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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罗铁琴的耳朵略微一动,就把曲调分散了开来。
只是七八个呼吸的功夫,就摁手喊停。
“不错,但是还差些。”
罗铁琴不作任何评价,直接丢了十一个首甲的牌子给赵贵宁等人,最后丢出来的一个,却是‘平甲’。
与秀才大考不同,举人大考分为首甲、平甲、次甲,乙等也是按照这三样划分,但是没有丙丁,只要任何一轮得不到次乙的,就是直接剔除大考资格。
那个秀才眼馋的看着赵贵宁等人的首甲牌子,把平甲牌子揣进袖口,很满足的吸了口高空清新的空气。
“不错了,咱们的水平其实不够,大概都要比牌子判的差了一等,但是诗乐文士嘛,总归要有点优待。”
他只是找人说话,没多少亲近的意思,而且看他的情形,好像已经给自己定了位,就是想通过后参军,赚银子给爹娘养老的。
虽然没什么追求,赵贵宁等人也不介意给他个笑脸,等回到了宝玉的身后,就讪笑着往人群里钻。
“谢谢。”
擦肩而过时,宝玉突然说道。
这句道谢,让得赵贵宁等人都缩了下脖子。
“宝二爷说什么话?咱们可是在一个圈子里啊!”
“应该的,我们资质差点,现在这样正好,您得多关照我们喽。”
“哈哈就是这样,我等也有私心来着”
对赵贵宁等人很随便的解释,宝玉摇了摇头,低声道:“放心吧,琴艺方面,我还算有点办法。”
说罢,也不多加解释,人多眼杂,还是小心为好。
前面战琴文士的考校已经开始,这次有点不同,是让秀才们把才气平均分布在琴弦之上。
宝玉看见有人分布不均,也有些不小心崩断了琴弦——不管是这两种中的哪一种,整个人都会从原地消失,不知道到了哪里去。
但是宝玉很清楚:
这些秀才,已经失去了继续大考的资格!
很快到了宝玉等人,也是弹奏曲子,对普通的文人来讲,他们只需要琴艺陶冶情操、安抚精神。
所以,只需要考校琴艺。
这次更加杂乱,五百多人一起弹奏,各种音色都有,可是面对铁琴进士,宝玉压根不敢想鱼目混珠,只能老实坐下,努力抚琴。
他也能弹出陷阵曲,是勤修苦练而成,只是能够弹出音调,却弹不出那种铿锵而又悠扬的韵味。
这已经难为了他,只是弹出整首曲子的音调,已经让他的十根手指头,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
五百余人,就是五百多首古琴乐。
其中多数是云门大卷、咸池、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六套乐舞,也有一些悠扬小调,都是极为悦耳动听。
但不管是别的五位主考官,还是一百零八座文院前来的院士,都把所有音调摒弃在耳朵之外,单单听了宝玉的陷阵曲。
陈长弓只是听了半个呼吸,就低声感叹:“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呐,这宝哥儿,今个终于让老夫觉得你是个人了。”
风飞沉的脸色特别难看,小声道:“早就让罗婵娟多教导他点琴艺,怎么还是这般样子?不妙了,别说次乙,就算有丙丁,那也只能排在丁字号上”
而在风飞沉的右侧,黎雨航目瞪口呆了一阵,捋起长髯使劲揪了一下,才没让自己失态大笑。
他对南宫韧笑道:“这是何等琴艺?怕是普通的秀才都比不上,贾宝玉自己就要完了,用不着我等的后辈出手。”
“我也没想到啊,贾宝玉真个吓了我一大跳。他的琴曲虽然完整,调子也有,但是半点神韵也无,要在这里跌下万丈深渊!”
南宫韧捋须笑道:“且看吧,这一次他失去大考资格,就当不成举人,天下多少能耐小辈都会动心,要落井下石踩他一脚,助自己飞腾成龙。”
“没错,贾宝玉这株冲出云端的秀木,就在今日开始弯曲,要被狂风吹折了去”
两人谈笑彦彦,那边罗铁琴已经摁下手掌,让得所有的古琴琴案,全都变成了轻飘飘的烟气。
秀才们连忙站起来,两手垂拢在大腿两侧,等待结果宣判。
只见罗铁琴伸手一抹,五百多个秀才里,顿时变得稀稀落落,只剩下不足三百人的数量。
好狠,一下子去掉了一半!
宝玉心里震惊,看见自己还在原地,忍不住愕然抬头。
惊讶难耐的不只有宝玉,连着别的五位主考官,以及一百零八个院士,全都愕然盯着罗铁琴。
场面寂静到几乎凝滞,而这种凝滞的气氛,在罗铁琴丢下成绩牌子的时候蓦然引爆
毒火纷腾!
怨气冲霄!
剩下的二百多人,罗铁琴扔出了一百五十枚次乙的牌子,五十六枚平乙的牌子,三十八枚首乙的牌子;
首甲、平甲、次甲的牌子加在一起,竟然只有二十七枚;
其中首甲的牌子,更是只有三枚而已
可正是这三枚首甲的牌子,其中有一个,恰恰落在了宝玉的手上!
法道的秀才们全都闹腾起来;
王道、中立的秀才也拿诧异的眼神丢给宝玉;
黎雨航更是忍不住拍案而起,新换上的几案,又一次被炸成细小的烟尘。
连着坚硬的青石地面,都被打出了深不见底的黝黑窟窿!
爆瞪双眼,脸色赤红,黎雨航指着罗铁琴的鼻子叫道:“铁琴进士,你。岂有此理!以贾宝玉这等破烂琴艺,怎么能够得到首甲?
你你你你这是偏袒与他!你这是作弊!作了大弊!”
“你有意见?”
罗铁琴眯起眼睛,脸庞不见半点柔和,全是冷酷锐利的线条。
“有意见就说,说了,本座也未必听得。黎雨航,别看你是户部侍郎,但就凭你的本事,还没有资格质问本座!”
黎雨航气得身子发抖,手掌摁住佩剑剑柄,却被一直斜插来的手掌摁住,对他微微摇头。
南宫韧警告了黎雨航,就松开手,对罗铁琴温声笑道:“铁琴前辈,我等后进的封号进士,自然不敢质问前辈,只是贾宝玉的琴声我等都听过了,疑惑他得首甲,更疑惑以他的水平,怎么能通过琴艺考校呢?”
说着,南宫韧的视线往周围一扫,数十个法道院士都站了起来,齐声道:
“请铁琴前辈解惑,大考之事有关国本,不容半点偏袒。”
“请前辈解惑,我等需保证大考公正,不然,只能金殿对质。”
“请前辈解惑,我等心怀疑问,不得不问询之。”
有人客气,更多的却是威胁。
对此,罗铁琴竟然仰天大笑,手掌抹开,凭空出现一把红木古琴。
古琴通体朱红,样式古朴,两边鎏着黑金纹路,又显沧桑,上方琴弦条条如同冷电,琴体下方以银扣固定一柄无鞘短剑,锋芒阵阵,极具森寒。
“周代号钟!”
“罗铁琴,你竟然出了此琴,是非得帮贾宝玉作弊不可吗!”
“我等要与你金殿对质!金殿对质呐!”
看见此琴,数十个封号进士都脸色大变。
竟然被震破了胆气,脚步都觉得发虚。
第206章 免考首甲()
宝玉看见此琴,眼眸就是一阵发亮。
号钟是周代的名琴,此琴音之宏亮,犹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令人震耳欲聋。
只是音质好也就罢了,偏偏他在大周外史里面见过。据说此琴属于万两琴中的顶尖货色,一旦铸就文宫成就学士文位,直接就能纳入文宫,成为文宝!
文宝啊,多少学士都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可惜了,琴类的文宝雏形,我也只能看看。”
想到自己的琴艺,宝玉就有想哭的感觉。
更想哭的是那几十个法道进士
虽然都是封号进士,可他们实力本来就比罗铁琴差了一截,人家又有文宝雏形在手,真个下狠手废上几人,他们也完全没辙。
毕竟人家罗铁琴,那也不是孤身一人
黎雨航咬紧牙关,吞下怒火,愤愤的跟别的院士一样坐下了。
他看向宝玉,猛然伸手一拍,却是拍了个空。
“来人,给我换条几案来!”
喊了一声,黎雨航哼哼着提高了声音。
“大考作弊!腌臜货色!本以为贾宝玉是什么了不起的新秀,没想到是这样的无耻小人!”
声音传出很远,八十六个法道秀才全都躁动起来,骂声连成一片。
“贾宝玉,作弊!小人!”
“无耻之徒,我等羞于与你同届大考!”
“他刚才的琴声我听见了,他就是作弊!仗着国公府,连”
面对泼洒而来的大骂,宝玉只是笑笑,走到罗铁琴的身边。
“铁琴前辈,这次晚辈要谢您一回。”
“不用客气,”
罗铁琴收起号钟古琴,对待宝玉时,笑容就温和起来。
“我也是受人之托,要帮那人还上一个人情罢了。好生考校,别辜负了跟随你的那些秀才的期望。”
“就算如此,晚辈还是要多谢前辈。”
说了几句客套话,宝玉回到自己原先站着的地方,只当连天的怒骂声不存在就是。
赵贵宁附耳过来,问道:“宝二爷,问清楚了吗?铁琴前辈为什么帮我们?”
“他说是帮人还个人情,奇怪了,我可不记得给过哪个这么有面子的大人物人情。”
宝玉没想出来是怎么回事,也不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毕竟
宝玉抿了抿嘴唇,嘀咕道:“铁琴前辈应该要失望了呢,只是在大考方面的话,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情,他还真是还不上”
经过了两次考校,太阳已经落下云端,把那遥远天际的云彩灼烧得好像红海一般,极为轩丽壮阔。
天色黯淡下来,晚霞那种昏红的光芒更是让人眼睛发花,什么都看不清楚。
“诸位后生,都到白线这里来,从架台上选取弓箭,不要慌乱。”
陈长弓儒雅的笑声传了出去,很随意的,就把上百个秀才对宝玉的怒骂声压了下去。
这些秀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觉得大考重要,挨边去选取牛角长弓。
等他们选好、站好了,陈长弓吐出个‘显’字,平台外面,距离白线足有三百丈的空中,就多出了上百个箭靶。
陈长弓指了指那些不过脸盆大小的箭靶,温声笑道:“千米之外,射中、射穿箭靶就算通过,距离红心多远,就是你们的成绩考量。”
此话一出,所有秀才都喧嚣起来。
千米之外要射中?
还要射穿箭靶?
秀才们在心里估量——选个差不多的牛角长弓,射破箭靶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射中
天啊,那可是千米之外,
而且在如今日暮降临的情况下,他们都看不清楚!
陈长弓又把箭靶放在了晚霞那边的方向,红彤彤的光芒照射过来,几乎废掉了秀才们在生员文位就习惯的耳聪目明。
这种红色光晕,比烈日的炽白大光更扰乱视线,甚至会让视线产生极大的偏差!
宝玉眯眼看了看那些箭靶,转头问道:“你们没问题吧?”
“放心吧宝二爷,”
赵贵宁等人都笑了起来。
“无泪前辈早就告诉过我们这种事情,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