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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止步。是哪一路的朋友,深夜光降武当?”跟着夜色之中青衣闪动,一名十来岁的少年手持长剑,出现在沈七面前,面上冷峻之极。看到沈七怀抱无忌,微一诧愕,仍自站到沈七前方,拦住了上山的去路。
沈七睁眼瞧去,眼前少年莫约十五六岁,夜色之下面目看的不甚清楚,轻声说道:“请问师兄是哪位师伯高足?我是沈七,有要事急需上山,烦请师兄让路。”
那少年闻言他便是沈七,先是一愣,随即淡淡的说道:“你说你是沈师兄,可有何凭证?”
沈七心中微一叹息,待要回答之时,只觉心头一阵疲倦,浑身上下再使不出半分力气来。怀中无忌‘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两人竟自不省人事。那少年武当弟子见状愕然向后退去,然后才想起莫非这其中有诈?他不敢擅自拿主意,前去禀报巡夜的师兄。
沈七这一番昏迷,实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有时微有知觉,身子也如在云端飘飘荡荡,过不多时,又晕了过去。如此时晕时醒,有时似乎有人在他口中灌水,有时又似有人用火在他周身烧炙,手足固然无法动弹,连眼皮也睁不开来。到了第二日中午时分,他神智略清,只觉双手手腕的脉门给人抓住了,各有一股炙热之气分从两手脉门中注入,登时和体内所蓄真气激荡冲突。
他全身说不出的难受,只想张口呼喊,却叫不出半点声音,真如身受千般折磨、万种煎熬的酷刑。如此昏昏沉沉的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每一次真气人体,均比前一次苦楚略减,心下也明白了些,知道有一位内功极高之人在给自己治伤,心道:“难道是师父在为我疗伤么?”
一想到俞莲舟,胸口气血翻涌,便又人事不知。浑浑噩噩之间他觉得浑身上下如同裂开一般,但府藏之间却是绵绵然、温暖如玉,真气流转不息,虽然大有减弱之态,却比以前更加精纯。沉吟半晌才省起自己这是到了武当山、俞莲舟居住的七星观自己的房间。放眼瞧去,沈七见到房中摆设一如自己五年前的模样,看来自己不在山的这几年,房间并没人给他人居住。怔怔瞧了半晌,沈七心头不可遏止的涌出一片温情。忽然他想到了俞莲舟: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做了处理,便是内伤也好了几分,当是有人不惜耗费真气为自己疗伤之故。这人不用说便是师傅了,想到这里沈七再躺不住,轻轻做坐身来,穿好衣衫,向俞莲舟居住的房间走去。
一到室外,黄昏的阳光光线并不如何的强烈,但沈七还是觉得眼前腾地明亮起来,竟如进入了另一个天地,精神为之一爽。他移步之际,双腿酸软,只得慢慢行走。一路之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同门,不多时已经到了俞莲舟的房间门口,沈七微一迟疑,半晌才轻轻叩门叫道:“师父。”尽管他心中无愧,但却是如五年前一般的害怕见到俞莲舟。他害怕俞莲舟明亮的眼睛,他害怕俞莲舟严肃的表情。。。
“是沈七么?”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里面才传来俞莲舟轻轻的声音:“门没栓,你自己进来吧。”
沈七应了一声,轻轻推开房门。俞莲舟的房间并不大,里面的摆设也不多,因为光线较弱,沈七半晌才瞧清楚俞莲舟端坐在一个蒲团之上,背对着自己,似乎正在打气运功。沈七瞧着俞莲舟坦荡的后背,心中竟自一哽,轻声叫道:“师父。”
俞莲舟明显后背一动,良久叹息道:“回来了?”
沈七心头一震:他不奢望师父不知道江湖上的传言,他想过俞莲舟知道后的震怒,甚至对自己的严斥怒骂,甚至的出手将自己狠揍一顿,但却没想到过俞莲舟竟是如此轻轻的揭过。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满腔的解释也说不出口来,只是喃喃说道:“回来了。”
俞莲舟又是一声叹息:“你受了很重的内伤,还是先回去好好歇着,没事情就不要乱走,将身子养好再说。”
沈七脑中一乱,迷糊道:“是。”才有想起无忌来,轻声问道:“师父,无忌师弟怎样了?”
俞莲舟沉默半晌才轻声道:“无忌他尚无大碍。不过玄冥神掌果然阴损无比,无忌身中寒毒,已然侵入府藏之中。合我师兄弟六人之力仍然去除不了,看来只有等你太师父出关再想办法了。”
沈七想到无忌原是因为自己才受了伤,心头沉重之极,轻声说道:“无忌师弟是因为弟子才受的伤,弟子真是。。。真是。。。”喃喃说不出话来。
那日无忌以‘斗转星移’之法本想移开鹿杖客的掌力,不想鹿杖客当时已经存了杀害沈七的心思,那一掌端的是含怒出手,加上无忌的‘斗转星移’并未至大成,两人掌力一接,无忌非但没能卸开对方的掌力,反而引得玄冥神掌的寒毒侵入身体,横飞出去。沈七本已欲坠的身体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来,怒喝一声,手中长剑化着天上寒星一闪而过,正是‘封尘剑法’的第三式‘天遁一瞥’。鹿杖客没想到沈七重伤之下还能施展如此精妙的剑法,淬不及防之下被沈七伤了真气,眼睁睁的看着沈七如同疯狂一般的抱着无忌消逝在远方。等宁水月等人省起来的时候,沈七已然不见了踪影,不由得得对武当的轻功大是敬佩。
俞莲舟见沈七过于自责,叹息到:“沈七,你是我弟子,这些年来师父并非不知道你的处境,只是。。。都是师父的一片私心,想让你解开胸中的闷节,可是没有想到这些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身中‘三花三虫丸’在前,其后又卷入江湖恩怨之中,便是那屠龙刀也和你扯上关系。在江湖上这些年来你应该明白了什么是江湖,什么是恩怨。因此有些事情不是你自己能控制得了的,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便怎样的。”说罢缓缓转过身来,瞧着沈七单薄的身子,却是想起来八年之前自己在汉水之滨救的那个小孩童,如今站来起也有自己一般高了吧?
沈七听到俞莲舟的言语,虽然没有瞧见他的目光,但此刻必定是最明亮的瞧着自己。他心头盘旋良久,猛地抬起头来,道:“师父,您知道徒儿这些年来外面都干了什么吗?你知道江湖上是怎样传说徒儿的吗?”想到十三飞鹰、江湖正道之士等等对自己的追杀、误会,沈七心头腾地狂躁起来:“八年之前弟子本就已经死去了,是师父救了弟子的性命。弟子这些年来不去想过去,想躲避过去的种种,但是弟子办不到,真的。这些年来的遭遇让弟子也明白了什么是江湖——那根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谁的拳头大谁便是有道理。”
俞莲舟面上神色渐渐凝重,忽然右手挥出,‘拍’的一声轻响,正好拍中沈七的肩头。这一下出手奇快,沈七一来绝没想到师父竟会向自己动手,二来这一掌也当真打得高明之极,竟然没能避开。
俞莲舟掌上并没有用力,一触即收,跟着掌法一变,已经换成武当长拳中的一式。沈七认得这是武当长拳中的第九式‘恨福来迟’,腾地心头一亮,若有所悟,他身受重伤,无力闪身相避,于是左手食指伸出,却是‘千势纵截手’中的雨击势。这一式讲究纷繁变杂,如雨击之乱,却又避无可避,端的是防中带攻的精妙手法。他守的是自己的胸前,攻的却是俞莲舟拳沿的‘二间穴’。俞莲舟这一拳若是击将过来,手掌未及沈七胸前,自己掌上要穴先得碰到手指。俞莲舟轻声喝道:“好!”那拳势仍自向前击去,尚未到达沈七胸前的时候,立即翻掌,化掌向他击去,这一下变招奇速。沈七也是迅速之极的转过手指,指尖对住了他掌心上的‘劳宫穴’。
那俞莲舟一声长笑,掌势再变。顷刻之间,俞莲舟双掌飞舞,连换了十余下招式,沈七只是运用千势纵截手中的截守之法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间换势,风飘雨击、云舒雾涌、雪舞影动、百无定势纷弹而出,堪堪和俞莲舟拆了近二十招。到了最后百无定势的时候,俞莲舟长拳直入,到了跟前忽然变擒拿手,拿住沈七肩头,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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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寒热交加
沈七等人听到这一嗓子,还以为是仇家来寻仇呢。愕然之下瞧去,只见汝阳王府中冲出一人,如旋风般的到了众人跟前,一拳击向沈七的肩头,呵呵笑道:“好小子,老子左等右等,终于将你给等来了。”
沈七略一侧身让过,瞧见来人,也自一笑,道:“原来是乱法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乱法嘴角一歪,哼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师兄在汝阳王府,我自然也在这里了。”跟着又冲沈七一翘大拇指,笑道:“你小子最近风头正劲啊,竟然敢跟萧门主叫板。如今大都江湖人士都传开了,都说你小子有种。”说罢神秘一笑,低声道:“说实话,老子也不喜欢萧铭烈,可惜老子打不过他,你最好将他打趴下,替老子出口鸟气。”
沈七没想到昨夜才发生的事情,不足一个时辰竟然在大都都传开了,看来古代的通讯还是很发达啊,任何时候都不要小觑了八卦的力量。苦笑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我什么时候要和萧铭烈叫板了?晤…看你神气的样子,令师兄似乎在王府混的不错啊。不知…”正待要询问几句关于苏元奇的事情,却听身旁的苏千凝一声低呼,上前叫道:“父亲!”
沈七心中一震,下面的话便问不出来,回首看去,正好见到一张瘦削的脸庞,高挺微勾的鼻,轮廓清楚分明,两眼似开似闭,一看便知道是难惹的人物。只是双目之间偶尔闪烁的精芒却掩饰不了浑身的疲惫,似乎全身的精力都被抽走了一般。
来人正是天兵府的主人,苏千凝的父亲苏元奇。
他此时医术已颇为不凡,见到苏元奇如此模样,心中已然暗自吃惊。转眼却瞧见他身后有站有两人,莫约四十来岁,面沉似水,半点表情也无,漠然看着苏千凝上前扶住父亲。沈七心中又是一惊:鱼跃宫高手如云,汝阳王也是卧虎藏龙,这两人可都不简单啊。
苏元奇乍一听到苏千凝的惊呼,也自一惊,沙哑着声音讶道:“千凝?你怎么来这里了?”说罢左右瞧去,并没有发现有人逼迫于她,叹息道:“你来做什么?”声音甚是低沉,似乎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十分吃力。
苏千凝上前扶住他,欢喜道:“我到天莫涯没有找到你,后来听说你去了炼域门,我便找到炼域门。没想到你是来了这里,还好沈七有办法,你不碍事么?”她轻轻拉住父亲的手腕,触手一阵冰凉,顿时感觉到其中的不妥,明显感受到了苏元奇浑身一颤,心惊道:“父亲,你这是…?”
苏元奇神色一黯,漠然道:“不碍事的,咱们走吧。”
乱法仍自兴奋叫道:“听说堂口已经准备你们之间的赔率了,老子要好好的压你一把,也不枉…”
沈七听到他父女二人的对话,更是心中一沉:看来定是汝阳王府在苏元奇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反手一抓,已然拿住苏元奇的手腕,略一运气便已察觉到苏元奇身体中的古怪,神色一变,吃惊道:“好狠毒的手段。”手掌翻动,陡然之间金光一闪,隔着衣服,便在他肩头‘云门’、胸口‘华盖’、肘中‘尺泽’等数处大穴上刺下去。这时他的金针之术,较之胡青牛也未必输给他,而金针渡穴之法更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