截了当的道:“若是我没记错,卓家有三房嫡女。长嫡女入宫为贵妃,二房嫡女为孙家将过门的长孙妻,三房嫡女才被赐婚二皇子正妃。”
若是卓家,那卓家的到底是打压还是拉拢?
第四百二十五章
此言一出,室内皆是寂静。
是了,卓家的形式,实在让人难以捉摸。这三个嫡女全都在对立面上,且个个都是顶重要的位置上。按理说卓家毫无疑问该是站他们对立面,他们也该要打压的。
可突然冒出来个流光大将军,光着一位的分量,可就比其他三个嫡女加起来都不差了。再加上卓家大房的两个将军亦是站队怀荣王府。
如此一来,卓家就是一个身子站两边。舍了哪边都是要损半截肉的。
这话倒是说到了重点。坐下下面的众大臣皆是转头看向赵凤曜。
“这事儿,便只有等流光将军班师回朝后她来决定。”赵凤曜说着。言语之间给流光将军极大的地位。便是他一个世子也要等她回来再议。
下面坐着的大人也没有异议。以流光将军的身份,便是等她回来再议也是理所应当的。
见诸位大人不再有异议,赵凤曜又道:“还有另一件事要与大人们商议。”
听闻此言,下面坐着的众大人都转头看向赵凤曜,等着他说下文。
赵凤曜目光扫过众人,声音轻缓:“户部苏辛原要动,内阁也要开始动了。”
众人一顿,先是刑部尚书姜国子看着赵凤曜:“这才立上兵部尚书便要动内阁跟户部,且户部还是那位的宠佞之臣,这样一来,如此一来,会不会被盯上?”
这般行事便是太出头了些,按理说刚立完兵部尚书,怎么也要在等一段时间再动另一个官职的。且不说其中还有一个明献帝最宠信的苏辛原。
“姜大人说的有道理。我们如此一来,很容易被注意到的。”一旁的都察院刘文良接道。
“大人们的担忧不无道理。”赵凤曜看这底下的几位老大臣说道:“不过谁说是我们动呢?让他们两个自己动不就好了?”
赵凤曜看着几位老大臣,缓慢的说道。这话其实是陈三娘给他说的,陈三娘说的,便是四儿的意思。四儿虽人在边疆,可对京中形式却是了如指掌。包括三娘在内的几位心腹属下,经常给她送信。千里之外,她亦知晓京城的动静。
三娘告诉他,在许多年前,上邑县县令宋奎一家满门被害时,四儿就盯上了苏辛原。那会儿便开始布了苏辛原的局。虽然一直没有动他,但只是时机不到。放了他这么多年,四儿的意思,便是如今该用用了。
底下的几位大臣还看着赵凤曜,都没有接话,等着赵凤曜继续说下去。
“六年前,江南上邑县县令灭门一案诸位大臣可知晓?”赵凤曜没有继续说下去,突然看着几位问道。
几人都愣了愣,开口的先是都察院御史中丞刘文良:“郡公爷说的可是宋奎一家的惨案?”
当是都察院跟刑部都是牵扯进去了的,他自然记得。
赵凤曜看着他点点头:“便是此事。”
闻言,几人中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点头的是刑部尚书姜国子,都察院御史中丞刘文良并吏部尚书萧统。
其余的几人便是摇头。郑田叔当是还在牢狱里,自然不清楚。何文靖当是也只是工部的员外郎,对于此事便也就在朝堂上听了一句,这些年过去了。自然是记不住了。
赵凤曜看着下面的众人,目光落在刘文良的身上,开口道:“此事刘大人可有异议?”
当年派出去详查的便是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林诚亦是刘文良的得力部下。这些事儿要说一点儿都不知晓,那是不可能的。
刘文良看着赵凤曜摇摇头:“只晓得,那宋奎一家被害是因为山上的寇贼,而那些寇贼,大约是跟苏辛原扯上关系了。”说着,刘文良顿了顿,看着赵凤曜皱起了眉头:“不过后来的便不知晓了。”
当是林诚查到这些,差信告诉他的时候,他还并没有站到怀荣王这边来。俩人的意思都是,苏辛原势大,他们不能轻易得罪,也怕他报复。而后便收了手。后面的事便没有查了。
“大人没有查,不过卓四姑娘查了。”赵凤曜看着刘文良,轻声开口说道。
忽而说到的卓四姑娘让众人皆是一愣,不知此话从何而起。
“当是卓四姑娘知晓此案,便派了人跟着去江南查探。后来查出跟苏辛原有关的事儿,林大人虽走了,不过她的人却是留下来了。”赵凤曜说的很平缓,语气中并未有责备林诚和刘文良的意思。
“又是卓四姑娘?”一旁听着的姜国子也皱起了眉,怎么哪里都有这卓四姑娘的影儿。不要说是女儿身,就是身为男子,这般神通广大,手伸四方,那也是过于势大的。
赵凤曜看着姜国子点点头:“卓四姑娘派的人,在江南那边查到了上邑县贼寇的事儿。贼寇不是普通的山匪,而是训练有素的军士,有两个营的兵力,统共一万人。”
说的是云淡风轻,听得却是犹如惊涛骇浪。
一万人的兵力,正将都要设两位的。这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苏辛原养这么多兵士干嘛?”新任的兵部尚书何文靖听得眉头打皱,看着赵凤曜问道。
“看着是为了敛财得势,但其实…”赵凤曜说至此,顿了顿,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一阵阴晦之色闪过:“那些贼寇,跟西南边上的江晋章田城联系可谓不少。”
这些年,卓夷葭派了人一直定在上邑县里头,那些山贼的一言一行,看似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但事实上,卓夷葭虽然没有动,但却是盯的极紧。
听着赵凤曜的话,众大人都是黑了脸。跟章田城来往密切,那江晋的人跟苏辛原的人不要说来往,就是私底下说过一句话都是要被严刑拷问的!
通敌之罪,可诛满门。
可是密室中谁也没有说要依此事办了苏辛原。谁不知道苏辛原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又是个精明谨慎的人。贸然行动,不要说灭了他满门,不要被他倒打一耙,灭了自个儿满门就好。
“这样一个大势的人,加上那位的倚仗,要对付内阁中的老纨绔们,可比我们放得开。”赵凤曜用惯常冰冷的语气说着,说罢,肃杀之色从身上渐起。
等四百二十六章
“郡公爷的意思,对于苏辛原,先按兵不动?”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萧统看着赵凤曜问道。
赵凤曜看着萧统点点头,而后转头看着下面坐着的几位大臣:“我们只要安静的将内阁的罪证摆在苏辛原面前,对于皇上一直想要除去的人,他是很乐意添一把火的。”
屋中的几人对视,点头应声。
南城外的宅子密室中人讨论着南商国事,外面依旧炎热而烦闷着。
初夏的风扫过京城,午后树上的知了声嘈杂的叫着。时间一日日很快便过去了。
六月丙卯日,京城三大家族的孙卓两家大婚,因都在东家巷子的最里头,不过是从南到北分叉路的距离。从天刚破晓两家便已经张灯结彩,敲锣打鼓了。
整个东家巷子都挂满了红灯笼,花剪纸。在这京城最富贵的巷子里头,有头有脸的人都去参加了这个婚礼。一时引得整条大街万人空巷。
婚礼一步步行完,上午又是送嫁。敲锣打鼓送着十里红妆。新娘子已经到了另一边尽头的孙家,这边的卓家还在往外头抬着红绸子绑着的嫁妆。这嫁妆据说新娘子都抬到孙家后,隔了两个时辰才抬完,各府上的丫鬟全都堆在路边看着热闹,拥挤的向来冷清有序的东家巷子好不热闹。
而后又是拜堂,行礼,整日的热闹之后,疲惫不堪的新娘子总算被送进了新房里头。而后跟新郎完成新房里的礼。
卓夷柔坐在床上,头上撑着足有三斤重的珠冠,腰酸背痛着。但红盖头下面遮着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一旁的喜娘还絮絮叨叨的说着许多吉利的话,丝丝的笑意让她合不上嘴。
喜娘跟宾客还在新房中喧闹着。卓夷柔端起一旁递来的酒,跟孙云舟喝过交杯酒,又让喜娘过了‘撒帐’的礼,最后卓夷柔接过孙云舟递来的一缕头发,轻轻的绕到自己备好的头发上。
她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总感觉自己已经掉到蜜罐子里一般。那种甜,那种开心,冲击的幸福感让她有些漂浮着。像是踩着棉花上。
‘结发’之后,她透过冰蚕丝的红盖头,隐约的看着孙云舟跟屋内的宾客出去,看着琴儿关上房门,走到自己旁边。
待屋外的人声走远了,她才轻轻撩开红盖头的一角,看了看屋子里头。屋子许大,干净整洁,隔间放着大书架,上面放着许多书。
卓夷柔看着书架,脸上的笑意深了深。他往日应该便是在那里看书罢。
多美好的一个人啊,就坐在窗下的椅子上,看着书。往后,那书架旁看书的,就多了一个她。
不知为何,她这一刻,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去樊林寺抽签的时候。她抽的是下签。怎么可能是下签呢?
卓夷柔嗤笑一声。
老神棍。
“姑娘,这盖头是要姑爷亲自挑开的。你快些放下来吧。”一旁站着的琴儿上前小声的提醒着卓夷柔。
此时心情极好,对于琴儿出声的提醒,卓夷柔不似往日一般横眉冷眼。难得乖巧的将红盖头放了下来。
而后端庄的坐在新床上,娴静的等着她的夫君,名满京城的如玉公子回来。
屋中红烛摇曳,烛光轻晃,曼纱摇曳。窗格上贴满了大红的双喜字。大桌案上的大红烛燃得正亮,将屋中照的恍若白日。到处挂着的红绸子轻纱罗缎,将整个屋子都显得喜庆极了。桌上摆着的一个青花瓷瓶里插着两只新开的白莲,插花的人很细心,上面还沾着点点水滴。给整个喜庆艳丽的新房平添了一抹清新的色彩。
卓夷柔便在这让人沉迷的房间中渐睡了过去。忘了过了多久,忽而听到房门轻轻的响动。这声音瞬间将卓夷柔的困倦一消而散。半眯着眼的她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
她端坐在床上,双手交叉在髀间,捏着的手帕越来越紧。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听着一旁的琴儿退下去的脚步声。她轻轻抿着嘴,透过红盖头的下方,看着下面那双云纹锦缎绣兰的镶金丝金靴走到自己的面前,站定。
她捏着的帕子更紧了,轻轻的咬着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