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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朵朵完全惊愕了。
老陈笑道:“很荒谬很无耻是不是?放在京城或者其他地方那书生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可是有些保守的小地方这种事却是正常的,人人都站在书生那边,认为是那个姑娘自己不检点。而书生家在乡间很有威望,为着八岁的小女儿给邻居五岁的男娃抱了一把,愣是说女儿失节,生生将八岁的女儿给饿死了,对自己的女儿尚且如此残忍,何况别人家的女儿呢?”
金朵朵听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道:“那个救人的姑娘最后是不是自尽了?”
老陈叹道,“比自尽还凄惨,是被沉塘了,不可思议吧,但是在那个地方此举却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姑娘失节就该死,很多大族就是以这种残酷的方式赢得美名的,不管那个姑娘因何失节,她就该死。”
“这也太残忍,太可怕了,那姑娘真可怜。”金朵朵喃喃道。
“除了残忍之外,还很不公平。”老陈双手捏成拳头,“小娥死了,被他救的那个畜生却可以依旧娶妻生子,还中了进士从此平步青云。”
小娥是那个姑娘的名字,她应该是老陈喜欢的姑娘。
金朵朵心一动,问道:“那个书生最后没有好下场吧?”
老陈笑道:“没错,不过是我替老天做的决定,让他身败名裂,我用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你觉得不该么?”
金朵朵摇头道,“大快人心,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谢谢你能那么说。”老陈盯着金朵朵道:“那个于向阳其实本可以娶你的,他也应该娶你,我打听过,他并无妻室也没有婚约,三代单传只有他独根独苗,若是让他在娶一个如你一样的女孩和死之间做选择,他和他全家的选择只会一个。只不过人都是这样的,总想要两全其美,既想保住自己的名声,又不想委屈自己,结果委屈的只能是弱势的女儿家。这种人就该受到惩罚,更何况我们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想要给他添点堵,他发现娶错人之后,有的是方法来弥补,比如给柳絮一笔银子让她安身立命找个好人家嫁了,又或者善待柳絮就这样将错就错也算行善积德救了一个曾经跌入火坑的姑娘。”
金朵朵上次因为一时气愤,做了错误的决定,这是最后的机会,她不想贸然再改来改去,低头沉吟了一会后道:“有意为之跟无心之失毕竟是不一样的,跟那个书生相比,于向阳他只是无心之失,作恶还分大恶小恶呢。于向阳至少在尽力补救,虽然做法我不能接受,不过不能要求人人都是十全十美,何不宽容一点呢?”
“你该不是真对这位年轻的状元郎有好感吧?”老陈古怪的盯着金朵朵一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怎么可能,要不是心情转换没那么快,金朵朵就想要笑了,她非常严肃的道:“我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算了,按你说的做吧,你说得也对,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何况柳絮……也是个不错的姑娘。”
金朵朵对柳絮刚才露那么一手很有好感,女人对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准,她觉得柳絮不是个坏女人。她不能拿现代的观点来衡量这个世界,在这里三妻四妾是常事,何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于府,于向阳知道林兰偷跑出去之后脸色一直很难看,听到下人来报说林兰不知道怎么就晕倒在大门口之后直接命人给找个大夫看看就是。
待林兰醒来哭哭啼啼的说在如意斋被那狐狸精打晕,哭着喊着要于老太太替她做主。
到底是疼爱多年的侄女,于老太太在于向阳面前埋怨起来,说金朵朵太不懂事了,都快是一家人了做事还那么绝,林兰就算有什么不是也不该把人打晕,更不该往大门口一扔了事,这样的姑娘怎么能进于家的门。
于向阳看着恼怒的老母,忍住气劝道:“娘,表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那么多人看着她都能偷跑出去,到人家铺子里大吵大闹,不打晕难道用绳子捆着她然后堵住嘴巴送回来么?我都说过了,那个姑娘会武功,所以才能救了我,那种情况下这是唯一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于老太太之前经不住儿子一再请求,希望能迎娶那个救他的姑娘过门,儿子说得也在情在理,那个姑娘救过他一命,如今被侄女弄得声名狼藉,是要给人家一个交代的。
若不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于老太太怎么也不会让那种女人进于家的门,只不过前些天儿子一再坚持非要娶那个女子为妻,她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是个认死理的,只能暗暗妥协,私下找媒婆上门提出纳妾的要求。
如她所料,这种姑娘能进他们于家的门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还算这姑娘识相,很快答应下来,日后再给儿子找个清白人家的女儿做正室,不需要高门大户,聪明大度一点就行,虽说儿子日后定会偏向那姑娘,但是有她在,一个小妾还能翻出什么花不成。
于向阳听到母亲擅自找媒婆上门之后,很是恼怒,待知道金朵朵竟然答应了这门亲身之后又是惊诧不已,依照了解的金朵朵的性格,应该不会同意做妾的。
他想要亲自去向金朵朵问个明白,正巧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刚回乡下探亲回来的许孟秋,便将事情经过向许孟秋说了一遍。
许孟秋拈着山羊胡,沉吟了许久。问道:“于大人,您是否认为是令堂逼迫金姑娘为妾的?”
“我娘不会做这样的事。”于向阳想也没想就这样答道,他了解自己的母亲,母亲素日虽严厉了些,但皆出于一片爱子之心,母亲的心是善的,断断不会做出这种仗势欺人的事。
“那大人想要去问什么?”许孟秋苦笑了下,又自顾自的回答,“问那个姑娘是否有苦衷,若那姑娘说有,说她是名节受损走投无路迫于无奈才答应为妾的,您又该怎么办?”
于向阳被问住了,他很早就知道母亲是不会允许他娶那样来历不明的姑娘为妻的,所以在那个姑娘第一次质问他是否能用大红花轿抬她进门的时候,他不敢回答,就他自己而言,他是十分愿意娶那个姑娘为妻的,不单是因为救命之恩,而是他本身对那样特别的姑娘心生好感。
可母亲万万是不会同意的,违抗母命是为不孝,况且就算勉强让那个姑娘进门,婆媳不和,母亲脾气硬,那个姑娘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到时候婆媳不和家宅不宁,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压下满心的愧疚,按那个姑娘说的,将她看中的宅子和店铺买下送与她,没想到最后还是弄成了这样的结果。
他没法逃避,跪求母亲让他将恩人娶进门,可母亲死活不同意,还瞒着他找媒婆上门要求那姑娘为妾。
那姑娘是他的恩人,怎么能如此委屈人家呢?
许孟秋了解于向阳甚深,劝道:“老太太不是仗势欺人的人,显然这门亲身金姑娘也是愿意的,既然如此,这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虽是委屈金姑娘一点,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若是再坚持,老太太认定金姑娘怂恿的你,到时候连做妾也不让,那又该如何?”
忠孝难两全,于向阳陷入痛苦的纠结中。
许孟秋接着道:“大人觉得愧疚日后对那姑娘好些便是,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何必再横生枝节呢?”
于向阳心知许孟秋说的是实情。尽管还是满心愧疚,还是接受了事实,也是因为被沉重的愧疚感压着,他一直没能鼓起勇气去见金朵朵。
所谓阴差阳错就是如此吧。
如今离金朵朵进门才两天了,表妹又闹了这样一出,于向阳额头突突的疼,听着于老太太的话,他更是焦躁难耐,心里想的只是金姑娘还没有过门,表妹就敢这样闹,若是金姑娘过了门,顶着妾的名义,表妹和母亲若是为难于她,那可怎么是好?
他这是报恩还是娶个小妾回来任劳任怨?
于老太太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没有注意到儿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待说道等那姑娘进门之后要好好教她规矩的时候,脸色铁青的于向阳猛然双膝跪地,结结实实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力道之大把额头都磕破了。
于老太太吓了一大跳,急忙站起,一边弯腰去扶儿子,一边道:“阳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让娘看看,额头疼不疼。”
于向阳避开母亲的手,又是冲于老太太一拜,头磕到地上:“儿子请求娘,金姑娘是儿子的救命恩人,纳妾于她来说实在是委屈,请娘允许儿子正式迎娶金姑娘过门。”
想不到自己说了那么多,却是让儿子说出这般话,于老太太险些气倒,愤然起身之后道:“休想,那种不知……礼数的姑娘怎么能做我儿的正室,你还是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不然娘情愿一头碰死,偿还那个姑娘对你的救命之恩。”
年轻时就守寡的于老太太也有一股子狠劲,甩下这句话之后就不顾还跪在地上满脸痛苦的于向阳,进了佛堂礼佛去了。
夜深人静,金朵朵被外边的虫鸣声吵得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起来,披上衣服到院子里透透气。
一出房门就看到柳絮住的屋子依旧亮着灯,她想了一想,就走到柳絮房门前,轻轻叩门道:“柳絮姑娘,你睡了么?”
屋内马上传来一声悦耳的声音:“没有,是金小姐么?请进。”
门开了,一身白色睡袍的柳絮出现在门口。
都是女人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金朵朵淡然一笑之后就进了屋子。
这屋子还是之前贺嫂住过的,家具都很简陋,只有两把椅子,金朵朵进去之后顺势在其中一张上坐下,一抬头却看见柳絮仍然站在她面前。
“你坐呀!”金朵朵看到柳絮似乎有些局促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随意了,虽然是她的房子,不过既然是柳絮暂住的屋子,那么她就是客,柳絮是主,客人先坐然后再请主人坐下,好像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别说柳絮,她自己都觉得不自在。
经过金朵朵再一次催促,柳絮才缓缓坐下。
昏暗的烛光下,一身白衣,头发仅仅用跟发簪松松挽起的柳絮显得十分淡雅脱俗,金朵朵暗道,莫怪俗语常说女要俏,一身孝。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穿上一身白衣,总是能显出几分仙气来,何况柳絮这样本就丽质天生的女子呢。
“不知道金小姐深夜到访,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家?”柳絮见金朵朵只看着她,半晌不出声,便出声询问,声音细软柔和让人听了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觉。
金朵朵回过神来,又有些不好意思了,难怪人说做贼心虚,内心有愧的人行事果然比平日慌乱几分,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定了定神之后,金朵朵笑了笑:“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夜里睡不着,看到柳絮姑娘你房里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找你聊聊天,没打搅到你休息吧?”
说完之后没等柳絮回答,金朵朵又觉得不妥,带着歉意道:“看我说的,这样直直问你,就算打搅到了,你也不好意思说呀,摆明是想要一个自己心安的假话。”
柳絮微微蹙眉道:“金小姐千万别那么说,小姐是奴家的救命恩人,别说奴家真的也睡不着,就算奴家真睡下了,陪小姐聊上那么一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恩人,金朵朵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