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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西风的衣服被小影子撕开了,雪千寻无奈,只得牢牢站在西风身后把守。女子们散开,西风望着远处拥有同一张面孔的玉楼和何其雅两个人,不禁眉头微蹙。
何其雅感受到西风清冷的目光,局促不安。
“哥,”西风向玉楼唤道,“屠魔人到底是谁?”
玉楼反问道:“你几时发现他不是我?”
西风道:“一开始。”
玉楼对何其雅道:“我早说嘛。就算很久未见,自家妹子也不会错认哥哥。喂,你输了。”
何其雅怔怔道:“为何不拆穿我?”
西风道:“你武功高于我,却好像……怕我?”
何其雅眉宇一轩,朗声道:“我怎会怕你!”只是这刻意提高的音量,正显露他的紧张。
“算了,你是谁都无所谓。”西风忽然对他的身份兴味索然,因她看出屠魔人与玉楼似有交情,便觉无需多虑,转而问玉楼:“唐非又是怎么回事?”
玉楼道:“与唐非对决的是我。因为暗中有星海的心腹监视,我不得不以剑气穿透他胸膛。不过我避过了要害,他应是早已离开水月宫了。”
“你这样做是为了何其殊?”西风问。
“保护唐非确是何其殊交代,因他早有意入侵水月宫,而唐非的奇门遁甲之术堪称一流。不过,我那样做更多是为了唐非这个人。他虽是唐然的弟弟,然而与其兄的秉性有天壤之别,这样的人,何必伤他性命。”
西风深以为然,又瞥见小狼儿,白净的脸上稍露疑惑之色,又随即平淡——显然小狼儿已经加入他们的队伍,她只需了解这个结果便了,对小狼儿转变的过程倒无心探究,因此不加过问。
最后,她把目光落向阿真、巫美和小影子这三个陌生人。阿真面容清秀,二十岁的模样,却神色含蓄,气质成熟。一头如雪的白发,煞是惊艳。巫美看起来与己年龄相仿,墨发如云,衬得鬓边一缕白发愈加醒目,她五官精致,容貌艳丽,却神情淡漠,恃娇傲物,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势。与巫美的冷艳恰恰相反,小影子是个蜜糖般的女子,看起来最多十六岁,娇俏可爱,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率真地瞧着西风,樱唇含笑。
雪千寻在西风的背后,仿佛明白她的疑惑,将倾夜等四个人的来历、和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向她娓娓道来。因为离得极近,雪千寻吹气如兰,徐徐拂过西风的面颊和脖颈,纤纤玉指搭在西风肩头,温暖而柔软。西风侧过脸来,低下眼眸专注看着雪千寻说话的样子,她那一向被锦瑟取笑的冰雕脸,像被什么融化了一般,脉脉浮现温柔的笑意。
82第七十三章 生死一笑泯恩仇()
雪千寻讲述完毕;何其雅终于走到西风的近前,没有人知道这不长的距离;他是何等的举步维艰。西风诧异地望着他;用目光询问:何事?
何其雅默了默,终于缓缓把假面拂下;将他本来的容貌;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西风眼前。
那是一张颜色冷白却难掩俊逸的脸,只是神采被莫名的黯色所掩,透着无限的愁郁。沉敛如西风,也不由为他的气质动容,不知他何以苦大仇深至此。
“你还记得我么?”何其雅款款道。
西风目露诧色,吐出三个字:“你是谁?”
何其雅神情一恸,切切道:“我们见过不止一面!”
“什么时候?”西风耐心地问。
“你十二岁那年的秋天;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面容。第二次是在你十三岁寿诞。最后一次,是在华鼎六年的晚秋,皇上给你赐婚的那天……”何其雅几乎说不下去。
西风作为夙沙家的大小姐,常常与夙沙行健一起出席隆重场面,因她是女儿家,不便太过张扬,夙沙夫人特为她打造一张白玉面具,以掩其庐山真面。因此,见过西风容貌的外人极少。而那个面具,也恰好在心理上给西风竖起了一道屏障,让她有一种与人隔绝的泰然。西风见过的王孙贵族不胜枚举,却一概将他们视为过眼云烟,数年之后的今日,更是早将陈年旧面孔,忘在九霄云外。
“华鼎六年的晚秋……”西风喃喃,似乎明白他指的是哪一天,问道:“你是谁家的世子?”
“我不是世子!”何其雅道,“我是第一个登上圣琅峰的人,我采到了圣琅花!”
华鼎第六年,皇帝金口玉言:谁第一个采到圣琅花交给夙沙家的大小姐,谁就是夙沙族长的乘龙快婿。
“西风,他是何其雅。”雪千寻终于忍不住开口。何其雅吞吞吐吐,不知几时才肯把话说完。
“唔,你是皇上的三弟,何其雅。怎么,你竟然还活着?”西风讶道。
何其雅执拗地重复:“我采到了圣琅花。”
雪千寻道:“可是把圣琅花交给西风的,是我。”
何其雅道:“你是从我手里抢走的。”
雪千寻道:“谁叫你扬言要把她带走。”
何其雅道:“那你也不能一言不发就把个青铜鼎甩过来!小姑娘家,怎么那么粗鲁!”
西风皱了皱眉,打断道:“何其雅,你好像又不是真的活着。”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她终于注意到何其雅的异样,他的肤色白中泛青,不仅没有呼吸,甚至不能像常人一样散发热量——他和周围的空气一样冰冷。
何其雅静默良久,才深深道:“西风,我为你复活。”
西风仔细望着他,若有所悟,慨然道:“我明白了……”
何其雅目光一烁。
“你是来找我报仇罢?”西风平静地问。
“我找你报什么仇!?”何其雅急道。
“你无辜惨死在我家。而且,”西风认真道,“之所以名为屠魔人,暗示你将替乃兄执行未完成的屠魔令么?”
何其雅道:“我知道杀我者龙吻,名为屠魔人,意为弑杀你体内的魔。”
但何其雅并未有机会与龙吻对决。
西风心领了他的好意,道:“多谢。”她低眉望雪千寻,见她正陷入思索。当年何其雅骤然惨死,唯有雪千寻一个目击者。
雪千寻感觉到西风的目光,抬起头,道:“倾夜告诉我,龙吻只能寄生在夙沙纯血者体内。忆起当年情形,或许,龙吻是被我引出。”
何其雅也跟着回忆,深以为然:“那时候我一说明采撷圣琅花的用意,你就变得很恐怖,仿佛周围的气场都变得暴戾。就在那时,圣琅峰下的幽冥海里突地窜起一股怪风,它必是被你的气场惊动。”
常人自然是看不到龙吻,而只能感觉到它带起的劲风。
雪千寻道:“我感觉到那股怪风撞了我,却未撞进来。”
西风望着她,心里蓦然明白:雪千寻是容纳御龙符的剑鞘,是世上最坚固的容器,龙吻只知道她是绝世宿主,却不知这个躯壳坚固到任何邪祟都无法入侵。西风想起雪千寻的剑鞘身份,不由心下凄然。未来,还有那么多的不可知。
何其雅苦涩地道:“所以那股风就撞到我身体里了。”
那时候,龙吻还不知斩杀魔君的神器是光剑御龙符,从而也就无法想象雪千寻是剑鞘。它只当自己认错了目标,以为那个散发夙沙纯血者所特有气场的,是雪千寻身边的何其雅。却没想到何其雅的躯壳瞬间就被它撑爆。在镇压结界之内,龙吻无法以游魂态久持,迫不得已,只得带着疑惑匆匆潜回幽冥海。当西风等人陆续赶到圣琅峰时,就只见到支离破碎的何其雅,和手执圣琅花、一个字也不为自己辩解的雪千寻。
昔日谜案,终于真相大白。
帝王家与夙沙一族的种种恩怨与血光,皆爆发于那触目惊心的一天。
虽因夙沙与夜皇的关系,令新登帝王早有除灭夙沙之心,然,假若那一日把婚事敲定,又将如何呢?
何其雅痴痴望着西风,嘴唇翕合,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唇线只是抿成一道温润的弧,幽幽道:“其实,那原是我最欢喜的一天。”
当年十六岁的何其雅,高贵俊逸,才气纵横,是无数少女梦寐以求的男子。金贵如夙沙大小姐,也不可能拒绝他的爱罢?那一日,何其雅有自信拿到第一朵圣琅花;那一日,他确定自己将与夙沙大小姐缘定终生。对美好未来的一切希翼,都在那一天生发。而未等他明白一切的期盼其实只是梦幻泡影,生命就戛然而止。他不可能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雪千寻,更没有那种丰富的想象力,可以猜到雪千寻对西风的意义。即使他化身为不肯跨度奈何桥的怨灵,唯一所怨的,也仅仅是“可惜没来得及向她求婚”。
雪千寻对何其雅的死深感愧疚,望着他的眼神,全然没了先前的敌意。何其雅看着雪千寻,尽管心中五味杂陈,终于还是露出释然一笑。从怨灵变成僵尸,苦苦追寻的,到底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伊心慈走上前来,道:“何其雅,你为什么要寄身在星海篱下,怎么不去昕京找两位兄长?”
何其雅道:“我现在的身体是由花前辈铸造,虽然其中包含我自己的血肉,却终究不是鲜活的躯壳,不能容纳我的魂魄。所以花前辈在我身体里装了一枚护魂龙珠。龙珠如同龙族的龙技,在大陆之内会受到镇压结界影响,失去效力。花前辈说,我只有留在水月宫才能活命。”
伊心慈道:“原来的水月宫不是也在结界之内么?”
雪千寻道:“小伊姐姐,一定是海霸神兽拥有减弱结界的力量。”
小影子拍起手来,道:“雪姑娘真聪敏呢!那么你想到了只要把何其雅体内的龙珠拿走,他就会完蛋么?”
雪千寻一怔,她对何其雅没有杀机,当然不会想到这一层。
小影子道:“只要龙珠在体内,何其雅就是不死之身哦,即使全身的血流干了,他也能用龙珠的能力将血收回。”说着,一道烟似的凑到何其雅身边,任他这般高深的修为,竟也未能躲开小影子轻轻拍在心口的一掌。“他的龙珠就在这里,拿走他就没命了呢,嘻。”
玉楼正色道:“影姑娘莫开玩笑,这里没有人想杀何其雅。”
小影子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道:“不一定哦。龙珠可是无价之宝。”
何其雅平静道:“我何其雅早已生无可恋,即使花前辈现在取走我的龙珠,也绝无不甘。”
小影子乖巧地道:“夜夜已经将一百年的寿数兑换给你,你还是安安稳稳活足十年再说罢,那颗龙珠,我不急。”
巫美上前把小影子拎走,道:“你急不急有什么用,那颗龙珠原是倾夜送给我的,与你何干?”
阿真脸色微沉,道:“你们两个都别闹。”再看何其雅,本就黯淡的脸,更加消沉。
小影子小嘴一努,道:“没趣,我自己玩去。”说着,一溜烟儿跑开了。
何其雅对花倾夜道:“不知前辈为何肯救我。既然您是大夜的公主,与我家,不是仇敌么?”
花倾夜望着他,仿佛又看见曾在忘川中沉浮的怨灵,那时候,即便没有玉楼的请求,她也无法置之不理罢。
花倾夜神色平淡,只简单的一句:“你是你。”何家推翻大夜皇朝的时候,何其雅还是个幼儿。
何其雅道:“前辈,我现在就想归还龙珠。只是,浪费了您赋予我的十年寿数,请见谅。”
花倾夜望着他,只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