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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点头表示明白,知道蔡朝继承历代的国战动员机制比汉侯府更精密,更适合道法世界,真打起来自己肯定损失非常大,但也没被吓到:“真能轻松解决应州,清郡王就没必要跑来谈判……直接兵临城下说话了。”
桌下的各种背景施压、小动作,到今天暂时告一段落,桌面上正式交手还刚刚开始,两个势力战略方向和力量将会决定谈判的根本走向。
似是漩涡中心的待遇,大清早的各种事情纷至沓来,会议厅前他们又碰见一个红衣女子,因角度遮挡的原因,她没能看见后面的大司命分身,只对着叶青恭谨一礼:“叶真君。”
叶青看了两眼才认出这女人,印象里似是湘伯的女人,湘侯的夫人,和恨云有点矛盾,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当然他现在不感兴趣,只随口问:“你夫君呢?”
“他昨夜回湘南了,由妾身作代表全权与会。”红绡低首说,完全不敢看叶青,似乎他是吃人凶兽一样。
这三天在湘州上空的仙战交缠平息许多,雷雨交加谁也不敢大规模交手,尤其外域仙人更怕被雷劈,纷纷躲进了各级仙舰里,但落在各地方又有几只敌舰向湘阴洞天而去。
叶青大概能猜到张维村赶回去是防御,在以往会关注一下后续,现在已安慰好了芊芊,他就不太在意湘南变化了,对这不知叫什么名字的湘侯夫人稍点头致意,就进了会议厅。
………………
顶层龙女姐妹的休息室里,通宵点着一盏灯,惊雨和恨云围绕桌案上一份海图在不断绘制,根据去东海走过的印象寻找更便捷的海陆,而在她们卧室的角落地方,仙灵法阵光亮屏蔽了灵气和神识。
宁娟正被五花大绑捆在法阵里面,眼睁睁看着两个宿敌在讨论破解她夫君计划,愤怒之余,更是心寒……刚才一下爆发力量简直仙人之力,她根本无法反抗就被镇压下来,黑脉最重就是资粮厚蓄,彼此都是北地水府中的佼佼者,为何才几年功夫差距就如此大了?
粗糙的绳子勒得肌肤生疼,让她华美高贵的王妃服变得皱皱巴巴,甚至绕在嘴巴里卡住一团手绢,堵得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反抗声音,她性子外柔内刚,这时怒瞪着两个宿敌,塞着手绢犹自呜呜出声。
但她没发现的是,越是扭动挣扎,绳子越是入肉深深,场面十分不堪。
“我猜……你是说清郡王不会放过我们,是么,宁娟?”惊雨停下手中绘笔,她和对方是差不多性格,不由就若有所思:“且不说你们这次谈判必输无疑,我是不担心,但或你事后会将这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捅出去?”
这时似发现了自己衣裳凌乱,暴露出不少春光,宁娟才停止住挣扎,目光闪动,不出声了。
她心中确实如此打算的,因很清楚对方不敢这船上杀了她,外面都是郡王府的人,甚至广国公也在,她们不敢把事情闹大……
那夫君最后一定就会清楚叶青早有图谋,就算谈判失利也会警觉起来,自己就算冒点风险也是值得。
“要捅出去也行啊!”
恨云微笑着一拍手,不怀好意盯着这个昔日的宿敌:“待会我把我家夫君叫过来与王妃您深入交流一下,我很想最后看看郡王发绿的脸色……”
宁娟脸色微变,呜呜两声,她新婚后这些天的了解,知道自己夫君不是宽宏大量的人,又矜傲于天潢贵胄的身份,绝容忍不了妻子名誉上的污点……哪怕没发生什么事。
“所以……”恨云在她身边蹲下,摸摸她光滑白嫩的面颊,目光温和:“听话,这样大家都好。”
宁娟屈辱别过头去,泪水蓦地滑落下来,再不吭一声。
第852章 计安何出
霞州·岩门郡
六月,黑夜与白昼交替之际,暴雨倾泻,山洪在峰峦间肆意纵横,但径流向南向东,而绝少向北。
而在北邙山以北,郡北和草原交接处的山口外,山峦叠嶂,壁立千仞,其下营帐连绵。
大营是建立在一片高地上,得以避开阴湿的草场,三万大军正守护着这关口,这其中包括五千骑兵——在正前方就是木尔部的西草场,这一刻尽遮蔽在烟雨中,就算高处都难以尽数看清,而不时有斥候与术师奔来……
当然都是自北而来。
这很正常,俞家军目前就是寄身在霞北,主帅俞帆花费很大代价,才拿到岩门郡的郡守一职,“勒令防御草原及外域诸般来敌”——用通俗一点话来说,就是一只看门狗。
虽买官后变得一贫如洗,但比原本丧家之犬处境已好了许多,只要忠恳完成防御任务,霞州的州督不理会俞家军在草原上的私猎——来自掠夺北魏小部族的收获。
这是俞帆目前还能在夹缝中延续和壮大的唯一源泉。
杂草一样的小部落,不断自人口繁衍过多大部族分裂出来,四处游荡寻找安家的草场,大多都挺不过五年就会被别的部落吞并,生生灭灭没人在意,在俞郡守收敛了部下杀戮灭族,改成收割,就再没人来指责霞州擅自挑起内战。
清晨时分,有术师自南而来,标示着紧急军情的印文让他得以第一时间深入大营中心,戚良掀开帐门接过讯文时,有这一瞬间,还以是霞州州督在信郡王施压下,对俞家军的限战令……那可就绝了生机!
但很快,他的目光就定住了,落在一个熟悉刺眼的名字上,随后越往下看,他的脸色越发白。
“是南面的消息?”
心有灵犀,后面传来主公的声音,他压住心中悸动,赶紧呈上:“是。”
俞帆扫一眼这个心腹嫡系,从没见过他显出这样天塌了的表情,压下心中莫名焦躁,缓缓打开文档,还是由这个意外而目瞪口呆了:“开拓东荒……汉国……封王……叶青?”
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最后突小下去,帘帐晃动让潮湿冷风灌进主帐,吹得油灯一下晃动,垂死之人最后一点挣扎一样。
“是,消息已得到某些官方确认,据说现在进行最后一轮谈判,就差明旨颁布了。”戚良对着别的一份通告,小声说着,暗自注意主公的神色。
灯火摇曳在帐中,布置简朴的很,就算修饰都遮掩不了单薄味道,被驱逐出故园以来,曾今以为忘却的恐惧,黑色潮水一样,在这黎明时涌上,沉死沉压在心,让人喘不过气来。
俞帆终是人杰,且被叶青打击惯了,在帐篷里徘徊片刻,就清醒过来,吐一口气:“真是……要不服不行了么?”
戚良觉得没法用言语来安慰主公的心情,想了想还是得宽慰,当下斟酌说:“主公何必丧气,我们亦有自己长处,这大劫下机运处处,焉能说,以后就没有风云化龙之遇?”
“我知道,我知道……”俞帆苦笑着摆摆手,眼透着疲倦:“不必担心我身体,现在叶青进位封王,我反淡定了。”
人性是非常现实的,差距小的时候他还能直视、谋算、反抗,到叶青这老对手蜕凡为仙,落差之大,让他消沉许久,短短半个月就瘦十斤,人的心气和身体本就是息息相关。
现在他说淡定,大约心中已很清楚——没有意外的话,自己一辈子都追不上那个身影了。
只是不甘愈是和毒蛇噬髓一样。
落魄白身的叶青,被自己压迫不得不夜袭的叶青,被自己屡次设计的叶青……转眼之间,就倒差到这地步了。
俞帆忍不住叹着:“才短短五年时间啊,封王……回想起我跟此人缠斗了这样久,简直和梦一样,且我到现在还没死,也真是际运了。”
“呃……”戚良这下摸不准主公的意思了,不由试探:“主公您准备?”
“哈,哈——你以为我准备服输投降?不,我要活下去,看到叶青霸业崩塌的一刻!”
俞帆脸色稍定,站在帐前默默出神,凝望着天空。
戚良就站在俞帆身后,也是凝思着。
良久,俞帆瞥了戚良一眼,又说着:“朝廷要拔掉叶青这钉子,故许之封王,我看也未必能成。”
戚良一惊,问着:“大势如此,还能扭转么?哪个大臣敢阳奉阴违?”
“不是大臣,是北魏。”
“应州钉子一拔,北魏就又少了个关键进中原的途径,朝廷大势就和泼水一样滚了下来,再难遏止。”
“气运之道,这百万年来,大体研究透了。”
“朝廷迫不及待压迫,甚至赏之封王,就是要打断叶青的大势。”
“那朝廷的大势,谁打断呢?”
俞帆说着,目光炯炯望着外面,似要穿透雨雾,又无可奈何叹息一声。
戚良听了无话可说,俞帆心思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看的再明白,没有实力都是妄想罢了。
俞帆转眼,又笑了,似重新找回自己的奋斗目标,又有些自嘲一笑:“其实……我再怎么自信不可能和汉王去拼,鸡蛋撞石头的事我是干不来,所以……我得写封信去,诚心恭祝一下新王。”
“至于北魏动不动,就看天意了……现在能打断朝廷节奏者,就它了。”
…………
不远的木尔部西草场,雨水更小,木尔部最具实力五个家臣当中,就有两个将部落帐包安在这片区域,此际汇合起了一万骑兵,迎战这最近为祸草原的大敌——俞帆!
“万夫长,俞家军今晨已北上而来!”
这声音一落,帐中气氛就燥热起来,有人嚷嚷着喊杀,有人询问详细情况,都是战意盎然。
“这俞家军就打打小部落,敢小瞧我们木尔部,不必大汗出手,我们自己就杀光这些杂鱼。”
一番计议之后,各千夫长都下去准备,两个万夫长,等儿郎都下去了,只有几个亲信在侧,才问一直没说话的真人:“大萨满好像很忌惮这个俞帆?”
“是有点,你们有所不知,这俞帆可是和汉王交手多次,虽败而不死,可见有些本事。”
“汉王,北地有汉国?等等……难道就是那仙人汉侯?”
“就是那位,不过听说要受蔡朝加封成藩王,以后就是汉王了。”
封王这个词落在帐中,一盆冷水泼下,有点过于陌生和寒冷,总觉长生天威严冷酷让人寒噤,草原的寒冬似也提前到来。
真人也叹一口气:“你们不是总问,木尔汗为何不抽重兵对付俞帆么?当时就是在防着这仙侯突进北上,甚至王上都很是忌惮此人,现在又封王了……幸战略目前看来,转到了东荒,否则……不过这样的话,蔡朝声威大震,又几乎成铁桶一样——大业艰难啊!”
众人面面相觑,面临这样大敌心中都有点毛骨悚然,真人一见气氛有点消沉,连忙说:“我等不必太担心,那层次的力量,自有魏王和西方大萨满来抗衡。”
这话说得众人纷纷点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还有大汗和最上面大王在……
…………
就算要签条约,接明旨,但汉军行动还是继续。
府库和粮食不用说了,直接搬空,现在失地流民都立刻迁移走——理由是他们自愿追随,且湘中战乱破坏后已容不下这样多人口,正符合天庭关于优化配置的大方针云云。
一百七十万流民大部安置在湘北,补充空缺,小部安排去应州,护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