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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无颜面对主公了……
俞帆表面平静,心里翻滚,他的确有这个担忧,但这时自不能表现出来,摆了摆手,说着:“你主持遗珠馆,每个进来的士子都一一勘察,问寒问暖,每天只睡三个时辰,这已是尽职尽守。”
“能找出人才,第一大功就是你,要是没有英才,这就不是你的责任,是我气运德行不够!”俞帆侃侃而言,说到此处也觉得伤感,但这感冇情只是一闪,就迅即恢复了平静,端茶呷了一口。
原本被叔父开解后,吕尚静的事也就罢了(调查出了),原本空落落的情绪就渐渐抵消了。
可最近几天,特别是今天,总有着更多的空落落的情绪在心中蔓延,格外空洞和压抑,喘不过气来。
想到这里,霍立起身来,躁急来回踱着步子,良久才站住了脚,回身说着:“气数都是自己争取,你慢慢来,只要我们诚以待人,总有英才愿意过来。”
“公子,公子!”就在这时,俞帆贴身丫鬟进来。
俞帆一怔,不快的说着:“怎么,我不是说过,我和先生讨论事,就别闯进来么?”
“公子,我岂敢违命,只是七老爷突有命,唤你过去。
七老爷就是俞平之,俞帆顿时一惊,一阵不祥的预感,当下起身而去,见着主公远去,寇先生木然片刻,叹了口气
温泉之处离得此处不过四百米,形成大片园林,奔驰过去只用了半刻时间,就直到大道前,早见了一个仆人在等候,就问着:“七叔现在哪里?”
“在温泉竹馆。”这仆人答应一声,只是带路疾步前行,却不再言语,俞帆又升起一种大祸已临的不祥之感,直直跟了过去。
到了一个静室前,俞帆知道到了,说着:“侄儿帆求见
“进来罢!”里面传来了声气,很是清晰,俞帆略放心,就进去,这是一间静室,不过数丈见方,极是清幽雅致。
木榻南首,竖有书橱,插着一管玉箫,西首~桌几临着窗,上面一个花瓶,插着一株不知名的花,而俞平之手拿一卷书正看得入神。
俞帆再行礼,见着俞平之脸色红润,更是放心了些,只见俞平之略有些忧郁,片刻放下了书,问了几句遗珠馆的情形,片刻没有说话,只是背着手慢慢踱着,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遗珠馆的事,我还是觉得不错,不过有没有银子是关键,没有银子,都是空话。”
“铜矿你不必打主意了,这是族内大政,除非你当了家主,不然轮不到你来说话!”说着,转过脸来盯着俞帆说着:“水路却更符合实际些……”
话说到这里,俞平之目光炯炯看着俞帆,心里暗叹。
俞帆这样世家嫡子,不仅有着让人仰望的背景,并且一生下来就有随着血脉流传的气运,虽只是一点,却是金黄,随着成长,就可吸取白气和红气,迅速成了气候,这种实不是暴发户可比。
可是现在,却已有不祥之兆,沉吟许久才说着:“我先前和你说过,我们牺牲不少,夺了一颗龙珠,今日就索性说给你知道。”
“龙珠就有着龙气,就有一系列的因缘,龙君宴就是其中一项,虽失了魁首,但还是有一半。”
“现在你考了秀才,本想着再等等,稳固了一些再去,却怕着时不待我,别错失了良机。”
“你去卢华郡吧,寻找到一个算命人,他只在每月十五凌晨,太阳初出的一刻时间出现。”
“本月十五已过了,你就找四月十五,此人关系你成败甚大,具体内情你就不必细问,无论此人怎么样恶言以对,你都要恭谨礼敬。”
俞帆听了眼一亮,今天俞平之说的话,和刚才自己想的太远了,不由暗笑自己庸人自扰,遂说着:“叔父,这里有何机缘?”
“这你到时就知道了,反正此人再怎么样辱骂你,你都得恭谨礼敬,只要有着这一条,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把一项机缘给你!”俞平之说到这里,眼波一闪:“你只要谨慎办事,不但可还得龙珠部分因果,还可以凭着这些缘分,打通一条水路。”
“你要明白,万事都在后勤粮草,有了这条水路,你就能获得大量财富,遗珠馆的开销不值一提,还可以自人才下手,请用贤人,再训练甲兵……这气运就来了。”
“如果你这条不能办到,别的还谈什么?以后虽不至于全数断绝,只怕后路将是艰难坎坷。”
俞帆咀嚼着俞平之的话,心中又热又酸,这些秘密,自己全数不知,这时才知道,族里还有什么秘密,自己不知道呢?
正想着,俞平之又说着:“就这些话,事不宜迟,你这就过去卢华郡罢!”
“是,侄子告退了。”
见着俞帆远去,俞平之突脸色苍白,咳嗽起来冇,用着手帕,就见着里面一片嫣红,他的心不由一沉。
“看来,我真的是时日不多了,真想还能陪着帆儿一段时间,帮助他站稳住根基啊!”
“三十年前,天机就有变动,各地龙气渐起,但族内术师潜入帝都,藏身三年,才得以有一次机会窥探大蔡龙气,却见大蔡龙气未衰,还有增强之意,真是千古难有的变局。
“应州龙气也有崛起,为了这场变故,族里才不惜代价,宁冒着结仇龙族,夺了一颗龙珠,以应天机。”
“我十年前观测过,这应州龙气虽细如发丝,根基孱弱,但终是龙气,得之有王侯之位,本想应在了帆儿身上,但却出了变故。”
“难道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是天道反噬?”
“不管怎么样,龙君宴只是伊始,这打通水路才是关键,帆儿得之可大涨气运,但是要是不成,虽怀有龙珠,也难和应州龙气相应。”
“偏偏我现在已难算测,再算怕是要立刻暴亡,可这不祥的预感,却是怎么回事呢?”
“不,我们付出了这样多代价,族里积蓄几乎一空,才有这机会,这肯定能行!”俞平之喘息着,又激烈咳嗽起来
龙珠给一人,就有中进士的资格,但只是一人有机会。
争龙天下,在获知大蔡龙气的情况后,是想也不想,但只要贵为王侯,那就可庇荫许多人,相比一人成就是胜出很多。
别说是俞平之,许多族人都指望着这个呢!
“希望这次能成功,只要这次成功,我就还有一次算测的机会,把帆儿最后一个机缘算出来。”
“上苍啊,请答应我这个要求吧!”
在这时,心里徘徊,就算一辈子怨恨命运的俞平之,都默默祈祷上天,希望能达成愿望。
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怒意
牛车在路上徐徐而行。
叶青正和一个人说,这人叫高朴,正是叶家庄有头有脸的人:“话说,你怎么找到我着?”
高朴赔笑的说着:“青公子去的久了,族里惦记,派几个人轮流在县路口等着,小人只是碰巧罢了。’
叶青现在身份不一样,族的希望之星,不能有丝毫大意
想了一下,叶青叹息一声,说:“有劳族里’瞎记了,实在惶恐……对了,田里的小麦怎么样?”
高朴顿时眉开眼笑,说着:“今年又是风调雨顺,麦子长的极好,而且据说还有圣旨,天下蠲免钱粮,顿时省了二成赋税,这算是皇恩……”
叶青听了也笑,叶族总共有三十顷地,这一减也获利不少,但这是大劫来临时的未雨绸缪,想到这里,长叹一声,说:“此景虽好,却不长久啊!”
“青公子,您的意思是——”
“我是说,要积粮!”
叶青观看着路边风景,平静的说着:“太平日子久了,实存的粮不多,这却不是办法。”
顿了一下,又转了话题,问:“你看是不是快到了?”
“是,快到了,到了路径了,看,青公子,这就是您的田!”
牛车到了田路,迎上来的就是吕尚静,一月不见,本来白净面孔这时晒得微黑,却洋溢着笑容:“东家,今年可大丰收了,我看每亩能出四百斤。”
这世界由于可调控气候,亩产略增,但达到四百斤也不容易,叶青重重握住他的手,满手粗糙的老茧刺得他心里一疼,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肩:“的确多赖风调雨顺,但先生勤敏实是功不可没。”
这书生受命以来,每天几乎有一半时间泡在这田庄,跟着孙瓜田做事,农忙时甚至挽起裤脚跟着佃农实践,这农事经验飞速猛进,现在调度自如,所花费精力心血都是看在眼里。
吕尚静这时就笑:“不敢,实际做事都是佃农,又有孙庄头指点帮衬,东家还买了水车,减轻了民力,我却不敢居功。”
叶青叹息一声,声音变得暗哑:“不能这样说,现在承平日久,要找几个书生讲经布学,要多少有多少,要说不讲虚言办实事,整个县里拉出来都没有几个,我让先生兼管私田,不意先生用心至此,以先生之才,做这些实是委屈了。
“东家,您半年前和我说,万里长途,自跬步而始,不做好这三百亩,以后怎么作三千亩,三万亩?”吕尚静微微笑着,又打趣说着:“再说我还等着东家所许神龛之位,敢不用心?”
叶青见着这人才几月时间,就沉淀出精于实务的气质,只是赞叹。
此人原本才具器量就是不小,现在当勤于实际,融会贯通,借着这区区三百亩,就蜕化了格冇局,难怪前世能自遗珠馆体系脱颖而出,成为了“俞家宰相”。
当下思量着,却笑着说:“我出游一月,自觉道业文业俱有长进,自觉不逊于人,而先生在内,为我出谋划策,宣传名声,又亲自督促属田,开流合运,他日有成,岂敢吝惜一个神龛之位?”
叶青说到这时,郑重一礼,吕尚静连忙回礼,两人起身相视而笑,一时都没有再说话。
此时天已黄昏,云色晦暗,叶青想着曾收的一封家信。
孙瓜田巡过这三百亩,私下报告:“单论辛苦,寻常资质都足以增长,更别说吕先生这样人才,现在只主持三百亩地,将来有一日青少爷主了族事,只怕我这老家伙,还真得给他打下手了!”
这最后一句,明面上是族里最擅种地家臣的自谦与相让,实是瞧着叶青气象渐渐增厚,透着示好。
叶青自是不会当真,但也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并且心里寻思:“我虽不刻意,但这崛起,一步步都被族人看在眼里,这些族人最能体会我的发展,按自身境况就有种种反应。”
“叶府这两月来明暗投效的家生子不少,只是兄弟中,还有不少恨恨我索取小荷的事,认为我是纵容乱事,实是眼红。”
“想来我特意索了江子楠当贴身丫鬟,她本是族长的养女,对族内管的是井井有条,有着她,这二个月我虽不管事,但在族内的影响扩大了数倍有余。”
“芊芊代行女主人的权限,院里也风平浪静,更把吕尚静提作执事,全权掌管三百亩私田和外部人事,我在这一亩三分地内,就渐渐成了气候。”
“再愚笨,也该看清这实力和话语权,明白我的前景,与投靠的好处!”
“这还只是雏形,族长叶孟秋还在,只能这样了,但叶府资源还是会渐渐倾向于我,三叔父虽是秀才,抗拒不了这大势,毕竟我才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