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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晨桓深吸一口气,看向李白,道:“如果我不想去又会怎样?”
李白耸了耸肩,很随意的说道:“不想去就不去呗,又能怎样,大不了他们白跑一趟。”
“他们?”
“当然是他们,你认为我是来接你的?这可错了,我只是保护你而已,至于谁来接你,你想不想去,那就不是我该做的了。”
李白看似说的很随意,实则这些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即便他再洒脱,也知道朱晨桓这样的人对于人族有着怎样的希望,所以对于他来说,第一个是事先透露一些朱晨桓可以知道的事情,防止引起朱晨桓的反感,而第二点,就更简单了,谁要伤害朱晨桓,自己揍谁就可以了。
特别是见识到朱晨桓不弱的实力和惊天的悟性后,第二点在李白心中就占据了最主要的位置。
人族不为人着想,怎能配称为人族?
朱晨桓眯眼看了看李白,见李白投来清澈的视线,心思百转千回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举起酒杯,不言不语,又是一杯酒下肚,只觉得一股暖流自喉咙进入胃中,而后流经所有经脉。
是酒暖,还是人心暖?朱晨桓现在也不知道了。
“李兄,你刚才所说的开剑诗是什么东西?”
朱晨桓话锋一转,不再就去不去大唐的事情纠结,李白见朱晨桓有意避开大唐的话题,也不点破,只是实话实说,道:“实不相瞒,大唐人族的修炼方式与这佛界仙界都不同,虽然同为元气,但我们更是依靠顶起人族脊梁的浩然正气,而依托于浩然正气,我们自有更适合人族的成长体系,初入为养气,养气成则浩然,浩然之气浓如雾露,雾露散去是明庭,明庭向上便是苍冥。我现在正处于明庭至苍冥的关键时刻,若是突破,便如鱼跃龙门一般,由明庭入苍冥,天地之大任我逍遥。但因人族以文成武就为基础,我只爱武不习文,导致境界迟迟提不上来,现在便差这一首可供我开剑之诗,诗成则剑出,剑出则苍冥!”
李白说的很快,也说了很多,不过朱晨桓思维灵敏,很快也便明白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睛看向李白,道:“什么是开剑诗?我如何能帮你?”
“开剑诗每人都有一种,可以是前人所作之名作,也可以是自创之作品,不过无论哪种作品,最重要的是契合二字,只有真正契合自身的诗作,才是最合适的开剑诗。诗成剑才能开,剑开则天地动,我这剑自从练剑开始便未曾出鞘过,所以对于开剑诗要求更高,不是引动地鼓之作,我便坚决不开剑。但地鼓之诗何其少也,找寻十余年,也未曾找到,好在这个时候你的诗作出现了,诗城天锣响,比那地鼓更胜一筹,所以我便找你而来,习得你的明月诗,助我开剑。”
听到李白的话,朱晨桓点了点头,大唐圣界之所以能够独立于仙佛妖三界,区别于无间道第四界,位列万界第五,就是因其有着完整的人族传承。养浩然之气,成就圣位,这是人族傲然挺立于万界的根本。
养气、浩然、雾露、明庭、苍冥,五种境界循序渐进,比之修佛修仙还要契合人族体质,心有浩然,则正气凛然,所以人族的大能者,无一不是万邪不侵,心志坚定之人。
按李白所言,他正位于明庭破苍冥的关键时刻,自身境界应该相差无几,只是差一首开剑诗,开剑诗为人族浩然之气的体现,便如文成武就一般,浩然之气只有一种,可体现方式千千万,但毫无例外,最后的根本都要归于人族自身之中。
而李白为何需要自己的那首明月诗,身为曾在地球上活过的杀手,朱晨桓也更加明白,自己那首明月诗就是抄袭的李白的,而此李白虽然非彼李白,但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两人未必不会是同一人,所以此李白对上彼李白,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只是,朱晨桓却并不想把这首诗送给李白当成开剑诗,因为这首诗意境虽有,但杀伐太弱,实在是不适合剑仙。
所以思索片刻,他突然抬起头,说道:“我有两个选择给你,一个是那首明月诗,你想要我便给你,不过说实话,那首诗并不适合你。另一个则是我再为你写首诗,但会不会引起你所谓的天锣与地鼓,我不知道,所以这需要你自己抉择,是要现成的,还是要未知的?”
第七十一章 彻底落幕
第七十一章彻底落幕
烟花散尽,夜空重新变回黑漆漆一片,百姓们要么围着火炉一起守岁,要么就干脆睡去了,新年只有一天,庆祝完了,还是要为活计考虑的。毕竟这一天花销可不小,若想安稳坚持到开春耕种,还是要精打细算的。
宁王府中。
慧觉几人七天前见完济癫之后,就离开了,临了的时候,他们要走了朱棋飞的尸体,说是朱棋飞死前明悟,若是葬于寺庙,受佛气静养,投胎转世后便会更具佛缘,说不得成就会是今世的数倍。
朱义云瞬间老了十几岁,他脸上已经隐有皱纹,发丝更是霜白,面对慧觉等人的要求,朱论文低下头不言不语,他却是微微点了点头,并非是他相信慧觉几人的屁话,而是身在屋檐,不能不低头。
自那以后,宁王府陷入从来没有过的清冷,而且也因为那场罗汉强者的战斗,宁王府的建筑毁去大半,便是那地下的小型宫殿,也在战斗中轰然倒塌,朱义云回来后得知此事,也只是轻声一叹,道一声天意后,便不再去管。
而今日,大年夜,本来是最热闹的时候,可宁王府中,却是清冷异常。
这七天,家丁婢女离开的不少,护院也相继离去,小王爷朱论文对此一脸愤怒,可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他说一句话,谁敢反驳?但这几天,他若是说上一句重话,第二天这些人就会离去,嘴里还嚷嚷着王爷欺凌奴才,自己惹了祸事却撒气到奴才身上的话,让朱论文摔了不少珍贵瓷器,但最后也无可奈何。
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门庭冷落不外如是。
宁王府后院唯一一座还算完整的厢房,朱义云与朱论文清冷的坐在桌子旁,吃着所谓的年夜饭。
感受到外面的寂静,朱论文将筷子拍在桌子上,一脸愤然的说道:“放肆,真的是太放肆了,皇上都还没有说什么,他们却敢甩冷脸给我们看,父王,这些奴才简直是太放肆了,我们应该严厉处置。”
朱义云夹起一筷子已经冷下来的白菜,放在嘴里轻轻咀嚼,咽下后,淡声道:“想走就都走吧,走一个未来也会少死一个人,也算是我们结下了一个善缘。”
朱论文闻言,脸色顿时无比灰败,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看向朱义云,道:“父王,皇上不会念我们血缘之情,放过我们?”
贵为宁王之身的朱义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酒是名贵的琥珀酒,他自小便很喜欢喝这种华贵到极点的酒,可今日一喝,不知为何,竟然感觉有些辣,先是辣喉咙,再是辣嗓子,最后更是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感受着全身火辣辣的热度,朱义云放下酒杯,看着自己现在唯一的亲人,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看的朱论文连忙慌张起身,想要做什么,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父王流泪,竟然手忙脚乱而不知所措。
朱义云压了压手掌,让朱论文坐下,轻声道:“喝酒辣到了而已,别这般慌忙,本王告诉过你多少次,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这一点你的兄长就做的很好,但是你的兄长太顺利了,从来没有受到过多少挫折,而且急于求胜,在这一点上落了下风,否则即使不胜,却也不会如此之惨。”
见朱论文神色有些黯淡,朱义云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人一老啊,就总爱唠叨,你就当爹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听到第一次以“爹”自称的朱论文,只觉得心里一痛,仿佛不知何处的痛觉打开一般,疼得他泪水竟然也如决堤一般,两个身份地位与七日前天壤之别的男人就在这大年夜中,在这团圆饭前,一起流起了泪。
“呸呸呸,爹,你说什么人之将死呢,你还年轻,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后手没有用出来啊,虽然胜是胜不了了,可自保绰绰有余的。”朱论文连忙哭诉道。
朱义云面有疼惜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亲手给自己的儿子倒了一杯酒,道:“论文,听爹一言,不要再去想那些事了,我们的眼界终归是太窄了,宫里的那些人,都不是我们能够撼动的。皇上是个好皇上,太子人也不坏,是我们太贪心了,棋飞已经死了,爹不能让你也出事,但帝王酣睡之处怎能容他人觊觎?爹虽然会死,但也会最大程度给你争取最后的利益的,再之后,你就做个游戏人间的王爷吧,为我朱家延续香火,千万不要再想什么报仇造反的事情,甚至不要有一个念头,否则爹也不敢保证第二天你会不会就被哪个最信任的人给抹了脖子。”
这是朱义云第一次掏心窝和自己的儿子说着心里话,也是最后一次说心里话,他身为宁王数十年,虽然没有建立什么大功业,却也练就了深不见底的城府,而今说出一点来,就让朱论文感觉后背发凉,仿佛当真有个人在背后冷眼监视着自己一般。
朱义云站起身来,打开房门,感受着冷风扑面的刺痛感,他突然张开了怀抱,一脚踏出门槛后,又停了下来,没有转头,声音却更加轻柔:“你的路爹都给你铺开了,剩下的日子里,过得开心些快乐些吧,爹知道你过得并不开心,也很压抑,以后不会再有人打你,也不会再有人压着你的性子了,至于能开心到何时……”
朱义云摇了摇头,嘴里不断说着罢了,离开了这间本就清冷的房间,只留下朱论文坐在原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他双手握拳,全身都在颤抖,可他却不敢起身一步,因为他怕,真的非常怕,怕背后那个看不见的家伙抹掉自己的脖子。
第二天,大年初一早晨,一则消息震惊朝野。
宁王朱义云顽疾上身,不治而亡!
皇上朱义天听闻此消息,连忙御驾前往宁王府,查知事情真相后,就地痛哭。
当天晚上,道道圣旨下达,葬朱义云于皇家墓园,赐谥号“宁安”,而后又是一道圣旨,朱论文世袭罔替,承接朱义云宁王之位,享受王爷所有待遇,并赐封朱论文宁安城领地。
三天守灵之后,朱论文便感恩皇恩浩荡,离开石玉城,前往自己的领地宁安城。
至此,史称“宁王变”的一场皇家祸乱,才算真正结束。
而新的宁王朱论文,也一生安稳度日,过得豪奢而富贵的生活,潇洒自在,最终老死于宁安城,年终八十一岁。
据史书记载,朱论文二十三岁前往宁安城,至死为止,一生未曾踏出宁安城一步。
第七十二章 魂分为二
第七十二章魂分为二
三天后,大年初四,宁王死去已经三天,新的宁王朱论文守孝三天,将朱义云葬入皇家陵墓后,便即刻出发,在夕阳西下之际,拖家带口离开石玉城,往宁安城而去。
立于石玉城城门城楼之上,看着夕阳下一行人萧索而去,朱晨桓收回视线,眼眸平静的看着旁边伫立的皇上朱义天,道:“这事算结束了?”
朱义天也将远方的视线收了回来,看着身旁已经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