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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脸汉子此时稍微镇定了些,挺了挺胸,赔笑道:“回仙师大人,弟子师从阵法堂黄执事,乃是二品阵法师,此次进入后山乃是遵从师命,搜集一些妖蛇胆,准备炼制开窍丸。”
“开窍丸?”宁大海和牛多金都吃了一惊,对视一眼后,牛多金急急地追问道:“可是阵法堂一直在研制的那种开窍穴的丹药?”
唐季礼恭敬作答:“并不是那种开百窍的真正开窍丸,仅仅只能将丹田海开启一线,便于将师傅炼制的器灵根放进去,做一个伪灵根。有了那伪灵根,弟子也勉强可以修仙了,虽说将来不能筑基,但至少也能修炼到练气后期了。”说到后来,此人仰起头,眼光发亮,显然是大为期待。
宁大海和牛多金不禁动容,阵法堂一直在秘密研究器灵根他俩也有所耳闻,作为仙魔大战备战的一项重要举措,就是要设法炼制出器灵根,然后放入凡人炼体士的丹田海内,若能成功则可以大批改造炼体士为低阶仙师。
试想,凡人和修仙者最大的区别就是,修仙者有灵根能修仙,而凡人无灵根,感受不到天地灵气,也就无法吸纳提炼灵气。而一旦能以器物炼制出器灵根,植入丹田海内,就会制造出一个伪灵根,以此物吸纳转化灵气,就能间接地修仙了。
如此一来,凡人界的凡人怕不有千万、万万,若是人人都能植入一个器灵根,等于多了千万、万万的低阶修仙者,到时跟天魔大战,便是人海战术碾压,绝对数量的低阶修仙者一下子就能淹没掉天魔大军,出于这样的目的阵法堂一直都在研究器灵根。
宁大海和牛多金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嘀咕,自己只是死了一个比较宠爱的儿子,还有其他好几个儿子,可惜都无灵根无法修仙,若是能交好阵法堂黄执事,将来器灵根试验成功,优先讨要过来,给自家孩儿种一个伪灵根,岂非大大的有利!
想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地伸手拍了拍唐季礼的肩头,一个拍左肩,一个拍右肩,这让唐季礼身子一矮,面色一惊,不知两位仙师大人要做什么。
“呵呵,既然是黄执事的高弟,那就另当别论了!”
“是呀,方才让师侄受惊了,呵呵呵……”
两人脸上泛起笑容,招来护卫对唐季礼简单地检查一番,只见包裹里果然都是些妖蛇胆和皮等物;又盘问一番,此人进山后就一直在搜寻妖蛇,并未与任何仙师之子打过照面,后来蛇潮暴动,此人布置了一个捕蛇的阵法,这才大捉特捉,一下子收获了上百条妖蛇。
见唐季礼应对有度,并未露出什么破绽,宁大海和牛多金都知自家孩儿之死与此人无关,边对他劝慰一番,赠给他一粒养气血的丹药,再交代择日会去登门拜访黄执事,便放此人过关了。
这一幕被众位炼体士看在眼中,都是一阵窃窃私语,望向唐季礼的目光充满好奇和差异,大家都在猜此人是何来路,怎么竟能让两位凶巴巴的仙师大人颇为关照?
石坚三人坐在山坡上,看着此人背着硕大的包袱,喜滋滋地走了过来,显然也是顺利过关,进入内门了。
三人心中都是嘀咕不已,方才看到此人包袱中都是大量妖蛇胆,不禁都想:“此人能收获如此多的妖蛇胆,难道当时蛇潮时他也在附近?坏了,岂非让他看到仙师之子被杀?”
但见唐季礼神色笑嘻嘻的,对周围大量的目光浑不在意,自顾自坐在一旁,看起来并无丝毫异常。
三人这才微微放心,心想:“蛇潮时那么混乱,此人应该是在别处捕的妖蛇,应该没有看到郝逑被杀。”
有了这样的自我安慰,三人不再多想,重新将焦急的目光投向后山出口,巴望着张地的身影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当天色近乎完全黑下来时,炼体堂主纵身飞到半空,提气喊道:“时辰已到,若无炼体士出山,此次试炼结束。”
话音刚落,一个虚弱的声音远远传来:“等一等……”
唰——
千百道目光全都投了过去。
一个黑影蹒跚地走出来,当即有两名护卫迎了上去,将这黑影搀到点着火把的光亮处,只见此人约莫十五六岁,面容普通,身着青色衣袍,胸口处一片血迹,面色苍白。
“张地!”石坚三人一看清此人容貌,都吃惊地站了起来。
“小子,你叫甚么?怎么这时才出来?”牛多金抢上一步,一把揪住张地的衣领,喝问道。
张地看了一眼牛多金,有气无力地答道:“回仙师大人,弟子……弟子叫张地,因遭遇了蛇潮,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逃了一条性命……”
“哦?你也姓张?”牛多金双目灌注灵力,炯炯发亮,对着张地上下打量一番,见他只有炼体二层的修为,体内气血衰弱,以这样的修为若要杀掉自家孩儿显然不可能,便冷哼一声,随手将他一丢,摔到了地上。
“滚吧!没用的东西!”宁大海踢了张地一脚,让他连翻两个跟头。
张地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背着的布袋散开,掉出很少的几样妖兽材料,看起来这就是他此次的收获了,惹得其他的炼体士都微微摇头,显然也是觉得张地最后一人出来,却只收获了这点东西,真是没用啊!
可是张地却不以为意,掸了掸身上尘土,瞅了宁大海和牛多金一眼,就一瘸一拐地向人群中走去,很快就融入了人群。
石坚三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发傻,瞧这样子张地一定是遭遇了什么变故,之前身上的储物袋都没带出来,只是拿了这点东西摆摆样子。
“难道说,这是张地使得障眼法?他故意戏耍这两名仙师的?”这个念头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三人心中,让他们互望一眼,都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三人没有注意到,那先前出来的唐季礼却目光闪闪地望着张地,直至他走入了人群中,这才好似没事一样低下了头。
“我宣布,此次后山试炼结束!”炼体堂主一声大喝,终于结束了此次试炼。
第一百零四章 意外
众位炼体士们纷纷散去,一路上议论不止,对张地最后一人出来嗤之以鼻者有之,惋惜同情者有之,还有少数人来自灵谷堂,知道他是郝仁之徒,对他如此结局感到吃惊。
除此之外,众人对那倒数第二出来的唐季礼也是大感兴趣,不知此人到底是何来头,竟能得到两位仙师的看顾。
张地则充耳不闻,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石坚三人,边自顾自地混入人群,向着宗门走去。
石坚三人知他必有谋算,也不吭气,会同其他进入内门的弟子,凑到炼体堂主跟前,听他训话叮嘱一番,各自领了内门的腰牌和服饰,便也散开休息去了。
张地捂着胸口独自回到住处,脸色很难看,一阵红一阵白,还冒出了大滴的虚汗。勉强将门窗闭紧,他脱去全身衣服,一头就栽进以前疗伤的大水缸,开始逆运太乙青木功。
只见自他胸口涌出不少鲜红的血,汩汩地流入大水缸中,化作一道道舞动的血丝,似乎上面还飘逸起一丝丝的黑气。但他脸色却渐渐好转,不再阵红阵白,虚汗也渐渐消退。
过了两个时辰,他终于长出一口气,张开双眼,心中呼道:“好险!差点儿就回不来了!”
原来就在他即将靠近后山出口时,却遭遇了两头妖熊,若在以前他根本就不在乎,可是自从吸纳了天魔投影之后,他体内的真元就不敢妄动,拼命杀了两头妖熊后,果然丹田内邪灵之气躁动,差点儿便要把丹田炸开。
他竭力用敛息术压制着,在最后时刻赶了出来,好不容易忍到回家,一头栽进大水缸中就无法动弹了,可想而知再晚上片刻,就得爆体而亡。
此时默默体查着丹田内的状况,张地不禁露出苦笑,原本浑厚的真元此时变得混乱不堪,与那脉脉躁动的邪灵之气混合在一起,变成浆糊一般,根本就不敢妄动分毫。
这样糟糕的状况,别说是跟郝仁决战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一级炼体士,以他现在的情形也根本打不过。
他将手掌举起,催动荆棘藤条往外蹿出,结果费了半天劲,荆棘藤条才懒洋洋地钻了个头出来,变得臃肿不堪,上面泛起了道道黑气,看来也是吸收了过多的邪灵之气,现在根本就难以驱动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荆棘藤条就浸没在水缸中,一点点地往外吐出邪灵之气。
在此情形下,张地估计没有数月时间,看来是难以祛除干净了,而郝仁应该在一个月后就会回来,到时可要怎么对付他呢?
之前没杀郝逑还有个原宥之路,现在可是连退路都没了,自己谋算了2年的时间,就为了对付郝仁,现在看来局势极其危机了,难道只能冒着叛门的罪名,就此逃离青岳派?
那自己的父母和二伯怎么办?谁又来搭救他们呢?
思来想去,张地大感头疼,委实难以决断。
忽然他心头巨震,随着邪灵之气地一点点散逸而出,一股狂暴的意识猛地自丹田中钻了出来,顺着经脉直入他的脑海。
他大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这乃天魔投影之手段,赶紧催动真元,想要将这股危险的意识挡住,哪知真元刚一催,顿时丹田内犹如刀搅,大叫一声,口中喷出鲜血,瘫软在水缸中,一动也动不了了。
两眼瞪直望着屋顶,任凭那股狂暴的意识钻进了自己的脑海,在那里横冲直闯,疼得他脸上的肉直抽抽,心想这下子小命可要交代了。
哪知过了片刻,这股意识渐渐平稳下来,竟然与他本来的意识开始融合,于是多了不少的讯息……
“我本是北方十七国的绿林好汉,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吴大鹏是也……”
“老子过得就是刀头上舔血的生活,刚抢了个官家小姐,白白嫩嫩的身子正该好好享用一番,哈哈……”
“操!这是啥?一股黑风从天而降,多得数不清的黑神来啦!快跑!官家小姐不要啦!”
“啊啊啊……不行,黑风往脑袋里钻,好疼……”
“是!属下从今后,为魔尊大人效忠,不死不休……”
讯息融合到此时,张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在吸收了天魔投影之后,居然也将那两人的意识也一并吸入了体内,此时正与自己的意识融合。
他就觉得头脑胀痛,难受得几乎要昏死过去,想想也不奇怪,人的元神乃是最娇贵、最神秘的东西,此时硬生生要接受另外一人的意识,轻则意识混乱,重则变成白痴。
张地第一次经历,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凝神屏息,守住自己的心神不乱,抵挡那股狂暴的意识流的冲击。
好在他所修炼的太乙青木功就有凝神的功效,总算渐渐抵挡住了这股意识流的冲击,开始变成涓涓细流融合。
这吴大鹏的一生真是作恶多端,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以张地少年的阅历来看,简直就看傻了眼,尤其吴大鹏第一次跟女人睡觉的经历,让张地面红耳赤,心跳如鼓,这才知道男女之事竟如此美妙。
不过好在这种强吸别人的记忆并不会很连段,也都是一些片段,都是极快速就闪过了他的脑海,要不然张地必定心神大乱,变成白痴的。
终于掠过了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