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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双目圆瞪,道:“把我的腿踢断,道歉一下就想完事?”
桓常拿出了一个钱袋,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道:“自然不会亏待兄台,该赔偿的钱财,一文也不会少。”
看到那个沉甸甸的钱袋,男子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喜色。
他正要伸手接过钱袋,桓常却是将钱袋收了起来。
“可是眼下,兄台伤势最为重要。”
“在下不才,却拥有一手精湛的家传医术,对于治疗骨折,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奇效。”
“现在,让我替兄台看看吧。”
桓常拳头捏得嘎嘣作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使得男子脸色微变。
他知道,今天遇到的这个人,非但不是一个凯子,还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居然没有一点窘迫。
“方才只是跟阁下开玩笑罢了,今日与兄台相遇即是有缘,何不请我去酒楼一叙?”
桓常看着男子脸皮如此之厚,倒也啧啧称奇,欣然允诺。
第八章 雄心壮志
桓常觉得,这个男子非常虽然在街上碰瓷,心中却并无贪婪。
而且男子言谈举止之间,颇有一番气度,倒让桓常刮目相待,也就对他产生了好奇之心。
“兄台,还请引路。”
男子掸了掸衣袍,与桓常并肩而立,朝着城中最气派的酒楼走去。
围观众人,看到这种转折,都对男子指指点点,男子却始终谈笑自若,根本没有丝毫尴尬之色。
桓常见状,心中越发惊奇。
毕竟,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像男子这般宠辱不惊。
两人联袂走来到醉仙楼。
黑驴被桓常寄放在马厩,而且让店中伙计,为黑驴准备肉食、美酒。
听到桓常吩咐,不仅是店中伙计,就连那个衣衫破旧的男子,眼中都露出异色。
桓常却不顾众人惊异的脸色,与男子来到一个包间里面。
“在下桓常,敢问兄台名讳!”
桓常双手抱拳,向男子行了一礼,郑重问道。
男子并不回答,反而啧啧称奇道:“桓这个姓氏,可是极其罕见啊。”
桓常当即一愣。
想起自己读过的书籍,里面果真没有记载这个姓氏,桓常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以前,桓常也向徐妄,询问过自己姓氏的来历。
徐妄却总是醉眼朦胧的说道:“那么多废话干嘛,你是我捡来的,姓什么自然我说了算。”
桓常只得无言以对。
“敢问阁下,可知道这个姓氏来历?”
桓常翻遍古籍,都没有找到过这个姓氏,现在骤然听闻落魄男子如此说话,自然要刨根问底。
男子细细打量了桓常一阵,叹道:“原来就连你,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啊。”
此言一出,桓常心中顿时涌起了惊涛骇浪。
男子却不理会桓常的心情,自顾自说道:“天下姓氏虽多,可是姓桓之人却少之又少。”
“据我所知,只有昔日宋国公族,才会使用这个姓氏。”
“当初宋襄公雄踞中原,兵锋强盛,百姓富足,宋国公族也变得昌盛起来。”
“由于宋国公族人数太多,为了区分公族之间的亲疏关系,宋襄公将宋国公族分为八种姓氏。”
“这八种姓氏,分别是宋、孔、华、萧、戴、桓、牛、穆。”
“经过几百年发展,除了桓姓以外,拥有其余姓氏的人越来越多。”
说到这里,男子不由细细打量了桓常一阵。
“然而,后来不知为何缘故,桓姓渐渐消失在历史之中,我也只是偶尔在史料中,才听知道有人姓桓。”
方离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神采。
“不仅如此,宋襄公的子姓,居然也在宋国公族之中除名,真是一件让人惊奇的事情。”
感受着男子那莫名的目光,桓常却是心中一动。
“我的姓氏,居然与宋国公族有关!”
“宋国公族之中子姓的消失,与桓姓的消失又没有没关联?”
想起了书剑阁与宋国的瓜葛,再联想到自己奇怪的姓氏,桓常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多谢先生教诲!”
桓常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站起身来,郑重向男子行了一礼。
他自诩博览群书,却发现居然比不上眼前这个落魄男子,自然产生了敬佩之心。
“先生?”
男子自嘲的笑了一下,道:“我名为方离,托一声大,就称呼你为阿常吧。”
“你若是看得起我可喊我方兄,至于先生的称呼,我可是万万担当不起。”
桓常正色道:“虽然与兄长交流不多,在下去也能够感觉,兄长胸中有万千沟壑,如何当不起‘先生’称呼?”
方离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美味佳肴来了,我要尝一尝!”
烤羊腿被端了上来,方离拿起一柄小刀,割下了一大块羊肉,拿在手里就往嘴里塞去。
“醉仙楼的烤羊腿,果真名不虚传啊!”
方离吃了几口羊肉,端起酒壶就往嘴里灌去,而后心满意足的赞叹道。
桓常也尝了一下,发现果真外焦里嫩,肥而不腻,且没有丝毫羊肉的骚味,也是赞叹不已。
两人吃了一阵,桓常忽然问道:“小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离大口咀嚼着羊肉,有些吐字不清的说道:“但讲无妨。”
桓常正襟危坐,道:“我观兄长谈吐颇为不凡,而且学识极其渊博,为何要在不谋求一份差事,反而在街头厮混?”
在桓常看来,像方离这样的人物,不应该做出碰瓷这种事才对。
可是,方离偏偏这么做了。
方离拿着羊肉的右手一顿,继而摇头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况且我胸有凌云志,若不能扶摇直上九万里,宁愿困在浅水遭虾戏,或者说宁愿当一只虾米。”
桓常不了解方离的经历,可是看他仿佛有很多心事,也就没有再继续询问。
两人喝酒吃肉,又都是学富五车,自然是越谈越投机。
半醉时,方离忽然站起身来。
他摇晃着身体道:“我不出仕则已,一旦才华展露,他日定当名动天下!”
“那时候,所有瞧不起我的人,都会对我刮目相待。”
桓常也有了一些醉意,笑着问道:“敢问兄长,如何才算名动天下?”
方离摇晃着来到桓常身旁,揽起了他的肩膀,而后重重打了两个酒嗝。
他用力挥舞了一下手臂,道:“天下诸侯,奉我为上宾,拜我为国相;天下士子,视我为偶像,称我为先生。”
“如此,方为功成名就!”
哪怕桓常已经有了一些醉意,可是听到方离如此大放厥词,仍旧显得有些不信。
天下诸侯,不在少数。
如果方离说自己以后,能够成为某国国相,桓常自然觉得可能成功。
可是想要担任天下诸侯的国相,这根本没有可能。
“兄长,你醉了。”
方离一把推开桓常,而后怒道:“你也不相信我,你也觉得我在大放厥词,你也觉得我是疯子么?”
“我方离,有经天纬地之才,尔等笑我太疯癫,我笑尔等太粗浅!”
“哈哈哈哈!”
方离大声笑着,可是眼中却有晶莹滑落,居然也不理会桓常,踉跄着走出了醉仙楼。
第九章 扫地出门
桓常不明白,方离为何会有如此激烈反应。
桓常付了酒钱以后,就急忙跟在了方离后面,想要看他去哪里。
方离走出醉仙楼,仍旧显得有些醉眼迷离,走路也是踉踉跄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噗通!”
果不其然,方离又走出了两步,忽然摔倒在地。
“呜呜呜!”
这个时候,方离居然抱着膝盖哭泣起来。
“天下虽大,得一知己何其难也。”
他轻声呢喃着,而后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向着远方踉跄走去。
桓常看着方离的身影,却感觉是那么孤单,那么萧瑟,还有一丝凄凉。“
“方离兄长,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寒风吹过,桓常哪怕已经寒暑不侵,仍旧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跟在方离后面,桓常绕过了几排街道,终于看到一个略显破旧的庭院。
庭院前面,过往行人并不算多。
“咦,这不是方家老二么,也不知道今天又去哪里坑蒙拐骗了。”
“是啊,这人有手有脚,却不做些正经事,每日在街上坑那些外乡人,真给我们曲阜城丢脸。”
“你们都少说一点,此人终日胡言乱语,脑袋可能有点问题,大家应该同情一下他。”
过往行人虽然不多,可是看到方离以后,都是指指点点。
桓常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仍旧听到众人的议论声,不由心中一震。
“有种人,他们却特立独行,不为众人所理解,反而被视之为异类。”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异类也分为两种。”
“其中一种,是真正的异类;第二种,却是曲高和寡,胸中有万千沟壑,自然鹤立鸡群。”
这个时候,桓常似乎有些明白,方离刚才为何反应如此剧烈了。
哪怕心情再如何坚毅的人,每日被别人指指点点,恐怕都会有些心理阴影。
久而久之,他们就会非常敏感,非常渴望有人能够认同自己。
“咚咚咚!”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方离却是低着脑袋,而后来到庭院前来,剧烈敲打着木门。
“咚咚咚!”
敲了许久,木门才被打开。
开门者,乃是一位中年女子,长得五大三粗。
她看到浑身酒气的方离以后,脸上顿时露出愤怒以及厌恶之色。
“你如果身上有闲钱,拿来补贴家用不好,还去喝什么酒?你知道不到,我们养你十几年已经很辛苦了。”
“你这人已经老大不小,不肯本本分分工作,反而每日做着青天白日梦。”
“就凭你的那点本事,还整日说自己将来会成为人上人,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究竟什么德行!”
很显然,女子对于方离积压了许多怒气。
方离被指着鼻子骂,仍旧低着脑袋,没有反驳一句话,只是脸色有些泛红。
“砰!”
木门被狠狠关上,猝不及防之下,方离的脑袋撞在门上,居然跌倒在地。
桓常见此情形,想要走上前去,最终还是没有挪动身形。
“也许,方兄并不想让我看到,他如今的模样吧。”
方离在地上挣扎了一阵,这才慢慢站了起来,木门又忽然被人打开。
那个五大三粗的女子,拿出一个包裹出来,狠狠砸在了方离身上。
“从今以后,你滚出这个家。”
“我与你兄长,没有义务继续供养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废物!”
“砰!”
妇人吼过之后,木门再次被狠狠关上。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方离,被包裹砸倒在地,仍旧摇晃着爬了起来。
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众人对着方离指指点点。
“方家大媳妇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