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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看得起我这老头子;看来刘备果在城中早有布局——早该看出;此子逆心深远……”
一路这样沉默着;直到府邸后门停下;王允叹息着开口:“不回家看看?
貂蝉望一眼几年不见故园;又看一眼面前头发花白的老人;能体会到那一点期待。
毕竟是多年的养育恩情;童年回忆转眼袭上心中。
她迟疑了下;捏手中五行遁玉符手链;还是摇了摇首:“事情很多;女儿没有这个时间。”
王允苦笑;不再语言。
“父亲珍重身体。”她柔和一拜;带上面纱和兜帽;随车帘晃动;一下就消失不见。
这让王允一怔;多年印象崩塌;他突意识到——这女儿已非过去需要依附家族的柔弱少女;而是拥有强大道术一方主事。
不说道术;单是掌握的权柄;此时未必小于自己。
“叔父……”见着车架回来;二十岁左右的一个青年迎上来;这时若有所觉看去;小巷里一道眼熟倩影;仔细看;又是空空。
大概是看花眼了吧;堂妹早已归于许昌;怎么可能是她……
王凌这样想着;心里有些空落;定了定神;掀开帘子;见王允怔怔着出神;小心翼翼说:“叔父;到家了。”
“唔”王允慢慢睁开眼;有点迷惘看看;出来;就向里面而去;王凌连忙沿走廊曲曲折折跟着。
王府几次修茸又几次破落;现在有些陈旧;再怎么样维持;董卓入京实是对原本汉朝重臣的重要打击。
王允望着一语不发;许久;见周围四下无人;才重重吐了一口气;说着:“……西凉军已是疯狂末路;既倒逆行事;吾等势不能与之同沉;那就推上它一把……”
“叔父说的是正理。”王凌听得喜悦;知道在自己力劝下;叔父还是走出了这一步:“那玄德……刘使君那面?”
王允倏回身;脸色又青又暗:“哼;休要提他”
说着;就要拂袖而去;自己目标只是让董卓去死;董卓一死;天子入长安后;朝廷自能徐徐图之;可不是打着投降刘备的心
以老人刚硬的脾气还算是给了侄子脸面——这侄子文武兼修有成;趁扩军已是校尉之职;是族中预定下一任族长。
“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在想着后路;但国之大运;岂有后路可言?你和你那帮世家兄弟私下乱搞什么我都不管;就不可和刘备联系”走了几步;王允突停下来说着;并且目视王凌。
王凌被这寒凛凛的目光镇得一缩;忙说着:“是”
见着身影远去;王凌无语;心知叔父眼中揉不得沙子;对当年刘备之事还是耿耿介怀。
“但联系都不给联系;这不是一心只有家国大义;是纯粹置气了吧?”
暗忖叔父固执脾气真越老越严重;晋位司徒后;更是带着强大的控制欲;自己都不敢违逆一分。
可想而知当对极看重的刘备“背叛”的愤怒……尤其连着养育教导多年的义女都被骗去;音讯全无;无疑是对老人性格理念的最大否定。
“耿耿介怀啊”良久;王凌脸色有点苍白;苦笑了一声;绕着走廊;才到了一处花园侧门;此时云暗天黯;并无一人;正想过去;突然之间;有着一个声音说着:“兄长可否过来一叙?”
这是一个清柔的女声;虽久不听见;还让王凌身子一震;面现惊喜。
他不由自主循声进入一处偏远的竹林;就见一个少女正欣赏着竹子;就算此时她背对而立;身披斗篷;可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就是自己许多次魂牵梦绕的身影。
几年来渐渐掌握实力;在高门大阀新生代子弟间成了气候;养成法度;但此刻在这绝世佳人面前;又回到少年时初见的紧张:“蝉妹?”
貂蝉回身看了这族兄一眼;礼貌摘下兜帽和面纱;微笑应了声:“是我。
一笑就带着丽色;看上去;和记忆中初长少女;又成熟许多;让王凌心神一荡;可这发饰;分明已是妇人……
“是了;她已嫁给刘备了;是作妾室么?”王凌心下苦涩;两年前和刘备是交好;时有书信来往;但对拐走妹妹之事;他越想越是在意;一根刺似的在心底戳着。
“兄长?”
直对上貂蝉疑惑的双眸;王凌自知失态;收敛目光;恢复理智:“妹妹怎会在此?难道刘备那家伙始乱终……我说怎都不见他提起你;这混帐”
“兄长不必胡乱猜疑;我此来时间有限;主”貂蝉正准备说服;想起这名义上兄长刚才失态;她是心有七窍的聪慧少女;结合过去少年时的相处隐隐猜测到一些;下意识换了称谓:“夫君派我来联系家里;说动父亲;有些布置正要由兄长……”
半点不脸红地说着九真一假的话;或少许异样心情不会透露;貂蝉知道这是自己的天赋。
说到这样正事;王凌渐渐严肃起来;不住点头应诺;记住城内各个应对环节和配合;感觉和刚才听叔父讲的有所出入;不由问着:“这些事;叔父都是知道?”
貂蝉笑一声;聪明人间不需要说太多;她只郑重嘱托:“我私下来见兄长的事;不必让义父知道;夫君曾对蝉说;这以后都是我们这一辈的事;老臣劳累奔波一生;也要休息休息了。”
要我背叛叔父么?
王凌一凛;眯起眼;不假思考的捏碎手中讯符。
又盯着妹妹妩媚容颜看一会;目光变幻;不知在想什么;意味深长说:“我想这需要一些时间考虑;妹妹远来疲惫;可要……”
“不了;兄长请自己细细思量就可。”貂蝉面色平静;一礼;扫了眼周围;遁光一闪;她身影瞬间消失在竹林中。
这时才有急促脚步声响起;十几个青衣人自墙翻跃到王凌身侧;个个都露着武者的强大气息;甚至有两个出于汉中天师道的术师;齐齐问着:“少主;是否追上去?”
“不了……”王凌表情似有所失;怔了下;明白她最后一句是警告也是劝诫——刘备取得洛阳;几年内就可席卷天下成就真龙;三兴汉室而成开国之君——这里面选择就决定着王家生死荣辱。
退一万步来说;这妹妹将来肯定能入妃位;却让自己刚才一下;断去了大半的情份
顿时有些后悔;看了看自己下意识捏碎的讯符;苦笑下;暗想:“原来我自己;也对她有所猜忌;这情还真是薄了。”
第一卷 第四百六十一章 歧路(上)
王府半里;遁光闪过;落下一个人影;混入人流;附在一个马车里;出了这个城门。
这次没有意外;很快就在西郊一处找到了接应的人。
丫鬟迎儿欢喜压低了声:“小姐见过老爷、夫人和表少爷他们了?”
“别叫少爷;我刚才恶心差点要吐出来了……”貂蝉神情有些羞恼;见丫鬟不解;也不解释。
洛阳这两年混乱下来;董卓**宫禁;大赐宫中嫔妾和抄家重臣家眷给手下以示笼络;西凉军上下纷纷效仿。
人心思乱;清者不容于浊流;许多人为了不被清理而自污;加上贵族圈内多有此种事。
貂蝉掌握着数千人的秘谍系统;自耳闻过一些;但想不到自己遇到:“这个男人;我可是他妹妹……”
寄人篱下自有一种生存之道;没有家也没有力量;只能利用美丽来助成一些事;少女时貂蝉就对左右逢源的手段驾轻就熟。
但谁喜欢当浮萍呢?
她实际自心中排斥这种事;却不料多年过去;还有个兄长惦记着;甚至最后还有着动真的意思。
“果不是亲生嫡女;再好待遇也是表面;本质还是与玩物无异么?”貂蝉暗暗寒心。
可惜自己早就不是过去寄人篱下的小女孩;自身道术足以在乱世行走;又背靠主公;在城里远不止王家这一条线。
“真不知这两年;这个兄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算了……没兴趣知道。”貂蝉望着洛阳;突遗憾一笑。
迎儿虽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心里话;观察神色;就起了一身鸡皮;说着:“小姐;我们还是走吧;还是军中安全。”
“你这丫头;现在知道好处了?”貂蝉失笑;她修炼道术并不害怕埋伏;却不想多待下去。
一路策马疾驰归队;官道上虽人流拥堵;沿途都不断有人接应;一直到追上了三万人的军阵。
望见象征主公亲至的豫州牧府大旗;貂蝉真正松了口气;直直上前。
江晨身披盔甲;满身英武之气;自马上望着看过来;神色严肃:“城中的情况如何?”
“别的地方还好;王允那面不太理想。”貂蝉摘下斗篷;对军情作了简短汇报;总结说:“董卓已有调主力东去迹象;各方面渠道都显示着这点;但为了防备战略欺骗;最好还是要等大军出城的确证。”
“你说的对;兵事关乎生死存亡;不可不慎。”
江晨凝神考虑着;叫人抬上来小型沙盘;临时调整了些布置:“就先照这样安排;再等军情进一步确证”
说着转视听候军令的众将校:“董贼现在兵力捉襟见肘;能做的战略选择要么向东;要么向西;要么固守……来回就三种;我们都有应对。”
随行的将校俱是点头;交流着说:“一切所料……”
“只要大军一移;洛阳很快就会落在我们手里;任谁也阻挡不了”
江晨下了封口令;挥手让众人下去;自己却没有这样乐观:“要是董卓真的东进;只怕那两位会撕破脸;主公或有危险;蝉姑娘你再联系一下主公;汇报洛阳的情况……蝉姑娘?”
他怔一下转头看去;入目就是惊艳的视觉。
骑在马上的女子一身素裳、黑袍;虽面纱半遮;还可看出是绝色佳人;或是美丽能改变女人;自己这妹妹一到下土;连当兄长的;都感觉有些陌生。
江晨望着皱眉;审美观有些粗疏;感觉还是地上时江子楠更亲切些;至少带着江家特色;给他血脉相连的熟悉感。
但见她此时这种容光;连带着奇异的凤翼蛇纹;实在让他产生陌生感——叫蝉姑娘却是一开始的规定;在地下不许叫地上人的真名;免得受到暗算。
只是此时她目光沉郁;似是感慨;江晨摇摇首;本来不去想这些女人的事;摊到自己妹妹上还是多关心些;布置了隔音法阵;说:“子楠;你还在忧心百姓的事么?些许伤亡是难免;就算主公更早入关也不可免;现在二十分之一伤亡比例已是不错了……”
貂蝉对这‘兄长;的话无多少认同;对这种关心还是礼貌点头;或是被别的一位‘兄长;恶心到了;又或是沿途所见惨象还是不断发生;她的心情并没有好转……这些冰冷的亻伤亡比例;都曾是她活生生的族人。
江晨有些头痛;他眼光不差;却不是善于表达的人;而且这位堂妹在主公那里身份特殊;托她送父灵归乡的福运;自己才有机会被主公连带选中;就无法对她拿捏兄长身份训丨斥。
只是作为血脉相连的亲人;他还是勉不了关心地多劝几句:“子楠要牢记;同情心是常态;但我们是地上人……”
貂蝉默默听着;身份违和的反差;神情恍惚复杂;下土大运资源让她不会陷入休眠;触动下作江子楠一面的情绪记忆也是涌上;有些久违的视角带来全新感觉。
地上人之所以视治乱之变寻常;是因百万年里有着太多次改易劫难;量劫大大小小都有数十次;更别说寻常改朝换代;天下人为此流的血;真正意义上的可以淹没海洋;积累阴暗面甚至造就了二百多个州国历史战场;这也是一种残酷的大气。
“就事论事;其实本朝寿命也不算短了;商六百年;周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