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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惘。
他有些吃力抬起头,漫天云气就在自己面前摇晃,还有自己倒垂的长发,平视看去,数以千米的妖山山壁就在自己眼前,世界颠倒,一片昏花,头晕目眩,原来是四肢失去了平衡。
只觉得小腿被人紧紧拽住,接着是那个倔强不堪松手的姑娘怒骂的声音:“姓顾的,你就这么想死?”
山巅回音——
顾胜城木然没有表情,微微皱眉,四肢失衡的感觉很难受,所以他的双手花费了很大力气才伸到自己脑后,缓缓解开束住乱发的发髻,接着握住发髻,深呼吸一口气。
在秋水怔然的目光之中,对准她攥住自己小腿的双手。
他平静说道:“放手。”
秋水悲伤望向顾胜城,对上的却是这个男人平静到近乎漠然的漆黑瞳孔。
就在这时,八尺山巅传来一声巨大音波——
黄钟大吕,浩瀚钟音,响彻八尺山!
黄钟宫的大殿之内,一块命牌砰然崩碎,炸落漫天玉屑。
接着是第二块命牌,第三块命牌的崩碎声音——
准确的说,是十二块命牌,在一瞬之间同时炸裂。
十二块命牌的玉面速度不一的崩裂蔓延,却在同一刹那龟裂炸开,就像是一剑抹过,而后生死两隔!
守殿人愕然望着满殿溅出的玉石碎片,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他面颊被一块崩出的玉屑划出极长的口子,鲜血早已流了半边脸面,自己却浑然不知,过了不知多久,才惊觉早已跌坐在地,满地都是命牌碎裂炸开之后的碎片,惘然抬起撑在地上的双手,发觉双手密密麻麻插着玉石碎片,每一块都代表了一位大妖的性命,而他的双手鲜血淋漓。
守殿人嘴唇嗫嚅,怔怔望向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大脑依旧一片空白。
许久。
再久。
他的大脑终于勉强有能力思索了。
于是骨子里涌来了深深的恐惧。
浑身都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这是。。。。。。瞬杀?
是什么样的妖孽。。。。。。才能瞬杀十二只九品大妖?
是人类修行者中的宗师,只身杀到棋宫来了吗?
。。。。。。
。。。。。。
黄钟宫内,撞钟声音苍凉悲壮。
响彻八尺山,一声胜过一声。
第五卷 举山
斐常有些站不稳。
准确的说,如果不是那个年轻男人扶住自己,应该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谢谢你的剑。”
那个杀胚男人笑着还回了自己的剑。
见鬼。
该死的。
自己的剑什么时候出的鞘?
又是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手上?
这个男人又是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边?
佩剑啷当归鞘,力道不沉,却砸得斐常一屁股要坐下去,身边那个温和男人善意扶住了自己的肩膀。
“你的剑很好用,谢谢。”那个温和男人笑着说道:“我看出来了,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想吃我。”
斐常欲哭无泪,心想那些妖想着吃你,还不是因为他们没看见整座连云雪山雪气炸开的场面,你没事干玩了这一出,偏偏只让我看见了,接着扮猪吃虎,这不是玩弄人妖感情吗?
我一只九品妖怪,哪里惹得起你这尊大菩萨?
李长歌又笑了笑,挑了挑眉,略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听说你们棋宫。。。。。。有传送卷轴?”
“有有有!”斐常忙不迭从怀里掏出了卷轴,毫不犹豫谄媚笑着双手奉上,递给了这位明显接下来要杀上八尺山的年轻男人。
八尺山是棋宫圣地,是整个西疆北原妖族的修行之地。
他要杀上八尺山?
那又怎么样?
斐常非常庆幸自己现在不在八尺山。
斐常不知道这个年轻男人跟棋宫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有什么怨,杀上棋宫之后要干什么,这些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他溜也溜不过,打肯定打不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提心吊胆的煎熬。
斐常更愿意相信这个年轻男人是哪位远古大妖的转世,拿走卷轴只是为了友好上门喝一口茶。
没有一位人类修行者能够给他这样心惊胆战的感觉。
现在他只想送走这尊大菩萨。
李长歌笑着接过卷轴,转过身子。
一步两步。。。。。。这个男人走路的姿势也是这样,不温不火,斐常看得提心吊胆,等得如履薄冰。
已经走到了凹坑里那头玄武巨兽的身边。
斐常看着这个男人停住了步伐,弯腰准备鞠躬,只是眼前一花,下一秒悚然发现,这个男人突兀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这个卷轴怎么用?”李长歌微笑问道,却发现这头化成人形的妖怪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斐常就要迸出口中的那句脏话被硬生生咽下去了。
“撕开,直接撕开就好。”斐常声音沙哑夹杂血丝,眼神里满是疲倦,他努力压制住雪豹性子里的凶戾,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很温和:“横着撕竖着撕都可以,如果你喜欢的话,斜着撕也没有问题。”
李长歌哦了一声,笑着说道:“谢谢。”
接着不温不火走向那头濒死重伤的玄武巨兽。
斐常重复了上一次提心吊胆的期待过程。
那个男人站在了凹坑之外,双手把握住了棋宫传送卷轴,微微拉开。
斐常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心想终于送走了这尊大菩萨。
陡然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打扰一下——”
斐常惊得要跳起来,看到那个男人居然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句“我特么”已经从口中跳了出来。
李长歌指了指斐常的剑鞘,有些抱歉说道:“我想借一下你的剑。。。。。。你刚刚说什么?”
“我特么。。。。。。也想提这件事呢!”斐常笑得很疲倦:“哎呀哎呀幸好你反应过来了不然我还得跑到棋宫给你送过去,快拿着快拿着。。。。。。”
李长歌笑着轻声说了一个“谢”字,下一刹那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凹坑之中的玄武巨兽长嚎一声,被人以一股巨力举出凹坑,刹那雪气弥漫。
斐常还没来得及递剑过去,微惘抬起头,自己视线之中刹那闪过一道流光,腰间的那柄剑鞘带剑已经无影无踪。
那个单手举起小山般玄武的年轻男人面容平静,浮在空中,微微偏头,口中含住自己那柄长剑,另一只手缓缓撕开夹在自己肩膀与面颊之中的棋宫卷轴。
斐常挤着灿烂笑容弯腰鞠躬一百七十九度,余光看见那个男人撕卷轴的姿势。
是斜着撕的。
空间波动了一刹那。
那尊大菩萨举着玄武消失得无影无踪。
斐常的笑意有些僵硬,确认了李长歌确确实实走了之后,下一刻立即瘫倒在地,大字型躺倒,身上不知道渗出了多少冷汗。
过了许久,他缓缓坐起,怔怔望着那围攻年轻男人的十二头大妖之处。
那里一地腥红,雪气混杂着妖气不能飘散。
还有漫天剑气。
此刻终于飘散——
原来十二头大妖已经被崩碎的剑意斩成乱尸。
碎尸啊。
太残暴了。
而那个男人归还自己的剑时,连一滴血都没有沾上。
斐常揉了揉自己的脸,发觉自己的笑意僵硬到没法揉去。
他在颤抖地发笑。
怪不得要找自己借卷轴,都砍成这样了,碎尸万段,卷轴早就损坏了。
这是人类修行者?
这能是人类修行者?
这头名叫斐常的雪豹,一点也不想笑。
。。。。。。
。。。。。。
八尺山棋宫的山门之处。
空间不受控制的被撕裂开来,投下一片庞大投影。
举着如山一般玄武躯体的年轻男人来到了八尺山下。
李长歌微微皱眉,抬起头。
正宫、中吕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大面调、双调、商调、越调。
九宫一共上千只妖怪,已经密密麻麻立在山门之处,面色漠然望向这个病怏怏的年轻男人。
李长歌举着玄武躯体,面色平静。
每一头妖怪都望向自己,准确的说,望向自己头顶的那只玄武。
李长歌含着长剑口齿不清笑了笑:“想要?”
他微微摇晃肩膀。
掷出那头玄武,接着单手抽剑而上。
玄武下坠,被一剑顶住脊背,万钧重量压得长剑剑身弯曲到不能再弯曲。
李长歌轻声说道:“给你们。”
递剑。
剑气冲霄。
剑身猛然回弹,两侧疯狂摇晃。
那头玄武的身躯摧枯拉朽砸出,压塌山门,一片腥红。
诸妖寂静。
此刻棋宫的山门之处,终于传来黄钟宫浩瀚的钟声。
而黄钟宫的钟声刚刚波动到山门,那个男人单手缓缓举剑,接着钟声戛然而止。
后发先至的剑意斩断了钟声。
整片天地重新变得寂静无声。
这个病怏怏的年轻男人笑着望向这座巍峨千百尺的妖族圣山,单手举剑,斜指向天。
这本就该是一幕严肃而无声的场面。
他举山而来。
棋宫举山而下。
第六章 杀胚
棋宫八尺山最高处。
黄钟宫的钟吕浩渺声音传来,戛然而止,妖宫五宫之中地位最低,自然位置也最低的宫殿便显得寂静起来。
八尺山山巅不再琉璃纯净。
而是无数乌云从穹顶四周围拥而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
盘踞在黄钟宫之上的四座宫殿,此刻在黑云之下显得庄重而肃穆。
那缕钟音在八尺山巅并没有消散弥尽,而是低低徘徊着,徘徊着。。。。。。
猛然炸响!
一声轰隆,如远空雷霆!
四宫之中的仙吕宫上空笼罩一团黑暗,黑暗中,一双眼睛蓦地睁开,狭长如刀,灿如流火。
。。。。。。
。。。。。。
仙吕宫内的琉璃瓷盏碎了一地,九百九十九根白烛,点起浑浊火光,烛火在穿越殿宇之间的狂风之中来回摇曳,却不肯熄灭。
妖风灌耳,棋宫仅存的几位大棋公,也都尽数都去了山门,去阻拦那个不知死活敢只身杀上棋宫的年轻男人。
白烛照亮整个大殿,这些烛火已经燃烧了很久的岁月。
本该燃烧更久的岁月。
一声雷霆炸响——
却在那双眸子睁开的一刹那尽数熄灭!
大殿之中已经多了一个佝偻的人影。
他微微弯曲着脊背,努力想直起身子,披着宽大的黑袍,站在大殿中央,周围是一片漆黑,所有的白烛在他周身熄灭,竖直升起的妖烟被狂风吹得灰飞烟灭。
笼罩在黑袍之下的那个人,准确的说,是那头妖,缓缓低下了头,向着大殿高处摆放的一尊妖像缓缓俯首。
这一低头,他的黑袍被狂风微微拉扯,露出青色的长发,还有半只毛发尽脱的聋拉耳朵。
这是一头很老的妖怪了,跟随上一代棋宫老宫主很多年了。
除了那位战死在风庭城的仙吕宫老宫主,棋宫的其余八座座宫殿,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有资格继承宫主位置的妖怪了。
所以他的主人,就是八尺山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