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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丢脸!”那几人也是大怒,便吵闹起来。
两孩童各做一方,相互指责叫骂,吵杂混乱间,却只一名孩童哑然无言,呆呆地看着那七只铜环。看他神情痴呆,正是前几日校场上的那名傻童。
一名孩童推了推傻童,低声叫道:“小狗,快过来擦擦猪油吧,一会儿才不疼啊!”
话,却只裂嘴一笑,眼光却没离开过铜环。
那孩童见他不理自己,正待要说,小安已把他拉了开来,取笑道:“你新来的啊!这傻狗一年说不上两句话,就是爱跳舞,白痴也似,你可别糟蹋咱的猪油宝贝。”
众人正笑闹间,猛听一声暴喝:“众弟不得喧哗打闹!开始背经!”
众小童连忙噤声,当下全体肃立,大声诵念:“华山剑道天机藏,前后五转两旁,中有乾坤定,攻一攻占左方;剑转轻灵随意走,剑落四方真气荡……”
这歌谣乃是华山入门所传,歌词虽然浅显,却是华山武艺的根源,众孩童习得之后,方能循序渐进,以图进展。一旁肥秤怪、算盘怪、赵老五等人自是背得滚瓜烂熟,此时便只哈欠连连,无精打采地听着。
那傻童虽然傻呼,此时却一反常态,竟随着众人张嘴大叫,却也不知背的是对是错。
众童背诵声中,一名道貌岸然的长老当先走出。他举起手来,制住了众人的朗诵,大声道:“午时将届,入门生现下便照门规,开始‘过七环’。”说着击掌数下,率领大批门人立于环后观看。
众小童一听考试开始,无不心惊胆跳,只有几个平素勤修苦练的孩童神色兴奋,摩拳擦掌,只等着上场大逞威风。
当下肥秤怪大声唱名,众孩童听了自己的名字,各自上前试剑,几名弟手举藤条,只等结果分晓,便要过来打人。
众孩童平日虽然一同练功,但私底下用功不一,此时一加考验,个人的修为深浅、用心造诣,便都一一呈现出来。有的孩童平日偷懒,一剑刺去,过不环,便将环里的铃铛弄得清脆作响,面色惨然之余,自是给人拖去毒打。有的孩童却甚用功,刷地一声,长剑飞出,正中红心,便在满场掌声中得意洋洋的退下。
青壮弟等掌门出关之后,也要捉对厮杀、比试武功,此时自然无心观看孩童练剑,只有诸大长老目不转睛,都在细细考察众小童的资质,日后也好因材施教。
考校开始,那小安平素怠惰,自是心惊不已,便与几名交好孩童缩在人堆里偷看。眼见几个同门给打得呼天抢地,又有不少人轻松过关,众小童心里都是忐忑不定,不知轮到自己时会有啥下场,可别给人活活打死才好。
众童担忧间,猛听赵老五喝道:“今天谁要是最后一名,小心给我打断了腿!”
这几名小童平日最是懒散,耳听威吓,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正自害怕,忽见小狗口水直流,茫然的望着铜环,神情有若痴呆。众童拍了拍心口,都想:“还好有这个家伙在,否则定要给活活打死了。”平日不管做什么,这白痴总会先给师长打骂一顿,想起垫底之位已有人先行预定,众童自是松了口气。
半个时辰过去,数十人各自下场归来,有的摸着红肿掌心,在那儿泪眼汪汪,有的趾高气昂,却在那儿大声说嘴。小安见一会儿便要轮到自己,左右看了看,心下只是害怕,他平常多以打混为乐,从不曾练习过一次半次,眼看已到最后关头,实在没得逃跑,不由得吞了口唾沫,颇有心惊肉跳之感。
猛听肥秤怪唱名道:“吴安正,轮你上来!”
那小安见师叔伯手上拿着细长藤条,脸上神情狠辣无比,心头大惊:“这下死定了!先拖延一阵再说!”当场小嘴一歪,哎呀呀地叫起肚疼来了。
赵老五大怒,急急奔了过来,喝道:“你这小鬼头又想干什么?该不会想逃吧?”
东道西,只滚倒在地,呼爹叫娘起来。
肥秤怪眉头一皱,道:“吴安正不舒坦,那就换下一个吧。”他看了看手上的名簿,道:“宁旺财,出列!”
众孩童听了名字,无不心下一奇:“宁旺财,好俗气的名字,那又是谁?”
众人正猜测间,却见一名孩童脸上挂着长长的鼻涕,呆呆的走向前头,众人见他傻里傻气,目光发直,已认出他是“小狗”,这才晓得他的本名叫做什么“宁旺财”。
一名弟走上前来,将木剑交在小狗手里,道:“你挺剑过去,把那糯米纸上的红心刺破,只是不能碰到那几只环……”他话还没说完,猛见那傻童将长剑举过顶,原地转了个圆圈。那弟见他模样怪诞,不由眉头一皱,道:“你这是干什么?”
那傻童啊啊傻笑,手舞足蹈,好似跳起了祭神舞。只见他一跳一跳地往前行走,不多时,便来到糯米纸前,那弟皱眉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傻童流着鼻涕,笑道:“跳舞,一起跳舞。”他举起手中木剑,当场便将红心刺破。众人见他傻到这个地步,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那弟大怒,猛地一耳光煽过去,骂道:“白痴!谁要你走过去的!你给站在这儿,举剑穿过这几只环,听到没有?”
那傻童给这耳光一掴,脸颊登时高高肿起。那弟指着铜环,大声道:“举起剑!穿过这几只环!懂了么?”
眼看那傻童呆呆的说不出话来,那弟将他拖回原地,喝道:“站着,好好给我刺!”
那傻童一脸茫然,缓缓伸剑出去,这剑歪歪斜斜,全无气力,只听当地一声,已然刺中第一只铜环。场中众人看这剑实在荒唐,又是哈哈大笑。
那弟心头火起,这七环关卡又不是什么大难关,便叫不懂剑法的常人来刺,至少也能过到第二环,他上华山艺十来年,还没见过这等怪事,当下骂道:“混帐!怎会连第一只环也穿不过!你可是听不懂人话!”说着又是一个耳刮赏去,这掌力道不轻,只打得小狗滚倒在地,嘴角满是鲜血。
那弟暴喝道:“站起来!再给我刺!至少给我刺过第二环!否则明日就送你下山!”
那傻童摸着肿起的面颊,眼中含泪,呆呆的坐在地下,口中低念:“跳舞……一起跳舞……”模样虽然呆蠢,却还是叫人隐隐心疼。
众人见状,无不摇头叹息,肥秤怪走了过去,蹲在那傻童面前,低声道:“孩,你过不了第二环,明日便要给遣下山了。这位师叔虽然凶,其实是在帮你,知道么?”
那傻童听了这话,缓缓站起身来,眼望铜环,却没回话。
肥秤怪拍了拍他肩头,温言道:“乖乖听话,若还想留在华山艺,便好好出剑吧。”
那傻童眼珠歪斜,口中咿啊,也不知听懂了没。他奔到铜环旁边,两手张开,跟着又是一合,只听当地一声大响,剑身已然撞上铜环,这下非但未能过关,还弄得铜环左右剧烈摇晃,叮当作响。那管罚弟见他荒唐之至,气结之余,竟是说不出话来。
那傻童不知自己闯了祸,还在手舞足蹈,竟又胡乱跳了起来。众长老见这傻童如此愚笨,心下都想:“这孩钝,练武是不成的。”肥秤怪颇见沮丧,只摇了摇头,迳自退到一旁。
那傻童跳了一阵,见无人理会于他,便回头看着众人,眼见他们或掩面叹息,或面带嘲讽,却无一人随他跳舞,他呆呆地看着,忽然眼眶一红,大声尖叫起来,舞动手脚之余,手中长剑更是不绝撞上铜环,彷佛故意使性一般。
那弟狂怒之中,抢过同门的藤条,奋力往他背后抽下,喝道:“你干什么!想要顶撞门规么!”他左手打人,右手却扯住那孩的手臂,硬要带他穿过铜环。
混乱之中,那孩童兀自舞动不休,只见他满脸泪水,紧咬牙关,臀上背上给打得劈啪作响,手中木剑却力抗拒,只把铜环刺得左右摇摆,长剑却迟迟过不了第一环。
一众门人见这孩童资质如此愚笨,性却又如此倔强,心下都暗暗不忍。
那弟打到此时,心火犯起,已顾不得是否会伤了那傻童,藤条夹头夹脑地挥落,劈啪声大作,又急又气之间,骂道:“你这死脑筋,我这是在帮你啊!”两人闹得是厉害,那弟卯足气力,非要逼那傻童穿过铜环不可,那傻童则涨红了小脸,拼命抗拒。
“嘎……”
场上正自打闹不休,忽听一声轻响传过,朱红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缝隙,看来掌门祖师便要出关。
那弟本在打人,猛见大门打开,忙放落藤条,躬身弯腰,不敢再行言动;其余众人也放下手边事情,同时回身反顾,齐声叫道:“弟恭迎掌门人出关!”
满山门人参见祖师,那傻童却是浑然不觉,只见他眼中含着泪水,手中紧抓木剑,目光却不曾离开那铜环。
时值正午,阳光满地,门里缓缓行出一名老道,只见他须发俱白,望之足有来岁,如同仙人一般。场中来人见掌门祖师出关,无不安安静静,静候说话。
万籁俱寂间,忽听场中“当”地一声响,似有人在敲打什么物事,在这静谧祥和的时分,听来为刺耳。
众人眉心纠起,不知谁在那儿造次,回头看去,却见那傻童又跳起舞来了,他手拿木剑,正对着铜环奋力乱刺,口中还不住呱呱怪叫。众人本对那傻童有些同情,待见他如此无礼,心下都感不悦。
赵老五见掌门祖师长眉紧皱,神色不善,恐怕生出事来,忙奔向前去,提声喝道:“掌门人在前,这是搅什么!快把这孩拦住了!”
众弟答应一声,急急去拉,那孩童见有人过来抓他,忽地一声尖叫,往后退开一步,双手紧紧抱住木剑。
众弟喝道:“把木剑拿过来!”
那小童仰头看天,忽然间,双手握住剑柄,高举过顶,转了个圈,一名弟伸手去抓,那傻童前走步,左踏两步,竟给他闪了开来。
那傻童举剑向天,大叫道:“跳舞!一起跳舞!”众弟见这傻童满身是伤,嘴角带血,兀自叫得郑重,一时都看傻了眼。
赵老五见那孩兀自跳跃不休,只气得没晕过去,大叫道:“你们还愣什么?快拦下这小混蛋!”众弟登时醒觉,暴喝一声,十几条手臂举起,便要一同来抓。
众弟正要抓住那孩,忽然背后一痛,好似有怪力拨来,众弟竟然滚了一地,其余门人大吃一惊,忽见一人白眉长须,急奔向前,正是祖师爷。他站在傻童面前尺,双目直视,却不知喜怒如何。
赵老五知道祖师爷脾气不小,就怕他一气之下,当场便打死这孩,向肥秤怪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要上前劝说。
忽然之间,只见祖师爷双手高举过顶,转了个圈,竟也跳起舞来了。
众人骇异之间,都是不知所以,猛见那祖师爷前走步,左踏两步,上下跳跃不休,那脚下所跳的步伐,竟与那傻童一模一样!
那傻童见有人随自己起舞,更是泪流满面,悲声大叫:“跳舞!一起跳舞!”
蓝天白云在上,一老一少面对面地舞动,彷佛事前经过了无数次习练排演,两人脚步竟是全然一致。肥秤怪惊道:“这是怎么了?咱们掌门鬼附身了么?”赵老五自也茫然,撇眼看去,只见诸大长老也是张大了嘴,想来全都看傻了眼。
赵老五咳了一声,正要上前劝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