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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总共那么些年;一年才一次;啥事儿不能等几天再说。
零星的炮仗声在各个角落响起;获准出门的孩子们穿上新衣;姑娘们重新出现在大街上;小贩铺子卖力吆喝;假如这就是人间;作为乱局中最平静、最安逸的城主区无疑就是那张极富代表性的脸;给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裹上一层烟火气。
越是平静越是热闹;前者说的是大局;后者形容的是人心;被城主隔空命名为太平街的主道上一派祥和。人头穿梭如织;三元阁前身形来往;进者忧郁出来的喜庆。相熟者彼此打着招呼;感慨感激皇家医者圣手仁心;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铺然过多厚的鲜血;滚落多少人头。
厅内;三名药师的神情均有些疲惫;眼里带着压制不住的得意与亢然;为自己的工作感到得意;为大人新策而赞叹。他们不是正宗商家。但也能看出那一纸“免费”给三元阁带来多大变化;当然了;最让他们满足的还是来自布者的赞美;因其是金钱换不到的精神享受。
“人心人性;几个钱就卖得精光。”
二楼临窗;蓝瓶儿望着下方来往的人群;稍一抬头便看到对面紧闭的大门;还有那两张如凄厉白刀一样斜挂的封条。忍不住内心愤愤。
“你是个混蛋;强盗;坏坯子;恶棍;恶魔!”
“我”
刚从静室出来就迎来这一通吼;十三郎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在相处这么些日子。他对蓝瓶儿两天一变的性情多少有点抵抗;最适应或者说喜欢的还就是如眼前这样憨嗲带点蛮不讲理的摸样;无奈摊手回应道:“妙音门想要人气还不容易;开门就有。”
蓝瓶儿横眉立目;喝道:“那你赶紧把封条撤了。”
“好。”十三郎一点不推脱。抬手便要下令。
“等等!”蓝瓶儿下意识觉得不妙;赶紧叫停。
“嗯?”
“又想耍什么奸计。老实交代!”蓝瓶儿喝道。
“”十三郎无辜到不想说话;看着蓝瓶儿的眼神仿佛她是神经病。
“别以为本姑娘像他们那么好骗;你是想”
蓝瓶儿用力想着;想着;想着忽地一拍手掌;叫道:“我知道了!”
“嗯?”平板的表情配合幼稚的动作;必须承认其杀伤力很大;十三郎干脆不说话;只以目光询问。
“我知道你的诡计了。”蓝瓶儿认真说道。
“喔;到底要不要撤封?”
“当然不能撤。咦!你怎么不问我知道什么?”
十三郎懒得回应;摇摇头准备出门。
蓝瓶儿愕然;半响才醒悟过来追上叫道:“喂;喂喂喂!去哪儿?”
“梦舞轩。”十三郎头也不回。
“那是妓院!”蓝瓶儿惊叫。
“我知道。”
“你去干什么?”
“你说呢?”
“你我”
“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建议你不能去。”十三郎诚恳说道。
“不行!本座担心你干坏事;非去不可!”蓝瓶儿严肃回答。
男人去妓院能做什么?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一定是无聊到极致;注定遭人耻笑。
男人带着女人去妓院相当麻烦。
八指先生如今是名人;年少英俊事业有成;骤然出现在乱舞城最出名的红粉地;可想而知会引来多大轰动。最让人疑惑难解的是;萧大人丝毫没有掩饰形迹身份的意思;就这样带领一群彪悍护卫堂而皇之出现在梦舞轩的大门内;身边还跟着一位神情冷漠得像冰山、但又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眼中怒气的貌美女子
好热闹;真的好热闹。
好冷清;真的好冷清。
“吴二爷;您来了!这是哪位啊!”
迎客小厮的尖叫声响起后;整个梦舞轩鸦雀无声;无数粉儿蝶儿花儿与寻欢者的目光落在门口的那群人身上;人人惊诧个个颤抖;死都不敢吭气。
恍惚间;当初三元阁门前的那一幕出现在众人脑子里;不少人心里想难道萧大人又要封馆?可对面没开新馆呀?
什么话;萧大人开妓院?!
安静也是会传染的;吴忠给小厮解释的片刻功夫;死一样的沉寂蔓延至整做红楼;一锌间里传来叮叮当当乱想;还有压抑惊恐的低呼;有人甚至已经哭出来。
一名小厮连滚带爬地跑上去传信;很快一名胖子连滚带爬的跑下来迎接。大冷的天;胖子脸上却仿佛被水洗过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萧大人驾到;梦舞轩蓬荜生辉;小老儿这就给大人安排;安排;安”
可怜梦舞轩的老板厮混江湖数十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唯独眼前这一幕着实让他不知如何应付;吭哧半天也不知道该安排些什么。
目光不时朝蓝瓶儿身上瞥。胖掌柜心里想这算啥名堂;咱这儿不流行百合啊!
“再看一眼;挖了你的眼珠子。”蓝瓶儿快疯了;费尽法力才能压制下心中狂暴杀意。
来的时候;蓝瓶儿认为修道修到她这一步;本应视身体如空壳;不至于被这胁尘俗念所染才对。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当身处在那种环境;鼻端嗅着温柔眼里看着春色;身体被空气中无处不存的暧昧气息所包围;尤其是当那兄惧中透着猥亵的目光一起落在身上的时候;蓝瓶儿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在衣服下乱爬;恨不得一把火将这里一切烧个精光。哪里还管得上这里可能是三王之一的所在地。
蓝瓶儿没说假话;假如胖老板不识时务再以目光偷窥的话;蓝瓶儿下决心要挖了他的眼睛;哪怕事后与血舞火拼一场;她也认了。
“添麻烦了。”
十三郎倒是挺客气。发觉胖老板快要哭出来;温言宽慰道:“不用理她。新收的侍女;不太懂规矩。”
侍女?!蓝瓶儿身体微微颤抖;和胖掌柜一样。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胖掌柜艰难弯着身子;谄媚的表情仿佛面前两人是其亲爹和亲妈。
“大人此来”
“坐坐;喝几口茶;听几段曲子。”
十三郎道明来意;问了句:“当家的不欢迎?”
“岂敢岂敢;大人里面请;不;三楼;三楼请。”
胖掌柜一哆嗦;连忙招手相迎;一面转头大喝。
“二狗三狗五狗还不给老子侯着。”
“怎么全是狗?”蓝瓶儿可算逮会;冷哼道:“他是不是骂你狗官。”
吭哧一声;胖掌柜一头撞在楼梯上;半响爬不起身。
“”
十三郎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一旁吴忠低声解释几句;示意这种叫法是为了烘托客人尊贵;并不是真正伺候贵宾的粉头名号。
蓝瓶儿仍不解;问道:“大狗四狗呢?哪去了?”
“打狗死狗;不吉利。”吴忠支吾道。
蓝瓶儿听着;不屑说道:“全是狗;能烘托吉利到哪儿去?了不起一条狗王。”
玉栋金梁;沉案嶙石;室内典雅不失庄穆;窗外园林疏密有致;同一处地方;不同的所在;不同的人看到不同景色。无论你是贩夫走卒还是高官大贵;总能找到喜欢的地方;梦舞轩不愧第一红楼。
十三郎端杯凭栏四望;忍不住赞了句:“不错;难怪大家都喜欢这里。”
“马马虎虎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脱离外间的喧嚣俗闹;耳边听着叮咚琴音;蓝瓶儿心情好了不少。胖掌柜极通世故;亲自挑选了三名清秀牌头儿进来服侍;所说所弹也不是什么淫词滥曲。虽知道她们故意为之;蓝瓶儿仍不能叹一声梦舞轩底蕴深厚;那几名女子色正端庄;若放到外面;怕是会被人当成大家闺秀相待;哪有半点庸脂俗粉气。
唯一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三名女子到底是红粉堆里打滚的人物;初始畏惧官威不敢放肆;待相处的时间久了;发觉那位凶名赫赫的大人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可怕;眼神终不禁流露几缕情思。
这很正常;俗话说哪个姐儿不爱俏;八指先生可不止俊俏;更是乱世中难得一遇的强者;加之其言语温和态度诚恳;丝毫不因她们的身份有所歧视;焉能不引来旖思幻想。
红尘女子最能识人;几女认定这就是她们苦苦等待相盼的人物;自然卖力表演;时而顺带撩拨;手段或柔指或清波;或哀怨或婉幽;真可谓时时用心刻刻留意;但凡能换来一记褒奖两声赞扬;内心均不禁为之跳跃一番。
至于那位凶巴巴的侍女开始看着可怕;时间长了;谁还顾得上理她。
又是一曲终了;三女彼此对望;当头女子说道:“大人还想听曲子么;若不介意;姐妹们有一支舞”
十三郎摇摇头;随手拿出张写着乐谱的纸;说道:“试一下;这个曲子能不能弹出来。”
第六百六十九章 招魂音()
“这个曲子似乎不完整?”不愧为梦舞轩头牌,一眼看出十三郎所示的曲子有问题。
“凭记忆写的,试着弹弹看吧。”十三郎回应道。
“记忆?”蓝瓶儿插了一句。
“听一位朋友弹过,可惜是琴谱,用萧吹不出味道。”十三郎解释道。
八指先生好音律不算新闻,乱舞城虽乱,城主府仍不时传出萧音。调子时柔婉时明快,最后常以亢音收尾,只是近日有所变化,悲怨气息略重。
入主乱舞这么久,十三郎的身世依旧蒙着纱,但其出现在乱舞区域后的一切早已不是秘密;于是有人猜测,八指先生求医难遇,爱侣多半已经不治,是以放出悲音。
蓝瓶儿关注过此事,甚至不惜屈尊降贵、主动热心地提出看一看萧夫人,不管她是否在身边;八指先生对此表示感谢,但又从不肯多说什么,蓝瓶儿因此觉得传言可信,好一番唏嘘感慨。
以十三郎表露出来的实力,没有人认为他的妻子会因病而不治,多半因遇到强敌受伤才会如此。蓝瓶儿因此多出不少猜测,不止一次试探十三郎的仇人到底是谁,信誓旦旦说将来合作成功后,妙音门完全有可能成为其后援等等。开始十三郎懒得搭理,奈何蓝姑娘隔几天就变成孩子脾性,大有不得结果誓不罢休的架势;问得急了,最终换来八指先生一句讥讽。
“我惹的人,别说什么妙音门。魔宫都经不起人家一根指头。”
“不吹会死啊!”
蓝瓶儿大发雷霆,心里却不免有些惴惴;从十三郎的神情里。她看到一种从未见过、也不认为会在他身上出现的情绪:绝望!
这不正常,尤其放在十三郎身上,格外不正常。
蓝瓶儿的境界无疑高出十三郎不少,但她必须承认,假如让她与之换位,绝难把乱舞局势推送到今天这幅摸样。除能力外,最让蓝瓶儿不解、甚至有些嫉妒的是,十三郎身上看不到任何与气馁沾边的情绪。就好像他在做的事情是在下一盘可以重来的棋,输赢全无所谓一样。
当然那是表象,蓝瓶儿与之朝夕相处,很清楚八指先生付出了怎样的心血精神,人们看到的是那个淡定自如、仿佛将一切掌握在手心的萧大人,却不知他背后对那些由数百人收集起来、乱麻般线索进行梳理琢研的艰辛。
就拿最近几场谈判来说,凭着修为高深。蓝瓶儿基本都有窥探;面对不同对手,十三郎总能由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引出一堆让对方不得不服的道理,最终达到自己所愿。反过来想一想,先不说那些事情能否被注意到,便是摆在眼前由着她去想,蓝瓶儿也不认为自己能够识破。
蓝瓶儿自认做不到十三郎那样。更不希望有朝一日与这样的人做对手;因此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十三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