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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聪明人,虽执着地陷于尘世的牵绊,为皇上不惜肝脑涂地、鞠躬尽瘁,虽不能象我一样出世修行,但又怎能不让人敬佩于他?
他不是看不透,而是重情重义,他要完成属于他这一世的宿命。而我,是幸运的,因为虽然命运的魔手无处不在,我在它的面前亦显然得渺小无比,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又是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甚至可以左右别人的生死。
这样的我,相对于普罗大众来说,又是何等的幸运啊。
也不知,是不是造物主一个不经意的疏漏,让我成了这尘世间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
哎,这世界,天道循环,缘起缘灭,我不该驻留在其中,任由心性改变它的运行轨迹,多留无益,还是去了吧。
第二百九十二章 真无情乎?
思及于此,我紧了紧手中的那只手,微笑着说:“公公,我今天是来告辞的,现在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郑公公有些急,双手紧紧扣住我的手,道:“怎么,恩公,您。。。。。。”
“本来,今日我就是要外出云游的,因为知道您病了,放心不下,才特地过来看看您。现在您已经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他抓着我的手,直往他怀里带,欠着身,颤声急道:“真的就这么走了?我可要怎么回皇上啊?!”
看着他眼中无限的留恋和不舍,我平静地含笑说:“就说我去云游了,千万不要说见到过我,只说我一早留下了话,让沙弥将东西交给来取的人。此处山高路远,劝着皇上点,不要再来这里了。我行踪不定,来了也是白来。”
郑公公的神情竟有些悲,看了我良久,才不甘心地再次确认道:“您这回是真的要走了,是吗?”
我犹豫了一下,回道:“是。”
他就点了头,“看来,此次我还真是来对了,不管怎么说又见了一面。”
我看他很是凄然,便心虚地安慰道:“他日有缘定会再次相见。”其实,说着这话自己心里都特没底。
果然,这鬼话只能骗骗念慈那样的三岁孩童而已,郑公公听了,眼中顿时失了神采,颓然地松了手,将头重重地向后靠在了枕头上,目光缓缓移上床顶,喟然长叹道:“您就别骗我了,您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物,这次名声传得这样响,不符合您的性格,我就担心着,若这方丈真的是您,怕是您不会久居于此,所以领命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往这儿赶,生怕见不上一面。还好,赶上了,看来,我也真是不能多求了。”
他神色黯然,让我无比的内疚。正绞尽脑汁,想着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面前的这位老人时,门咣的一声被撞开了,马欢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
他急三火四地往前冲,待看清是我坐在床沿上的时候,紧张的神情才舒缓了下来,气喘吁吁地恼道:“恩公!您怎么能这样无情呢?还让我去吃饭休息,您自己却焉不出声地跑了?多亏我问了一句,要不然还傻呆呆地瞎耽误功夫呢!您知不知道,我这一路紧追也没追上您,要死的心都有了,您这也太伤人了!”
“马欢!你怎么说话呢?!”郑公公沉着脸训斥道。
我嘴角含笑地看着这个满脸委屈的络腮胡子,心里暖融融的。“我是担心公公的身体,所以先走了一步,你急的什么?”
马欢一梗脖子,用有些变了调的声音说:“您就别蒙我了,我都知道了,您是打算离开神龙寺外出云游的。幸亏您还有心,还知道来这儿看看,否则,您让我可怎么向公公交待啊!”说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大老爷门的眼中竟盈盈的闪起了泪光。
一时间,大家都没了言语,房间里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马欢粗重的鼻息声。郑公公的一双眼睛紧盯着我,让我如芒在背。我硬下心肠,不去看他。
待马欢情绪平定了,我才站起身来,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道:“好了,这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遗憾了,我也该走了。”
“等等!”郑公公突然叫住我。
我疑惑地回头去看,只见他伸着手,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忌讳着什么,然后才鼓了很大的勇气对我说:“恩公,可否问下贵庚啊?”
他问得很隐讳,可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实,他就是想知道我是否真的是长生。可说心里话,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吧。
我不置可否地一摊双手,诚实道:“不知。”
他眼中一亮,又问:“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到了那岛上的吗?”
我想了想,说:“海上有块大陆,信仰与我们不同,文明亦与我们不同。我是在混沌中去了那片大陆,又从一口井中入了海,随波逐流飘到了那里的,大概就是如此。”
郑公公还想再问,被我抬手制止了,“您年纪也大了,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就别再为那些虚无飘渺的事枉费精力了。”
我又对马欢说:“《瀛涯胜览》什么时候能够刊印出来呀?那可是本好书啊!”
马欢不好意思道:“整理得差不多了,就是差钱,这不,我就是为了这事才千里迢迢到京城找公公帮忙的吗?公公也说是本好书呢,人都帮我找好了,大概再有个把月就能开始雕印了。”
“那就先恭喜你了,你会因着这本书而留名千古的。”
“真的吗?”马欢激动地叫了起来,很是期待地看着我。
我笑着点头道:“我看没问题。”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马欢的脸顿时象朵花一样的绽放了。
这是个有梦想的人呐!
趁着他们高兴的当儿,我说了声“就此别过”,便瞬移了出去。
不是我无情,只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决定了,那就干脆点吧!
站在大街上,看着街上如织的行人,我犹豫了。
此次一别,也不知到底还回不回得来?我孑然一身,尘缘已了,无牵无挂的,总不代表别人与我一样。
我是否真如马欢所说,太无情了?或许,我真的没必要做得那么绝情,而是与该见的人再见上一面?
出神地愣了一瞬,便有了决断,这回,再无犹豫,直接移步去了丁府。
就让净空和天赐那孩子再见上一面吧。
来到丁府,守门的家丁已换了人,但也是认得我的,还未等我说话,便极为恭敬地向我施礼打招呼,热情地把我请到大堂落了座。
天赐听到信儿,第一个跑来见我,一进门,就飞奔着扑到我怀里,抱着我喊了声“师叔!”
这孩子才一转年的功夫就长高了许多,也胖乎了不少,穿得光鲜,看来生活得不错。
“方丈,您来了!”丁老爷跟在脚后进了门,看见天赐赖在我身上,假意嗔怪道:“天赐,快到一边玩去,别烦着方丈大师。”
第二百九十四章 后会有期
到了张府,大门紧闭,扣了半天,才有人出来开门。感觉里面乱了营了一般,乱糟糟的,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伙计纳闷地问:“怎么回事,怎么这半天才来开门?”
开门的仆人面露难色,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子,伙计就是一愣,不再言语,忙把我让到堂屋里落座休息,自己跑到后院去传话。
没一会功夫,张连生就跑来了。出忽意料,喜当爹的人没有想象中乐得合不拢嘴,眉目间处处透着一丝愁苦,但见了我却还是很高兴的。
“张叔,是有什么不对吗?”
张连生的眼圈便红了,落了泪说:“别提了,小老板,喜得千金,本是喜事,还打算着一早派人去山上给您报个喜呢。谁知道这孩子从落地就开始哭,已经哭了几个时辰了,从一早上到现在,城里的郎中都请遍了,也没看个明白。刚刚走的那位郎中说,这孩子怕是有什么先天不足,恐怕要活不长了。您说,我这半天之间从大喜到大悲,任谁受得了这份折磨啊!”
我暗道,竟有这等事情,怕是有什么蹊跷吧?
“张叔,您若信得过,就让人把孩子抱来让我看看吧。”
张连生一跺脚,醒悟道:“啊呀,瞧我可不是急昏了头吗?您就是神医呀,我浪费时间找那些庸医做什么?”说着,便急让伙计传话,让人把孩子抱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乳娘便连跑带颠的把孩子抱到了我跟前。
我定睛一看,却是愣住了,原来这孩子的眼角眉梢竟是微微上翘的,好一双凤眼,小小年纪,便顾盼生辉,自带风流。
那孩子本是哭泣着的,此时不知怎的,对上了我的眼睛,哭声竟一下子止住了,与我对视着,乌溜溜的黑眼珠一瞬不瞬。
我有些激动,伸出一根手指,立刻被那婴儿紧紧地握住了,而她的眼睛却依然紧盯着我,不肯移开。
我俯身在她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前尘往事,不必再记;他日有缘,定能再见。”
那孩子听了真就慢慢松了手,定定地看着我,笑了。周围的人见了都惊诧不已,都道我是活神仙。
“小老板,我看这孩子和您有缘,您就给孩子取个名吧!”
张连生一脸期盼地请求道。
我想了想,说:“这孩子白嫩可爱,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我看她宛如落入人间的美玉,不如就叫她瑶尘吧!”
“瑶尘,好啊,好名字!”张连生乐得连拍了两下手。
“张叔,我今天其实是来辞行的,我要外出云游一段日子。”
“喔?”张连生吃了一惊,很是意外,“怎么这么突然?不走不行吗?在神龙寺多好啊,大家还这么仰仗您,您若是不在,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个依靠。”
“张叔,瞧您说的,我又不是不回来。”我用指头逗了下襁褓里的婴儿,扭头对他说:“张叔,我家那个老宅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总没人住都荒了,但好歹也算是祖产,还值些个钱,回头麻烦您找人给收拾出来,就当是我送给瑶尘的礼物吧。”
张连生连连摆手,道:“哎哟,小老板,这哪成啊,这礼
物可太贵重了,我受不起啊!”
“放心,您受不起,您这女儿一定受得起。”
张连生有些懵登,口吃道:“这。。。。。。是为何啊?”
我不好说破,只能搪塞道:“天机不可泄漏。”
张连生连张了两下嘴,到底忍住了,没再追问,我这才松了口气,告辞而去。
瞬移至后山飞瀑下,找处阴凉地儿放出净空父子。
“瑶尘她转世了,你什么打算,还准备跟着我吗?”
净空没出声,但眼神明显犹疑了。我拍拍他的肩,道:“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留下吧,护着她周全。”
净空刚要说什么,被我抬手制止了,抢先说:“念慈和你一起。他活着的时候没见到妈妈,这一定是他心里最遗憾的事。现在,你们一家总算可以团圆了。你和念慈就在我家那老宅子栖息吧,他日我若回来,便去那里寻你们。”
念慈扑上我的身,搂了我的脖子,道:“大哥哥,我要跟着你。”
我捏了他的小鼻子,叹息道:“傻孩子,大哥哥只是去办一些自己的事,又不是不回来。”我又在他耳边小声说:“你老爸迷糊,他一个人留下我不放心,你替我经管着他些。”说完,冲他眨了下眼。
念慈想了想,说:“大哥哥,你可要说话算数啊,一定要回来!”
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