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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排斥外来征服者的思潮兴起前,汉侯府举行了一次肃穆的公祭,为此役牺牲战死的英雄们立碑设庙,保持香火,几家英烈战死的子嗣,更是优惠照顾,其女儿择取与年轻有为的汉将婚配,以褒奖忠贞之士。
满城戴孝的素白一片,似是某种同舟共济的暗示。
大部分家君不乏敏锐的政治嗅觉,认为这是应州人对湘州人的妥协,觉察到本郡新秩序即将建立的征兆,一下热情起来。
假托各种七弯八绕的关系,对汉侯和汉侯夫人的宴请帖子雪片一样,飞进城南大营。
但叶青除主持公祭,往后没有任何一次露面。
这三天时间里各家所设宴会,贵妇圈的小宴自是曹白静和芊芊轮流出席,家族正宴只是由属下汉臣代表出席,因这种家宴基本都会让年轻未婚的姑娘出席见见世面,席间颇有几对男女眉目传情,荀攸、鲁肃、法正等汉臣就不由打听看中的女子。
普遍都是性格温柔而气质坚韧的少女,美丽只是次要因素,有的连身份嫡庶也不计较,年龄也不管,看起来寡居的少妇也不忌口。
“这些下土人择偶怎都一个趋向?”
这让各家君诧异之余,不太明白这状况,自是不敢拒绝,联姻意向一交换,当场就闪电般速度定了婚——有了这层关系,这几家就人心稍定,再看别的家族就油然生出一种俯视。
“这些卖女儿姐妹的家伙……嫁过去又不是正妻!”很多家君得知后暗骂,眼睛红红。
有几个自持家里女儿姐妹品质秀丽,甚至将主意打到了汉侯身上——侯府夫人,眼见汉侯将统治触角伸到了湘北,甚至有可能水涨船高成为以后汉王妃,谁不想沾点光?
但一次贵妇私宴里,曹真人对那些家君夫人的打探烦不甚烦,对嫁在此出的闺房旧友抱怨两句,顿时就熄了许多人的心思。
“真是妒妇……”
许多人有点幸灾乐祸的想着,都转了方向:“幸没有贸然冲动,这位汉侯原配虽出身一般家族,修为、情分、手段都是不缺,既透露出不喜的意思,没得送女儿过去遭殃……谁家的女儿就贱了?”
实际上更多是出于对联姻最大化的考量,嫁的没有效果还不如不嫁,于是各家出于世家本能手段,在这非常的****时局下全都各走门路,打听汉侯府哪位臣尚未婚配。
这次回应的结果使人欣喜,非常多年轻臣子都是单身。
随汉侯到东屏郡来的真人有一百个,以武将居多,文臣少些,除闪电订婚的几个,余江晨、张方彪、孙策等武将,虽年长成熟些没有和年轻同僚抢,都有意无意提起对湘女钦慕已久、不胜向往等等。
“能不倾慕?这些应州土包子,往常谁会嫁你们山沟里去……还是妾!”
不得不说乱世贵贱升降无常,这些湘北世家表面屈服,心中还无法一下适应这种颠倒落差,但形势比人强,都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更糟糕的情况出现,有几家寒门闺女的美色不知怎的入了汉将的耳朵里,甘宁、陆逊、吕蒙等年轻武将兴致勃勃前往一观……及和她们父兄一番促膝交谈后,当即就下了聘礼。
“寒门!”
“糟糕,这几家士子不是我等平素压制着么?”
“现在难说啊,叶青出身也不怎么样,对寒门士子一向倒履相迎,现在又多了层联姻关系……”
“这哪里是娶色,是娶贤啊!”
“算一箭双雕了,那几个确实养的不错,小门小户养出了大家闺秀的品质,可见有心了……可恨的是,原本这都是送我们碗里,怎么也轮不到应州人来挑挑捡捡……”
竞争产生攀比,强烈危机感让所有人都再矜持不能,急急忙忙答应了聘娶。
随即,订婚的各家就收到了准女婿的明示暗示,要求各家出兵佐助维稳,稳固新秩序,自有着官职分配。
顿时苦涩都吞了下,取而代之的是得意,俯视目光扫向没有挑中的家族……连女儿养不好,考核自是不及格,活该这轮洗牌被淘汰!
在紧张不减的湘北局势下,这样心情能让他们稍好些,似有一棵参天大树顶着头上,就不必理会狂风暴雨……
大树有大树的活法,藤蔓有藤蔓的活法,杂草有杂草的活法,这是一种传统有效的生存法门,人人都很以为然。
……水雨交织白茫茫一片,云海一样笼罩着小城,细雨随风穿梭街巷、夏树之间,唢呐喜气和金鼓声音敲响满街。
在民众议论纷纷围观之际,喜气洋洋送礼队伍冲淡了城里紧张萧瑟气氛,才三天时间,聘礼直接下到了女方家里,仪式简化,显两方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可此刻没有人敢笑。
时间压缩归压缩,流程还得走完,为了臣子各家以后的葡萄架子不倒,还是得给新妇必要尊重,这也是对汉侯府自身统治基础的尊重。
“这是第七桩,还是第八桩婚事?”
太守家中,年长山望着外面送礼队伍叹息,汉侯府里果高人辈出,手段纯青,仅仅几门婚事就入石入水激起波澜,让东屏郡地方寒族豪强相互割裂,及各自内部也相互分化……
这就是下土乱世打滚出来的专业造反的集团?
在太守后面打伞的是亲信主簿,姓肖,是个山羊胡须的清俊文人,他此时看看四下无人,喟然一叹:“这样看的话,原以为清郡王能借机对湘侯占据优势,现在又要面对更强的汉侯了……”
年长山脸皮抽动一下,投降的太守总有点不舒服,似此人说话在讽刺自己一样,不快的说:“今天,怎突提起这个?”
“无事……”
肖主簿回醒过来,有点不好意思说:“只是最近各家有点悲观消沉,觉得汉侯联姻并无诚意,且敌舰这两日被汉侯刺激得向北移动劫掠,真君舰据说是地仙战力,恐怕汉侯就算不败也坐不稳湘北的位置,届时清郡王、湘侯、汉侯三国混战,加上外域势力,湘州的天命究竟属谁?”
年长山皱眉:“别管属于谁了,我们现在站了队,改也改不成了,还有外魔与我等势不两立,别瞎扯在一起。”
“是,恩公。”肖主簿恭谨低首说着。
年长山收敛神思,上下打量这老部下,低声告诫:“你明天别过来了我这面了,公共场合,也别叫我恩公,现在都是汉侯臣子,这段时期得注意些……当然,我们都还是大蔡的臣子……你明白了?”
“下官……明白。”
第789章 钓鱼
街面上有水洼,肖主簿殷勤的伸手扶着上司,搀扶之际,手上一丝黑气,毒蛇一样,悄无声息陷入年长山体内……
湘州的清晨向来多雾,更不用说天文潮汐时期,就算小雨都使得满城烟雨,白茫茫一片笼罩街巷,隔了半条街,就不见了身后大红喜庆的队伍,萧鼓追随的热闹声沉寂许多。
街两面的商铺重新开起来,市民们沉默排着队伍,这是平价购买粮肉蔬菜,汉侯府进入后一项德政。
“这些贼子,真会收买人心……”
年长山低低叹气一声,说罢就呆住,有点悚然……我怎会说这种话?
下意识看了看下管,见他正低首走路,没有听见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等他转过去,肖主簿无声冷笑,眉心闪着黑气,迅速收敛,快步跟上——自汉侯接收郡城统治权,堂堂太守上值没有了迟到早退的特权,和属官一样赶着点卯,更不用说主簿了。
到衙门前,两座石狮子中间进去,里面除气氛紧张,又多了一队汉侯府士兵站岗保护,没有别的明显变化。
但谁都知道,主人已换了。
堂上处理日常事务时,年长山变得谨慎许多,大事基本不独自决定,而推给汉侯府新任命的东屏郡参事鲁肃。
在老于宦海的眼光看来,鲁肃可不是普通监军,看起来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谁看不出他在下土是四五十岁,当到了内阁重臣……对比区区郡丞,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只看鲁肃对着堂上文案过手一边就是勾笔发落,处置丝毫不乱,就盛名之下无虚士。
而据说有这政务素质的还有好几个,吕尚静、庞统、荀彧、司马懿等,还有刚刚过来巡看的诸葛亮——据说此人修道天赋很高,汉侯到哪里,都带在身侧培养。
说起来,东屏郡政事依旧和蔡朝统治时一样上递到郡府衙门里,军事虽无法再干涉,但到年长山这级别,会有相应的情报送呈参阅,作内部施政调整的外部环境参考。
最新的一份军情邸报显示,敌舰居又移动到临县。
“外域仙人都出手劫掠地方了……这接下来,是要驾驭真君舰亲临郡城,携势威逼?”
年长山回想起刚才肖主簿说的一番话,莫名惊惧,心思很难再集中政务,时不时将目光瞥向堂侧的诸葛亮——
几番瞩目下,诸葛亮若有所觉地问:“太守担心何事?”
年长山迟疑一下,挥手让属官吏员都退下,谨慎开口说:“汉侯几日未曾出面,可是我等招待不周,下官准备下午带人抬生猪生牛入营,以资犒劳,此行可否?”
“哦,主公三日前修行突到了关键时,正在闭关,不能见客……”诸葛亮既来了,也协助鲁肃批示,说话时间,手中毛笔不停,迥异的地上文字写来,同是纯熟轻快。
他现在政务上最满意的一点就是——阳神真人对身体的控制力,能保证书写丝毫不倦,且有吕尚静同僚分担,自己绝不会出现主公提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北伐不成”的结局,这死法简直太不优雅了!
“闭关冲击?”
风雨噼啪打在窗棂上,年长山一时没反应过来来,回醒过来这话中意思时,就晃了下身子,有种目眩神迷的眩晕感觉。
“汉侯要冲击……仙位?能成?”
诸葛亮笑容冰冷,暗暗打量这个黑脸中年太守。
“这不好说,不知具体,我们当臣子的不好多说,太守真急于知道,可向芊真人或曹真人询问,她们两位要是能透露,定会说明。”
“不不……还是不打搅二位真人修行了。”年长山听明白这冲击仙位绝不是一天两天,定了定神,问:“在城外闭关?”
坐不住了?
诸葛亮停下笔,翻阅一遍最新的敌舰行踪情报,不动声色:“太守大人何来此问,可是听到什么谣言风声?”
“不涉及主公的话,不妨直说,我基本都可代为解答辟谣,就不必借犒劳军营去打搅主公了。”
“咳……最近听到真君舰洗袭各县,还有魔仙直接出手,劫掠正逼向郡城。”年长山目光闪一下,沉声说:“我不怕别的,只想知道汉侯有没有放弃此郡避让想法……很多人都在担心这个,毕竟我等家业就在这里。”
诸葛亮双眼和他对视一会,微笑解释:“现在联姻扩展,我等也有家眷在这里,不是么?”
“话是这样说……”
“年太守,年大人。”诸葛亮立起来,踱步至面前,笑容真切:“您看我家主公征战多年,可是会逃跑的人么?”
外面风雨昏暗,屋内偏黑,点着澄澈的琉璃灯。
年长山注视着跳动的火苗,这种应州原产的琉璃灯,到今年也在湘北流行起来,正和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