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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却让他听到一件惊天的毒计:汝阳王乃是元庭兵马元帅,一生所为皆是元庭统治所谋。他采纳了成昆的计谋,决意剿灭江湖上的门派帮会。第一步便想要除灭明教。范遥仔细思量:明教教内部纷争不休,外敌却如此之强,灭亡的大祸已迫在眉睫,要图挽救,只有混入王府,查知汝阳王的谋划,那时再相机解救。除此之外,实在别无良策。
他本来心灰意冷,此刻却决定在临死之前为明教完成这样一件事,也算对得住明教。后来一想此事首恶乃是成昆,便想着将此人除去。不想成昆为人实在狡狯,武功又强,范遥接连暗算了他三次,都没成功。第三次虽然刺中了他一剑,范遥自己却也被成昆劈了一掌,好容易才得拖逃,不致lou了形迹,但却已身受重伤,养了年余才好。这时汝阳王府中图谋更急,他想若是乔装改扮,只能瞒得一时,日子久了,必定lou出马脚,于是一咬牙便毁了自己容貌,当真做了个带发头陀,更用药物染了头发,投到了西域花刺子模国去,这才有了后来成为汝阳王府侍卫之事。
这事沈七早已知之,但何太冲和朱长龄却是第一次听到。想到当年范遥和杨逍合成逍遥二仙,实在是为大大的俊美男子,没想到他竟然甘自毁去容貌,成了心中这副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这份心狠手辣实在少见,不由得对他又是敬佩又是骇然。
沈七却是想到他当时狠心毁去容貌,其中为明教出力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恐怕乃是因为黛绮丝之事,心道情字一事,一致如斯。
范遥看了一眼沈七,又道:“在汝阳王府的时候,有一日炼域门派人送来两枚丹药,说是给小郡主筑基之用。我身为教授小郡主剑术之一的老师,有扮作一名哑巴,他们对我稍有防范,这才听说用这丹药可以医治我的‘种丹’。我顿时感觉到事情尚有转机,只是王府守卫森严,要我做那监守自盗之事实在太难,恰好那一日黛绮丝装扮成金花婆婆前去盗药,她骗得了别人倒也罢了,却是瞒我不得。我暗中相助,终于让她盗走丹药,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的一番心思还是化着流水。”
沈七闪过一阵惭愧,旋即想到这事也怪自己不得,只能说是范遥的运气太差。
范遥沉默半晌,叹息道:“我范遥一生不弱于人,没想到竟然栽了这个一个大跟头,虽然我自不忿,却是无可奈何。后来我查到那道人叫做什么‘百损道人’,乃是几十年人江湖中一名阴损之极之人,不知什么原因忽然消失不见。他传我东令法诀必然也没有安什么好心,只是剩下的圣火令在他手中可就难了。沈七,你今日若得不死,他日见到阳教主须将此事说明,好教他知道范遥没有辜负他的栽培。”
何太冲听到这里一声冷笑道:“范遥,你这番心思只怕难以实现了,非是何某乃赶尽杀绝之人,实在是今日之事只可你知我知,容不得他人知晓。”
范遥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何掌门,我本来觉得你为人虚伪,现在看来也算是名真小人。”
何太冲微微一笑,道:“得明光右使赞誉,实在是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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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汉水芷若
天遁剑法、天刀、玄冥诀、四象掌、打狗棒法…无一不是武林中绝顶的武学,他沈七能一窥豹癍,已是天大的机缘。就有些人而言,恐怕一辈子也没能见识其中的一项武学。可是沈七心中并没有羡慕的感觉:再好的武学,那是人家的,和自己并没有关系,自己能在其中吸取精华,已经是福泽不浅了,岂敢奢求学得?
想到这里,沈七忍不住从石块上猛然弹起,一把抓住剑柄,之前的种种经历全都纷至沓来,那些曾竟窥见的精妙武功虽然变幻莫测,在沈七看来却是大处模糊,细微之处清晰无比,手中长剑如行云流水般劈出,一连劈了三遍,屈指一弹,手中长剑高高抛到深邃的夜空,不住的翻腾,闪烁着妖艳的光泽。
长剑当的一声跌落在沈七身后的泥土之中,黑夜之中沈七仿佛已经完全融入其中,再也分不开彼此。跟着身法一变,鹰击兔博、雁飞雕振、延颈协翼、势似凌云,全身都是轻飘飘的,有如腾云驾雾一般。当见其身势不现其陋,其缩也凝重,似尺蠖之屈,其纵也险劲,如狡兔之拖;淋漓酣畅,雄浑刚健,俊逸处如风飘,如雪舞,厚重处如虎蹲,如象步。
其后却是手脚舒展越来越长,手势却越来越慢,拳脚之间纵横开阖,用势纵逸,清刚峭拔。到得后来端的是庄严肃穆,气象万千。招式之间当真是星剑光芒,如矢应机,霆不暇发,电不及飞。
逃亡的生涯让沈七获得许多心得体会,对于武学的理解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他脑海中慢慢回忆降龙十八掌的威猛气势,回味里面的精髓之处,似乎看到了那呼啸在空中的金色龙形掌风,心中泛起若有若无的喜悦。时间无声地溜走,明月慢慢从头顶掠过,繁星渐渐变得暗淡,东方的天空隐约lou出白色,黎明即将到来。
也不知过了过久,沈七仍是心神俱醉,沉浸在武功与身势、自然相结合、物我两忘的境界之中。他每使一遍,拳脚之间便生出许多变化,虽然多有不及降龙十八掌之刚劲有力、四象掌之无方奥妙、玄冥神掌之阴损毒辣、震天铁掌之刚柔并济,却也变化之妙、凸显沧桑百态,又是另具一功。
“就叫你‘千势纵截手’吧。”沈七缓缓收势,喃喃说道。似乎已经和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眼前现出刀光剑影、流水浮云、云舒雾腾。刹那间沈七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功力虽和孟剑然还有很大差距,但他已经不会再有惧怕的情绪,心中充满信心:未来一定可以击败这些绝顶高手,他不会放弃努力,因为自己每一天都在不断进步。
和灭绝、孟剑然一战之后,沈七昼伏夜出,完全沉醉在山野之中。青翠的山林,陡峭的山崖,幽雅飘渺的瀑布,他似乎完全融入了大自然。武学有了新的突破之后,心境也变得随心所欲,心意相通,剑法仿佛山涧清澈的泉水,不带一丝人为斧凿的痕迹。
山风凛冽,长发在风中乱舞,沈七瘦弱的身躯虽然看似弱不禁风,其实同铁铸一样的强劲,一股野性在沈七眉目之间流动。在江湖混了这么久,沈七站在山头怔怔的望着远处奔腾东去的长江,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心中无所牵挂,前世的记忆也变得模糊起来。
经过不断的淬炼、改动,沈七将‘千势纵截手’改成‘纵横七势’:风飘雨击、云舒雾涌、雪舞影动,百无定势。用劲柔、静、虚、空、圆、正、活。其后苦思冥想,将自身的剑法、气势、内劲融成一块,凑出三式剑法——第一式:拨云见日,其静如山岳,动如江河。第二式:天刀问凡,沿圆走转、纵横交织、随走随变、左右旋转、息息连锦。第三招:天遁一瞥,如水流之曲曲弯弯,星动影移无孔不入,其形似闪、内旋回带、势如连环。用劲讲究疾、迅、猛、烈、冷、脆、硬、坚。这三式分别取自武当入门剑法、王志天刀刀法、正一教天遁剑法。只是其行如此,其神已非。沈七将这三招剑法唤着‘封尘剑法’,喻为前世种种随着尘封而逝去,今生才是要去珍惜、品味的最终结果。
沈七孤寂漫步在汉水之滨,思绪却已飘动千里之外:八年之前他便是在这里和俞莲舟相遇,此后拜师武当,度过了今世最悠然的三年。算起来离四月初九已不到十天,他却尚未得到张翠山一干人的任何消息,他曾怀疑炼域门放弃了和自己的交易,却又想起俞莲舟的能耐来,不相信竟会为炼域门所困,恐怕便是萧铭烈亲自,也只能和俞莲舟战成平手。不过以炼域门的诡计多端,事情也不无可能,在此之前他便领教了十三飞鹰不少的鬼魅伎俩。烦忧之间,极目远眺,似要摆拖烦恼的心情。
“客人是要过江么?”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沈七耳边响起:“天色不早啦,客人现在若不动身,只怕便要等到明天了。”
沈七愕然瞧去,只见一个憨厚的中年汉子摇着一叶扁舟,一手操浆,将小舟停在岸边不远的江面之上,随着江水不住的荡漾,操练极是熟练,憨憨的瞧着沈七。看到沈七惊讶的目光,中年汉子嘿嘿一笑道:“我见客人在岸边站立良久,以为客人要渡江呢。”
话才落音,从小舟的里面钻出一女孩,约莫**岁左右,衣衫敝旧,赤着双足,虽是船家贫女,但容颜秀丽,十足是个绝色的美人胎子。见到沈七,欢喜叫道:“爹爹,有人要渡江么?”
中年汉子摇头道:“不是,这位公子看来另有要事,不是来渡江的。”女孩闻言,本来欢喜的面上顿时升起淡淡的失望之色。
沈七没想到在这汉水之滨还能遇见如此清秀的小女孩,不禁忘记了心头忧伤心绪,似是不忍心看到女孩失望的神色。身随心动,凝神提气缓缓踏上小舟,含笑道:“船家客气了,我正要到对面去呢!”长发飘逸,修长身子如同凌波漫步,踏波而至。
女孩吃惊的看着踏波而至的沈七,好奇道:“你是神仙么?竟然能在江面上飞呢。”
那船老大颇有见识,知道是遇上了江湖中人。他见对方在见到自己女儿之后,便上得船来,以为沈七起了不良的心思。顿时颤声道:“少爷…我女儿他还小…”嗫嗫嚅嚅的说不出话来,心中大悔招上这样的人上船来。
沈七微微一笑,瞧着晚霞间波光粼粼的江水轻吟道:“满载一船清风,横江千里春色;波神邀我看夕阳,唤起粼粼细浪。”温柔的晚风吹在脸上,沈七心中也泛起不可歇止的温柔:“船家,我要到江对面去,请你载我一程。”心中思量过了富池口,便已经进了湖北境内,离武当山可又进了一步。
船老大见沈七生得十分文弱,若非刚才lou了一手轻功,还以为他是个落魄江湖的书生呢。此刻听他船头吟诗,顿时将他从‘坏人’那栏删去,放下一颗心来。呵呵笑道:“客人请放心,我的渔船虽小,走起来却是既快又稳,公子坐稳了。”说罢轻摇浆橹,在水中扳了两下,小船便横过船头,向着对岸行去。
那女孩听到沈七口中言语,虽然每个字都知晓何意,但是联在一起便不易理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仍是不明白。走到船老大跟前,拉着她爹爹的衣袖,轻声问道:“爹爹,他刚才说的是什么啊?凭的好听。”
船老大尴尬一笑,说实在的他也不明白沈七说的什么。看着女儿祈求的眼神,叹息道:“我也不太明白,好像是说咱们江上的景色美丽,连神仙也要着迷。”心中却是想到女儿如果生在富贵之家,必定也将出落得大家闺秀风范,如今却只能跟着自己在江上讨生活,做个睁眼瞎子。如果女儿生得一般也罢了,偏偏又生的如出水芙蓉一般,当真是命薄么?想到这里不禁转眼向沈七瞧去,只见他正含笑向自己这边看来,似乎听到了自己和女儿的言语。
女孩哪里知道船老大刹那间在心头转过如许念头?拍手笑道:“果然是这样子呢,比岸边的秀才老爷念的还要好听。”
沈七见女孩一派天真烂漫,不禁生出亲近之心,上前微笑道:“姑娘,你叫甚么名字?”
船老大本来对沈七尚有几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