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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由于玄宗门规一向宽松,像白庸这般让长辈赐予全部**也是可以的,并不禁止。
他们不特别担心这些**流落出去,因为玄门正宗的所有修炼法门都是基于玄心正法衍生的——除了《太圣玄经》。
想要修炼这四大功法,就必须修炼玄心正法,否则会走火入魔,修炼了玄心正法就等于打上了玄宗的烙印。当年玄尊敢开放一二品的武道**给整个玄州,也是有这个原因在,实际上是变相的在增加门徒,扩大影响。
除了玄宗,六大武道圣地包括一些实力浑厚的大门派也都是这么做的,所有的武学都是基于特定的几项基础心法衍生出来,想要学习他们的修炼方法,就必须修行这些基础心法,从而防止被其他门派盗而自居。因为一旦修行了这些心法,就变成了他们道统的分支,无法自立门户,哪怕建立了门派,江湖人也不会承认。
不过即便如此,其他圣地的武学基础往往也有数项基础心法,又或者循序渐进,分为肉身境基础心法、天人境基础心法等等,对应低级到高级的修炼法门。如玄宗这般做得如此之绝,将所有武道**都基于一法,也是天下绝无仅有的。
当然这些指的都是修炼法门,不是武学术法,两者是不同的。独门的武学术法其他门派的武者也可以学成,最多在威力上有所欠缺,不过修炼法门就不行,必须要修习对应的心法才可以。
武学招式是杀生,修炼法门则是养生。杀生是小道,养生却是大道,是修仙长生的叩门砖。小道可失,大道不可外泄。
故曰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
这次讲道从天明说到日落,在夕阳即将下山时,木老停止了讲道,树干上幻化出来的人道看向白庸,开口:“许久不见了,小家伙,不,或许现在该称为白道友了。”
于是,所有精灵的目光都注视在他的身上,中间传来“啊”的一声惊喜。
只见白如雪双手捂住嘴,满脸的惊喜,一时泪眼迷蒙。
她飞速向着白庸跑去,像是要投入怀中,却在距离半步之遥的位置生生停住,只是盯着,一眨不眨,生怕看到的是幻象。
过程中,白庸也从未做出过欢迎的动作,像是早知道对方会停步,微笑道:“我回来了,一年不见,你也出落得更加标致。”
“嗯……”白如雪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愿移开目光半寸。
“哈哈哈,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最是美景喜庆。”
木老哈哈大笑,似乎特别喜欢看见这种事,茂密的树枝一阵乱颤,他的体型就跟大山一样,顿时引发地动山摇。
“木老说笑了,一年光阴对您而言也不过是打个瞌睡吧。”白庸恭敬的施礼,对方见他修为提升,故而称为道友,但他可不敢接下,辈分在那了。
“非也非也,时光的快慢长短,于感受而言本就是相对的,如果一直无所事事,日复一日重重叠叠,留下的记忆就会变得模糊,回想起来哪怕百年时间也不过是昨日之事。这小丫头经常来此求学,令吾之生活增色不少,因此回想起来,记忆变得丰满,那么时间也就显得长远了。”
“木老有心了。我还以为是木老讲道在前,她才过来听,没想到木老是为了她而开讲道。”
“哈哈,对一人讲道,和对万人讲道,并无区别,近千年来,吾一直过得悠闲,如今能找点事情忙碌,教育一下子子孙孙,也算是一种情趣。不过现在看来,这份情趣也要没了。”
木老的意思,是指白庸来了,白如雪就不会再来这里,语含调笑,于是脸皮薄的小姑娘一下子就羞得满脸通红,扭捏着不敢抬头。
“小家伙,要带人走可以,考考你这一年来的眼光见识,说说看,吾这一下午都讲了些什么?”
听到问题,所有的妖都集中注意力,想要听听白庸会怎么回答,显示出非常浓厚的兴趣。因为妖对大道的领悟总是比人类要迟钝,一些修为比白庸还要高的妖,它们对道的领悟甚至还不如肉身境的玄宗弟子。
玄宗的妖长期耳濡目染,也有夯实的基础,对大道有几分见解,也懂得证道需要追求本源。换成妖神谷的妖修,基本上都是属于一味追求强大的修为,玄妙的武道,可究竟为什么强大,为什么玄妙,就不得而知了。
知其然而不知情所以然。这也是长久以来,妖会输给人的原因之一,连大道都偏袒人类,何其幸运。
可惜很多人并不珍惜这种天赋,暴殄天物,世上有九成多的修士也踏入了同样的误区,一味追求境界的突破,招式的强大,可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偶然悟得了神通,也只知道如何去使用,而不知道神通的本质,以及为何能悟得。
玄宗的妖修对玄宗弟子都十分尊敬,就是因为敬佩他们对大道的领悟,至于武道境界,那种东西在玄宗是最不被看重的。
白庸身负众妖的注目,却是毫无怯色,因为木老所讲的养生之道,其中许多内容跟他领悟的生死之道中生之道有互通的地方,思考片刻后,他便有了答案,吟声道:
“洞灵尊上德,虞石会明真。
要妙思玄绝,虚无养令神。
自此逢何世,从今复几春。
海无三尺水,山成数寸尘。”。
第五章夜间谈话
虽说普通的回答也行,但显然达不到震撼的效果,倒不是说一定要出风头,可白庸也是信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准则,讲究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平时是该韬光养晦,可到了出手的时候就应该大大方方展现自己,都是自己人,这时候再装什么低调,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
果然,在场的妖听到回答后,个个露出沉思的表情,心中也是大为敬佩。内行者自然是琢磨其中韵味,外行者光是自己听不懂这点,就觉得很厉害了。不过在太虚界的都受到过文化熏陶,并非文盲,诗词歌赋纵然不会做也听过许多,全然不懂的只是少数。
木老哈哈笑道:“道诗虽妙,却非大众之法。”
这却是要白庸用平铺直叙的话来解释意义,这点对他而言倒非难事,又不是不懂装懂。
“世人只知贪生,追求健康长寿,而不知养性惜命之理。世间有人,功名富贵、利欲声色、人间享受,样样丰厚,为了贪己之生,而害他生。吃了家生吃野生,天上所飞,地上所行,大至鲸,小至蚁,无所不食。虽衣锦食厚,名高位显,但其所损之天德,所造之恶业,却难以用金钱富贵所抵偿。到头来,等到天意索命之时,无处躲藏,此乃欲厚我之生,反而害了我生。也即‘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之义。”
木老表示这答案
可以过关,然后便以法力衍生出一根粗大的树枝,树枝上有一块圆圆的木盘,可以容两三个人坐下,它是想要送两人出去。
白庸也不客气,拉着白如雪一起坐在木盘上,树枝不断延长,很快就送出了百草园,也不停步,一直向外送到了山道口。
路途中,木老以神识交流道:“又是一载春秋,既然你已经行了冠礼,不知准备何时成家立业。”
“哈,于修道之人而言,现在成家还早了点。”
“一般而言是如此,但你不是家中独苗么,要体谅老人的心情,你祖母可是经常寄信到玄宗来催。”
“咳咳咳,还有这事。”白庸一阵咳嗽,倒也不难猜到祖母催的事情是什么,想当初,差点就没能成为玄宗弟子。
“哈哈哈,年纪变大了,总是喜欢看见儿孙满堂、子孙绕膝的情景,修道之人亦不可避免,长生之道,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证。玄宗可非释教,断绝后嗣,是断人之本性,有违道心,你小小年纪,可别走上清心寡欲的道路。”
道修禁止纵欲,但并不禁欲,不过多数修道者随着道行越深,就越是看淡一切,是否有后代都不放在心上,他们整日修法,有大道相伴,也不觉得寂寞。
虽然总有人觉得,孤家寡人一辈子岂非折磨,这就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道理了。
“木老多虑
了,晚生可还没到看破红尘的境界,只是觉得尚有许多事情要做,自己能力有限,未必能同时照顾家人,自认没有承担这份责任的觉悟。”
“你想得太多了,据我观来,人类男子纵然成亲也依旧是个大男孩,并没有背负家庭的觉悟,只有当拥有了后代的时候,才会产生蜕变。对了,你跟雪丫头啥时候成亲?”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白庸差点把肺给咳出来,“木老你多想了,如雪是我妹妹。”
白如雪低着头,脸蛋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根本不敢抬头。
“咦,是你妹妹……没道理啊,明明……算了,就当是这样吧,”木老知道是他人的家事,不想深究下去,“成人礼的时候没有送你礼物,现在补上。”
只见一根手臂长短的树棍飞了过来,这根树棍纹理好似上古符文,外形长得好似人参,但没有根须,木质带着紫黑色,透着一股檀木香气,顶端有两片碧绿的树叶。
白庸伸过手去抓,顿时就觉得身体一沉,差点把身体都压垮了,连忙运起真元才轻松把这块棍子拿在手里,这小小的树棍,就有万斤之重。不止如此,他一抓在手里,树根就开始汲取他体内的道元,下面伸出许多根须,扎入手臂之中,像是汲取养分一样。
遇上这种情况,一般人早就奋起反抗了,但白庸知道木老不
会害自己,也就任凭树棍吸收,这根棍子只吸真元,不**气,而且只一开始吸得快,后来就慢下来,最后跟白庸本身回气的速度一样快,并将身体内的真元恰好维持在一个超过肉身修为的平衡状态。
“这是吾本体树干的一部分,你将它炼化后,正好能储藏多余的真元,避免眼下这种外泄的状态,而且等到你将来武道境界上去,这股储藏起来的真元会反补肉身,快速提升内功境界。”
木老的本体,那的确是无上珍贵的灵物,用来作为防具,坚固的材质就算上品神兵也别想在上面留下痕迹,用来作为武器,可以汲取天下间各种属性的元气,包括鬼气、凶煞之气等等,随时随地吸人功力,而且单凭这小小的树棍,可容纳的元气量就是白庸本体的好几倍。
白庸明白珍贵,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收藏好,再度感谢后,返回紫霄庄。
路途中,他察觉到白如雪似乎在偷偷的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稍稍注意,就发现对方的目光时不时往自己手上飘。心头一软,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那犹豫的柔荑抓住,抓的瞬间感觉对方一抖。
“哥哥……”
“维持到紫霄庄之前……如果你还想绕个远路的话。”
“嗯”
……
月色朦胧,白庸抱着天蠁琴来到屋顶,白天发生了几多事,心有感
触正要寄情于音宣泄一通,却发现被人抢先了。
“你在这做什么?”
“一看就知道了吧……什么啊,那种听起来就很不爽的声音。”
张小茹坐在屋顶,转过头来,双眼迷蒙,两颊发红,以极为柔和的目光看向白庸,气氛一时变得旖旎——如果没有分散在她身体两侧排成一排的飞鸟形酒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