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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涵顿时后悔起来,恨恨地跺了跺脚。脚底的飞剑微微一颤,掉了个头,原路返回。
片刻之后,启涵便瞧见了血泊中的秦悦,还有支起两只爪子立在一旁的乾鹤,二者倒是相安无事。
启涵没有冒冒失失地飞过去,而是停在了半空,警惕地望着乾鹤的一举一动。乾鹤的一直没有动弹,翅膀却微微地颤动着,仿佛在经受着某种煎熬。
启涵心下疑惑,又睁大眼睛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便看见了乾鹤那双两色变换的眸子。
秦悦就倒在乾鹤旁边,气息微弱,也不知是由于伤重在身,还是因为灵力渐失……
万籁俱寂。一人一鹤待在地面上,启涵停在半空中,都没有半点动静,亦没有一丝声响。
启涵的视线时而落在秦悦身上,时而落在乾鹤身上,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自袖中掏出了一枚小石,径直朝秦悦扔了过去。
这块石头内里藏着一个禁制,此刻正好用来保护昏迷不醒的秦悦。这已是启涵手中品阶最高的禁制了,也不知能不能抵挡那只九品乾鹤。
小石迅速落地,在秦悦身上搭出了一个屏障。与此同时,乾鹤倏然抬起了脑袋。
启涵就这么不期然地和乾鹤对视了一眼,看着它的眸色由深墨渐渐变为赤红。
这回启涵反应得很是及时,立马御剑跑了。乾鹤展翅飞来,穷追不舍,一边跟着启涵,一边叫嚣道:“尔等人修,安敢偷袭?”
显然这个乾鹤将方才掷向秦悦的小石当成了偷袭自己的法宝。
启涵的飞行速度自然比不上它,只好东逃西窜,不断变化奔逃的方向。虽然把自己弄得晕头转向,但后面跟来的乾鹤也是晕乎乎的,险些跟丢。
要说不同人的命数当真是不一样的。先前秦悦朝乾鹤扔了个碎石,便恰巧砸中了它的识海,助它理智回归。可现如今启涵扔出了一块石头,本意也不是攻击乾鹤,竟还被后者认作偷袭,不但没有清醒过来,反倒变本加厉地疯魔了,追了他大半个幽境。
启涵苦不堪言。幸而一路树木茂密,穿梭飞于其间,追起来实非易事。要不然乾鹤早就抓住了启涵,伤之杀之了。
启涵不熟悉幽境的地形,如此没头苍蝇般地转悠了许久,视线豁然开朗。一片蔚蓝色的海洋出现在了眼前,海风阵阵,浪花卷卷。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可惜海岸上却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又一具尸首,反显肃穆阴森。
启涵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看着这片一望无际的海域,他忽然想起秦悦先前提及的无量海,心底暗暗警惕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尖锐的鹤唳。这声鹤唳宛如一道警铃,令启涵整个人的神经重又绷紧了。他的心神飞速地运转着:“这片海域兴许就是那个‘死亡之域’,断断去不得的。可后面正是那追来的乾鹤……不能进,又不能退,这可如何是好?”
启涵皱紧了眉头,干脆运起一股灵力,直向云霄而去。
乾鹤见状,也跟着高高飞起。飞至半路,耳畔似是响起了一段梵唱,也不知为何,具体的词句不能听清,只隐隐约约听见了几个字眼,“众生”,“无量”……
乾鹤飞行的速度慢了下来,眼中的血色散去,渐渐恢复了清明。记忆慢慢回笼,乾鹤突然想起自己方才干了什么——它重重伤了秦悦……那个选择信任自己的人修。
启涵飞出了好远,见乾鹤久未来追,不免觉得奇怪。心道:“我莫不是将那乾鹤绕晕了,就此甩开了它?也好,我回去瞧瞧墨宁前辈。”
可惜他在躲避乾鹤的路上也将自己绕晕了,已不记得来时的路了。
启涵是个聪明人,料想秦悦的位置就在幽境的入口不远处,随意捉一只妖兽来,一问便知。不过这儿死气沉沉,不仅没有人修走动,连妖兽也不见一个。
启涵只好不断猜度着方向,慢慢摸寻来路。
说来也巧,他正犹疑不决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细一思量,竟是他安置在秦悦身旁的那个禁制的气息。
启涵精神一振,立马循着这股微弱的气息,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
禁制断不会平白散出这等气息,定是有人妄图破了禁制,才惹得禁制如此示警。所以……秦悦可能遇上了什么危险。
思及此,启涵的飞行速度愈发快了。
此前为了躲避乾鹤,费了不少时日。是以现在回去找秦悦,亦历了好几个白天黑夜。待启涵气喘吁吁地飞回至秦悦身畔,便瞧见一旁懊恼的乾鹤,正拿翅膀捂着脑袋,两只兽瞳直勾勾地望着秦悦。
“你已……清醒了?”启涵注意到乾鹤恢复正常的眸色。
乾鹤听见声音,将一只翅膀从脑袋上挪开,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竟有几分忏悔之意。
启涵撤了飞剑,落到了地面上。秦悦依旧没有醒过来,禁制完好无损,禁制边上倒是歪着几只半死不活的小妖。
启涵暗暗舒了一口气,颇为庆幸。幸亏他一早扔出了这个禁制,给墨宁前辈搭了一个屏障,要不然这位前辈说不定就被一群妖兽给瓜分而食了。
抬起右手,禁制的光芒缓缓熄灭,一颗小石回到了启涵的手中。
乾鹤忸怩地走近了两步,慢吞吞地解释道:“我不是成心伤她至此的……”
启涵盯视着乾鹤:“如今说成心还是无意,已经无甚必要了。”
乾鹤默然。(未完待续。)
闻梵音乾鹤知罪魁 食丹药秦悦梦往事2
启涵蹲下来看了秦悦几眼,见她一身是血,终究没敢将她扶起来,腾挪到旁的地方。想了又想,只是给她喂了几颗疗伤的丹药而已。
他若论起机缘,半点不输秦悦。因而手上的丹药也是顶好的。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秦悦服药之后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启涵心底略略放松。再瞧见边上那只乾鹤,愈发没好气,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墨宁前辈所言极是,我们早该与你作别。行了一路也没出什么乱子,到头来竟生了这个事端。眼下前辈不便移动,还请您发发慈悲,趁着现下还清醒,早早离我们远点。”
乾鹤望了启涵一眼,很是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再将目光转向秦悦,爪子微微曲起,翅膀也扇了几扇,但终究没有展翅飞走。
“她因为我伤成了这副模样,我心里终究是过意不去的,待见了她醒转,我即刻就走,绝不多留半刻。”乾鹤说得很慢,一脸认真,“你若实在担心,现在将我捆起来便是。纵使过后我再度失了理智,你也制得住我。”
启涵也没同它客气,见它这么说,当下便取出了一根品阶不错的绳索,将乾鹤整个身子连同翅膀,一并捆了起来。
乾鹤竟不曾挣扎,任由他动手。
启涵心底埋怨,下手也狠绝了不少,堂堂九品乾鹤被他绑得紧紧的,即便用上法术也动弹不得,只可连声喊道:“你这人修,惯会暗报私仇!我允你捆我,何尝让你绑我的脖子了?还绑得这样紧……你将我一身灵力锁住了不算,还想取我的性命不成?”
它说着说着,语调就和软了下来,大约是觉得自己理亏了。
启涵一开始还面不改色地听它抱怨,直至听见“灵力”二字,终于忍不住悲从心来:“灵力一时半会儿锁住了,能有什么要紧?墨宁前辈为你所伤,日后怕是要灵力渐失,修为尽毁……她寿元尚足,但求仙之路算是毁在了你的手里!”
乾鹤的眼珠子转了转,细细揣摩着“灵力渐失,修为尽毁”一句,愣是没想明白其中缘故。见启涵说得情真意切,不似作伪,遂又多嘴问了一句:“此话怎讲?”
启涵料它一个妖修,未必晓得幽境之祸给人类修士带来的后果。轻轻哼了一声,将这些年妖兽迫害人修,致使人修灵力渐渐亏空的事大略说了说,最后添了一句:“把你捆起来了也好,等墨宁前辈醒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乾鹤这才懊悔自己方才让启涵将它捆了起来。此举不仅限制了自己的行动,还将生死全盘送入了旁人手中,真真是作茧自缚!
“你只道妖兽如何迫害了人修,却不知人修亦斩杀了不少妖兽……”乾鹤争辩了一句,就未有言语了。
昏睡的秦悦微微翘了翘嘴角。
方才启涵给她喂了几颗丹药,药效甚好,她感觉丹田渐渐回暖了不少。虽尚未醒来,但启涵和乾鹤的对话,却是能听清的。
不过现在启涵和乾鹤都不吱声了,秦悦颇感无趣,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她,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启涵前来拜访,拿出一瓶丹药,说他炼制出了一瓶瞧不出品阶的解忧丹。
然后画面一变,两人同入崇峻岭寻找五行水。元品五行水,为炼制解忧丹的必需之物。
秦悦的意识渐渐飘忽起来。她心下讶异:“怎么突然梦见了这番往事?”
再然后,就是她亲自炼制解忧丹的场景。
秦悦在梦里叹了口气。她现在身负重伤,还是被一只幽境妖兽伤的,往后还能活多久,她自己都说不准。莫非将死之人,都会想起一些旧事?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启涵看得清晰,连忙凑过去唤了几声:“前辈,前辈……”
秦悦的意识重又回来了,睁眼一看,便见启涵如释重负的脸:“前辈可算是醒了,没白费了我那些丹药。”
秦悦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额头,连带着右肩伤口一动,疼痛非常。秦悦蹙了蹙眉,勉力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先向启涵道了一句:“多谢。”然后偏了偏脑袋,瞥了眼乾鹤。
乾鹤见她望过来:“你既已醒过来了,我们……我们就此别过吧。”
它心怀愧疚,再没有了以往的嚣张气焰。
秦悦初初醒过来,思维不太顺畅。闻言也不回答。
乾鹤理直气壮道:“我也不是故意把你……伤成这副模样的,趁早一拍两散……也好!我便一个人去无量海寻那罪魁祸首。”
秦悦本来淡淡地听着,听到最后,神色一肃:“你说什么罪魁祸首?”
“我先前路过无量海,感知到了海中的灵力。”乾鹤解释了一番,“那时我恰好清醒过来,我能确信,那股灵力,正是控制我,甚至整个妖族的那股灵力!”
秦悦神色变了一变,单手撑着地,想站起来。
可她伤得太重,虽说醒了过来,可到底还是虚弱的。试了几回,也没能站起来。启涵上前搭手,将她扶了起来。
秦悦试着站稳:“无量海……多谢告知。启涵,放它走。”
启涵不太乐意:“前辈……它伤你至此,你怎么就这么算了?就算不想取它性命,废了它的修为也好啊。”
秦悦重复了一遍:“放它走吧。”
启涵抿了抿唇,抬手掐了几个法诀。捆住乾鹤的绳索顿时松散开来,迅速地飞回启涵的袖中。
启涵看也不看它一眼:“前辈心怀慈悲,倒便宜了你。”
乾鹤本以为秦悦会继续留着它,一起去无量海,借它窥知更确切的消息。没想打秦悦轻飘飘地放它离开,成全了它口中的“一拍两散”。
“你就不好奇那股灵力的所在?”乾鹤不解问道。
“不必了。”秦悦神色淡然,眼底似乎有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