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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小妹口上不说,她由水路秘讯跟君父联系过,对于湘北的事变,君父叫你当心,他说当年的那布衣天子就是这样,步步积累得到最大投资机遇时,引来了连环相扣的大灾劫……反面例子来看,那些道路中途顿步、甚至崩解的诸侯就是前车之鉴。”
叶青从善如流点首,并不说自己已找到了暗手,他一向很重视夫人好意提醒,这时将最近事态考虑了一遍,思索除了湘北,自己是否还有别的忽略。
画面转到清郡王,叶青几乎隔着水镜盯着对方眼睛,目光微微一凝:“他觉察到了异常了。”
“不至于吧?这家伙让夫君玩弄在手掌上,很蠢……”
恨云诧异,她看见宁娟都还没招供,甚至问都还没问。
“非是蠢,这是受了某种气运蒙蔽,男人关切自己夫人……换成我也一样,只是不会被气运蒙蔽,处理手法就会成熟些,至少不会让夫人受这种难堪。”
叶青眯起眼,盯着里面郡王:“气运不是万能,皇子都是天生政治动物,一旦暗示点醒了,本能就能感觉到不对……只是还不能肯定……”
“或说,要是我玩弄的话,就不止他一个人,而将整个蔡朝算计在鼓掌上,出身皇家,自不相信我区区一个新列诸侯能办到。”
房间里一时沉默,惊雨感觉出事态异样,恨云想了想,目光落在帷幕中半裸的王妃身上,将手指点在水镜上。
帷幕里衣服悉悉索索声响,宫女服侍着女主人穿上衣服,问:“这件斗篷,要不要……”
“给我穿上。”
宁娟冷淡说,带着一点讽刺:“比起男人,它还保护了我一点名节,不是么?”
清郡王皱了下眉,没有表现不满,很有耐心的立在外面等着。
少顷,宁娟披着素白斗篷出来,俏脸挂着寒霜,眼神有些宁静:“王上,我回去休息了。”
“等等。”清郡王叫住她。
宁娟回首盯着这个男人:“你还要做什么?”
“夫人……是我对不住,冤枉你了。”清郡王叹一口气,算是体谅到了妻子一点心情,上前环抱住她。
宁娟挣扎一下,就不动了。
按说夫君这迟来的拥抱应能消解一些怨气,但她是非常聪明敏感的女子,能感觉对方嫌恶未消,结合性格来看,应还是觉得自己行为不检丢了他的脸面……
“不休掉自己这女人,或只是现在只剩下了一郡之地,还迫切需要联姻稳固和湘州水伯的关系罢?”
这一瞬间,宁娟突意识到这个男人气息都透出虚弱……
原本这皇子落难的虚弱,很容易激起女人的母性,但她发现——自己对这样的拥抱已没有多少热情。
“我怎会看上这个男人呢……”她黯淡想着,意兴阑珊。
“我想问问……她怎胁迫的你?海图又是何时画?”清郡王盯着她的双眼,循循善诱:“别怕,就算有威胁,实话说出,总归我会给你当后盾。”
宁娟脸色微变,这话说出来,就是一场大风暴。
整个朝廷,都会震动,重新考虑议和的条款是否疏漏了?
谁也不是资敌的傻瓜。
而且那个可恶的龙女……
“后盾,种种表现也叫后盾?”
或是消退了心中感情,宁娟开有些鄙视……
宫女这时撤下帷幕,火盆照亮了客厅,火光摇曳间,王妃深吸一口气:“真要说实话,夫君?”
“没关系,现在事情闹也闹过了,结束了,我相信你的清白,有什么事情也不是你的错,有什么不好说呢?”清郡王笑容阳光和煦,似浑然不介意的样子。
宁娟这次看到男人这种阳光笑容,突有些恶心,觉得难以忍受,她淡淡说着:“我看见的是,签约前在绘画……因五年前各州水伯都去东海水晶宫给龙王祝寿,人族和龙族自相互隔阂,为避免摩擦,水路不是同一条,惊雨和恨云两人要我绘出营州出发到列岛的海下图景,我心念夫君利益……”
清郡王心中急速思量起来,低语:“听你这样说来,看这情况,汉侯明显早有计划……只不过他还是贪心了点,肯放弃三年准备期换做半年,也要吞下湘北三郡,才这样急?”
“要不要报给朝廷?”
“这件大事上,别说是冲撞事件,又或是王妃清白,根本无足轻重,别说是父皇,就是内阁宰辅都毫不在意。”
“但是汉侯早有计划,本就奔去东荒去,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朝廷赶着汉侯去就藩,是相信短时间内形成不了威胁,而现在一来,这可能性就未必了。”
“朝廷衮衮诸公都会警觉,重新审视叶青的提案……自己是看不出问题,甚至广国公也没看出来,但满朝大臣不是吃白饭,总有能发现汉侯某些的图略。
“又或真的看不出来……谁都没见识过它在地面上怎么样演化,但没有关系,有力量在手就行了……朝廷肯定会施压敲打叶青,延长谈判时间,以他反应中判断,并进行推演!”
“不会轻易给汉侯龙入大海,虎入山林的机会。”
“无论汉侯有什么图谋,他要生存下去,必最后让步,而我因这项发现……定会被朝廷明斥暗赏!”
“只是这样一来,王妃的事就得被更多人知道。”
“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清郡王沉吟一阵,目光望向壁挂地图上的湘北三郡,发现困扰自己多日的难题死结,这瞬间终解开,心中一片平静,咬着牙狞笑起来:“叶青,可诛。那两个贱人也可诛!”
“啊!”
宁娟呼一声,眸光黯淡下来:“你说谁是贱人?”
听了这话,清郡王瞬时回醒自己有求于人的处境,又将她的湘水真人,及背后地仙老岳父考虑了一遍,说:“我刚才骂那两个龙女的恶毒,夫人可别误会。”
“哦……我还以为。”宁娟顿住声,吁一口气。
清郡王后退一步,笑了笑:“夫人今天晚上累了,早点去休息……我去书房议事,或你现在还有点生气,但你以后会谅解,日子长着呢,我们还得过一辈子,你仔细想想。”
说着,他就出门而去,倒灌进来的冷风夹着骤雨,将屋里炭盆火焰吹灭,只剩下灰尘。
宁娟苦笑,夜风带着雨点,顺着洞开的舱门吹进来,冰凉透体,这个仅着一身单薄中衣的王妃,就这样一个人蹲在了空空的房间里,黑暗沉浸让人窒息,但对于黑脉的女修来说,比与心中的空虚还要好过一些。
旗舰顶层·龙女休息室
见此情况,两个龙女面面相觑,甚至恨云都默不出声。
“收了法术吧,不要再伤害这个女人了。”
“之前所作所为,或是外人拨动气数,但是现在你们继续的话,就不一样了。”叶青有些苦笑:“就算你们之间有些仇怨,也不至于陷人到这样。”
恨云有些不满,正想说话,“敖恨云……够了!”惊雨冷冷的盯了小妹一眼,阻止她说话,回身对着叶青一拜。
“我和妹妹德行浅薄,行事荒唐,酿此事端,还请夫君降罪。”
“夫妻之间,说什么降罪,以后不这样就可。”
“夫君,那这郡王好象猜出些事了,这怎么解决?”恨云不甘心的说着,她其实也是一心为夫君考虑。
“哼,我堂堂汉侯,所成之事怎靠这阴谋诡计,罢了!”叶青突冷冷一笑,说着:“就算蔡朝看出点问题,难道我的大事就不成了?”
“要是我所料不差,如果愿意和约,那会迅速下达圣旨,要是有变化,现在撞船事件还不足,还得别的事引成理由。”
“传令下去,命周瑜戒备,防备事情有变。”
转眼,见着两个龙女的神色,想到了刚才湘女的样子,突又笑了,理解了她们的心情,伸手抱住两个:“我只希望你们不变成这样过分的人,别的难道我还会怪你们?”
“天大的事,我都承担了。”
第862章 第二次事变(上)
六月初五·清晨
君临港建立在东屏山余脉和平原的交接所在,恰是一处深水良港。
这里水乡之地,所谓东屏山只高一点丘陵,余脉只是一个山丘——当地就称西山,山丘放在平地上不起眼,但临河足形成落差,一道弯月型探入河中山体让千京河的南岸线在这里向北拐个小弯,成了天然避风港。
山体和平原间怀抱着就是港口的西部区域——主要是军舰停泊码头,水深而区狭,适合重舰停泊,而东部开放区是民用码头,水浅而区宽,适合吃水较浅的民用船只停泊。
几个月前叶青登陆时因港口设施破坏殆尽,就在民用码头隔着百米停船,让将士牵绳涉水上岸,现在不用这样危险,原木构建大大小小岸桥深入河道,可以直接下船步行上岸,或车辆搬运行李上船,忙碌有序。
现在风雨变大不利于航行,及三天前“航道事故”而导致了风声鹤唳,准备上船北迁的流民都停顿下来,临时就地安顿在临港县——这县和真君舰大战时破坏厉害,原住民不是死光了就是迁走,港口附属汉军出动帮助搭建木屋,顺带收拾一下附近村落废墟,挤是挤了点,倒勉强能在暴风雨中有个躲雨安歇之地。
在港口南面就是这个小小营区,偶还能听到隔壁的哭声,在汉侯消灭外舰的这些天里罕见,引起许多流民侧目叹息。
“唉……听说隔壁二丫家都沉了河,留下没有赶上头趟船的小姑娘,才七岁,真是作孽……”有个衣裳还算干净的中年人叹着。
有个商贩脸色晦暗,闷哼一声:“赶什么头趟船?赶的是黄泉路……我就说去应州没有好事……”
中年人脸色微变:“嘘,汉侯的坏话你也敢说,当心报应……而且他老人家也是好心,这叫人各有命。”
又有人嘀咕:“我倒觉得奇怪,这段河道是受龙王庇佑,风浪小不说,陆家云家航船的都是老把式,前两月来来往往几百趟都没出事情,谁想会翻船,还一连翻翻了三艘,说是航道事故,我不信。”
听了这句,场面沉默起来。
唯有小姑娘嘤嘤泣声在雨中清晰,招魂一样让人悸动,终有个年轻汉子起身过去,有个老人在后面喊:“良生,你去干什么?”
“抱她……过来。”称良生的汉子有点木讷,但体格颇壮实,周围人都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老人皱眉:“抱过来谁养?你连个婆娘都没有,你爹临走的时可……”
“我养。”
这一句就让周围人没话说了,说实在乱世里妇孺老弱都是负担,除自己家里人迫不得已,谁愿添个拖油瓶?
“这救济粮吃不了几天,分地后还不得吃存粮,你当族里的口粮很多么,没有等秋收就饿死你……”刚才老人似是他亲族,对于这种事一下变了脸色,骂了起来。
这匮乏百态,有人暗中鄙视,有人不理会,有人劝的说着:“您老消消气,良生体格壮,去工坊没有问题,甚至可以去当兵,未必要等秋收才有粮……”
说起这个,就有人羡慕,水乡能长这样壮少有,符合应州需要的不多。
很快话题就转移到大伙最关心的生计:“听说工坊里要认几个字,数几个数,我们这批都是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