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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叔叔连钱三甲都”
“那是文人之争,不是实力之争。钱三甲真个不顾一切了,随手就能把我捏死。”宝玉思量片刻,摇头道:“不过呢,我正在准备开春大考,除了诗词文章以外,还有礼、射、御三项需要修习。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把掌家媳妇的事交给别人管一管,去给我暂代个礼法夫子吧。老祖宗那边,我会去说。”
“那”
“对了,为了方便学习礼法,你就暂且住在老祖宗的暖阁里停车,我要下去。”
马车吁的停下,秦可卿在他身后,眼神蓦然有了光彩。她躬身送了贾宝玉,看见王善保要当脚踏,被宝玉骂了两句,木木笑着,用胳膊掺了宝玉下马。
等两人远去,车把式跟王善保一样木的脸扭向秦可卿那边,闷声道:“姑娘,为什么不告诉宝二爷以您的国色天香,那贾蓉算个什么东西!”
秦可卿愤然道:“闭嘴!你是咱们秦府的老人,跟我到此地,也不能乱了贾府主仆的名分!贾蓉到底是我的夫君。”
车把式叹口气,不说话了。
夫君吗?空有名号的夫君,有什么用?
因天黑了,王善保托起狐火,给宝玉照路。往南走是宁国府的东角门,挨着马圈。宝玉刚要出去,听见马圈里有人吵闹。
他略微一听,原来有人骂宁国府的大总管赖二,说他不公道,欺软怕硬,竟然把喂马这等低贱的职司丢了给人。宝玉正纳闷:是谁这么大胆,连宁国府的大总管都敢骂?
要说整个贾府,除了各个房里的主子,就是荣国府的大总管赖大最大,其次呢,是宁国府的大总管赖二。他们两个是亲兄弟,下面还有一应赖姓的小辈帮衬,一般来讲,贾府的旁支都不敢得罪他们。
王善保低声回话道:“爷,这骂人的,是跟随过太爷的亲兵,焦大。”
宝玉挑起眉毛,要说这焦大,他知道。
焦大从小儿跟着太爷出国三四回兵,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了出来,得了命。他自己挨着饿,却偷了东西给主子吃,两日没喝水,得了半碗水给主子喝,他自己喝马尿。是个再忠诚不过的。
王善保道:“爷,焦大早些年还要帮府上做事,老太爷故去后,越来越不是个形状了。您要是想看个热闹,咱就去看,要是不喜欢,咱们走了就是。”
宝玉点了点头,刚要走,又问道:“他什么实力?”
“没实力。据说早些年受伤太重,早就是个空壳子了,连小厮都欺负他。就算还有实力剩下,也不算什么——爷,他是人族,练的武,下九流。”
宝玉突然笑了,旁边一拐,进了马圈。
跟荣国府的南院马棚比起来,宁国府的马圈小了许多,只有偏东一口水井,两侧一溜马棚。在水井的旁边,一个胡乱裹了褐色的,于其说是袍子,不如说是破布的老人窝在那里,耷拉酒醉后的大红脸,斜楞眼骂。
“没良心的王八羔子,瞎充管家!你也不想想,焦大太爷翘翘脚,比你头还高呢。二十年头里的焦大太爷眼睛里有谁?别说你个混账赖二,就算赖大还有你,贾蓉你个龟孙,绿油油的头顶都长了草,还跟你焦大太爷拿大!”
正骂在兴头上,打眼看见过来的宝玉,笑道:“哈哈,宁国府的事情,宝二爷怎么也来了?要说两家子府上也就你一个有能耐的,焦大太爷喜欢你!”
宝玉看他满身的鞋印,像是被人打过许久了,过去扶人起来,拍拍焦大身上的泥土,问道:“被打了?”
“要是二十年前,哼哼,二十年前”
宝玉摇摇头,把贾蓉、赖二叫过来。虽然分成了宁、容两个国公府,那是因为有两个国公的封号,不是关系疏远了。贾蓉、赖二连忙上前,一个喊着叔叔,一个喊着主子,恭敬的很。
宝玉嘱托道:“焦大是府里的老人,救过老太爷的命,怎么也不该虐待了。”
焦大打断他,大笑道:“就是这个理儿!”
宝玉眯眼看了焦大一眼,接着道:“平日里好吃好喝供着,要是对这边不满,就去荣国府那边。我没你们那么多说头,他要是想好,那就让他好着,要是给府上抹黑,乱嘴说些不是人的话,就送去服侍老太爷。想来,焦大也是愿意。”
焦大的笑声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脸色黝黑。突然大叫道:“凭什么不让说了!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哪里承望到如今剩下这些个畜生来!每日里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
宝玉燃烧才气,正气加身下力气涨了数倍,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声音清脆。
焦大摔倒在地上,满头的白发沾了泥,嘴皮被打破了,血液沁出来染了胡子。宝玉冷哼道:“我知道你想府上好,不然就不是一巴掌,而是王善保!”往旁边喊了声,王善保立马上前,肌肉鼓起来。
宝玉接着道:“把这老货带走,平日里好吃好喝供着,要是敢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送他去见老太爷!”
第61章 家有一老()
礼仪方面,秦可卿是个好夫子。
宝玉用了三天,把关于五礼的事情着于纸上,依次分类,逐条记下了,按照秦可卿所说,只要把平日里的一些学会,剩下的,知道就好。
用了三天学会一门,看起来三门课程是很简单的,但是剩下的两门,委实难学。
宝玉抚摸桌上一把长弓,低声吟哦:“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成圣之路比蜀道要难了无数倍,只是个秀才大考,真个让我挠头急慌了。”
长弓是三眼弓,一眼直射两眼抛射,适合初学者,是贾探春派人送来的。贾探春有赵姨娘和贾环拖累,能给他专门制作这个两百两银子的三眼弓,已然耗费了全部身家。说不得,连随身的金钗玉镯都给卖了。
这一点宝玉领情,同样的,贾探春也是领他帮着说话的情分。
你对别人好,别人就对你好,这点宝玉懂得,可惜的是小贾环不懂。听说最近贾环刻苦用功,日夜陪在林修竹的身边。两人卯足了劲儿,要在秀才大考上,给他宝二爷好看。
压力更大,毕竟,他贾宝玉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
任尔东南西北风,可这些个人啊,未免太高看我贾宝玉了,要用十二级的狂风,非得把我吹折了去。
宝玉笑呵呵的,把碎花软黄玉四方砚塞进袖子里,又抓了三眼弓,向着屋外走。
王善保和李贵在院子里打磨力气,他看了看,好生羡慕。也不喊这两个,自顾自的出了院子,去南院马棚。
堂堂国公府,还没谁敢进来撒野。
他走了五六里路,一路上,丫鬟小厮们都笑嘻嘻的行礼,有些熟份的用不着行礼了,凑过来问话讨好儿。宝玉让他们把从乡下探亲带回来的野味拿去给晴雯,这方面的,都是晴雯在管。
这帮臭小子,坏丫鬟,知道我的门脸挣了钱,那是一点不客气了。也罢,人家想着我的好,要送野味,怎么也不能亏待别人。
宝玉笑骂了几个最熟络的,让他们以后多送些,也多拿点银子。他这身子骨吃不下太多东西,只能吃得精细些了,算是贴补下自个。门脸那挣了许多银子,十扣纸和灵脂墨的消耗足够贴补,就是听袭人讲,那凤辣子找过她呢。
是打听门脸的事情,说白了,就是问到底能挣得多少银子。宝玉知道袭人不会说,但是以凤辣子的本事,早晚要打听出来,也早晚会喊他见上一遭。
有银子的地方,绝对少不了凤辣子
这一路长了些,有点疲累。宝玉刚进南院马棚,扯了焦大的杌凳就坐——焦大被他带进了荣国府,贾蓉和赖二吭都没胆子吭一声。他的那句‘送去见老太爷’,真个吓坏了两个惫懒东西。
焦大在南院马棚喂马,跟宁国府的马圈是一个活计,反而做得开心。他从马棚里拖出个三条腿的凳子,歪八七扭的坐了,倒了酒,焖一口,贼香,满足的呼出一口气。
“宝二爷,您真是实在人,说是好酒好菜供着,那就是好酒好菜供着。好菜无所谓,这好酒,我可二十年没有喝到了。”
宝玉笑吟吟的道:“是感谢你救过老太爷,还有在府上几十年的辛苦。”
“我知道,您宝二爷说一是一,对咱们下人也好。”焦大把胡子上滴落的酒液都没脸皮的舔了,道:“就贾代儒那老不休,你都能给两篇名动,我这把老骨头给点好酒好菜怎么了?要是再乱说话,还要给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呢。”
宝玉眯起眼睛,这是说反话怼他。
焦大斜楞眼睛看他表情,见他没有变化,仰天叹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您没说假话。要是我再敢往外吐不恰当的事,比如爬灰好好好,我不说了,再说要死人。天可怜见,老太爷那般英雄的人物,贾政那小子虽然迂腐,但也是个念旧的,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小魔星?你和贾雨村,都是响当当的伪君子。”
瞧这话说的,响当当?伪君子?两个词能牵扯到一块儿?宝玉知道这老家伙什么意思,是说反话讥讽他呢。从他到这来,老东西就没一句好话。
不过呢,说贾雨村是个伪君子,这点深得他心。
摇摇头,笑道:“没想到你还有点见解。听说你二十年不管事了,要么在喝酒,要么醉倒在马棚,怎么知道这许多的事情?既然老了,就退了吧,别想太多没用的。”
焦大呆了片刻,问道:“你不好奇?”
“好奇什么?”
“当然是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宝玉摇摇头,沉声道:“你是有功的老人,有点渠道,有点本事,那是应该的。只要管住自己的这张嘴,我愿意以晚辈礼待你到老去了,也能给你风光的好发送。”
“要是我管不住呢?”
“那就送你走,再给你风光的好发送。”
“真狠,伪君子。”
“谢谢夸奖。”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把美酒喝了干净。焦大喊了小厮来,是宝玉专门安排的,给他送酒送菜。等酒菜上来,把小厮撵出去了,焦大就盯着宝玉看。
“你看什么?”
“没啥,就是觉得,贾府中兴有望。在这儒家大周,没什么比文人更厉害的了,要是真的有,那就是有手段的文人。”
“比如贾雨村?”
“也比如你自己。”
两人大笑起来,特别是宝玉,对焦大的态度有了多少转变。他以为焦大是个愤世嫉俗的,仗着功劳嘴上不把门的老人,没想到,还是心系贾府。
焦大看他手上的三眼弓,问道:“你来挑马,想练习马术,准备开春大考?”
宝玉点点头,道:“一个马术,一个弓箭,都需要修习。”
“来不及。”
焦大叹道:“要说弓箭,你知道我跟过老太爷出过兵,又是修炼下九流的武者,肯定有点本事——话说回来,这也是你帮我的原因吧,想让我教你弓箭?”
宝玉点头道:“还有马术。”
“教不得,教不得。”
焦大摇头道:“弓箭也就罢了,你这是三眼弓,能让你准头大增,近些时日,应该练个差不多。只是秀才大考,弓箭方面要求不是太高,够用。”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可是马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