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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不备,鼻子被她一撞,酸酸地快掉眼泪,怎么一个个都跟野蛮女友似的,不知道我这鼻子长得若悬胆吗?撞坏了今后怎么泡女孩子?手上却已软玉温香抱了个结实。
“哎哟!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女孩撞到了手臂,一边嚷着疼,一边边不忘给李岩揉着那受伤的鼻子,连声道歉,弄得他倒不好意思起来。
“花花,不得对小郎无礼。”油壁车上出现了一位和蔼的夫人,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我也要哥哥抱。”小女孩小嘴多甜,李岩倒是愿意抱她下来。
李岩抱起小女孩,她倒是聪明乖巧,大眼睛忽闪忽闪,一只雪白粉嫩的小手摸了摸李岩红的鼻子,问道:“哥哥,还痛不?”
李岩听得心头一阵暖意,多聪颖乖顺的孩子,跟个瓷娃娃似的。
车夫递了个马扎,李岩赶紧把这位和蔼的夫人扶下。那夫人一看便知是个大家闺秀,举止落落大方,三言两语就说明了来意:“奴家是工部司主薄杨玄琰的妻子,他来信说客居在平康里小李学士府。请教小郎的姓名。”
怎么,这丫头就是小妹玉环同学么?
李岩瞬间呆住了,心里大呼可惜,这对小女孩就是玉环姐妹,我刚才都抱过了吗?怎么手上没一点感觉,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个儿下去也不知啥滋味。
“花花,这座府第大,你父亲来信说院宅重重,你别乱跑。”两个小女孩初来乍到,哪里都觉得新奇,说话间已朝府内跑去,杨夫人在后面细声细气喊道,脾气极是温柔。
那个小一点的女孩活泼伶俐,听见这话,主动牵着李岩的手,嚷道:“哥哥,你从这府里出来,想必是这府中的人,可否领着玉环去看看,今后要住在这里,我怕迷路。”
那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哥哥还想抱着你四处参观呢,刚才杨夫人问我姓名,李岩还未自我介绍,门子机灵,在旁边插了一句嘴:“这就是小李学士,现在已是右威卫郎将,五品的游骑将军。”
见院宅深深,檐宇重重,杨花花也不敢四处乱跑,转了回来,正好听到门子的介绍,就兴奋地嚷道:“父亲来信说小李学士文武双全,人物清俊——”她意识到什么,脸儿有些红,掩口不说。
高仙虎等几个身着皮甲红巾,携弓带刀出来,威风凛凛,见着李岩毕恭毕敬。
李岩淡淡吩咐了一句:“仙虎,你们不必跟随护卫。自个儿忙去吧。”
这位英俊的哥哥好威风!杨氏姐妹眼里都露出仰慕的神色。
“伯母,你到了这儿就到了自个儿家里,杨主薄在隔壁置了一套院宅,紧邻着学士府,原想等你们到了,再给你们一个惊喜,这就过去?”
这就是小李学士,杨夫人有些慌乱,一时没了主张,敛衽为礼:“但凭小李学士作主。”
“李三你们几个,帮着把行李搬下来,送到隔壁的杨府去。”李岩吩咐奴仆。
李岩却领着杨夫人往学士府后院走去。
玉环两姐妹进了这座深宅大院,异常兴奋,小手指指点点,有说有笑。前院是一个可以骑马射箭的小较场,较场边、回廊处都有老槐,浓密的槐荫当庭,进了府就有一片凉意。
“哥哥,那是什么树?好漂亮哦!”杨玉环手指着对面,好奇地问。
较场边几棵槐树前面,种植着一株树冠开阔,姿态雄伟的大树,叶片很大,带来一片浓荫,初夏时节,繁花满树,硕大的白色花序像一盏盏华丽的银烛台。
“七叶树,你家的院宅也植有几株。”李岩微笑着答道。
杨夫人很想立刻就回自己的府第看看,可小李学士古道热肠,让人不忍拒绝他的盛情,一路绕廊过院,或是槐荫满庭,或是翠竹成片,青藤满墙,花树纷杂,移步换景,玉环姐妹眼花缭乱,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
到了后院,筑山庭的景色落入杨氏母女眼中,那种自然野趣让人留恋不已。
杨夫人流连忘返,似乎忘了自己在隔壁的院宅。
李岩领她们到了后院一角,中间只有一堵四尺高的白墙,与杨府的小花园相隔,有处宝瓶状的院门相通。
四尺高的白墙能挡得住李岩这样的爬墙高手么?
停下脚步,李岩微笑着道:“杨夫人,两位妹妹,这是造园的借景手法,杨府的后花园一角地势较高,上面有个凉亭,从那儿望过来,也可欣赏这处山水庭院。”
杨花花站在李岩身边,目光落在他指的方向,夕阳洒在他们身上,宛如一对玉人儿。
瞧着李岩,杨夫人暗地里动了心思,李岩文武双全,人物清俊,身兼数职,已做到了五品郎将,正是一位乘龙快婿!越看越喜欢。
“从这儿过去,就是杨府,杨主薄是我长辈,两府通家之好,开个院门往来也方便。”李岩解释了两句。
回过神来,杨夫人这才想起自家的府第,刚搬来还有许多事,杨夫人又是敛衽为礼,就要带玉环姐妹过去。
“娘,坐车坐得乏了,我们还想在后花园走走。”杨花花望着与学士府相连的公主府后院,那边有山有水,还可荡舟玩玩。
“不知小李学士是否有空带他们姐妹一游?”杨夫人问道。
“有空,有空,我就领着两位妹妹,四处走走,给她们讲讲山水庭院。”李岩不迭声应道。
杨夫人看着李岩带自己两个女儿转身离去的背影,一阵凉爽的风拂来,繁花满树,心里很是畅快。
“花花,我牵着你的手,小心一些上船。”李岩刚将杨玉环抱到小舟上,又扶着多了几分矜持的杨花花,让她上船,两人划桨荡舟,往公主府那边划去。
“哥哥,那边是谁的府第?”杨花花边划船边问道。
“那是我的姐姐,永穆公主,待会你们见了她,要乖巧懂事一些,小嘴甜点,说不得她会赏给你们漂亮的饰。”李岩仔细叮嘱她们。
永穆公主赏给我什么样的漂亮饰,杨花花的呼吸急促,憧憬起来。
这一对姐妹玉人儿似的,聪明乖巧,李岩想到。她们又不像卢眉儿等诸事缠身,每日里陪着永穆公主弹琴唱曲,说说话解解闷,算算日子,还有几日就要分娩了,那才是大事。
我与花花、玉环今后就是一墙之隔,只要常走动走动,情同兄妹,日后她们是入宫?还是娶了她们?
平康里杨府。
正堂上烛光明明,杨玄琰正与妻子小声商议。
“夫人,这座三进院宅还带着花园,你给我准备购宅的银钱,怕是一半都不够,这全都是小李学士帮衬的。”杨玄琰说出实情。
小李学士对我们一家这么好,刚才游园,看得出他也喜爱花花,杨夫人柔声问道:“杨主薄,小李进士可曾婚配?我看他与花花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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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仪仗羽林
帝都长安,勋贵豪门齐聚的崇仁坊,某处朱门府第。
万骑将军葛福顺兴致勃勃地下朝归来,叫人找回在外面鬼混的儿子葛宝。一见面,就气不打一出,身着羽林武学的短袖军服,还敷粉插花的。一个耳光扇过去,将葛宝耳边的鲜花扇落,一顿痛斥:“你看看李郎将,年纪与你差不多,这番又立下清剿邪教的大功,升迁得多快,你咋就不知道上进呢?现在有了机会,羽林武学今天一大早出了通告,所有预备生进入羽林武学走训,挑些精锐出来,在武学封闭单独集训,以后充任皇帝的近卫。明日一早,我派府里的亲卫将你送到羽林武学,这次不准你再偷奸耍滑,他们会每时每刻盯着你。”
葛宝捂着脸,眼泪花花,慑于老爹的威势不敢吭声,心里却骂开了娘,该死的羽林武学,又他妈来折腾小爷了。
“还不快退下!”葛福顺喝退了儿子,瞧着他摇着身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知是啥滋味。
依仗自己的权势,也可给葛宝一个前程,可哪有在羽林武学混个出身好,日后大唐帝国的将军校尉,多半从羽林武学出来,这可是皇帝的宠臣,霍国公王毛仲亲口对自己说的。但是你看看这小兔崽子,成天只知道泡在胭脂马酒肆,风花雪月地胡搞,横竖不像个做大事的料,只盼这次在羽林武学能混出个人样来,唉,真个是恨铁不成钢啊!
第二日,四更天,长安的这些权贵子弟络绎不绝地在侍卫奴仆的护送下,到了羽林武学,验身唱籍入门,到演武场上列好军阵。
军姿队列,这些预备生之前训练过几次,军阵看起来也颇为整齐。
站在军阵中,高适学着预备生挺胸收腹,精神抖擞地站在军阵前面,却看见一骑飞驰而来
那不是右威卫郎将李岩么,一身皮甲红巾,骑着铁连钱飞马来到军阵前,猛地勒马扯缰,人是英武剽捷,那马在晨曦里人立而起,前蹄乱踢,甩鬃嘶鸣,一股子迫人的声威压来,让高适呼吸一滞,
千人整齐的军阵已是鸦雀无声。
“今秋圣人泰山封禅,右威卫羽林骑随从护驾,你们受得了操训的苦,表现最好的挑出来入仪仗羽林,你们愿意吗?”李岩在马上举鞭喝问。
“愿意!”就连预备生都知道回答要整齐响亮,不然李游骑会一遍遍喝问下去。
在晨曦里跟着吼了一嗓子,高适只感到自己血管里的血液流动加,有些滚烫。
“开始操训!”李岩凛然大喝,朝着武学大门飞马扬鞭而去,身后跟着百骑羽林亲卫,龙卷而出,让人看得心旌动摇!
大唐帝国天子禁军十六卫由隋代的十二卫和十六府演变而来,以左右卫为核心,总领五府、折冲府或万骑。
十六卫各设大将军一人,正三品,将军二人,从三品,这都是虚职,不直接领军的,领军的都是郎将,就像六部侍郎与尚书的关系。
右威卫共有一万羽林骑,右威卫郎将李岩现在统率五千羽林骑,掌控右威卫一半的兵力。
紧邻皇城,东西走向这一段坊街,已经改造完毕,左边护城河波光粼粼,护城河两岸种植着带刺的怪柳,老枝红紫,嫩枝新绿,枝条细柔,还有星星点点粉红小花点缀在绿色的嫩枝末端,在晨风中摇曳生姿,姿态婆娑,看着极美。
右边则是树冠阔大,浓荫如盖的七叶树,初夏时节已是繁花满树。
进了皇城,李岩率百骑羽林到了右威卫军衙,今日是他回帝都长安后第一次到任,没法子,贵人事多,诸事缠身。
李岩统领的那部羽林骑,不轮值的全在演武场列阵等待校阅,足有三千军士。
右威卫的演武场可不是羽林武学,李岩可以纵马驰骋,他率百骑羽林亲卫排成整齐的骑阵缓驰过来。
高仙虎策马跟随在李岩身后,半年多的集训,从长安到洛阳,冒着风雪千里奔袭邪教太平道的巢穴,让这个波斯少年脱去一脸的青涩,变得沉稳凝练。
没人知道他们从洛阳返回长安的艰辛,那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一骑三马,还带了十几匹母马,只在途中住过两三次驿站,补充炒米肉干等干粮,其余全是露宿野外。有几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只好全用马奶酒解饥乏渴。不知是谁献的法子,用新鲜马奶,灌进马皮缝制的囊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