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掌柜的章良瞪着这个远房侄子,怀疑他昨晚又上怡情院睡女人,弄得精力不济看花了眼。
“确实是云家,三级商船啊,这么大的旗帜。”年轻的伙计手舞足蹈比划着,在叔父的瞪眼中回醒,又讪讪说:“绝对没花眼……各铺的伙计也都奇怪着呢,不过我没多想,跑回来最快。”
“嗯,做的不错……”
章良沉吟着,昨日刚放了七船稻米给陆家,因签约出货量大,议定低二成的价格,今日按合约还要来,要是再接云家的货,只怕铺后库存有点不足……
外面铺面里的几个副手连算盘都不打了,闻讯赶来,眼睛亮着金光:“大掌柜,云家人已给出信要签半月,要不先卖掉库存?”
“别家任谁都吃不下这么大笔单,我们可以先出货,陆家的再自总仓急运,实在缺口就拆单从同行调货,先把第一批应付过去。”
“看形势没这么简单,大宗贸易上来不得虚,陆家先签了半月合约,已算好了我们库存,云家也签长约的话,要是谁再吃了同行的货,我们从哪里调粮?记牢了……这些航运大族资财滔天,平素还能规矩,乱世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可不是我们家能违约得罪的起,没得中人家圈套。”
章良想了想还是小心为上,出门喊着:“备马,我面呈家主。”
章家本身就是郡望,在左右几郡中分散着产业,合良田十七万亩,米铺以出售自家和附庸家族的粮食为主,别郡郡望在这处米市也要给章家面子,某种意义上就是米行会的龙头。
在这里就任掌柜可不单单是关系够硬,能力很要紧,寻常不和陆家抢这条水运份额的云家都出手,以章良掌握沂阴郡稻米贸易多年的经验,立刻意识到事情非比寻常……
马车很快到了章家的洗尘园,里面风光不错,格局开朗,来往族人都明显的诗书浸透味道。
章良在书房里见到了现任家主章云天,叙说原委后提醒:“……家主,昨晚就有应州陆家的商船进了货,半夜赶着离开就已很奇怪了,现在这云家又是这样,实在……”
“嗯。”
章云天微微颔首,他虽专心文事,但不是不通家财生计,知道最近天气风雨无常,连夜航船风险不说很大,至少没有必要冒。
一艘三级巨舰倾覆就是几千石稻米飘没,连着大舰本身损失就大了去,这确实很异常。
章良见此得了鼓舞,更笃定判断说:“陆家船队刚走不久,云家的船队一大早又来,这绝非巧合,有大鳄在背后吃货,甚至一家航运船队连夜赶船都不够,这种力量,可以扰动稻米交易,甚至可以操纵价格,血洗整个北地的粮贸市场,我们出货得多留个心眼。”
“不……这不是寻常商战。”
章云天起身,踱步沉吟着,判断出来:“寻常大鳄不敢逆流粮食价格,或是有高官介入,只有他们可以内部消耗掉粮食,才不担心烂在手里,至少能将损失局限在账面上,实际根本不会动摇……”
“要是还有诸侯插手的话,用作军粮,这这些人估价不是金钱,是争运,粮价损失只当做必需成本。”
他拧着眉,渐渐勾画出敌人的行动轮廓,在书桌前就要提笔写信,突定住,叹了口气:“你们说……我是写给快要来就藩的清郡王,还是写给这位新崛起的湘侯呢?”
章良听得一怔,低首不敢言。
张维村的侯位尚未下来,在世家圈里已敬称湘侯……因不敬称的都屡次病死,跌死,意外死。
在世家心里其实更畏惧那位湘侯,原先此人依靠土著起家,势力很弱,湘州总督和世家英杰齐世海期望最高,但在最后一轮混战中都大败,被此人所斩,刀下血屠数千地上人。
手段比应州的那位狠多了。
章家投降的晚,最后一轮末期投降被绑上战车,对新生的下土皇帝,膜拜了十数年。
按说都是多年君臣,回来也硬挺支持,就和北面应州的情况一样,但清郡王的到来让事情出现变数,州里人心一下两分——蔡朝的正统力量也是深入人心已久。
这不是汇报粮市异常的问题,而是汇报给谁的问题……
一汇报上去,就是更明确站队,郡王与诸侯,谁能笃定哪个就是最后赢家?龙有龙道,鼠有鼠道,如果非核心团体,或眼光精准,大部分还是做墙头草更安全吧……
“罢了,留条路,日后两边都好相见。”
几个亲信听得面面相觑,就见着章云天停了笔,意兴阑珊独进了内院。
章良赶紧追问一句:“家主,那咱今天的粮,是卖,还是不卖?”
“卖吧,水府全面介入在即,既确定不是商战陷阱,有诸侯愿意掏冤枉钱,咱为什么不赚,这都是以后的买命钱……”
……
当夜,云家的运粮船很快抵达三水郡,在它们前,已经有三个批次的运粮船自长河上下返回。
这里还不是终点,但是应州水路的起点……
粮食从下游各处运到这里,接下来就会卸货装车进入河中水道,以最快速度运回南廉山洞天。
不得不说洞天是最好的仓储中心,气候自控,干湿得宜,甚至能临时制造阳光照射翻晒,只要洞天不被敌人攻破,这粮食储存几十年都没有问题,基本上有洞天的诸侯很难用传统战争击败,只有仙战碾压。
“粮已运来了?”叶青闻到消息,稍吃一惊,起身悠了几步,只觉得心明气爽,望着远处,半晌才说着:“真顺利,我去视察码头的转运调度情况。”
“是!”就有人应着,才走了几步,又被喊住。
叶青思量,说:“请云罢学一起来罢!”
这是顺便含蓄表示感谢,幸云家加入这场粮战,否则运力更捉襟见肘……有了云家全力支持,整个下游十州都在狩粮范围内了。
这样一路无话,很快到了码头,在高堤上看去,下面密密麻麻都是白帆,仅次于叶青见过的玉京水道,都是陆、云、梁航运世家船队应着召集而来,离着码头不远水面漩涡下漆黑大洞,星星点点光亮沉浮神秘,民夫推着一辆辆运粮车,络绎不绝从延展陆桥上进入黑洞。
“主公真是未雨绸缪!”云罢学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白帆,心里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扫了眼自家旗号的一些货运船只,就盯着水路。
云罢学是前几日才得知了叶青计划,当时就暗惊,现在静看许久,暗里叹一口气。
“天数,气度、心智、手段、人心……此人实是第一等诸侯,平生所见张维村,都怕是逊了半筹。”
“算上力量,恐只有北魏能压过……但那是胡国,非我所意。”
叶青留意到他的目光,不紧不慢笑说:“大宗货运,相比船只水运,水府更是方便快速,只是太平伯虽掌十州水患治理权,应州外水路衔接尚未交接畅通……且水路打开太显眼了,一下就都被各州州府或者诸侯注意到,还不如商船运输,更能掩饰些。”
话其实没说完,还有就是拉着各州航运家族陪绑,兼当以后插入的棋子……
云罢学没有戳破,微微一笑:“云家和陆家联姻来,极少接应州与河对岸湘州的单子,这次恐怕湘侯要注意到了。”
“哦,你认识张维村?”
“年前曾见过一面,气度不下主公,难得是贫寒出身在下土崛起……可惜晚了一年半载。”云罢学坦然说着,稍有些感同身受的遗憾。
“相信我,不遗憾……且我打赌,张维村还注意不到粮食方面,他正焦头烂额着呢……”
叶青说到这里,有些幸灾乐祸笑起来,拍拍手:“我们下去看看。”
说着,一行人下去,云罢学入眼看去,见得都是一袋袋的白米,每袋一石(百斤),这里怕有五百石以上。
“大米……”云罢学轻声说着,他是寒族出身,家族无有助力,十几年辛苦奋斗,对这白米分量清楚的很。
这船舱里密密麻麻的米袋……都是别州的血液。
而叶青却更直观些,六层的灵犀返照大衍神术,能看见这是一丝丝白色的气运,乳白色,笼罩在船上。
一船不算多,可是百船千船,就汇集成气运长河了。
别看是最低的白气,可是一旦被体制吸取,顿时就能增益数成青气,事情如此顺利,叶青反有着疑惑了,扫了一眼云罢学,暗想:“虽说时来天地皆同力,但女娲顺利拐了过来,身带龙气的云罢学投奔,还有这一船船白米,这样顺利,真是不可思议。”
“我对气运也有理解,怎么解释这情况呢?”
第743章 就藩(上)
湘州·州城
是日经过数日的雨水洗刷,城郭一新,天色下午,天穹下阳光灿烂,上百官员已来迎接。
就在这时,三枝火箭射上了天空。
众人都是脸色一变,一齐向看去,很快的就看到一支骑兵,急急奔回城门口处,来到一个中年人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禀报:“主公,清郡王来了,总人数有三千人以上。”
听了这话,城门口迎接百官,脸色都有些微妙,很少有人表现出欢喜,大多数的目光,都不时望这个古铜面色的中年人。
村夫,侩子手,草莽龙蛇……
不同人有不同的置评,很多人暗带不屑和忌恨,但更多都清楚这是下土血战出来的蛟龙,自己没有资格鄙视,或者说鄙视的背后是恐惧……但现在局面,可就不同了。
无视众人心思,这张维村脸一沉,喝着:“开炮迎接!”
很快放炮三声,又竖起了大旗,人人都是神情严肃,等了这样多天,皇子终于来了。
片刻,前面一阵骚动。
张维村站在前面看去,只见官道上,正有一队队骑兵而来,步骑交加,军容严整。
张维村只看了一眼,就心里一沉,初步估计,这前队怕有一千五百人。
很快,中部滚滚而来,鼓乐大作,随着乐起,以华盖为主导,以宝扇为相对,以肃牌为肃杀,令人目不暇接。
突人们一片低声惊叹,看上去,是车舆,舆上有旗,说不尽的贵荣。
侍卫一百二十人,紧紧簇拥着车舆,里面隐隐坐着一人,目似点漆,面如冠玉,看上去很年轻,这必是清郡王了。
但是张维村神情平静,仔细看去,集中看的不是车舆仪杖,而是亲军,见旌旗一片,又有一千五百,周围一些人都有些喘气声。
这些亲兵一看就知道是禁军,虽众人同仇敌忾,但京军大部而来,威压日久,都不能不受到影响。
这也是张维村第一次看到禁军大部,心中一凛,一时握紧了拳。
后军又有一千五百步骑肃然列阵,整个军阵没有一丝喧哗,官道上没有烟尘,只有旗帜枪林。
皇子就藩的这支庞大车队,让许多人看的凛然……
郡王就藩沿途吸引的力量有多有寡,其中以信郡王最强,放在历史上都是有数的大场面,这清郡王的阵容就逊色些,但别的不说,单是这五千禁军,对地方而言很强大了。
“拜见王爷!”抵达了城门,众人一齐拜下,这只是常礼,真正的礼仪必须到州府总督府才举行。
“这就是湘阴洞天少君,张维村?”
车队临着城池近时,清郡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