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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叶青一口应下,丝毫不拖泥带水,神人有些满意,颌首,却说着:“你可知道,你考取科举,根本是无用,徒浪费气运?”
“嗯?大将军何出此言?”叶青闻言,心里就一凛,这世界可没有佛门所谓的梦幻泡影之说,这科举功名是直接和道业挂钩的,哪来的根本无用?
除非是有关世界大劫,秩序破碎,才使功名渐渐无用。
本以为这大劫,现在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看来却想错了,也许这些神灵这时已隐隐察觉了。
恐怕这位隐隐知道这点才出言提醒。
“你听我说完!”神人摇摇头,打断叶青的话,继续说着:“我观你和龙君结缘,非同小可,你现在气运还算旺盛,要是行着神道,成就不会小,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叶青心里悚然,心中电光火石回想起前世,连忙深深躬身:“还请大将军细说此间故事!”
只是这位神人就在没有回应,两点眸子闪淡青焰火,垂下深远目光。
叶青受着这目光,一怔,显这位神人隐隐察觉了大劫来临的事,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出于好意,能有着暗示,就非常不易了。
只是神道虽好,可保全自身,只是避险之法,还在大劫中不能超过,避得一时,避得过一世么?
自己所图可不仅仅是避险!
片刻间,权衡利弊,叶青心中有了决断,对着台上神人深深躬身:“谢过大将军,但在下还有心愿未了,不想踏步神道。”
“哦?何心愿?”上面的神人来了兴趣,出言问着。
“功名,长生!”叶青理了理衣衫,沉声说着,字字清亮。
“嗯……”神人沉吟片刻,终还是说着:“人各有志,不勉强你,今日之愿,他日之行,应有的果,你好自为之。”
“谢大将军提点。”叶青躬身说着。
“你要取得举人,气运还有些不足,更不要说进士了,你修我神祠,我就再借你一分气运,余下还要看你自己造化!”神人笑了笑,突伸手一弹,一道金光直接没入叶青体内。
此神人溪流一样气运,突分出一条支流,垂入叶青本命上。
做完,神人就渐渐变淡,消失不见。
叶青眼前景色不断倒退,转眼又到了入梦的地点,白茫茫四周,浓雾一片,看不清四野。
这感觉有些不舒服,让他不由挣扎一下,顿时就自木榻上醒了过来。
叶青起身,先不急着检查,缓缓移着步子,望着夜色,心情有些沉重,大劫的气息,连神人都隐隐感觉到,那道庭呢?
这一想,越是扑朔迷离了,这里面的水深不可测呐!
过了片刻,才手摸一摸,金杯自怀中取了出来,只见里面已是满了大半杯,五分之一是淡青色,余下都是金黄色,这金色气运和这金杯格外契合。
凝视良久,才到大殿中,神像威武沉凝,持剑镇守一方,灵光点点,已不是当初破败样子。
叶青叹了一声,深深躬身退了出去。
凌晨,就见着清晨上五六个人爬了上来。
都穿着粗步衣服,领首的还是虞老爹,后面跟的是一个拐了脚的男人,三十岁左右,身材却又高又壮,又跟着一个女人,显是此人的媳妇,还有二个不大不小的小子和一个少女。
叶青看着这几位进来,就见着虞老爹忙前一步,小心翼翼说着:“公子,我们来了,这是我三儿子一家……”
叶青扫视众人一眼,一摆手:“免了,你们跟我进来。”
一行人进得去,叶青就指着这大殿:“每天早晚一根香,再清扫神祠,这个不可怠慢,你们能行?”
这拐了脚的男人就赔笑着:“我虽拐了,但家里还是下着田,这些活很是轻松,再怎么都不会偷懒。再说,这是敬神的事,我哪敢呢?”
叶青听了很满意,又领着去了厢房,三间临时建的厢房很小,但细细打量,只见三间都是打通,以青布隔着。
西里面有简单的木榻被子和桌子,叶青说着:“这就是你们的居所了。”
再领着去了隔间,就有米袋和锅灶,这大白米一袋袋装着,还有五袋,怕是有三百斤。
“这些都给了你们,还有些盐巴,别的要你们自己筹办了!”
虞老爹连忙又领着家人叩拜:“谢公子赏!”
一家人都眉开眼笑,别看昨天领了二百两银子,可这是三四十号大男人的薪水,分下去也只有几两。
这些家当也不止这个数字了。
“起来吧!”叶青微笑了一下,抬了一下手,说:“我还可以提点你们一下,就是这条路是本乡猎取和采集山货的路径,是个息脚的地点,你们种些蔬菜,供些米粮,就可换得不少。”
“不过有个规矩,就是想在这里休息,必上香一支才可。”
“这个当然,进祠哪有不进香的?就算是到乡里住一宿,也要表示一下呢!”虞老爹赔笑的说着。
叶青听了,再不语言,取出二张文书:“一张是附近坡田的地契,一张是神祠免赋状,你们都收好了。”
见着他们千恩万谢,叶青不再理会,就此转身下山。
这里离叶家不远,去年叶青夜里都来过,这次回去更轻车熟路了,回到叶家时正是中午。
叶青远远看去,见着建着一处小院,左右都是农田,横穿一条水渠,活水绕院穿田而去,二十多个农人在田里耕作,又有人送得饭食到田里,见着叶青过来,忙喊着:“公子来了!”
就上了田,放下碗筷迎接行礼。
叶青现在非同一般,短短时间一路直上,简直可以说平步青云,先中童生,再中着秀才,要是中了举人,整个叶家都要受益。
叶青连忙摆手让着起来了,只是眼尖,一眼看去,就见着不远修建中的小院里出来一个人,就是叶子凡。
叶青不敢怠慢,叶子凡是叔父,同是秀才,岂能失礼,连忙上去见礼。
“起来罢,青儿外出半月,风采更胜从前,可喜可贺。”叶子凡远远就见着叶青,只觉得半月不见,气度又深了一些,心里就是感慨万千。
“叔父过誉,叔父巡查田里,忙于族事,这才叫辛苦。”叶青说的是心里话,话一转,又问着:“不知可有事情?”
“没有什么事,一切正常,琐碎的事也上不了台面。”叶子凡说着,族中上上下下千人,杂七杂八事多了又多,但真正算的上事,一件没有。
“不过你寻得这个吕尚静,却是个人才!”叶子凡说着,突想起一件事,于是说着:“原本看着是个书生,当时上手也疏远着,但半月时间,都弄的滚熟,听说还是童生,难得你找得到!”
“嗯?吕先生,现在在哪里?”叶青闻言心中一动,立刻出言问着。
“就在院里督促着建房呢,说是要早日搬出去,非礼不视,这还是有道理。”叶子凡赞的说着。
叶青听了,忙对着叶子凡行一礼:“叔父,我就去见一见吕先生,日后有空,再去看望叔父。”
“你先去吧。”叶子凡一怔,连忙说着。
说着,叶子凡伫立着,看着叶青远远过去,进了院子。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来信
叶青见了过去,见也是三间房组成的院子,房子不大,但移了不少青竹,想必来年必是环境清幽,心里就暗暗点头,不到院子里并没有人,只是有人在修建着,一问,却回答:“公子,吕先生去统计礼单去了,我给您使一个牛车!”
叶青于是上了牛车,遥看麦田,这冬小麦是9月下旬播种,第二年6月初成熟,现在是三月了,见着麦苗起伏。
佃农身影隐隐,阡陌上行走送饭妇女孩童,都是欢喜。
三百亩私田,这时身临此境,就有一丝丝不可见白气飘了过来,浓稠中更有一丝天然的红火,集在自己身上,这就是气合。
心神感染欢喜,饮酒酿,熏熏又是微醒:“神人都隐隐有感,何况道庭?看见这田,我突想起一事,这几年道庭还是有着动静。”
“当作一次历史低潮,各地受命调和风雨,使这成劫前最丰饶的时光,一连五六年都风调雨顺,产物丰收。”
这一丝明悟,就使得欢喜带了些杂质,直牛车驶上了河坝,就看见了芊芊。
“芊芊你也来查看田地?却是有心了,快上来吧!”叶青看见芊芊就欢喜,连忙伸手拉着她上来。
芊芊放下心,伸手拉住手,带着柔笑,回以目光。
叶青不再调戏,继续整理着思绪:“每每乱世,用粮得益于十年民藏,这在寻常改朝鼎新是绰绰而足。”
“但历史总有百年乱局,就是非常变局了。”
“就藤上生瓜,早熟早落有之,相撞破裂有之,偌大瓜棚青蔓,堂皇盛世,总诞不出力挽狂澜的英雄,等瓜棚倒塌,只能百年休养来恢复、积蓄、重建……这实在可惜。”
叶青这次却不点评,说出口来,转头看着外面,目光有些恍惚。
入眼这片三百亩农田,茅屋瓦舍星星点点,水渠自附近溪流带来活水,驱动着立轮式水车,水塘左右栽满榆树桑树,更有稻田丰收的灵气满盈,田园好风光。
在记忆里数年后,却田毁屋败,水涸池枯,桑林毁于战事,四方皆此,山河尽都破碎。
两种记忆交错重叠,使人几在梦中。
回首望着芊芊,又摸了摸,入手温润光滑,有些欣慰,似丈夫欣赏妻子美丽,又有些莫名怅然,似父亲惆怅女儿成长。
但无论怎么样,对着这秋水一样的目光,至少能确定这不是梦,一切都还有着改变余地,而一切改变都怀着谨慎,量力择优。
车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风吹着河畔芦苇,在两人耳中沙沙沙的响着……气氛温馨安宁。
“公子,你在想什么?”
风裹着凉意掠过,吹得人浑身清爽,听了这话,叶青清醒过来,对着芊芊,既心动,又转移话题脱口而出:“亲一口!”
芊芊装着纯洁懵懂:“是亲了就说?别上次一样耍赖?”
“我声明过,也许会说,也许不说,芊芊也有亲还是不亲的选择。”叶青有些可恶的笑了。
芊芊自顾自收拾着衣服,又摸了摸贴身绣花布囊:“芊芊我心眼实,人又笨,身材又不好,更不懂什么叫亲还是不亲的选择。”
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着:“公子想去,就去亲恨云小姐,哦,还有一位最聪明的惊雨姐姐,人家可都是龙宫公主,还是姐妹……你离开这半月,可来了几封信,庆贺你得了秀才呢!”
“要不,回院子,亲你的江子楠,人家是小荷初绽,饱满窈窕,就等着少爷采摘呢!或者去亲曹白静,你的表姐假借月姨办诗会名义,几次邀你过府不去,昨天都直接跑过来抓人了……”
叶青瞧着不妙,这醋坛子就要打翻了啊,赶紧厚着脸皮打断:“咳……别生气,上次我哪有赖,明明是说好了条件,你是自愿亲的,这可是两相情愿!”
芊芊白嫩耳根染上绯红,张了张口,再说不出反驳话来。
叶青就有着忽悠的自觉,目光灼热:“而且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芊芊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那……呜——”声音本能犹豫,陡然一低,化作浅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