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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享受着至高的权利,却又必须和普通人一般,经历生老病死。
“你说某种意义上,花叶共存的彼岸花,可以是长生药。这话是什么意思?”楚河听出了悟净话中有话,便追问道。
悟净道:“彼岸花天生花叶不相见,但是黄泉路上的冤魂,用自己的苦痛催生了叶子。在花叶同在的彼岸花上,会先后长出八片叶子。”
“这八片叶子,其实代表的就是人世间的八种痛苦。”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及五取蕴。花叶相伴的彼岸花确实颠覆了生死,某种意义上塑造了不死。但是这八种苦却也会逐渐的渗透人的心灵,最后侵占人灵魂的全部,当八苦之毒深入灵魂,再也无法清除之时,人也会在八种苦难的折磨下,永远不能得到解脱。”
“到那时,生不如死。而且变成一个疯狂的怪物,渐渐为一切世人唾弃。”
从悟净这里得到了答案,楚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理说,长孙无忌与李世民有少年之谊,他的妹妹长孙皇后虽然已亡故,但是曾经也与李世民伉俪情深。
而后二人君臣几十年,即便有什么不痛快之处,这长孙无忌却又怎会这般狠毒,不仅下毒害李世民,且要让他八苦入魂,永世不得超生。
“或许这就是权利,责任还有**吧!”
“对权利的执着,让长孙无忌放不下现在所拥有的。对家族的责任,让他必须手握重器,不可一日无权。内心中的**,推着他走到了现在这般地步。”
楚河整理好了思路,然后先告辞了玄奘法师师徒四人,悄悄的传递讯息约见程咬金。
涉及到的事情太大,而且之前赵的事情也证明了,程咬金的国公府,简直就是个千疮百孔的筛子,虽然他刚刚清理过一便,但却并不能保证,真的干净了。
所以虽然显得鬼祟了一些,但是二人还是悄悄找个僻静之所见面,将其中的因果关系,全都说清楚为好。
第七百六十一章臣子恨(上)
福来客栈马厩后的茅房,相邻的两个坑位,楚河和程咬金一人蹲在一处。
“老夫曾经与很多人有过秘密约见,树林、山岗、荒坡甚至乱葬岗,都经历过了,更别提酒楼、青楼等处。但是在茅房约见,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令人印象深刻。”用木塞堵住鼻子,程咬金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从隔壁坑传来。
楚河同样用布条堵着鼻子,然后说道:“这间客栈的茅房距离客栈较远,并且地处稍微有些偏僻,四周也还算开阔,很难藏得住人。而此地污秽不堪,最克一些乱七八的法术。故而我们之间的交谈,也不可能被旁人偷听。”
“虽然是一次有味道的谈话,不过我们长话短说,稍稍忍耐一下,也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楚河也有些反胃。
实在是这个时代的茅房,确实干净不到什么地方去。
若是那些王公贵族府邸的茅房,经常有下人打扫,倒也罢了。
此处为客栈,这里的茅房,什么人都进来过,乱埋一堆地雷,可谓处处杀机,步步凶险。
当然了,这种环境本就是楚河刻意寻得的。
若没有这么多的污秽不堪之物,这一次的交谈,他也无法放心的畅所欲言。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你速速说,再待下去,老夫今天吃的早饭都全吐出来了。”程咬金虽然出身行伍,看起来像是个粗人,但是毕竟也做了多年的国公爷,很久没有过以前那种苦日子了。养尊处优久了,变得不那么百无禁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楚河迅速整理话题,将前后因果,以及通过悟净的话,得到的揣测娓娓道来。
听了楚河的解释之后,程咬金稍稍有些沉默。
如果不是还能听到隔壁不停捏手指的声音,楚河差点以为这老家伙腿麻蹲不住,已经掉粪坑里了。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能做的也都做了。接下来是你的事了,无论如何你都必须阻止陛下继续针对玄奘法师。”楚河说道。
他可不提什么让程咬金出面,阻止李世民针对佛门。
那是国策,也是李世民与道门的交易,岂是程咬金能阻止的?
何况,楚河也并未真的佛门中人,他要保玄奘法师,也不过是为了继续参与西游,感悟心念,在心念之中孕育自己的定海神针。
至于佛门会如何,与他何干?
甩锅给程咬金之后,楚河就要推门而出,离开此处。
在茅房谈话,确实不算是个什么好的选择。
“站住!”程咬金忽然开口喊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味道。
如果是以前的楚河,骄傲和执拗,会让他继续大步前行,将程咬金的话置若罔闻。
但是现在他的心态不同了,骄傲依旧在胸,但以不必非得一种对抗的形式展现。留下来听一听下文,或许未必糟糕。
而且楚河也仅仅只是甩锅而已,甩不甩的掉,那其实另当别论。
早已身在局中,并且难以抽身,这锅又岂是他说甩出去,便不会再落到头上的么?
“卢国公还有何话可说?”楚河问道。
紧接着楚河又道:“莫非是卢国公不相信我所言?”
左侧的坑位中,传出了程咬金悠悠的叹息声:“老夫信你,辅机心中对陛下早有恨,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尽管意外,却并非不可能。”
尽管知道,这种八卦知道的越多,陷的越深,甩锅成功的几率就越小。但是楚河依旧很难克制住心中的好奇,何况这锅只怕也甩不干净,与其如此不如知道一些究竟,也好思量对策。
“长孙大人位居凌烟阁第一功臣,位高权重,深受陛下信任和恩宠,为何有恨?”
程咬金道:“漫长君臣路,莫说是辅机,即便是老夫我,扪心自问,又岂敢言对陛下毫无芥蒂之心?”
“但要说恨,怕是唯有三件事,横在其心头,如鲠在喉,令其夜不能寐。”
楚河不吭声,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八卦之心一起,此地的环境恶劣,都能忽视几分。
“贞观八年,长孙皇后病重,当时尚为太子的李承乾请求大赦并度人入道,陛下应允,长孙皇后却因铺张浪费之因由拒绝此事,最后陛下请来普光寺法师昙藏入宫为皇后祈福。贞观四月,陛下下诏修复天下名胜古寺三百九十二座再为皇后祈福,皇后却终究没能熬过去,六月崩逝于太极宫立政殿。”程咬金缓缓说道。
楚河仔细掂量着这话,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是究竟哪里古怪,却又说不清楚。
但是程咬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彻底的让楚河明白过来。
“其实当年拒绝大赦天下,渡人入道者并非皇后,而是陛下!”
这一句短短的补充,将前后的因果矛盾,完全关联了起来。
“原来如此,贞观十年而治,有国家的扶植,道门势力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甚至已经开始撼动皇权。当时李承乾的态度,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虽然李氏皇族自认为道祖之后,但是皇权不容被夺,故而李世民巧借长孙皇后病危之机,有意扶植了佛门,将佛门拉起来与道门打对台。”
“或许正是这番作为,才导致长孙皇后病入膏肓,撒手人寰。细想之下,那药王孙思邈可是道门中人。虽然皇族难沾修行之物,但以药王孙思邈的能耐,要想保住长孙皇后的性命,未尝不可能。”
“如果是因为长孙皇后之死,长孙无忌对李世民心生怨愤,这也绝非不可能的事情。有些隐秘,瞒得住天下百姓,却又怎么瞒得住这些朝廷重臣?”
“不过李世民显然没有料到,被他刻意扶植起来与道门打擂台的佛门,在没有压制之后,会膨胀的这么快,如今反而比当初的道门来的威胁更加巨大。”
听了程咬金的解释,楚河也只是皱眉。
作为一国之主,要对天下人有情,那必然会对身边的人无情,从个人的角度看,李世民简直就是人渣败类。但若是从国家的层面去看,他做的确实没有错。
贞观十年之时,道门势力已经如日中天,继续下去,只怕再过一两代,大唐帝王的任免,都要由道门的领袖天师说了算,那又岂是好事?
“此为其一,第二、第三条恨是什么?”
第七百六十二章臣子恨(下)
“这第二恨与第三恨,认真说起来,应该也可算是一件事。”程咬金说道。
“长孙皇后亡故后,先太子李承乾越发的顽劣。”
楚河注意到了,程咬金在此处用的是‘顽劣’二字,而不是别的更加深刻或者严肃的字眼。
可见在他心中,对于那位已经死去的先太子李承乾,还是有一定好感和认同的。
“贞观十六年,先太子起兵逼宫。”
“贞观十七年,十月,先太子、参与政变的赵节、杜荷、侯君集皆处死。”
???
楚河心中又是一惊,无论是史书上记载,还是之前在这个时代,他亲自了解过的。
李承乾都是在贞观十九年,也就是玄奘法师归唐前脚病逝。
怎么到了程咬金嘴里,就成了十七年与参与政变的侯君集等一起处死?
楚河想要细问,程咬金却不答,似乎并不想就此时多说。
而是继续接着之前的话茬道:“当年长乐长公主为给其兄求情,跪在太极殿外两日,未得陛下召见,被搀扶回公主府后,未过多久,便也病逝。辅机长子长孙冲心中悲切,思念公主,忧郁成疾。虽然暂无性命之危,人却已经废了,再无往日的聪明、机警,宛如木偶人一般。”
说到此处,楚河对长孙无忌心中的三大恨终于有了眉目。
他的妹妹长孙皇后因李世民的权谋而死,是政治的牺牲品,此为第一恨。
被长孙无忌精心培养,耗费了巨大心力的先太子李承乾,因谋反之事,被秘密处决,丝毫没有留有余地,此为第二恨。
因为李承乾一事,长公主病逝,连带长孙无忌所看重的嫡子也成了废人,此为第三恨。
如此三者相加,或许也是促使长孙无忌做出给李世民下毒这个决定的导火索。
一件事的成因,往往不是片面的,而是全面且复杂的。
固然不能将如今长孙无忌的所作所为与这三大恨全都联系起来,却也不能排斥其中存在的影响。
找到了原因,但是并不代表找到了办法。
虽然有了接近真相的推断,但是他们手中并无证据。
当然以程咬金的身份地位,直接入宫去陈情,李世民也一定会重视,更何况关乎到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再怎么仔细小心多疑也不为过。
但是如此无法给敌人致命一击,就等于承受了众多的变数。
这也是为什么楚河急于甩锅的原因。
他知道程咬金在等他接下来的一句话。
但是楚河偏偏不说。
虽然听了这么多的秘辛,程咬金根本就不会容许他置身事外。
“找到八叶彼岸花,然后带着花去见陛下。只要检验过药性,就能知道陛下眼下服用的不死药,是否就是这有毒的八叶彼岸花所制成。”程咬金推开坑门,然后对楚河说道。
关键在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