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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就是十个三百六十五天。
白霞仙子朝生夕死,也就是说,等于三千六百五十条白霞仙子的性命!
他知道黑娘是在感叹,能够存活下去的黑娘,对于白霞仙子的寿元,肯定比他更加难过。
宝玉摇了摇头,知道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猛然下笔,笔锋落在绽放银芒的首版银页之上。
想要以弱胜强,就不能有任何保留。
他要书写一篇能力范围内最强的诗词,务必一击必杀!
黑娘也俏脸变色,黑白两色的气息澎湃而起,冲着宝玉扑击而来。
然而
就在笔锋落纸的那一刻,宝玉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笔很好,是价值六千两银子的火乌赤毫;
纸也很好,是天地才起汇聚而成的首版银页;
人更好,百丈文山、圣途举人、领悟一元按照道理来讲,绝不会出现任何的差池纰漏!
可是笔锋落纸,饱蘸赤血的笔锋,却没能在首版银页上留下任何痕迹。
似乎他的血是假的,首版银页也是假的,才气涌出,竟然变成了空荡荡的一片,完全没有半点效果出来!
怎么回事?
宝玉蓦然看向老夫子,只见老夫子掩面苦笑,低声道:“忘了告诉你,老夫给你补充的才气虽然可以使用,但是战斗的话,有一定的几率可能失效。”
“你怎么不早说!”
宝玉气急,连忙挥舞君子剑,要抵挡黑娘的全力出手。
可是差距太大!
只是瞬息之间,黑娘半黑半白,嫩生生的如同葱管的指甲,就掐住了他的脖颈。
直到这时候,老夫子才讪讪的道:“老夫以为你的运气够好”
开着窗户,女眷厢房里的粉色纱帐随风摇摆,在床头香炉的烟气中好像伊人曼舞,真个美丽非常。
白南烟睡得很香,艺高人胆大,她不像普通的女儿家紧闭闺门,恰恰相反,如果真个有什么采花贼,也不介意随手捏死了去。
可是此时,白南烟来回翻身,睡得很不安稳。
她觉得身体不适,浑身都不得劲,突然笔直坐起,黛眉也蹙了起来。
“不对,很不对劲,太安静了。”
白南烟嘀咕着穿了衣裳,又听了一阵,脸色就不太好看。
虽然已经夜深,但是宝玉算是个夜猫子,经常这时候读书,那些举人也染了坏毛病,晚上读书的不少。
据说夜宁心定,这时候的读书效果很好
对于宝玉胡诌乱扯的说法,白南烟表示嗤之以鼻,但这不妨碍她逐渐习惯了宝玉的读书声。
于是白南烟推开房门,刚刚迈出一步,就是连忙捂住口鼻,匆忙退了回去。
“白霞仙子的灵冢迷雾!”
白南烟是青埂峰的第六女,说是公主也不为过,见多识广,立马踉跄中撤向厢房一侧的床头。
她摔在床榻上,挪动脸庞凑近香炉的烟气。
深呼吸,这才让自己泛起的瞌睡虫儿散了开去。
啪!一声脆响。
整个香炉被她丢出房外,在细碎鹅卵石铺就的小院过道上摔成碎渣,一蓬十分浓郁的香气瞬间汹涌了整个小院。
这是青埂峰独有的香料,平静时可以让人凝神安睡,当遇见灵冢迷雾之类的下作东西,也能怯除魔障。
这东西不算昂贵,却可以算得上是珍贵。
她只有巴掌大的一块,让木秀儿给宝玉点上了一些,剩下的,全都摔在了小院的地上。
“咳咳,咳咳,”
连续的咳嗽声不断响起,举人们一个接一个走出房门,捂着脑袋喊晕。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喝醉了酒?”
“咱们确实喝酒了,但是没喝太多,这是迷香?混账!都给老子起来,咱们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宝二爷,快点去看看宝二爷!”
开着窗户的举人一个接一个的醒来,那些封闭厢房门窗的,也被他们踹破了门扉,砸烂了窗子,一个接一个的扯了出来。
好些个举人跟随白南烟,匆忙向着宝玉那边的小院赶去。
客栈的小院之间的距离很近,没两步就看见了宝玉那边的院门。
可是此时的院门被迷雾笼罩,连着整个小院的上空,都有着十分缥缈的雾状气息。
有举人出口成章,有举人纸上谈兵,疯狂轰击院门,不过片刻,就把挡路的迷雾轰成了细碎的烟气。
白南烟也终于调整好气息,化作一道雪亮寒光,一下冲进了破碎的院门。
可是在下一刻,白南烟就刹住身形,连连后退。
举人们也跟了进来,和白南烟一样,他们摇摆双手,一步接一步的往后退,满脸都是紧张。
“不要!我等后退,还请放手!”
“黑娘,你要是害了宝二爷,我等就算是自爆文胆也要把你留下!”
“宝二爷要是有半点差池,我等穷搜大周百万青山,也要把白霞仙子全部杀净!”
举人们一边后退,用来安抚黑娘的情绪,一边把威胁的话语出口。
只希望黑娘还有些许顾虑,能够放掉宝二爷。
他们看见黑娘掐着宝玉的脖颈,如同葱管般细嫩的指甲十分锋利,已经陷入宝玉的皮肤。
白南烟也在后退,边退边道:“黑娘,我以青埂峰第六女的身份警告你,要是宝哥儿出了事,我就灭了天下的白霞仙子;只要你放了宝哥儿,你要什么,我都一定做到!只要”
声音噶然而止,白南烟和众多举人的身上,蓦然腾起连天的杀气。
看到这种变化,黑娘注视他们的眼睛挪了回去,放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
她看见自己的指尖已经嵌进宝玉的皮肤之内,几道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指流淌过来。
血液十分温暖,
不,应该说,那是十分滚烫!
宝玉却是在笑,眼眸闪烁森蓝的光,是文火光芒!
“喂,宝哥儿,你可别拼了命!”
老夫子吓得哆嗦嘴皮,手上加快了一点,让宝玉充斥才气的鲜血顺着掌心的伤口涌了回去。
这是老夫子独有的本事,让宝玉凝聚在血液里的十年寿元再次返回,可是对黑娘掐在宝玉脖子上的手,他却无可奈何。
他看看黑娘黑白分明的纱衣、黑白分明的樱唇,还有黑白分明的,瀑布一般的长发,老眼中一阵诡异闪烁;
可是当他看见宝玉眼眸中的蓝光越发耀眼,满是皱纹的老脸,就是变成了刹那苦白。
“宝哥儿,别拼命!不值当!”
老夫子连忙说道,看见宝玉没什么变化,突然大叫了起来:
“她不是黑娘,她的身体里还有包括小十八在内的,十八个白霞仙子!”
愕然!
一片死寂!
黑娘盯着宝玉流血的脖颈,整个人突然娇弱颤抖。
而宝玉此时,疯狂震荡的文胆,还有预备炸开的森蓝文火同时沉寂,露出惊愕莫名的神态出来。
“小十八?”
宝玉低声唤道。
只是一声轻唤,黑娘的另一只手一下子卡住了她自己白皙的脖颈。
她就这么一手掐住宝玉,一手掐住自己,眼泪,哗啦啦的从右边的眼眸流了出来。
渐渐的,左边的眼眸也变得朦胧、细碎,闪着波动的光。
黑娘的声音略微正常,看着宝玉的眼神却复杂起来。
第241章 唤我九娘()
她低声喃喃,轻声问道:“你送过小十八一首词?”
“没错,是长相思。”
“那么,我也要一首,要伤感的,但是,得是两情相悦。”
黑娘泪眼迷蒙,哀泣道:“我要一首两情相悦的苦情词,只要你作出来,我就饶了你。”
闻言,白南烟惊愕失声道:“不行!”
她担心的看向宝玉,那种苦情词,还得两情相悦,真个太难。
然而此时。。。。。。
“好。”
宝玉满口答应。
他不觉得自己需要黑娘饶恕,他用文火炼体了很久,自爆文火,还未必能要的去他的性命。
可是看见黑娘的哀泣恳求,他心软了。
不是心软黑娘,而是心软小十八,还有小十八之前的十七个白霞仙子。
于是他低声吟哦: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乱,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来自陆游的锥心之作,衩头凤。红酥手出口,那是什么都用不着多说。
只见天地异象悄然显化,如同春雨般润泽无声,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天空已经展开了一副唯美也极为凄美的画卷。
长须、大帽、文士宽袍
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双眸含泪,静静的看着一副十分华美的画卷。
“天啊,是画中画!”
“天地异象中呈现天地异象,这得需要有何等的修辞?何等的技巧?单就摒句、论字而言,已经是诗词之中,技近于道!”
举人们有文胆垫底,还算镇定。
但是由于这里的动静,赶来的掌柜、小儿,还有客栈里的游人就心潮澎湃,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或许不懂得摒句论字,但是天地异象中那种唯美的凄凉,让他们感同身受。
哽咽声连续响起,无数人潸然泪下。
只觉得情之一字中,万千凄苦也不过如此
黑娘也早就忘了宝玉,抬头观看天地异象中的中年文人。
她看见中年文人在强忍哽咽,也看见了中年文人所注意的‘画中画’——
那是一个女子,红润酥腻的手里,捧着盛上黄縢酒的杯子。
中年文人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可是在满城荡漾着春天的景色里,女子却早已经像是宫墙中的绿柳那般遥不可及
他看见女子的泪水洗尽脸上的胭脂红,又把薄绸的手帕全部湿透,苦涩难言,痛苦难耐,只能怅然一声叹息。
叹息声仿佛夯砸了众人的心底。
让客栈的掌柜、小二哥,还有居住的旅客伏地痛哭;
就连举人们也忍耐不住,发出细小的几声哽咽
天地异象到了这里,就是缓缓飘散,碎落成无数的粉红伤心的光点。
黑娘伸手接了,又看着光点消失不见,转身盯着宝玉。
这一眼,却让宝玉惊了一次。
因为黑娘的眼神,那是如此陌生!
这眼神,不属于小十八那样的白霞仙子,但是,也绝不属于伤心欲绝的黑娘!
十分冷静,十分冷酷,被衩头凤带起的情绪,此时已经如同粉色的光点一般完全消泯。
“你到底是谁?”
宝玉忍不住问话出口。
黑娘却是笑了一阵,手掌抬起来,不等白南烟和举人们反应过来,就和宝玉的手掌攥在了一起。
只是这绝不是温柔!
而是一种警告,一种十分百分千分万分的坚决!
她颤笑,如同一朵危险的曼陀罗,颤声笑道:“很好的词,但是不够。宝哥儿,记得我说的是,要一首两情相悦的苦情词。这首伤感足够,但不是两情相悦。”
“还有后文。”
宝玉感觉手掌传来的滑腻细嫩,也知道这种柔软的触感中包含的森然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