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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陛下这道旨意,掌握实权的第一代汉人凛然奉命,立刻就将散沙组织成体制——陛下也知道这点,你看,下降大军前线抵抗,给我们在后方练兵,组织,建制的空间和时间。”
云英眨眨眼睛,大悟:“有这时间,原本薄弱分散族人,就凝聚起来,就有了一拼之力!”
“其实怎么打都是有一拼之力,没人规定我们就要死磕?”
韩子维大笑,爽朗说:“这湘朝是衰亡之龙,而我们是新生之龙,时间站在我们这面,即便湘朝实打实能凑出四十万,只要我们设法撑过或避开第一波锋锐,拖延下去湘朝就撑不住。”
“不说四十万大军饷银,这人吃马嚼都得有粮草吧?区别只是怎么样最快消耗湘朝的力量,要知道我们自己是在跟时间赛跑,这下土演化终结只有七十八年,能多争得几年就意味着最后阳化多出成千上万,这才是陛下为各位考量的全局利益。”
众人相识一眼,心中都是涌着暖流。
…………
湘阴·帝都
城外自一个月前就不断出现军队,陆续扎营,城里铁匠铺最开心,因打造武器、修补盔甲都要用到他们,由于有着关系,皇城脚下这些各地厢兵的司务官不敢不给钱,算是好好发了一次战争财。
而今天早上起城里禁军大营更人声沸腾,据说皇帝陛下要亲自检阅军队,吸引了不少市民涌过去围观。
帝都人民对政治的热衷是外乡人难以想象,路上、酒肆、茶馆里都有不少人议论:“皇上莫不是要亲征?”
“好像不是,前几天校场里面搭建土台,看着要登台拜将的样子……”有个壮汉摩挲着下巴,很是羡慕:“不知道会是哪一位成大将军,四十万大军呐。”
“哪里会拜大将军,这时节……”有个读书人冷笑着,自然而然有股怨气,旁人看见他的衣服没有功名,就很是明白这股怨气,笑笑不接口。
“我听说一个传闻,我姑父的表兄的主家是朝官,说是几个将军相争不下,陛下干脆决定分而治之。”这人洋洋得意地扫视一圈周围,炫耀着自己的消息灵通,酒客也聚拢过去,打探消息。
那读书人倒抽一口凉气:“嘶,令出多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呃,我没有说什么。”
他旁侧已空出了一大片,如避蛇蝎,没人敢和这家伙答话。
而街上的人流还在向着禁军大营涌过去,检阅是在大营校场上,地方很宽阔,又都是将士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挡着,具体在大营外面看不见,只看见一座高台上有人说了番话,经扩音法阵传播开来,台下很多将士都侧耳倾听的样子。
但到营门口就是在太远了,营外的百姓们都面面相觑,听能听到有个男人说话声音,距离太远不知道讲的什么意思,只听见高台下面一片高呼“万岁”、“万胜”,而后这声就传开来,外围士卒高呼“万岁”、“万胜”。
百姓们一看,心忖:得了,我们也喊吧。
“万岁——”
于是满城山呼“万岁”之声,皇帝立在台上听着,看着刀枪如林在阳光下映得闪亮一片,终能体会为什么历史上雄主都喜欢阅兵,这种万众一气凝聚的掌握感觉,给人以身心膨胀的自信感,这一刻他就好像是祭天仪式时那样……不,比那更甚!
天子祭天时还要等着上天来响应,但自己登基十五年有什么响应?还得为此惶恐,每年祭一次天回来,半个月,用餐的滋味都不对了。
但这时,才让他切切实实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皇帝,是天下俯首第一人!
唯一可惜点的是不能亲征,不能亲眼见到那些汉人反贼不分男女老幼都跪伏在自己脚下,皇帝有些遗憾想着,回首对三个将军说:“这征伐之事,就拜托潘、沈、樊三位将军了。”
三人相视一眼,眼里都撞出些火花,齐对皇帝俯首:“臣等必凯旋归来,献贼首于陛下!”
文臣们一阵奉承,祝词几位将军旗开得胜,只有几个胡子花白的老将军木着脸装木偶,不敢露出不和谐表情惹得皇帝猜疑,心中已是暗骂:“一支大军分成三部,各由三个将军统帅配合,这天才主意是哪个蠢货想出来,实是可杀?”
“皇上登基十五年,政事没有问题,军事说起来也头头是道,怎这种兵家大忌都会犯?”
但这话自不能有丝毫表露。
就在这样满城热烈和众人莫测心思中,禁军分三波开拔出城,和外面厢兵陆续汇合,涌向彬州——就是此前情报显示的贼人中枢之地。
“听说那复汉社实是个宗教团体,供奉一个圣女?”潘广宏策马在官道上,回顾将官笑说:“待我把她活捉来献给陛下,气死那两个家伙。”
将军就笑着:“大帅勇冠三军,如何是别人能比?”
“这过了……”潘广宏哈哈大笑,笑声肆意。
后面一支队伍的将军听见,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但冷淡没说什么,平静说:“攻破敌军后,允许你们洗城……谁第一个攻破,我在陛下面前为其请功。”
“愿为沈大帅争功!”将军们干脆表达战意,心中都是门清——军中谁不知道潘、沈有旧怨?哪里都要争得一争。
最后面压阵樊长旭见此有些摇头,他为人稳重,终归没有上下级的压制权力,不好插手两个同僚的矛盾,只能照着鼓舞部下:“到地方上注意军纪,贼区可以允许你们随意,别太过就可以……缴获不许私吞,要上交后再分配。”
大军各部军令都不相同,但共同点是一样——将士眼睛都是炙热,仿佛看到了随手取用的金银财物、绫罗绸缎、美女佳人,都在前面招摇等着自己。
天光晴好,烟尘遮蔽着军队身影,而半空中有几道暗影,冷笑:“乍一看还以为是郊游呢,这种也算去打仗?”
“土著么……都这样,一开始差点以为事情暴露了,原来是别的教团起义,说来也奇怪,彬州教团以复汉为名,张道友你看,这会不会和叶青汉土有些关系?”
“谁知道呢,下土黑水转生可能有相互串联吧,不过这里是湘州下土,张维村的地盘,叶青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张角笑了一声,很是淡定说:“汉土有一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无论是这朝廷,还是汉人,都还没发现我们地下传教,正好趁机将朝廷和汉人一锅端解决掉……”
说话间,几道黑影消失半空中。
第996章 一路撤退
辞州·亳郡
日上三竿,阳光炙热,烧烤这片南方大地,迁移队伍人流迤逦,烟尘尽处地平线上,就是汉人在这世界堡垒——亳城。
路经城北的明扬县时,一支骑兵脱离大队,查看前面地形。
马蹄声暴雨一般,路上土著行人无不退避在旁,或是从未见过这样多的马匹,有些好奇又畏惧看着,骑队也不骚扰地方,直到一座小山不远镇子上时,一座大院出现众人面前。
云英瞅了几眼,勒马停住:“师兄,这里有些眼熟……”
“因你曾住过几天,真人记忆不错,自是隔了二十多年都有印象……只不过原先我们家的庄园烧成白地,新建院子乍看之下你认不出来罢了。”韩子维轻笑着,挥鞭给她指点几处地形:“你看那片竹林,就是你刚来找我那晚上,我当是外敌入侵和你打了一架,若非最后近身相搏气息上分辨出来……”
云英想起些,脸色绯红:“别说,我想起来这什么地方了,说来这明扬县也算师兄此身的家乡了,二十二年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
韩子维知道她在人前面薄,微笑住口不语。
后面跟着韩子维的一些亲随老兵也认出来此地,点首:“还真是这里……咱们跟韩将军在这里集合过一次。”
“我还在镇口的做过半月的屠夫行当,庖丁解牛吓了他们一条……哈哈……”
“时间还早,要不顺道穿过镇子去瞧瞧?”云英问,她心中怀着一种追思感,对于他们来说这县也是初降之地,当初月下斩杀清元剑宗的真人连夜分散而走,有些同伴再没能见到,而能活下来回到此间也是一种缘分。
韩子维有点意动,跟着策马穿过青石街道,去镇子里走走。
经过修缮一新的院子时,韩子维目光着意打量,有些庄客和男女在里面紧张望着外面,他一个都不认识,想来这院子可能让族里收回去分配给别支,就一时意兴阑珊没有了下马说话的意思。
他回顾众人,叹:“这叫我想起了二十二年前和伯符将军重会时,听他说起陛下讲过的一个小故事……要不要听听?”
老兵知道韩子维曾是孙策手下,又听说是应武陛下讲的故事,都十分感兴趣:“韩将军快说!”
“从前有个樵夫去山里砍柴,见二童子下棋,遂放下斧子观看,一童子笑说此是有缘人,给了颗果子让他吃下,一时不知饥饿。过了一会儿棋下完,樵夫提起斧子准备离开时,那木头的斧柄已完全腐烂了,斧刃也生锈了,一童子笑着牵给他一匹马,叮嘱骑马回家后千万不要下马,直接回来。”
韩子维话音一顿,转首看了看那陌生院子、小镇,又见师妹和部下都听得入神,就继续说:“樵夫骑了马回家,见物是人非,忍不住下了竹马去原先故居询问,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闻了他的自述后诧异,指问了些家谱和家中秘事,无不对应,却道——吾曾有一高祖百多年以前入山砍柴,其后不归,以为遇虎而亡,莫不就是您?樵夫这才知家人都已作古百年,一时茫然无言。”
“这是遇仙了吧……”众人面面相觑,想起仙人劝其莫下马,不由追问:“然后呢?什么结果?”
韩子维目光稍回忆,点首:“孙将军当时看着我,意味深长说——这樵夫自知凡尘已无留恋,回首要上马归去,见身后仅有一只翠绿竹马——载他归去的法术其实是以他自身为源力,在他下马后就已失效,再回去山上找,也找不到那两个童子了。”
云英目光微颤,心中莫名被什么触动,咬着唇:“孙老将军劝言的对……我们此际都是骑竹马之人,而陛下和娘娘,就是那二位仙人童子……这汉运复起就是我们的竹马,是以我们自己的志气驱动,下了马,它就真的是竹马死物了,再也不能载我等归去天外天。”
队伍里一阵沉默,众人都沉思着,回醒这二十二年娇妻美妾相伴、儿孙环绕的充裕物质生活,确实是不如一无所有、赤条条来到这世界时坚定了,不由汗涔涔:“世界对人的同化,春雨润物无声,而形之不察,委实可怕……”
“对,若非我们还有着复汉志向,若非我们每年祭天都能获得陛下回应,若非娘娘就在娲皇祠里……”
邵元胜喃喃说着,心中突白光一闪,失声说:“娲皇娘娘亲自来见我们第一代汉人,又将她灵体留在这虚幻演化下土,其实守护的不是我们疆土安全,而是守护我们的灵魂吧?”
“对,你能想到这点很好……这就是我们的娲皇娘娘,她与陛下都是我们的守护者,但阴阳柔刚,守护风格自是不同。”韩子维颔首,策马穿过镇子,对这些毫不回顾:“暗面演化不是虚幻,但湘朝的演化与我们毫无利益关系,任由它的渗透就是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