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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刀之后立马横刀插地,即便是这样,依旧捱了钟家男人半掌的萧布衣,摇摇晃晃从地上一堆紫竹狼藉上站起,接着佝偻身子,深呼吸一口气,微微捂住自己肋骨之处。
这里。。。。。。断了几根?
萧布衣额头有密密麻麻的汗水渗出,来不及过多思考。
他盯住这个盛红色唐装的中年男人,上一辈顶世盛名的妖孽之人,如今跨越宗师屏障之后,越发的深不可测,此刻的面色平静得有些令人心寒。
“喂。。。。。。”
远方的段无胤捂住眉心,摇摇晃晃站起,五指缝隙之间布满的鲜血粘稠落下。
小侯爷有些气急败坏地叫道:“怎么不追了?就让她们这么逃了?”
这一言提醒了萧布衣。
为什么他不追了?
萧布衣有些微惘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没有想过,钟家男人居然会选择不继续追下去。
而盛红色唐装的钟玉圣只是微微蹙眉。
段无胤的眉心被一刀自上而下斩开,如果细细去看,那里还有一道横着的细小口子。
萧布衣的出刀已经够快,只可惜那横切的一刀已经被强行中断。
即便那一刀没有斩下,如今的段无胤也受了不轻的伤。
面色苍白的段无胤死死盯住萧布衣,说道:“不追她们也无所谓,反正以后也能追得上。我现在就吞了他。”
钟家男人依旧没有开口。
他只是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摆在了自己的唇前。
“嘘——”
噤声的手势。
萧布衣看懂了这个手势,所以没有出声。
而段无胤没有理会,刚要开口。
接着一道狂风从他耳边炸开。
就如同千万钧的巨锤轰然抨击炸响在耳边,小侯爷的面色陡然扭曲,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那道狂风席卷住身子,凌空翻转,接着重重砸在一根紫竹之上。
第一根紫竹瞬息被砸断,接着是第二根紫竹——
紫竹林轰然倒塌,清空出一条长道。
钟家男人沉默不语,这是他第二次露出这个神情。
第一次是在齐梁那位转世菩萨来到洛阳城时。
他一身盛红色唐装,本是极为夺目的颜色,却在来人的面前显得有些相形见绌。
那是世间最惊艳的红色。
从紫竹林深处缓缓踏步而来,夹杂着北地的风雪赤足前行,不缓不慢,却又徐徐如风。
她微微顿足。
狂风骤然而停。
萧布衣神情复杂望着这位曾经在齐梁有过数面之缘的大内第一高手。
一声嘹亮的剑鸣响彻整个洛阳北方。
龙鸣凤吟。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只因她太美
紫竹林狂风压顶,却顷刻间烟消云灭。
就如同打盹的倦虎陡然抖擞精神,于是整个世界在绝对的威严之下恢复极静。
只因那个赤足前行的女子停住了脚步。
她站在了萧布衣的身旁。
有些吃力捂住肋部的齐梁二皇子唇角渗血,另一只手按压在插入地中的刀鞘之上。
萧布衣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钟家男人。
而钟家男人望向自己身旁的红衣女子。
背负剑匣的红衣女子眉目冰冷,就好似北原千万年不曾溶解的风雪,恰到好处的覆盖在精致而绝美的五官上。
卸去了蒙面白纱,又卸去了阴阳术遮掩的面容,在红衣下曲线毕露的娇躯,如同初雪一般不染尘埃的肌肤,如龙脊大雪山一般琉璃无垢的瞳孔。
这位在齐梁大内十六年向来覆鬼脸遮容的红衣儿,第一次以女子身的真面目示人。
所以她站定之时,整个世界都寂静了。
只因她太美。
。。。。。。
。。。。。。
钟家男人面色无悲也无喜。
他脑海之中闪过了无数画面,先是想到了十六年倾家覆灭的铸剑穆家,如果那个世家不曾覆灭,也许如今的中原,就是上四家下四家的均衡局势?
只可惜没有如果,铸剑穆家早已经在春秋元年被天赋极高的穆雨屠戮干净,而很巧的是,钟家男人曾经见过这位年少成名被人敬畏冠以雨魔头名号的少年。
雨魔头与人约战,北赴冰木湖。。。。。。
而最终走出北原的,就只有这位红衣女子。
钟玉圣将这个背负剑匣的红衣儿上下反复打量了片刻,最终确认了眼前女子,与那个杀气冷冽的雨魔头,在眉宇之间,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冰冷气息。
于是盛红色唐装的男人轻声道:“那个人死了?”
指的自然是曾经杀得中原寂静无声的雨魔头。
从北原一路南下的红衣儿面容平静。
平静到有些漠然。
她根本没有理睬眼前这位新晋宗师,甚至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去看。
所以她自然不会去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是轻轻往前踏出一步。
接着脚步停顿。
红衣儿漠然望向前方。
。。。。。。
。。。。。。
远方撞塌数十根紫竹的小侯爷摇摇晃晃站起身子,满面鲜血,狼狈不堪,好不容易扶住一根紫竹站稳身子。
段无胤此刻的模样极其凄惨,七窍鲜血汇聚,狂风炸开后的右耳血肉模糊,眉心的吞噬相被一刀自上而下剖开,而他站稳身子之后,望向那个巍然不动的红衣女子,恍惚半天,才想起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却摸到自己半边侧脸的猩红一片。
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世界天摇地晃。
眩晕的感觉潮水一般来来回回,褪去之后,面色苍白的段无胤才勉强能够站稳。
而接着就是一声极为尖细的叫声。
段无胤发现自己吞噬的元力,居然在一点一点弥散而出。
那些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吞去的元力与气血,在一点一点离自己而去。
吞了唐老太爷的元力,十不存一。
他怔怔不敢相信,如同丢失魂魄。
红衣儿面容冷漠望向这个身怀吞噬相的黑袍年轻男人。
钟家男人轻声开口说道:“看呐,他身怀天相,不消多久,也能成为你一样的妖孽。”
而一边的齐梁二皇子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患得患失,如同得了失心疯的黑袍年轻男子,破天荒没有提出质疑。
即便那个男人大哭大叫,像是一个疯子,可他得了吞噬相的恩惠。
所以钟家男人说的一点不错。
这个天相太强,他日后必然是一个妖孽。
接着萧布衣微微咳嗽,虚弱而戏谑说道:“就不怕他被吞噬相乱了心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钟玉圣微笑回应道:“不疯魔,不成活。”
。。。。。。
。。。。。。
耳边已经听不见声音的段无胤重复确认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除了自己消化的些许元力,唐老太爷的庞大元力,此刻都从眉心扩散开来,化为浓郁的白气。
黑袍段无胤有些癫狂伸出手,拼命探出鲜血淋漓的五指想揽住元力,可吞噬相那道口子已经被萧布衣一刀割开,再是如何挽留,都只是徒劳。
那道癫狂的身影,便难免有些好笑。
“我的。。。。。。”
“这些。。。。。。”
“都是我的!”
伸手数次,最终徒劳无功的段无胤,眼神逐渐黯淡下去,接着不到一秒,黑袍下的目光缓缓抬起,最终盯向了风轻云淡的红衣女子。
小侯爷陡然尖声叫道:“我要杀了你!”
那袭黑袍张开双臂,身形前倾,脚尖猛然点出,整个人飘掠而起,像是一只大鸟一般扑向红衣儿。
穆红衣面色平静,与那道扑来的黑袍身影目光对视。
她的目光如同万年雪山一般平静。
一刹那狂风骤然再起——
紧接着世界再度安静下来。
紫竹林再度清空一条长道,而数十根紫竹崩塌砸下,将彻底昏厥的黑袍段无胤埋下。
钟家男人轻轻叹息一口气。
他望向那个站在原地一步未动的红衣儿,目光落在她背后的剑匣之中。
从那一声龙鸣凤吟起,钟家男人就知道今日的事不像自己想的那样顺利。
至少眼前这位穆家遗嗣,背后剑匣里的这一剑,如果向着自己递出,那么自己事前预想的结局究竟会不会改写,便成为了一个有悬念的事情。
唐老太爷浓郁的元力弥漫在紫竹林中,这位老人家临终之前的暮气,如今转化成了朝气蓬勃的生机。
钟家男人看着站在漫天生机弥漫之中的红衣儿。
这个红衣女子就像是白纸之中的一点墨,在漫天生机之中,她身上的那道死寂气息便显得极为突兀,而且明显。
此人命不久矣。
所以她行的路,便是世间最直的路。
所以她出的剑,就是世间最直的剑。
谁挡在她的路前,这一剑,就会毫不犹豫递出,把一切都撕裂。
谁能挡得住呢?
钟家男人轻轻闭上眼,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脑海之中将出剑场景反复模拟了数十遍。
上百遍。
近千遍。
接着他睁开双眼,声音复杂道:“我不想跟你动手。”
连衣袂都没有飘动一丝的穆红衣保持沉默。
她只是伸出一只手,缓缓按在自己背后的剑匣之上。
那一声狭长的龙鸣凤吟声音抑扬顿挫,再度浮现天地之间。
钟家男人叹息说道:“你有你的事,何必来拦我?”
红衣儿面容如水般平静,拿余光微微瞥了一眼萧布衣。
她轻声道:“只是恰巧路过。”
而齐梁二皇子心领神会,拔刀而起,轻声道:“谢了。”
那个粗布麻衣的身影有些狼狈地逃离紫竹林,离开的速度极快,一路上滴落的血迹被一道纯白元力极快且不留痕迹地抹去。
收回元力的红衣儿重新将目光挪回钟家男人身上,轻声道:“如果你不想承受这一剑,就不要挡路。”
第一百二十六章 红衣入洛阳
背负剑匣的红衣女子语调平静:“如果你不想承受这一剑,就不要挡路。”
钟家男人微微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他看来,这个穆家遗嗣气势虽强,但气数已尽。尽管在北原冰木湖之中,她与那个雨魔头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可知。。。。。。但有一点毋庸置疑。
她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那位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念头的紫袍大国师在北原布下天罗地网,最后却无功而返,而这袭红衣如今依旧能够背负剑匣安然无恙走到洛阳,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她背后背负的那个剑匣。。。。。。
以及剑匣里的那一剑。。。。。。
钟玉圣不知道那一剑锋芒有多甚,也不想知道。
所以他乖乖后退一步,为那位绝美女子让开了一条通坦大道。
好在这剑匣里的一剑,本就不是为他而准备。
红衣儿樽云觞面无表情继续前行,将按在背后剑匣上的素手缓缓挪开,大红袖独自飘摇。
从紫竹林到洛阳北门只有十里地。
一袭红衣,赤足前行,头顶无数紫竹叶盘旋跟随,面前不远处,就是那座北魏雄奇浑厚的千年古城。
洛阳的北门内处,忽然传来点点震颤,犹如星火浩渺,接着震颤声音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