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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清郡王没有回首,回首注视着海图。
等到舱门合上,房间里寂寂一人时,他才叹了口气,比起叶青的竞争威胁,他更担心自己后方夜长梦多——外域大战升级,朝廷因防御需要废弃开拓计划,甚至抽回资源和兵力,自己一郡之地拿什么去开拓东荒?
不早点过来不行啊……
舱外,宁娟立在门口,任由漫天雪花落在身上,将凉意浸入心里……早就冷了,只是每次都会更冷些。
一来到东海之后,她就恢复了纯****服,现在所想的只剩下修行,实际她愿意跟着这个男人过来,也是出于修业考虑。
“一年前闻知惊雨和恨云姐妹平调来此,分明是有所图了,可惜黑水洋开拓是龙族的自留地,我们黑脉人族修士基本都只管内河与湖泽……”她心中有些遗憾,又凝聚了心志,自己申请了正式的水府调令来此,就是冲着东州内河。
“两龙女自视太高,却不想想没有陆地支持,她们凭什么能在群妖环伺之下开拓成功?可别落得和当年她们老爹一样开拓失败的下场……”宁娟暗自思量着,心中笃定:“得借这丈夫的势力掌握陆上水系,进而才可试着染指周边海域,稳扎稳打才是上策……如果成功,就把妹妹红绡也招过来……”
轰——
雷光和火光在前面冲天而起,一艘舰影出现在她视野中,又迅速脱离,就算大雪中都能见到赤底青龙旗号……
宁娟望着怔一下,悚惊呼:“那船……汉侯府的旗帜!”
啪,舱门在她背后暴力推开,清郡王闻声奔出来,盯着那边,已不见了舰影,皱眉问:“确定没看错?”
宁娟不语。
清郡王知道自己口气不太好,软下声问了几句原委,就对过来的将军吩咐:“追上那舰!”
众将面面相觑,心忖这大雪天追敌人不是要命事情么,只能硬着头皮说:“是!”
“……右满舵……啊,它躲入冰山群了……”
“追上去——”清郡王死死盯着,似乎船上叶青正嘲笑看着自己,让他心中又怒又惧,都不敢想汉侯府舰船标志背后恐怖的可能性,只是嘶声喊:“追上去!不惜一切代价捉住它!”
终于,付出了十几艘战舰撞上冰山损毁的代价,舰队终封死了舰船,正要逼迫其投降之际,听得轰隆的爆炸响起,人人沉默,许久回禀:“敌舰自毁了……”
清郡王面孔扭曲,知道自己处置失态了,转身回到舱里,冷冷一句:“各真人都下去捞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捞到活人就逼问东州情况——”
真人皱眉,但中土皇朝的威严之下,也二话不说,就跳下冰冷海水,宁娟咬着唇,也跟着跳入海中……她既以修士身份自居,就不肯在人前拿捏王妃身份,而是一视同仁。
庞大舰队体现着一个皇朝的国力,上面真人数百,不多时就捞了三十几个落水者,一半抢救无效死亡,一半抢回了半条命,立即审讯……死人是没办法,但对于凡人,他们有的是手段让其开口。
真人很快将结果回禀给了在等候的清郡王和一干文武,带头禀报的就是宁娟自己,她看一眼丈夫有些不易察觉紧张的面孔,冷静说:“自毁的这一艘属于东海青盟的海船,船本身是租给别人,船员都是相互认识的东海土著,但启动自毁的船长和大副据说是空降下来,没人知道他们的籍贯……对残余船员审讯发现东州异常,那里已不是散落仙门统治,而是凝聚在一个新生的汉国麾下……”
“汉国!”
清郡王目瞪口呆,良久才说:“这不可能!嘉阳,你下去复查!”
宁娟沉默退到一边,无视文武异样的目光,她越来越清楚自己处境,就只有修行一条出路了。
不多时,嘉阳回来低声说:“王爷,做过测谎确证,十六个落水者无一说谎,这汉国的国主容貌描述虽不同,但不排除是叶青乔装……已开拓占据了东州四成以上的地界。”
舰桥的整个会议厅里,陷入可怕的沉默,过来良久,清郡王血红着眼睛说:“禀报朝廷!立即禀报父皇——”
“那我们舰队?”有将军小声问,实在不愿意和一个仙人对殴。
“继续往前……”清郡王扫一眼众人,脸色沉凝下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往前!”
厅里众人屏息听着,相视一眼,都是不语。
第967章 故旧(上)
蔡平景十八年元月初七·应州南廉山
列车在呜呜的刹车声中渐渐降速,此刻南廉山一带大雪洒下,山上、屋顶、街道、铁轨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积雪。
这时火车渐渐停下,就看见不远处有个庙,叫“女娲庙”,现在香火不错,进出的人很多,它周围是市集,很热闹,让许多外地刚来的人都为之诧异叹服。
“真是久不见这繁华人气了……”
当列车刚停稳,本地旅客就跑下去,而外地行商和士人则缓步跟在后面,月台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可以听到市面行情,及议论招收人才行情的各种言论……总之,都是利益而来。
在他们中间,有个身量高长客人静静听着,目光偶尔扫过周围一些新鲜事物,和曾书信往来中的认识对比着,眉渐渐皱起。
数年不见,南廉山已具备了规模,他看了看远处山林中隐隐的别馆和别墅,心里沉思——南廉山有十二殿落,设三门。
第一道在山脚,黎民都可靠近,此处店铺房舍连绵,满街张灯结彩,爆竹聒耳,自有一番热闹。
第二道在山腰,别馆和别墅所在,是贵宾使节之处。
第三道是山腰以上,是禁苑。
这种气派,已是王者的规格。
“敢问……您可是傅官人?”一个姿容不错的女乘务员拦住他。
傅承善知道自己虽是秘密使者,瞒不过一方势力,微微颔首:“我就是。”
女乘务员松了口气,微笑着在前面领路:“请向这面……主公已在马车上等您,当心脚下湿滑。”
傅承善慢慢踱着,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下了月台,抵达不远,就看见十数辆马车,十多个侍从婢女等候,可见都是贵人。
就在这时,有人说着:“是傅官人?”
傅承善回首看,见这人三十岁左右,衣着不新不旧,一笑引着,说:“主上在里面等着您,人多,免的物议,就不下来了。”
傅承善跟着过去,进了马车,就见一个公子,大寒天,穿着宽袖长袍,脚下是高齿木屐,这时微微一笑,说:“年兄,久违了。”
傅承善一怔,叹着:“七八年不见,我老了,侯爷却一点没有变,要不是天生威仪,还看上去十五六岁。”
说着,就上了车,在对面坐了,意态闲适从容。
叶青眼一亮,挥车让车而行,有个女子,一身素白,梳着髻,体态窈窕,甚是美丽,却正是江子楠,这时自座角取出一个瓷壶,倾两杯碧绿的酒,又打开抽柜,取出数份下酒菜。
酱牛肉、卤耳朵、茴香豆,花生米……不多,但下酒绰绰有余。
只是却是普通人家的酒食,对王侯来说,太普通些。
叶青笑着对有点怔住的傅承善说:“想当年,你我相遇,就是这酒食,今天大雪而下,你我相逢喜庆,不论公事,只叙情谊……吃酒赏雪寻胜,也算是风雅,如何?”
傅承善听了大笑:“好好,如果你拿出王侯派头,我这酒反吃不得了,现在,不醉不休!”
说着,这人就“啯”一口饮了满满一杯,酒液顺着喉咙而下,瞬间化成一片火热,顿时大叫:“好酒!”
江子楠抿唇一笑,小心蹲下身,倒上了酒不言语,只是这一举动,却有种非常奇特的魅力,傅承善又是一怔,暗想:“此女论资色还不是绝色,可一举一动,妩媚异常,端是不一样。”
就不敢多看,只是与叶青说话。
接下来,两人论到当年科举,都是大笑。
江子楠继续为两人上酒,微笑不语,此时芊芊不在,曹白静在闭关静修,是以叶青就让曾一起去过帝都的江子楠陪席,她在旁只微笑劝酒,心中跟貂蝉灵体交流:“已经可看出,此人前来是公事而非私访……可叹过去风流飒爽身,一日为官奔波万里,就身不由己了。”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貂蝉这样回应,她更关心这个拜访背后的意味,与叶青沟通:“天地警钟敲响,整合加剧,蔡朝皇帝派这人来做秘使,怕不止试探,还有修复关系的意思?”
叶青不动声色,暗中颇认可她敏锐判断:“是有点打故识交情牌的意思,不过还得看咱们实力够不够硬,而且我也怀疑傅兄的权限不足,到头来还得折腾……所以这次不能再跟着蔡朝的步子走,弄得跟上次拖延日久,好事也变成坏事。”
一番宾主尽欢,傅承善也被送入别院休息。
叶青在山道上走了几步,拍一下脑袋,回转自己在外面的主居院落。
虽现在已习惯洞天内的金玉阁里起居,但最近何后、唐姬、伏寿三位汉后到了冲击阳神的关键,她们要时刻用到灵池,为了避嫌他就不过去,改到在外休息,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感觉。
刚刚踏进院落里,一个青色衣裳的丽人在亭子里坐着,容貌雅致青嫩,偏首打量:“叶君找我下来,有私事?”
“大司命殿下。”叶青沉吟一下,虽感觉她这个年幼分身是最好说话,但为了芊芊安全决定还是暂且隐瞒少司命的事,只说:“我和女娲经过二年半的试验摸索,已掌握了弘武舰的完全复制流程……”
“什么?”大司命分身霍立起,目光奇异:“此言当真?我是说……完全复制流程,材料和技术都本土化的流程?”
叶青颔首给她肯定的回答,凑上前去,在她耳侧低声说几句,最后请求:“……所以还请您在敝居小住几日,可为您展示。”
若有若无的温热吹息让大司命有些不适,她稍后退拉开半步距离,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没有着恼,也没有拒绝请求。
“东州的情况如何了?”
她轻声问,十分柔和平静,将心中的期待藏得很好,几乎没有人可以看出来。
叶青这次是故意试探,有心下自是看出端倪,确认了大司命的心思,也不揭破,只是捡些合乎她的心意的进度汇报,将这统一描绘得舍我其谁:“……洞天上来十一万人,已经有十万运到了东荒,根据情报,已经扎实下去。”
“官吏丰满,军队精锐,已可大举用兵,以后就一面修整沉淀一面进攻,再不停息……现在两年半了,再过上个六七年就能统一东荒并且扎实根基,您说过,十年还能等的?”
大司命微微颔首,心情愉快而充满希望,再望他的目光,就越柔和起来,又沉思的笑着:“十一万,你能不隐瞒,我很高兴。”
“青制,真的这样厉害?”
……
南廉山·别馆
这是一间布置得清雅的院落,房间内裱了桑皮纸,窗上有名贵的玻璃,夜色深浓,一张木榻上,傅承善突梦中惊醒,披衣出来。
随手点亮了蜡烛,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又没有看,只是心情沉重坐在榻上出神,望着外面的雪夜一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