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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朱由崧也别无他法,他能做的就是为这些人寻求一条生路,衣食无计的人可以向铁路公司寻求帮助,不过铁路公司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就算是朱由崧一个人的,他也没办法把它变成善堂,工厂主都是追逐利益的,因此那些流民也必须听从铁路公司的安排,或是加入工厂,或是出海垦荒。
朱由崧能够在山东待这么长时间,第一是因为万历皇帝真地是要让他把那支神枢营抓在手里,第二则是因为方从哲需要朱由崧在山东构建他们大学堂的后备人才基地,不过这两件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自己现在也算是位高权重,手里有军队有地盘,京里的不少人已经寝食难安了,他们甚至拿现在山东一些流民无地无产的情况说事,甚至把徐诵的奇异,说成是朱由崧官逼民反,相信不久之后他就能够收到北京的传召。
而在此时,山东大学堂也迎来了第一届大学生入学,不但有大量的富家大户学生入学,而且这里完善的奖学金制度和半工半读的助学制度,也让大量勤奋好学的寒门学子有了自己在这个高等学府当中学习生活的途径,因此山东大学堂第一届学生居然超过了三万,这可比国子监巅峰之时的数量还要多得多,大江南北无数学究都盛赞大学堂乃是文教方面的千古盛事。
在大学当中,他们有五年的学习时间,各种课程也行对宽松,这让他们有了很多的空闲时间,因此给了他们半工半读的时间,这些工作通常不会太繁重,在学习之余做些事情,也好锻炼他们的能力,让他们不至于成为书呆子。
全部钢筋混凝土结构,拥有全套现代消防设施,最关键的是拥有过百万册藏书的图书馆,此时已经成了山东大学堂的招牌,凡是拥有山东大学堂学子证书人都可以凭证从中借阅书籍,这在古代也是一种极其惊人的做法,古人对书籍往往敝帚自珍,因此一些贫寒学子根本没办法读到一些经典书籍,而随着历史的迁移,也有大量的书籍失散失传。
而现在居然有图书馆这种东西,让他们可以借阅书籍,这对思想的解放和见识的拓展是有着极为深刻的影响的,只是读四书五经的学子,肯定比不上那些天文地理都有涉猎的学子。
“道玄先生,你们的黄老之学不知有没有被学子们接受?”在山东大学堂园林一样的校园当中,朱由崧正与张道玄在人工湖旁散步,他发现黄老之学的很多理念,与他的需要不谋而合,因此他在学习和推广黄老学上面也变得颇为热衷。
张道玄笑道:“他们虽然不接受,不过很多人都起了兴趣已经开始从图书馆当中借阅我们的书籍,实际上他们一生当中所接受的文化都有着我们黄老学的影子,在他们开始感兴趣的时候,免不了会深入进去,成为我们的同道中人!”
朱由崧颇有些无奈说道:“就像是我一样?”
张道玄摇摇头:“王爷乃是天生圣人,所作所为不需多言,便暗合上古圣王之道!”
朱由崧连连摇头,说道:“好了,这些话就不要说了!”他明白,张道玄他们是绝对支持自己成为皇帝的,如果没有自己,他们的黄老之学恐怕在一开始就会被打入地狱,儒家在正统的地位上盘踞了千年,绝对不允许任何挑战,如果不是自己暂时充当了他们的保护伞,他们也没有向外传播的机会,不过黄老学想要在大明重新焕发生机,绝对不是某个君主支持就行的,他的理念必须有着一定比例的认可才行。
此时十几个学子突然从远处围了过来,拦在朱由崧面前,一个个义愤填膺,脸上都带着怒容,而为首的居然亓诗教,朱由崧不禁问道:“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亓诗教一脸苦笑,而一个二十多岁的学子走了出来,说道:“学生见过王爷,此事亓大人不适合说,还是在下来说吧,在下岭南学子陈子壮,得知山东将开设大学,千里前来与诸多同窗交流学问,以促共进,却不想得知这里居然有‘妖学’之课程!”
“妖学?”朱由崧奇道:“你是说什么?”
陈子壮盯着张道玄,说道:“自然是那黄老之学!”
朱由崧笑道:“这黄老之学怎么就成了妖学,要知道秦汉之时这黄老之学可是正统学问,与儒家不相上下!”
陈子壮慷慨激昂地说道:“西汉太祖以致文景之时,国力不振,以财帛女子媾和匈奴,而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朝堂方一扫陈暮之气,得意振奋士气,北击匈奴,开创我大汉基业,而南北朝之时,黄老清议之学,更是流毒匪浅,以至于南方偏安之地越发衰落,此学乃弱国乱国之学,还望王爷罢黜此学!”
朱由崧看了看旁边的张道玄,张道玄倒是仍然微微含笑,一副胸有成竹的一样,朱由崧索性说道:“本王才疏学浅,你们说的这些,本王也只是能够懂个大概,而张先生也曾经向本王介绍了他们的黄老之学如何优异,这就让本王难以分辨了!”
陈子壮果然上钩,说道:“王爷,在下愿与那位‘张先生’论道,若是论输了,还请张先生有些自知之明,就请把这妖学妖书都带回老家去吧!”
张道玄说道:“故而所愿不敢请也!”张道玄也知道跟陈子壮打赌没什么意思,就算是赢了,他也不可能代表儒家什么,不过却能够打出自己的招牌,输了的话,就算是陈子壮不说什么,他也没脸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
朱由崧哈哈一笑,说道:“大家不分学派,于这秋高气爽之际,纵论学问,倒也是一番盛事!”
圣门当中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不凡之辈,而儒家学子这边却也声势浩大,几乎大半的学子都站在了他们这一边,另外一些则保持中立。
首先陈子壮就提到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说道:“黄老之学说是依法治国,这么说法家也是你们黄老之学的一部分?”
张道玄点点头说道:“道法不分,也可以这么说!”
陈子壮冷笑道:“那么先秦亡于酷法,又作何讲?”
张道玄呵呵笑道:“其一,先秦之亡在于二世,并非亡于秦法,自商鞅变法以来,先秦百年的国史都是不断壮大的历史,可见秦法并无过错,反而是因为二世和赵高等人违反了秦法,才让这偌大的帝国轰然崩塌!其二,先秦之亡在于不尊天道变化,秦孝公之时,秦国羸弱,方不得不以严刑酷法增长国力,而世易时移,天道循环,六国既灭,当从黄老之学,宽法轻赋以养民,与民休息,秦不知天道,以致灭亡,正是天道体现。”
陈子壮皱了皱眉头,说道:“天道?我只知天不变,道亦不变,你所说的天道竟能变化循环?又是何物?便是我们理学的天理吗?”陈子壮也没意识到,他已经开始在用请教的语气在与张道玄讲话。
张道玄笑道:“天道并非天理,而是人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本无心,又何来理,天道便是人间的习俗、道德和秩序,就算是帝王也无法违反他,否则就会像夏桀、商纣及周厉王、隋炀帝一般祸乱天下。”
此时又有一人站了起来,说道:“松江学子夏允彝提问,朱子讲,存天理灭人欲,与阁下所讲并无二致,却更加严格民间的秩序,你们这岂不是拾人牙慧?”
张道玄摇头道:“我们的天道并非朱熹的天理,朱熹讲的存天理灭人欲,这句话太过荒谬,天既无理,那么他所说的理,也是人理,人理原本就是万民共同认可的秩序规则,那么其中必然包含人欲,甚至是万民之欲,怎么能够消除?他的天理不过是自己制造出来,以惑万民的歪理,我们应当顺应万民,而不是使万民顺应某些人制定出来的‘理’。”
张道玄这句话可是直接打中了理学的命脉,争论就更激烈了,不过最终谁也没说服谁,朱由崧直接定了个平局,来日再来论道,理不辨不明,既然想要驳倒对方,就显得了解对方,这反倒是让黄老之学传播的更快了。
第七十四章 儒道之争(中)
“张先生,你看这次皇爷爷的意思是什么?”朱由崧已经接到了被召回京的诏书,不过诏书有些奇怪那就是要他先行回京,而神枢营的军队则需要在腊月伊始动身。
张道玄说道:“这也是帝王心术,我朝对军权的把握最为严格,要殿下先行回京那是也是为了让朝廷有时间控制住神枢营而已!这也是一个帝王应有的决策。”
朱由崧不禁苦笑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张道玄笑道:“王爷不必如此,实际上恐怕有人就是为了让殿下对皇上产生不满之心,才会向皇上进献此计,不过怕就怕这些人还是别有用意啊!”
朱由崧奇道:“还会有什么用意?”
张道玄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这次我还是跟着殿下一起去一次京城为好,反正那个论道大会已经不需要我了!”
此时随着青云湖畔论道大会的进行,很多学子也被黄老学这边的人拉了过去,已经变成了学子之间的论道,火气少了不少,求知的意味却多了一些,张道玄作为最高级别的老师已经不怎么加入这种论道了。
因为圣旨很急,朱由崧也不得不第二天就收拾上路了,这次因为不过是初秋,运河已经经过了整修挖深,正是大举向京城运送漕粮的时候,因此朱由崧也乘坐着蒸汽船开始向京城进发。
“嘿哟哟来!嘿哟嘿!”运河两岸众多的纤夫喊着特有的号子,拉着硕大的官船,虽然初秋已经寒意乍显,不过这种繁重的劳动仍然让他们精赤的上身,汗流浃背,后面跟着的官兵却不时地给他们抽上几鞭子,仿佛驱赶牲畜一般。
张道玄叹道:“这次又不知道有多少漕丁家破人亡了!”
朱由崧奇道:“家破人亡?这也太严重了吧?”
张道玄说道:“也难怪殿下不知,这漕运之弊有三,其一,运费并不由朝廷担任,而是由粮户承担,太祖认为这漕运费用原本就是取之于民,若是再经官员手中,反倒是多方延误,再有贪墨之举的话,反而加大了粮户的税赋压力,因此太祖之时就规定这运费都是直接由粮户承担,只是后来漕政**,各级官吏层层盘剥,周围农户甚至要承担原本正粮数目的两三倍,黑心点的能够达到四五倍。”
朱由崧不禁叹道:“贪官污吏,哪朝哪代能够禁绝?”无论是古代还是后世那自称是跳出了治乱循环的新朝,贪腐就从未禁绝过。
张道玄继续说道:“人心本私,贪腐自然难绝,不过这第一嘛,因为承担漕粮的农户大部分都是盛产米粮的地区,负担虽然重,却也不至于家破人亡,关键是第二,农民被金点应役,荒时废业,如此艰苦暂且不论,若是途中遭遇风波漂没,朝廷却不会自己承担损失,必然着官吏索要赔偿,官吏贪腐无度,这些人家破人亡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看着这些漕丁,朱由崧不禁叹道:“或许我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了,以前总说是实力不够,现在总算是有些能力了,若是把漕船都换成蒸汽船,我想至少可以削减六七成的漕丁,运河两岸的百姓就能安生不少了!”
“王爷仁慈,只是此事恐怕不宜此事办理,漕运与盐政都是我朝弊政之首,不过也是诸多官员的财源,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