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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石头汲取愿力的势没有终结,甚至季寥能感受到石头的心意,它很渴望愿力。
“有没有人肯借我一点愿力呢?”季寥心里忽然泛起念头。
他忽然间看见了庙,庙里的僧人。
四大僧王忽有所应,看向冥冥中的远方。
“世尊!”四股庞大的愿力,骇然抵达季寥所在的方位,以季寥的身体为中转站,然后贯注进入石头中。
仍是不够。
但不止这些,在四大僧王的号召下,庙里的僧人们同样输送愿力过了,他们单个的愿力自是远不及四大僧王的,但汇聚起来,仿佛成河,却又要胜过四大僧王。
石头不断汲取这新加入的愿力。
“仍是不够。”季寥心里泛起明悟。
“但从哪找更多的愿力呢?”季寥继续想到。
“师叔祖。”季寥被一个声音惊动,那是碧游。
一缕娟秀的愿力汇聚过来,季寥心下感到安慰。
不止这些。
紫府峰上一些正在修行的青玄长老,忽有所应,生出一股愿力抵达季寥这里。
然后是太乙峰,
然后是天机峰,
然后是玉阳峰,
然后是清凉峰,
最后从紫府峰里冒出一股庞大的愿力,那是凌霄的。
愿力从天陡然降下,如一挂天河。
在愿力洗涮下,石头渐渐有了些许变化,似乎有了一些绿意。
季寥叹道:“还是不够啊。”
这时候另一股愿力加了进来,让绿意更深。
新的愿力不是来自活人,而是来自一批在天地间游荡的亡魂。
季寥豁然间看到那些游魂,都是上德峰的弟子,有东皋子,有长庚子,甚至还有观海真人。他终归残留了一丝念头下来,或者说本已经魂飞魄散的他,因为冥冥中某种牵连,复生出一道执念,化为游魂。
“仍旧不够。”季寥心下感动,却也明白。
但他突然间想到了一些事。
石头的绿意又加深了不少,但对愿力的需求量仿佛在变大。
只是季寥没有任何沮丧,他想到的事,应该可以解决难题。
季寥沉吟了好一会,开口道:“我立此愿,使死者皆有归宿,使善恶必有报应,若不行此愿,教我不得正果。”
他以无上佛法发出禅音,世间众生,冥冥时空都有感应。
一时间,世间无数生灵,都生出一个念头。
“教石头发芽吧。”
“教石头发芽吧。”
“教石头发芽吧。”
无论妖魔鬼怪、还是鸟兽虫鱼,更或者是人,都在此刻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句话。
“教石头发芽吧。”
赵希夷走在青青草地上,认认真真念叨着。
她很开心。
无数愿力汇聚起来,进入那颗石头上。
正在不停翻找发芽石头的小姑娘默然停住,看向那块充满绿意的石头,然后石头裂开一条缝隙。
石头发芽了!
里面长出一棵草,普普通通的一棵草,但它确确实实是从石头长出来的。
不可能变成可能。
这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事,也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
事实如此,无可辩驳。
小姑娘叹了一口气道:“石头果然会发芽呢。”
季寥道:“是的。”
明明是小姑娘问季寥的,可她却先季寥回答了。
因为她要的不是答案,而且她也知道了结果。
小姑娘慢慢长大,变成一位目似莲华的大士,这是个男子,十分英伟。
他道:“这一局地藏赢了。”
季寥道:“你是莲花生大士?”
他道:“我只是莲花生大士的一部分,而你不是地藏的一部分。你是你。”
季寥道:“你不以为我是谁?”
“是啊,我不以为你是谁,你是你。”他再次强调到。
季寥道:“那个神主总以为我是谁,但你认为我是我,我觉得你比她高明。”
他微笑道:“我不比她高明。”
季寥笑了笑,他对面前这家伙的敌意几乎没有了,说道:“你知道我有什么来历么?”
他道:“知道,也不知道。因为修行到至高无上境界的人,都是没有来历的。”
“没有来历?”季寥隐隐约约抓住了一点很重要的信息。
他继续问道:“没有来历,是不是等于超脱?”
他笑了笑。
季寥从梦中醒来。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碧游。
“师叔祖。”碧游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季寥觉得很奇怪,然后感觉到眉心有点异样。
他施法造出一面水镜,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样貌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眉心祖窍位置,可见一点朱砂印记,灿若流华。
他将注意力放在眉心,忽然间生出一个崭新的视角。
太微阁的一切都变得虚化起来,他看到了更真实的东西。
还看到了一条条交织线,那是天地自然的规律,亦是天地自然的规则。
更是法理!
他有了慧眼。
过去他修炼过太虚天眼,现在又有了慧眼。
据传世间有五眼。分别是天眼、佛眼、慧眼、法眼、肉眼。
不知不觉,季寥便有过三种眼。
“五眼俱备,又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季寥不禁幽幽想着。
他暂时不知道答案。
但他很快乐。
不是一般的快乐。
“天书,我们去逛太乙峰吧。”
“不。”
第132章 白衣如雪的男子
走到太乙峰下,季寥仍能感觉到天书郁郁不乐的情绪。
他笑了笑道:“别害怕了,反正都来过好几次,不都没事么?”
天书没有理他。
季寥不免哑然,他毫不犹豫走进太乙峰,神情坦然。这座山峰虽然有很多秘密,可到底只是一座山峰,它就是一座山而已。
季寥没往掌教居住的青玄大殿去,径自往后山走。
那里没有什么特异的气息,只是他没去过,所以往那边行走。
太乙峰没有什么独占千古灵毓的风光,后山是寻常的松坡、石崖、竹林,一道清溪款款流下,仅此而已。
季寥心想,这里也没什么啊。
他这样想着,忽然看见清溪旁边立着一位白衣如雪的男子,他大约二十出头,仔细一看,又仿佛散发着万古沧桑。披散着长发,眼眸看不出喜怒哀乐,却又藏着无穷无尽的玄理。
刹那间,季寥便定住了。
他没法泛起任何念头。
一道佛音唱起,心灵深处一滴泪珠波动,季寥才再度恢复自身的意识。
男子仍在清溪之畔,亭亭如松柏,飘然若神仙。
不,他本身就是神仙。
季寥见过无数修士,甚至不乏长生真人,更有钱塘君、赵希夷这样的天纵之才,但是这些人在男子面前称不上神仙。
没法用任何言语形容此时季寥心中的震撼,他好像看到了道的起始,并由此一眼看到终极。
季寥甚至看到了两个点,一个是生之原点,一个是死之原点。两个原点重合在一起,那是生与死不断往复交替,于是有了纷纷红尘,芸芸众生。
白衣如雪的男子淡漠道:“你懂剑么?”
季寥刚想说自己是绝世修道奇才,世间万法俯仰即是,怎么会不懂剑。但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看向男子,便感受到一股万古苍茫的剑意,大气磅礴,无可估量,超乎想象。
那像是一剑能劈开宇宙,再造混沌。
在这样的剑意面前,他如何敢说懂剑。
白衣如雪的男子接着问道:“你懂道么?”
季寥心想自己身负三大无上宝典,各种无上秘法,而且还是佛道魔三家合一,一步登天,如何能不懂道。
他准备开口回答,可是口中讷讷无言。
话到口边,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懂道,道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岂是言语能说尽。
白衣如雪的男子继续道:“你懂我么?”
季寥第一反应是,我又不认识你,如何懂得。
白衣如雪男子猛地又接着劈头盖脸问道:“你懂我么?”
如佛主作狮子吼,震动十方世界。
季寥饶是道心比铁石还坚硬无数倍,仍旧不由自主冒出淋漓冷汗。什么是我,我到底是我,还是是白衣如雪的男子,更或者是芸芸众生的本来?
季寥心绪万千,不知从何说起。
忽然间季寥福至心灵,稳固心神,冒出一句道:“欲修其行,先修其心?”
他仍是半有疑惑,不确定答案属实。
白衣如雪的男子不答反问道:“你懂不?”
季寥心里泛起明悟,这个不是你我他,而是一种独特的称为,为冥冥中的至高无上神。
同道一样伟岸。
季寥不由泛起怒气,说道:“你问我懂不懂,难道你就懂了。”
他劈头盖脸,反问过去。
其实他是自然而然,依照自己最本性的方式,反击过去。他这个人,何曾唯唯诺诺过,白衣如雪的男子再神秘可怕,也不能让他泯灭本性,做个应声虫。
随着季寥一声暴喝,白衣如雪的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溪水如碎玉流淌,千载悠悠,莫不如是。
季寥感应自身,发现没有什么变化,再看太乙峰,依旧充满神秘,却又感觉不到神秘在何处。
而刚才那白衣如雪的男子,更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他还是有变化的,摸了摸额头,那是许久没有出过的冷汗。
到他这一步,早已锁住精气,不流汗水,但现在他确实流了汗,刚才发生的一切,又显得真实动人起来。
“天书,你还在么?”季寥想起体内的家伙。
天书瑟瑟发抖道:“季寥,我求你了,咱们下山吧。”
季寥道:“又没发生什么事。”
天书几乎哭着道:“拜托了,我真的不想继续呆在太乙峰。”
季寥看他求得恳切,只是自己还是没找出太乙峰神秘的源头,颇有些不甘。他道:“你要是害怕,就一个人下山。”
天书道:“我不敢出来,季寥,我难受死了,你送下山去。”
季寥看它要死要活的样子,实在无奈,他准备瞬间移动到山外,但是一切时空忽然凝固住了,他没法动弹。
他变成一枚化石,亘古如此,不曾动摇。
但这次他是有念头的。
不一会,他听见哗哗水声,仿佛逡巡时光之河,上穷过去,下至未来。
这是时光之河,居然在太乙峰流转。
季寥作为一块石头,淌进时光长河里,上上下下,随其波,逐其流,飘然不知所止。
可是他看到了一道奇异的风景。
时光长河的水花上,一位少年道者踏浪作歌而来,跟此前白衣如雪的男子十分相似。
“地肺重阳子,呼为王害风。
来时长日月,去后任西东。
作伴云和水,为邻虚与空。
一灵真性在,不与众心同。”
季寥读过这首诗,那是一位叫王重阳的道士所作,只是少年道者如何也会。
毕竟那是他生为学霸的世界,没有神圣仙佛显世。
难道少年道者也是跟他一样,会抄诗?
在这个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