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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慕君却只是微微一笑,显然早知如此,却并不在意。
林朗已回答:“为了这孩子,慕君牺牲的远比我多……”
说着,他突然跪倒下去,对着唐劫磕头叫道:“唐劫,我求求你,你要杀我可以,但别杀我妻子和孩子。”
他不停地磕着头,敲的地面砰砰作响,墨香喊了声:“姑爷……”
已是泣不成声。
惟有那躺在床上的徐慕君,依然爱怜地看着自己怀中孩子,还有地上的林朗,眼神中殊无半点悔意,惟有一丝欣慰。
似是在说,我并没有找错男人。
这一幕,让卫天冲侍梦也都有些呆了。
他们到底是初出茅庐的洗月学子,尚未经历过世间险恶,心中依然保存着善良本性,面对这种局面,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做了。
看着林朗不停地磕头,唐劫叹了口气:“就算我不杀你孩子,他身上余毒未消,你死了,他们不还是得死?”
林朗身躯一震。
唐劫已缓缓道:“好在余毒不多,只要方法对了,也是可以清理掉的。林朗你修的是水系功法吧,怪不得清理木毒如此艰难。金克木,我的少海洞金诀到是对清理木毒有些特效。”
说着他已用手掌轻轻揉搓那孩子身体,灵气发动下,轻轻游走他的全身。
由于婴儿身体太过脆弱,唐劫不得不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的渗透入他肌肤,抚遍他的全身。
少海洞金诀强大的金锐之气下,剩余木毒很快冰消瓦解,只是一个周天运转下来,竟已清理掉许多,那婴儿肤色瞬间变得红润起来。
待到差不多了,唐劫这才收手,对卫天冲道:“养元散。”
“什么?”卫天冲一愣。
唐劫没好气的翻翻白眼:“药啊,给我一包养元散!”
卫天冲忙取出一包养元散交给唐劫。
这养元散是修者用来调理气机的,对修炼用处不大,可以使气机更加顺畅,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灵丹妙药了。
唐劫让徐府下人冲了水,将那养元散倒入杯中,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喂给那婴儿喝了,然后又丢下两包道:“每日一包,剩下两包用过后,当无碍了。”
至此,大家也已明白了他的用意。
只听哗啦啦一声,徐府所有人等同时跪倒在唐劫脚下。
许庭安激动道:“公子厚恩,老朽莫齿难忘!”
唐劫淡淡回答:“我辈修者,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想做的,我已经做了,那不想做的,我也必须去做。孩子,我可以放过,徐家的大小姐,我可以不杀,但从此以后,这个孩子不得姓林,养育之人更不可灌输仇恨,不可离开文心……更不得修炼!否则必不轻饶!”
徐慕君与林朗同时吸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也明白,唐劫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放过的人未来成为洗月派的仇人的。
哪怕这个孩子几乎没任何可能颠覆这样的大派,但只要他将来修炼有成对洗月派怀狠在心,甚而出手报复,就都是唐劫的过失。
人,他可以放,敌人,绝不能树!
徐庭安已对着唐劫拜倒:“孩子将由老朽亲自照顾,并向唐公子通报行踪,绝不敢向其灌输仇恨,从此只称其父因意外身亡。”
唐劫点点头:“徐府中人窝藏逃犯,大逆不道,当受严惩。我也不要你们死,从现在起,徐家就散了吧。人可以活,产业必须充公,凤阴以后不会再有徐家了,都明白了吗?”
徐庭安颤抖了一下,终究还是叩首道:“多谢上仙恩典!”
他知道,唐劫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按正常程序,由于徐家窝藏逃犯,全家就算不死,也得被全部抓起来交给官府处理,一旦下了狱,可能就是生不如死了!
事实上唐劫这么做,本身就担负了一定的责任,尤其他身为学子,无责在身,此刻的处置,更有越权之嫌。
不过他天大的漏子都敢闯,这点小事到也不放在心上了,只要卫天冲能成真传,谁也不会为这点事和他过不去。
至于卫天冲侍梦互相看看,竟也坚定的支持了他的做法。
如果是为了利益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他们就算尽诛这徐家满门也照干。可现在情况并非如此,徐家满门中人皆是有情有义之辈,明知危险依然要保小姐少爷,这种忠义正是当今社会最为重视与欣赏的,因此也就不愿去对付这样的人。
无论如何,他们不希望在自己手上发生这样的人间惨剧。
少年情怀,能够做一件好事,有时比获得一门仙传功法更令人心中舒坦。
这刻唐劫随手一招,惊门旗回到手中,大阵散去,他挥挥手道:“该散的都散了吧。给你们时间,自己收拾细软,待到天亮,这里的一切就再不属于你们了。”
那些家丁互相看看,一时不舍得离去,徐庭安喝道:“还不快走?真想在这里等死吗?”
那些家丁无奈,只能一起跪倒在徐庭安身边,磕了几个头,这才散去。
惟有那之前开门的老头仍不肯走,扶着徐老爷道:“老爷身边总还是要有几个人照应的。”
好好一个家族,就这么一夜间化为乌有,众人心中凄凉,府内已是泛起一片泣声。
第二十六章 人头
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唐劫看向林朗,缓缓道:“有些人,我可以放,有些人,却注定放不得。”
林朗惨笑着点点头:“是,我明白。多谢唐公子隆情厚意,既然放了我妻小生路,我林朗又何惧这条命。”
说着他单手一扬,就要向自己头顶拍去。
“林郎!”徐慕君喊了一声。
那即将拍向头顶的一掌滞了滞,林朗看着徐慕君,笑道:“可惜,不能陪你一辈子了。”
徐慕君放声大哭。
手掌正要落下,唐劫突然出手,一把抓住林朗手臂。
林朗一呆:“你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眼中同时露出希冀色彩,难不成唐劫善性大发,要连林朗也一起放过?
可惜下一刻,唐劫却摇了摇头:“少爷,你去杀了林朗。”
“什么?”卫天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不要他自杀,我要你亲自动手,杀了他!”唐劫一字一顿道。
卫天冲哆嗦着看唐劫:“你……你让我去杀……杀他?”
“恩。”唐劫很认真的点头:“他现在就算是头猛虎,也只是一头放弃了抵抗的猛虎,你怕什么?去吧,去杀了他。”
“可……可为什么非要我动手啊?让他自己解决不就行了吗?”卫天冲抱怨道。
反到是林朗有些理解唐劫的意图。
他看看卫天冲,笑道:“你还没杀过人吧?”
卫天冲张了张口,立时说不出话来。
是的。
从入学到现在,一直都是潜心修炼,卫天冲何时杀过人?
他连真正的杀戮都未见识到,就连今天的战斗,到目前为止也未死过一人。
林朗点点头:“那你就该试试。杀人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第一次,会令你印象非常深刻。许多人在第一次杀人时,往往会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压力,导致自我崩溃……若是在一次单对单的战斗中,那还好说,总有时间能缓解。可若是在混战中,这种崩溃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卫天冲怔住。
林朗已倒转手中长剑,交到卫天冲手中:“你有个好仆学,他在为你争取一切机会。杀了我,在这种情况下经历你的第一次,是最好不过的。”
“可……可我不能……我……我不想杀你,我觉得你人还不错。”卫天冲慌慌张张地回答,说得话虽有些傻,却真诚无比。
唐劫淡淡道:“那就更要杀。仙路之上,许多时候你杀的人,未必都是你想杀的人。第一次杀人,会让你心里不舒服,第一次杀不想杀的人,也会让你难受。少爷,现在你的第一次,同时包括了这两种情况,这其实也是机遇,至少它可以让你一次经历而不用两次痛苦。”
话说到这个份上,卫天冲再没得选择了。
他颤抖着举起剑,林朗只是笑看对方。他心中最大的事被唐劫解决了,所有斗志也就自然完解,如今一心求死,竟是坦然无比。
卫天冲的手晃动着,唐劫并无不耐,只是叮嘱道:“拿稳,刺出去就行了……很简单的。”
“简……简单……刺出去就行了。”卫天冲重复着唐劫的话,终于鼓足勇气一剑刺出。
扑!
剑尖刺入林朗体内,入肉三分,痛苦让林朗身体肌肉本能收缩,夹住长剑,竟未能刺得太深。
“不够用力。”唐劫皱眉道:“气行双肩,发力要沉稳。不管心神如何,用足所有力气砍出去!”
“啊!”卫天冲再度挥剑。
这一次他是对着林朗的脖子砍的,却失了准性,砍在了林朗肩上,血肉飚撒,身边的人再看不下去。
“姑爷!”墨香悲痛喊着。
徐慕君更是嘤咛一声昏了过去。
惟有林朗强撑着道:“再来!”
“啊!”卫天冲再度大叫,一连三剑劈出,在林朗身前划出三道重重的伤口,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竟无一剑击中致命部位。
唐劫再看不下去,喝道:“你是想把他凌迟吗?你知不知道,你的手软只会让他受更大痛苦?一剑解决,别再犹豫!”
卫天冲心颤:“明白了,鬼斧术!”
手中长剑光芒一闪而逝,卫天冲猛地跳起,长剑对着林朗脖颈间斩下。
那一刻,他心中没有敌人,没有林朗,甚至没有任何目标,站在他眼前的仿佛就是一尊没能完成的雕像。
他倾尽所有力气砍出去,落在那“雕像”的颈间,飞快的划出一抹血痕。
血染苍天!
一颗头颅高高飞起,在血泉激荡中沉浮,重重跌于地面。
林朗的脸上,依旧带着满足的笑意。
看到这幕,墨香也是也眼白一翻,昏了过去。
那徐庭安更是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解决了……”放下剑,卫天冲大口地喘着气,突然间只觉得一阵全身无力。
唐劫已走过去,拾起林朗的头颅。
他为林朗合上双眼,然后用一块早就准备好的布条将其包起,随手交给侍梦。
侍梦有些凄凄然的接过。
这场杀戮,对卫天冲是个考验与锻炼,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那冲天的血泉洒在空中,亦洒在他的心间,曾经所有对修仙美好的憧憬,终于在这惨烈的现实前有了一丝清醒。
仙路凶险!
那一刻,看着手中的头颅,侍梦几乎是强压住把它扔出去的冲动。
看卫天冲侍梦二人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总算没有更进一步的不堪表现,唐劫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那徐庭安道:“此间事已了,我们这就离去,诸位……好自为之吧。”
顺手把林朗的那把剑和护身玉佩也拿走了——好歹是两把不错的术器,也能值不少钱。
“恭送上仙!”强压住心中悲伤,徐庭安和几个还不肯离去的忠仆一起跪道。
三人这便转身离开徐府。
刚走出没几步,侍梦突然面色微变:“我在徐府外安插的探测灵眼发现了灵气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