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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维持汉兵,故还设了些山寨,以绿林之名而存。”
“这一路的艰难不算什么事,只是我们孤立在此世,这种离雁之感,真是一言难尽……”
“幸汉家不弃我,您终于来了。”
说到这里,硬汉子的他,伏在地上,胸部剧烈起伏,低声恸哭,引得下面一片。
女娲静静听着,也不说话,等下面情绪再次平定,才说着:“我这次来,是奉了陛下之命。”
“……你们不是遗民,陛下和我,一直知道你们在这里,陛下在天外天战场中抽不出身,还命我代着前来……”
这话听得众人更振奋,这些汉民都是热泪盈眶,哽咽着叩拜:“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音压的低低,可就是这低低喊声,更使人动情,不远处的孙策在舰侧带队跟过来,擦了擦眼,对着几个校尉说着:“记住陛下的话,我们保有一支千人队跟着娘娘身侧,不能超过百米距离,随时提供军气支持屏障……直到仪式举行,汉国龙气在这下土重新凝聚前,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标下明白!”几个校尉都是肃然应着,知道偷渡下来流程尚未完成,因湘朝暗面龙气压制整个世界,产生力量界限非常严格,这一刻是娲皇陛下最虚弱时。
而且大事未成,更不能被这世界发觉异样。
女娲听见对答,心中微笑,她是仙人,没有屏障的话,就和黑暗里火焰一样,一出来就被世界发觉了。
三重法阵屏障,军气是最外的一层,使得自己才下来时,看起来才练气四层——并不立时出舰,就是为了这个考虑。
“诸位,这世界是湘朝,并非我们汉土,这点大家都感受到了。”
“但我汉家来了,这就是我们的汉土!”
“舰中不能留下人,但运来了物资、机器、资料、金银。”
“只要我们举行祭祀,就能和地上陛下汉国龙气联系上,就可通过这个,源源不断的转生。”
“在地上血脉不能改变,但在这里,无论是转生,还是夺舍,心怀汉家,气通龙气,自会转成汉血。”
“二十年后,就是我们举事之时。”
“万岁,万岁,万万岁!”这话才落,不少担心血脉的人,都不由大喜,重重叩拜下来:“我等臣(民),誓死为汉家开道。”
声音照样低低,却没有了悲意,多了慷慨之气。
“陛下,现在举行祭祀吧?”孙策见着这情况,觉得时机成熟了,一丝不苟执行着陛下的安排。
女娲自没有意见,点首说:“由你们多劳了。”
韩子维说:“祭坛是现成,里面的祠堂里就有,阴阳沟通法阵也布设,就是一直不灵。”
“那是湘朝龙气的阻隔……没关系,这次我亲自主祭。”女娲说。
这些遗民就大喜,簇拥着她去了祠堂,韩子维趁着这段路,又仔细说明:“娘娘,几年来,已聚拢同族三万人。”
“真人、术师、兵将,大多去外州串联,留下大部子民不好安排,循着在这郡的关系花钱买到这片偏僻荒地,暂时安置着一共有两万人……一半族人住在镇上,还有收纳的妻妾,周围几个村都是汉民为主,只有少数是招附本地佃户。”
女娲细心听着,能听出这些平静话语背后的风云:“亏你们都是英杰,组织配合起来才能起步这样快……这两年镇子情况如何?”
“发展的还行,因转生的男女比例失衡到五比一,为繁衍需要就到别郡买来土著少女,基本都是十岁左右,容易调教,开学堂教她们汉化……”
“女孩子还好买,因这几年粮荒,她们原本命运大概是卖到青楼去,我们截留下来买到的质量都还不错,各家分配了一两个,男孩就不能大批量买了,朝廷基本防范还在,会盯过来……”
“哦,刚才忘记说,就是运气总是不好,别说不敢异动惹得朝廷警觉,就连正常的荒地开垦和商队贸易常遇到山贼骚扰,不得不兴兵清除,过了一年又有一波山贼……刚才娘娘这舰下来,族人都很警觉,更糟糕是最近听闻郡里的那个有关系的官员,三年期满要调任别地,就怕接下来官府方面会出事情……嗯,这祠堂里就是祭坛。”
韩子维推开祠堂大门,里面就是一个汉白玉祭坛,擦得很新。
“如果不是娘娘下来,我们已准备年底搬迁,这片开垦出来有了利益,容易被当成肥肉,郡里几家大族眼红这镇新兴,已有些风声不对了……”
女娲听着这些介绍,许多情报在心中勾勒出了汉人在这异世界的危险状况,她眉微蹙:“冷处理,你们人少不算太引人瞩目,引起反噬还小些,还是按照尽量遮掩的方针来。”
“龙气对流,就能转生或夺舍。”
“大户家主,或官员,都有着相应的本地气运,难以直接夺舍,但他们的子弟却不一样。”
“一旦有着大户和官员子弟变成汉人,就可推到位置上。”
“只要有一些官吏乡绅控制住,配合这次给的法器,就可蒙蔽这县的天机,争取繁衍人口壮大自身。”
“土著少女多买些,分配每家越多越好,文王百子是夸张了,但一个汉人要有十个儿女……”
虽女娲是女人,但说这话却视之平常。
就在韩子维应声时,云英过去将玉像放在祭坛上,又启动了法阵:“娘娘,可以进行了。”
女娲不再说话,伸手一拈,就显出了一丝青气,这青气甚是奇怪,仔细一辩,虽是细如发丝,但却是一条青龙。
女娲神色肃穆,说着:“这是陛下的龙气,虽只一丝,却是根基。”
说着,用手一扶,就肉眼可见丝丝白灰之气,这就是这汉民汇集的气数,可见情况困难。
这丝青龙钻入,顿时扩大十倍,化成一团黄气,但就龙形失去,接着又化成了赤气,最后连赤气都维持不住,化成一条鲤鱼。
只是这样,此地汉人气运有了变化,鲤鱼丝丝游走,灰气渐渐驱逐而去。
“龙蛇之相,易引起本地龙气警惕,这鲤鱼却可巩固根基。”女娲办完这事,就笑了:“当年陛下也是鲤鱼之相。”
说着,就默祈沟通,鲤鱼就对着祭坛上雕像一吞吐气泡,虽一下,就见得它几乎崩解,但祭坛上她自己的玉像就一亮。
接着,丝丝来自地上阳面龙气,就勾连上了叶青的雕像,当叶青雕像亮起,就对着鲤鱼一指,这鲤鱼一声欢呼,又形体稳固,并且鳞片化成了红色。
“鳞片意味着党羽,红色鳞片意味着有着抵达县级的人才辅助!”这叶青雕相,又扫过一眼,就说着。
“这处下土世界剩余寿命只有九十八年,众位努力繁衍,到第二代才可改变天命,让人看看,谁为刀俎,谁是鱼肉……”叶青期许声音远去,只留下玉像莹莹光辉不改。
“臣等遵旨。”韩子维等人跪拜下去。
女娲扫一眼祠堂,说:“这里不错,我本体回去,一点灵识就住这里,你们都下去吧……有事情叫我就可。”
“是,娘娘。”众人都起身告辞。
出了祠堂主殿,云英白了自己道侣一眼,轻声:“现在可高兴了?奉命播种!”
韩子维摸摸鼻子,无奈:“这都两辈子道侣了,师妹,你是知道我……执子之手,一路相携,这不就是道侣的意义?”
第994章 湘土龙气(下)
孙策看着这对道侣走远,就回过身:“娘娘,应回去了,舰身隐蔽的时间,不能太长。”
他被陛下授予的唯一使命就是保护娲皇安全,自随时准备等着娲皇命令。
女娲扫看下雕像内的灵光,叹了口气,出了镇回到了舰上。
一声命令,上千人入了舰,就在运输舰渐渐隐形起来,而货物才搬了一半时,有人突来报告。
韩子维立刻脸色一变,吩咐命令:“快扫清痕迹,没有来得及搬运的先用稻草掩盖在林子里。”
片刻,就来了一队官吏,敲锣打鼓声中,戳在镇门口嚷嚷着:“故汉镇,你们该交税了!”
“又是交税?不是开春就交过一回,这都还没秋收呢!”有人问。
征税官板着脸不语,这也是他还没看到镇后营地,否则就说不准是怎么样了。
“这是庆贺太后生辰新派的税,本县大族都没说话,怎么,你们有意见?”税吏黑着脸扫一眼韩子维,一副不交就翻脸拿人的样子。
就不信这税吏到哪家大户都这幅脸色!
韩子维暗骂这种处处皆是的针对性,牢记得陛下吩咐,陪着笑说:“当然要交,这次多少?”
征税官目光扫了眼这镇市井,目光在一些结伴逛街的少女身上扫过,又看看韩子维背后气质容色俱佳的女子,闪过一丝贪婪,对手下税吏做了个眼色。
税吏知道这是要刁难意思,嘿声说:“听说你们又买了批少女,还真是有钱呐,就按每家十斤粮食来交……”
“用粮食?不能用钱么,镇里人口多实在没有余粮了,和上次粮价一样的话,我们愿意多付些……”韩子维谄笑着,给这家伙塞了银子,低声说:“这一份是给您和各位差官分分,一份是给您上司,行个方便。”
税吏在袖子里掂了掂重量,觉得满意,和征税官交头接耳一阵,回首时笑容就真切许多:“也行,不过最近粮价涨了,得上浮个一成。”
“好说,好说……”
连哄带请送走了这帮扒皮鬼,韩子维脸色就一改谄媚,目光寒冷起来:“这个征税官情况不对……”
“公孙若,你带人过去监视其行踪,观察与他联系的那些家族,无论背后是哪家黑手,半个月后就以山贼的名义,灭其满门,不能拖到下次再征税。”
一个真人应下,带着三个术师远远缀上那支征税队伍,韩子维来回踱步,给自己师妹一个安心眼色,又叫了另外一个真人:“徐岩,你跟过去免得出什么意外。”
“现在镇子里女性已多起来,与过去不同了,以后再有外人来时术师要及时通知,各家女人都不要出门……不是不许抛头露面,只是减少麻烦,没有外人时都一切如常。”
附近的男女相视一眼,都无意见,估计这是有哪家大族眼红肥肉忍不住出手了,但他们可不是任由鱼肉的乡间新世家,而是一个以夺取政权为目标的组织,自是不惮于使用武力来**上消灭敌意的萌芽。
或在今天之前,还存着趋避的保守心思,但随着娲皇陛下降临支援和应武陛下指示,后就将前途晦涩一扫而空。
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了明确目标,再无迟疑了。
每个转生者都死过一次,心中对世界演化之说再无侥幸,情知现在就是时间的赛跑,剩下的九十八年的赛程里,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就在这些心情中,丝丝白气汇集到了祠堂,鲤鱼吞吐着气运,鳞片在不断增多,又在不断变深。
…………
时光如梭,地上才只过了两月时间,下土就已过了二十年。
彬州的这座故汉镇名字未改,但早不是过去小镇,而是成小城了。
在这二十年间,曾想要伸手这里的几家大族都让“山贼”灭了满门,连几任县令都受差评的连累而贬官,使得过去肥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