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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白菓也乐的作壁上观,只当自己不存在,一句话也不插。
张白草正要再接在励继续刷好感,眼前忽然“刷”地冒出一个人来,唬了她一跳。
来人一身黑衣,看不清脸,对着张白芨一抱拳:“九公子,老爷有请。”
却是看也不看张白菓二人一眼。
“好,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张白芨点点头,应道。
那黑衣人也不多言,再次突然就不见了。
仙家手断,当真神鬼莫测。
不说张白草看的满眼都是小星星,就是张白菓,也不由心向往之。
那人多半就是传说中的暗卫之流,虽然不知道这个修真世界是不是这么称呼,但姑且就让她这么以为好了。
张白芨见她们傻乎乎的样子,不由一笑,左手一翻,一包糖炒栗子出现在他手上,淡淡的甜香味弥散开来:“好了,九哥有事要忙,你自己去玩儿吧!今儿正好出去的时候买了点好吃的,你……你们拿去吃吧!”
张白草脸上掠过一抹失望,到底不敢抱怨,连忙伸手接过,甜甜笑道:“谢谢九哥!九哥最好了!九哥去忙吧,白草和二十九姐玩就好了。”
小姑娘最爱吃零嘴,只是她们人小不能出府,也就张白芨偶尔会买些来哄她们这些小孩子。
“回头得闲了,去看看你侄女儿。”张白芨见她懂事,心里满意,匆匆说完,便越过二人而去,不一会便没了踪影。
张白草喜不自胜的看着手里的糖炒栗子,又去瞧张白菓。
仍是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
“二十九姐,你也别怪九哥,他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眼珠子一转,张白草对她甜甜的笑着,捧着手里的糖炒栗子给她看:“你瞧瞧,这可不就是你最爱吃的糖炒栗子?”
张白菓心里嘀咕,她何时爱吃过这些?
便是原身,也不见得多喜欢。
不过,这大包的糖炒栗子,张白草一个人绝对吃不完的。
张白芨真要像他看起来那样无视张白菓,又怎么会给这么多?显见是让二人分着吃的。
九公子这人,倒也有几分意思。
对着张白草,张白菓自然不会露出一点端倪,木着脸点头:“九公子,很好。”
张白草撇撇嘴,九哥当然不错,否则张白草也不会这么费心要巴着人家了!她这么殷勤,自然不会只是为了一包糖炒栗子。想起娘亲的盘算,张白草不由有些惴惴。
九公子虽然是炼气修士,可手里却没什么实权,到底能帮她们什么呢?
张白草不知道,张白菓却能猜到一二。
张家他们这一支并不算特别兴旺,手里头有的产业也少,人人都想得到点实际的便宜,分到各自手中的自然就不多了。
不过……两年后就不一定了。
两年后,张元山年满七十,就要“退休了”,九公子有很大可能会接受父亲手上的产业!
张白菓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难道,穆氏竟是为了这个?
想得还真是远呢!
“二十九姐,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吃吧!”
“不看桃花了?”
“桃花有什么好看的?”张白草理直气壮的点头,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失言,忙补救道:“左右桃花又不会跑,晚点去看也没事。这糖炒栗子趁热吃才好吃,不然一会就凉了!快走吧!”
方才又是谁说,今年桃花开的好?
不过是早先打听了九公子的行踪,这才故意从这边走的吧?为了显得自然不那么刻意,还将她也给一并带上了!
这是把谁当傻子哄呢?
在园子里找了个亭子坐下,张白草假意推让了一会,见她实在不肯吃,这才放心的一个人吃起来。只是这栗子太多,她又刚刚用过晚膳,哪里吃的下这许多?
最后到底还是分了张白菓一些,却都已经凉透了。
这会天色已经快黑了,那桃花自然是看不成的,好在张白菓也不是那么想看,两人便径自回了房。不用应对她,张白菓还颇有心情的看了会书,便歇下了。
过得几日,便又是休沐,张白菓照例坐了车去看刘氏。
今儿的刘氏似乎精神好了些,张白菓便让鲁婆婆帮着将她扶起来到美人榻上躺好。
“娘,吃栗子。”
来时在家门口碰上了正好回府的张白芨,随手给了她一包栗子。
若是张白草知道,恐怕就不会那么自信了,在张白芨眼里,一包栗子算什么?
不过是哄小孩的玩意儿。
冷掉的栗子口感没有热的好,但也很香甜,只是剥起来有些费劲。
张白菓拿了个小剪子去壳,将果肉剥出来,送到刘氏嘴边。
“是九公子给的?”听闻原委,刘氏多少有些吃惊,在她的记忆里,那个家里的人个个都是冷漠异常,对旁人漠不关心的。
“是,”张白菓点点头,又补充:“给了很多。”
这话的意思是,表示她也有吃。
“你自个留着慢慢吃就是,娘没那么馋的……”吞下女儿喂到嘴边的栗子肉,刘氏心底却是一阵酸涩难当。别人家都是小儿跟父母撒娇讨吃穿,她这儿,却成了女儿哄着她。
她才六岁啊!
“我不爱吃这些。”张白菓摇摇头。
这其实是心里话,她已经过了喜欢吃零食的年纪了。
可刘氏当然不会这样想,这世上,就没有小孩子不馋嘴的!但这是女儿乖巧孝顺,刘氏说不出什么来,只是默默的点头。
009 仙师(上)
吃了一会,刘氏便有些累了,摆摆手示意不要了,看着女儿的小脸,心疼的道:“菓儿,马上就要测仙缘了,功课很紧是不是?你最近若是没有空,休沐就不必亲自过来看娘,娘知道你孝顺,可别累着了你……”
张白菓才要说不累,刘氏便堵了她的嘴,目光十分坚决:“听话!”
她只得点头。
刘氏怕她累着会导致测不出仙缘,不让她常去,虽然这个理由很可笑,两者之间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张白菓见刘氏这般坚决,也就没打算忤逆她。
说到底,还是她对刘氏的感情并不深厚。尽管相处了两个月,刘氏待她这个女儿也很好……但是在原主那少的可怜的记忆里,刘氏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好母亲。
而现在的张白菓么……她天性就有些独。
不是说她冷血,而是好像从骨子里,就不容易和人亲近起来。
哪怕是亲人也一样。
前世没有母亲,好像也没有期盼过,有没有,她还不是一样长大,一样生活的好好的?
没有特别渴望,就不会觉得珍贵。
她想让刘氏活下去,一部分的原因是自身,总觉得那刘氏罪不至死,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做不到袖手旁观,另一部分,则是为了张白菓。
那个蠢笨的女孩,从头到尾没有怨过她的娘亲,甚至比谁都希望刘氏能好起来。
‘娘好了,就能抱菓儿了。’
她的愿望如此的简单,却到死都没有实现。
她心疼这个孩子。
生而为人,只要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对纯真的小孩子都是心软的。
她大概,勉强还能算是个心软的人?
张家家学里的孩子年纪相差极大,辈分也不一。她分在蒙学班,和这群小屁孩也没有共同语言,更不想理会上蹿下跳的张白草,左右离测仙缘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便干脆装病,除了去上课,便是整日的缩在房里不出门。
张白菓打出娘胎身子就不强壮,两个月前又大病一场,要不是她小心注意,只怕三五天的就要病上一场,这会说是病了也没有人会怀疑。
送汤药的活就交给了春风。
四春当中,也就春风还可一用。
她身边的的仆婢,几乎都是尹氏的人,尤其是这四人,雨雪霜三人尤为看她不起,自然不会将她放在心上。而糙妇老仆都混成了精,绝不会忠心于她这个木楞不起眼的小孩子。年纪小的,又近不得身。
不是张白菓不想把她们收归己用,可惜她这年岁,这境地,就是许下了天大的好处也没人会相信,保不准还会把自己给暴露了,要是叫人看出她不是原主……呵呵,那乐子可就大了!
她真的不嫌命长。
虽然很想像穆氏与张白草那样,为自己日后的生活早作打算,但目前看来,也只能顺其自然,无为也是一种自保。
听天由命不是张白菓的处世之道,只是限于年龄身份才束手无策。
其实张家待她并无薄待,即便无人关心也并未遭人践踏,比她想象中要好上百倍。只是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种放不开的危机感,心中对那仙缘甚至有一份浓烈的企图心!
这危机感和野心都来的突兀又奇怪,不得不让她深思。
只可惜她穿来的时日还短,也没有机会仔细打探,对这张家分支的情况一知半解,没有足够的情报资料,即便脑子足够好使也理不清太复杂的状况,暂且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不过张白菓很相信直觉,人类第六感虽然虚幻却总是最为直接,因此她即使不知缘由,也暗暗戒备,身外之物也攒下不少,足够有朝一日她不得不离开时,撑过最难的开始阶段。
光阴荏苒,时日如飞。
一眨眼,半个月就过去了。
家学里,先生下课,顺便宣布今天之后休沐十天。
不年不节的突然放假,还是这么大方的一段时间,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张白菓直觉就联想到了今年的测仙缘,这是宗族大事,每三年就有一次,想来总有旧例。
可惜她人缘不好,说话也还不是很利索,没办法找人打听清楚。
不过这地儿还真没几个傻子,尤其是几个年长的少年少女,因为有过同样的经历,所以一听就明白了,带着羡慕的目光落在那群六到八岁左右的同族身上——再大一点的正好赶上上次测仙缘,已经没希望了——即便前途未定,但哪怕仅仅只是一个机会,都让人羡慕的紧。
张白草也隐约猜到了一二,悄悄的拉住了某个堂姐的素手,当然不是为了吃豆腐:“二十二姐,是不是主家派来的仙师要来了?”
她有穆氏这个亲娘,即便是个胡姬,到底也能打听到一些张白菓不知道的事。
旁边有个七八岁的小胖子听到,笑眯眯的凑了过来:“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二十二姑,你就说说嘛!”
张白菓看了一眼这位悲催的“井”姑娘,家大业大孩子多了排行什么的真是让人伤不起。
井姑娘可以不理会张白草,但小胖子却是她的亲侄子。左右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只是到底什么时候来,我也不太清楚。”
本家仙师到来,就代表这一年的测仙缘开始。
井姑娘已经超龄,今年十岁,自然只有羡慕的份,不悦的看了张白草一眼,就拎着小胖子的耳朵回家告状去了。
什么破孩子,整天跟张白草混在一起瞎玩,就不知道回家再问?
张白菓看的汗颜,心里庆幸还好他们这一支的子嗣年龄差距还不算严重,她已经有了不少比她还要大的侄子,幸好没有冒出侄孙。听人叫自己姑奶奶,也是颇有心理压力的好么!
井姑娘的无视让张白草颇有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