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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白静笑得眼睛眯了起来;确定心中猜测;心中暗忖:“难怪夫君说南阳人普遍都相信汉室可再兴;这太后不就是最好例子么?夫君说后来诸葛亮避乱躬耕于南阳;最后也选择了刘备;或正是有这样的影响……”
太后不清楚自己被这少女研究了;只是随口笑谈:“其实这样陪都;是天子直接接触地方的一个渠道;郡县官员不敢疏忽职事;更不敢对百姓苛待;豪强也不敢逼民过甚;否则哪一日天子驾临时;撞见父老乡亲愤怒告状;不管告的成不成功;都要有一大批人要倒霉……”
“嘻;可不就是有人倒霉了么;可惜袁术给溜了……夫君说要砍了他。”
“袁术?”太后听了笑:“此贼能溜到哪去?他还挂着扬州牧;听说孙坚这两年还服从他?恐怕江东那里有好戏看了……”
“…只是传国”话到口中;太后又缩了回去;她最关心这个。
金赤的鸾驾停在了行宫前;里面肃清;安排随驾带来宫女;太后就在甘夫人陪伴下入内休息。
一直到快天亮时;她忽然从梦中惊醒;拥着薄衾坐起来;在黑暗中怔怔许
“太后?”
身后传来询问的声音;回首看去甘夫人闻声过来;黑暗中只有她手中灯盏照亮;宛一尊雪白的玉人。
太后心中暗赞;摇摇首:“无事;哀家只是做了个梦。”
曹白静在太后身边坐下来;黝黑双眸在灯光下有些好奇:“可以说说么?妾身作为道士熟悉神识变化;或可为太后娘娘解梦……”
“哀家梦见刘使君骑着一头牛上战场……”太后说着;见甘夫人不解:“小时听老人们讲故事;说光武帝第一次上战场;因没有马;和将士是骑着家里的水牛上阵……”
曹白静掩口笑起来;又听太后继续说梦。
听到后来都是关于光武帝;结果全套在自家夫君身上;这让曹白静看她的目光渐渐古怪:“太后小时;是不是很爱听光武中兴的传奇故事?”
太后有些被触探**的不自然;但还是应了:“是。”
还有更多没说出来;和南阳许多同龄人一样;当年小女孩是沐浴着光武中兴的传奇故事成长起来——这或是她潜意识里迅速接受了叶青的原因。
“汉室是可以中兴的。”她总是会这样想;回到久别家乡一时触动难免入梦。
曹白静却能猜到一些;虽知这无关风月;但自家夫君被别的女人梦到;还是真命天子;让她心中难免有点酸味;也不说破;只是闲扯一通;眨着眼问:“太后觉得他能行么?”
“当然……”太后应着;突觉察到什么;看了她一眼:“能三兴汉室。”
曹白静也笑了笑;却听到外面下起雨;有着匆匆脚步声;这是在给值守和巡逻的侍卫分发蓑衣、斗笠……
夫君在军中一直很重视随军物资的供应。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荡漾着一种安宁气氛;房间内;渐渐平静下来。
“夫君主力要到徐州了;那面同样下着雨么?”曹白静望了一会窗外;见着夜色弥漫;突轻声说着。
南阳郡算是解决了;可徐州却充满危险;曹操有大批地上军人加入;其实军队很是强悍。
并且讨董檄文发布后;会有几人响应呢?
董卓、袁绍、曹操、孙坚相继破坏后;汉室威望休要再提;至少诸侯是没几个真的相信;剩下无非是在讨董博取的好处;侵夺大义……
在这层面上;夫君可是站在了所有诸侯的对立面;他会怎么做才能引导讨董的局面?
一时间;曹白静有些痴了。
见了小甘夫人这表情;太后心中一动;她是女人;自是理解小甘夫人这种神情代表的意义……不由心中一热;转眼;目光又暗淡下来。
这时;西风扫雨而来;打在瓦上叮当作响;似是有人在低声吟唱。
第一卷 第三百九十九章 青州贼兵
浓云蔽日;暴雨连绵;补偿前几月旱情一样;五月来的这雨一来就下个不停;大清早起来都看不见太阳;战事很受影响。
这时的下邳城;潮水一样的人被曹军驱赶着蚁附攻城;雨幕中;悲泣声、告饶声不绝于耳;还有混杂其中曹军督促攀登;城上将领脸色铁青;几次抬手犹豫;眼见云梯攀了上来;还是挥手下了令:“放箭吧。”
有人急喊:“将军;这些虽被曹操呵斥是是贼人家属;实是贼军裹挟的周围郡县子民”
“我知道;这曹军何其酷也……放箭”
只听“噗噗”声不绝;一时箭如雨下;惨叫声不断响起来;攀附人群中绽开一朵朵血花;混和雨水;流淌成一片嫣红……
这官闭目不看;再睁眼望远处三里曹字大旗;已是刻骨仇恨:“曹贼”
同时这大旗下;统帅曹仁注目一切;面色如水;保持着沉默。
兄长曹操率五万正规军攻徐州治所彭城;为减少军粮负担;让尚未整训丨好这支降军攻袭徐州各处;对此曹仁是反对;但他也变不出粮食来。
雨水连绵;这让守军弓箭大失效力;很快会不敷使用;这对攻方是好消息;但曹仁心情有些沉郁苦闷。
不是为战场上的事;虽是裹胁;到处从贼了;这时蚁附攻城有点残酷;但是还可以接受。
只是曹仁感觉堂兄六年前突有些变化;两年前更变了个人;和以前交好的人渐渐疏远。
虽不知各郡县一些家族突过来依附;带来了强大的实力;但实在让人不安……而且对待家里弟兄妻儿态度;没有过去发自肺腑的热忱;丁夫人、卞夫人两位嫂嫂受着影响;脸上笑容少了很多;昂儿过去最崇敬他父亲;现在也变得有些害怕他的父亲。
“这是为什么呢?”
这些变化可以瞒过外人;却瞒不过家人;只是大家只得忍耐;可灰暗的感觉难免蔓延;仿失去宝贵的东西一样;让这个家的人心渐渐散了下去。
曹仁不敢再想下去。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孟德还是我的兄长;就是血浓于水;天下可无我曹仁;但不可无曹操……谁与兄长为敌;谁就是我曹仁之敌。”
为了兄长;哪怕举世皆敌;也在所不惜
雨中撑着的大伞下;军吏正在代为书写给上面的捷报:“臣奉命发起三十万青州兵;既助妙才收复故乡沛国;毫不停留;又沿泗水入徐州直向彭城;分十余股纵掠地方;驱民攻城连下十余城;今已至下邳城;不日可破。”
曹仁扫了眼:“把这条写上去——这些青州兵本是流寇;难服军令;乱象难治……此兵不可久用;主公切不可使归兖州。”
这已是委婉说法;实际上由于总督倚重地上人;虽收编青州兵;却根本没有和历史上一样训练整顿青州兵的意思;故军纪溃散。
放纵后就大掠地方;奸淫掳掠;根本目无军法;贼性难改;只勉强慑服于曹操名号的一支贼兵;一放出去就和脱缰的疯狗一样难以收回;就连曹仁这主帅的命令都打折扣。
“好了;立时传讯?”
“传吧。”
曹仁还有些不习惯这样迅捷道术通信;总有种不牢靠感觉;就和那些新来的家伙一样。
摇摇头排除异念:“希望主公能重视一下收敛青州兵……对了;有青州田楷军的消息没?”
“田楷五万军已至徐州琅琊郡;震慑于主公兵威;不敢靠近救援彭城;只隔郡观望;看似在等刘备军先出头……”
这面正在说着;负责讯盘的讯员一震而起:“大帅;夏候将军传来败讯
曹仁神色微变;连忙接过看了。
刘备率领七万主力昼伏夜行;汇合谯郡的黄忠一部;总兵力达到十余万;又有糜夫人率术师团支撑战场;当夜就攻破了夏侯渊大营;三万曹军只逃出去不到三千;主将夏侯渊逃窜时被黄忠一箭射下马去;李典让出战马供主将逃窜;自己殿后被俘;这是随军术师最后传来的消息;再往后就是没了音讯。
曹仁头脑有些发胀;惊怒之后急在伞下展开地图;目光落在豫东;消化刚收到这坏消息;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他心下发寒;及局面失控的惶惑。
“这刘备不是南征荆州么都有人看见他和太后的车驾;张飞、赵云两将也是现身;怎跑豫东来了?怎么还能凑出七万莫不成他也招纳了三十万贼兵
曹仁越想越是混乱;但还是定了定神:“撒侦骑再探刘备主力动向”
“是;大帅”斥候队长冲去雨幕中;一小队小队地散开来;每队都配备着术师;开始扩大侦查。
与此同时;叶青击败夏候渊后再度夺回豫东;只留了五千打扫战场、看押俘虏;主力连夜行军;这时踏上了徐州的土地。
位置是在徐州下邳国;大军就驻扎在泗水对岸、距离下邳城的曹仁青州军不到五十里的一处平野上;纵是雨天;十万大军气冲霄汉;九成是白气;一成是淡红色;这正是军队现实写照——九成新兵;一成老兵
“前面一伙乱兵为寇乡里”一将说着;面色有些古怪:“打向曹军旗号;却和以前打过曹军不太一样……没过去精悍感觉;可极是凶悍;个个豺狼一样;黄将军引军围杀;已把近千残敌困在一处村子里;用弓弩阻射着。”
叶青亲自过去观察。
此时叶青贵为定侯和州牧;护卫自是不一样。
旗帜下就是一个整齐的骑兵方阵;身着赤甲;猎猎飞舞旗帜同样赤红;马匹上挂着弓和箭壶;还有刀和矛;又用白色旄牛尾作披衣装饰;这是“白耳兵”——或正式称呼白盹兵;由陈到的这个青年将领率领。
除此;还有晋入剑道周铃日夜贴身保护;有两大典韦、许褚跟随;这两将顾盼中都满是浓浓的杀气。
五百骑兵腾起浓密烟尘;一片闷雷马蹄声;抵达了村庄。
叶青勒住了马;看了上去。
沉沉雨幕中;里面还有人在抵抗;厮杀声不绝;他们甚至军装、甲械都不齐全;却都面色狰狞;黑气血光罩顶;在村庄里负隅顽抗。
叶青见着就是目光一沉:“青州兵”
去年冬日;青州流寇吃光了当地能吃的一切东西;流浪到兖州;这时总督正和叶青在豫东僵持;一时间抽不出兵力来剿灭;就使用了连环计;瞒天过海、离间计、火攻计甚至最后决黄河河水淹之;这都是照抄了历史上曹操的奸雄手笔。
一直到春末时才迫降了这批流寇;男女一百万人转为屯田;收三十万青壮精锐;和历史上一样号为青州兵。
叶青急着在春初就反攻豫东;也是赶在这一个时间点之前;有青州兵的曹操和没青州兵的曹操;就像这时汉人入山打猎时带没带猎豹一样;实力完全差了一个档次。
当这青州兵不是白红军气;而是黑色军气;胜在数量众多;这本可破之;但又有总督术师团加持。
黑色军气说起来似是秦气;但远不是历史上那支黑色军团;没有耕战国运;这黑气就只是灰黑劫气;这青州兵本质上就是披着军装流寇。
和秦朝流水线统一生产的制式可替换装备相比;这些流寇甚至军装、甲械都不齐全;有些上战场时还拿着破柴刀。
不是一个档次;看起来以战养战的特性相似;但没有老虎一样直面强敌凶悍;只是欺负弱小的豺狼之气。
“如何对待豺狼?”叶青自语着。
曾逐虎过涧的典韦目光一闪:“区区豺狼?扑杀之便可”
“哦?”叶青欣慰说:“真乃吾之樊哙也。”
樊哙是刘邦手下大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周围将领和侍卫相视一眼;都心忖:“主公以汉高祖自比;确也恰当的很”
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