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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道行-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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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以白庸如今用过的手段,只要有点脑子的弟子都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

    “真相究竟怎样,应该交由算师伯来判断,师兄,你说对吗?”

    完蛋了!洛红尘转头看向台上算百纪,心中思绪一闪而过:原来,原来真正的计划是这样子啊!

    白庸举剑进攻,洛红尘早已没了战意,象征性的挡了一下,忽而灵机一动,计上心头,转身对全场弟子大喊道:“大家听我说,不是我主动去服食禁药,一切都是白庸的诡计,都是他设计陷害我!这是违规啊,必须取消资格!”

    他算是豁出去了,准备全力一搏,置于死地而后生,嘴里说个不停,将白庸的布局全部托出,想以此来激发弟子们的正义感,争取支持,从而击碎白庸的阴谋,获得胜利。

    他虽然很冲动,但也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明白这时候用刀比武已经毫无意义,这场胜负决定于场外因素,哪怕你击败对手,也会因为使用禁药而被判落败,同理,就算他被白庸打败,只要将诱使对手服下禁药的罪名落实,一样能胜利。

    这场战斗,武力已无足轻重,无法左右胜负。

    对于洛红尘而言,难处在于他没有证据,而自己服食禁药却是不争的事实,加上作为裁判的算师叔极可能会偏向对方。而他的优势在于,弟子们已经习惯性认定白庸会耍诈,所以相信的可能性非常大,从而影响算师叔。

    有时候,就算没有证据一样能令人信服,众口铄金,三人成虎,都是一样道理。

    相比下,白庸则是毫无动作,静静待在一边,脸上带着趣味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着洛红尘口若悬河的“演讲”。

    “白庸居然这么狠毒,这也太阴险了吧,这种行为怎么能被允许?一旦开了先河,日后弟子说不定都会下毒了。”

    “下毒归下毒,禁药归禁药,这是两码事,不能一概而论,门规中虽说不能下毒药,可没说不能用补药,禁药本身就是一种补药,激发人体潜力,最多累上两天,对人体有益无害。”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我也赞同使用计谋,支持白师弟战斗风格,可也要是光明正大的兵家计谋,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未免令人不齿。这种行为,跟为胜利而不择手段的小人有何不同。”

    ……

    台下弟子们,议论纷纷,台上的长辈也有骚动。

    玄门论武越来越接近尾声,剩下的都是个中好手,比武就更加精彩,加上比武场次减少,观看的时间就增加了。对于白庸的异军突起,长辈们也有所耳闻,前来关注的人自然也多。

    除了主持比武的算百纪外,还有洛红尘的师傅冉霸、掌教宗守玄、戏无涯等人。

    冉霸跟戏无涯宿有矛盾,弟子生涯是住在一起的同窗,也是相互竞争的冤家对头,到现在仍是一样,时时想压对方一头,此刻便阴阳怪气道:“不知谁教的好弟子,尽用些拿不上台面的阴谋手段,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二十八章 计中连环(下)

    “唉,有些人脑子不好,记性差,我就大发慈悲的提点一下,白庸是东方易的弟子,请不要搞混了。以东方师弟正道领袖的名声,不难猜想教出的弟子禀性如何。不过有些人不但头发红连眼睛也红,心生嫉妒,难免会出言诽谤。”

    “你!”论口才冉霸一向不是戏无涯的对手,顿时被讽刺的毛发皆立,他火红的头发竖立起来,真有一股骇人气势,“要比武就应该堂堂正正用武力解决,非要搞一些乱七八糟的小聪明,这是对武道的玷污!这种人不配称为武者!”

    戏无涯可不吃这套,讽刺道:“有些人脑子烂,就要全天下的人都不要用脑子,去迎合他们,还要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做借口,当真可笑。满脑子都是肌肉就是武者吗?凡事都用拳头解决就是武道吗?不懂计谋的武者只能称为莽夫,缺乏智慧的武道只是邪道。上兵伐谋,中兵伐交,下兵伐战,使用武力是最下乘的方法。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练什么刀法,多看点兵书才是正事。”

    冉霸被激得怒发冲冠:“不明白道理的人是你才对吧!到现在都看不破力量的真谛,可悲啊!岂不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会不堪一击。”

    “正中!就是这句话!这句话就是莽夫专用的话,经常用来掩饰自我的愚昧,说得冠冕堂皇,煞有其事,实际上贻笑大方,可怜还不自知。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何来绝对力量!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味崇信力量,到最后反而会被力量支配。”

    眼见两人之间的怒气越来越盛,仿佛一点就爆的火药桶,宗守玄连忙调和:“你们两个别在弟子面前斗嘴,平白丢了长辈的脸,想让他们看笑话吗?”

    掌教开口,两人倒也不能不给面子,哼了一声后各自转过头,不看对方的脸。宗守玄无奈的摇摇头,两人年纪都老大不小了,居然还像小孩子一样吵架发脾气。

    台上台下吵闹不休,这时算百纪突然开口道:“此战,白庸胜出。”

    听到裁决,绝大多数弟子都不服的谏言。

    “咦咦,为什么?师叔你不能搞一言堂。”

    “白庸用这样的手段也没关系吗?掌教也来评评理。”

    “师叔若不能拿出充分理由,恐怕难以服众。”

    ……

    冉霸也摆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盯住算百纪,意思是: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否则休怪当场翻脸。

    洛红尘心中不服,脑子一热,语带威胁道:“算师叔,可不要公私不分,因为白师弟昨天上门拜访了您,就故意偏袒他。”

    算百纪也不是软脾气的人,因为经常与两位兄长斗嘴,练就一副伶牙俐齿。此时被师徒二人联合要挟,顿时沉下脸来,大光头反光一亮,嘴露冷笑:“冉师兄言之有理,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洛红尘,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长辈的事情何须你来置喙!别老是看刀法,多看看丹药书才是正事。”

    他这番话,听着是在教训洛红尘,实际上同时又用了冉霸以及戏无涯说过的话,来讽刺这对师徒只懂练武,不懂其他。

    冉霸一张老脸霎时气得要冒火,而戏无涯则乐得咧嘴傻笑,在旁边“就是就是”的附和,宗守玄摸着额头一脸头疼模样。

    “连自己吃的是不是禁药都分不清楚,还在这里妖言惑众,你服下的分明是六阳丹,补充元气的普通灵丹,真正蠢货!许希长老就在另外一边的擂台,你要不要去求证一下?”

    听到算百纪道出真相,洛红尘立即愣住了,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如果自己服下的是六阳丹,为什么白庸故意撒谎?又为什么要判我输了呢?

    算百纪又道:“我判定胜负并不是因为谁用了禁药,睁大眼睛看清楚状况吧!”

    洛红尘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一把飞剑正悬浮空气中,剑锋指着他的胸口,距离不到十公分。

    毫无疑问,这把飞剑是由白庸操控的,趁着他分神辩解的时候一举将军了。

    冉霸虽然同样性格冲动,不善用计,但毕竟经验老道,见多识广,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缘由,再看看自己弟子依旧疑惑不解的样子,大感脸上无光,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化作一道流光径直离开擂台。

    白庸对依旧云里雾里的洛红尘笑道:“师兄,再怎么说,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也不会用的,只是小小地编了一个谎言,撒谎可不算违反门规吧。承让了!”

    撒谎?撒谎!

    洛红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从头到尾自己都被蒙在鼓里,无论是假意被跟踪从而泄露计划,利用算师叔做幌子,将计就计的在鱼腹中藏丹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就一个小小的谎言——让他认为服下的是禁药。当他认为以武力已经无法取胜的时候,再用小小的奇袭获胜。

    一切都明白过来后,洛红尘首先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有心无力的无奈,以及自我嘲笑。自以为撞破计谋,能反将一军,殊不知却是一头掉入陷阱,自以为灵机一动,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却只是一场闹剧。

    看来自己真的要多看看兵书了。

    洛红尘长长叹了一口气,认输的同时倒也没忘记礼仪,对白庸抱拳道:“多谢师弟赐教,给我认真上了一课,这一场输得不冤。”

    “哈,师兄不怪罪,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时宗守玄走上前台,示意众弟子安静下来,停止讨论,然后开口道:“力量,是证道的手段,不是证道的目的,不可本末倒置。而力量是手段,智慧也是手段,两者并不冲突,玄门论武,同样也是玄门论智。日后众人行走江湖,须谨记,遇事解决问题,不一定都要靠武力。灵巧、变通,都能让你更加游刃有余。”

    弟子们纷纷点头称是,无论看不看得惯白庸在玄门论武中用计,掌教的这番话确实极有道理。看不惯的人,也只是认为白庸行为不够堂堂正正,有辱玄门论武的武道精神,可对他使用的计谋,还是极为佩服的,毕竟他用的都是奇谋正法,不是绑架下毒一类的阴险诡计。

    白庸听到后则有不同的领悟,第一是自己的任务算是提前达成了,这任务本来就应该是掌教委托的,想来目的就是为了今日的一番良言——比起口头上说说,显然通过这番做法更能令弟子们谨记在心。而第二点,从掌教的话中猜测,似乎他有意将所有弟子推到江湖上历练……

第二十九章 天蠁古琴

    白庸前些天曾因为掌教等人流露出的不寻常神色,和藏森罗一起研究过,从那张会显示人的位置的地图上,看到诸位长辈向着占星阁聚集,猜测该是占算到了未来的某种迹象。而且从状况来看,是凶非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至于究竟是什么内容,就不得而知了,这件事也就暂且置于心底,并没有多加纠缠。毕竟这两件情报包含的内容太少,根本推论不出幕后真相,掌教既然不肯说出顾虑的事情,自然是认为弟子们不明白比较好,自己也没必要过分探究。

    在回紫云峰的路上,他被算百纪叫住,交还昨天委托修复的古琴以及应藏森罗请求借出的遍照寰宇之眼。

    白庸找算百纪可不是洛红尘想象的那般为了今天擂台上占便宜,毕竟所有的计谋是在得知有人跟踪后才布下的,在那之前并没有特意去筹划。至于算百纪会代替原来的裁判,不过是凑巧罢了,洛红尘中计后满是疑心,看什么都觉得有阴谋,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张古琴是白庸在行走江湖时偶然所得,名为天蠁,是中古时期极为有名的古琴,琴体的龙池上有玉筋篆“天蠁”二字,下有“万几永宝”印文,铭文“式如玉,式如金,恰我情,绘我心,东樵铭”。

    白庸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大儒,自小教导琴棋书画,精通音律,自然认识这张在琴史上留名的古琴。他从一名农夫手中发现天蠁时,琴腰微断,琴弦早已蒙尘,那名农夫并不认得宝物,只知道是一张古琴,奈何家中人个个大字不识,更别提学音律。

    于是白庸就以高价买下,好生养护,本来想找俗世中的手艺人修复,却发现天蠁琴历经千年,诞生出了琴灵,这样一来记不得不有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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