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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华陀的五禽戏吧。”王观悄声道。
“嗯。”俞飞白轻轻点头道：“钱老已经练了十几年了，很有成效。不仅很少生病，而且精力充沛，和年轻人差不多。”
钱老好像能够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一边舒展身体，一边说道：“老了，再不注意养生，就该成为累赘了。”
“钱老，瞧您说的，您哪里是什么累赘，分明是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啊。看，一遇上难题，我们就上门来请教了。”俞飞白笑着说道。
“什么难题，居然连阿德你都摸不准，大清早的跑来找我。”钱老有些好奇起来。
“钱老，你不知道啊。”
俞飞白十分夸张，夸大其词道：“王观又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居然把一只修行千年的三足金蟾给斩了，并且把金蟾的内丹带来了，请您帮忙掌眼呢。”
王观一听，感觉脑门冒出了三根黑线。
“又在胡说八道。”
幸好，钱老压根不信，微笑道：“王观，你来说。”
“不打扰钱老晨练吧。”王观有些迟疑道。
“没事，人老了，就容易睡不着。我六点钟就起来，已经练了一个小时，该结束了。”钱老笑道，慢慢的收了动作，额头上有微微的汗渍。不过，满面红光，显得格外精神矍铄。
“钱老，你也别听飞白瞎说。我只是得了颗比较特别的珠子，想请你看看而已。”王观笑道，把暗紫色的珠子递了过去。
钱老伸手接拿，珠子才入手，他的神情微动，展颜笑道：“这东西有意思，好像是紫檀阴沉木……”
“紫檀阴沉木！”
王观一怔，这个紫檀他肯定听说过，不过阴沉木，却是比较少听说。
“应该没错了。”
钱老点头，看见王观好像有些不明白，干脆解释道：“这个阴沉木，在科学的定义上，可以称为炭化木。由于一般浑身乌黑，所以西南那边一般就形象称为乌木。”
“阴沉木的形成，可以说是意外。一些木料，由于地震、洪水、泥石流等原因，被埋入了地层或河道泥洼之中，在缺氧、高压状态下，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经长达成千上万年炭化过程，才最终形成。”
钱老笑道：“正是这样的特点，所以造成了阴沉木的珍贵。古人把阴沉木用作辟邪之物，制作的工艺品、佛像、护身符挂件。并且，流传了一句俗话，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
“清代的学者袁枚，在他的著作子不语中，也有关于阴沉木的描述。”
与此同时，高德全补充道：“他是这样说的。相传阴沉木为开辟以前之树，沉沙浪中，过天地翻覆劫数，重出世上，以故再入土中，万年不坏。其色深绿，纹如织锦。置一片于地，百步以外，蝇蚋不飞。”
“这么神奇。”俞飞白惊叹起来。
“当然，这种记载，也有一定的演绎成分。不过，阴沉木的珍贵，那是勿庸置疑的。”高德全说道：“古人觉得，阴沉木入地万年而不腐，正好是寿木的最好材料。所以，水经注里也记载，村侧有溪，溪中多灵寿木。甚至，在民间之中，素有黄金万两送地府，换来乌木祭天灵的谚语。”…；
“阴沉木有很多种类，常见的有麻柳树、青冈树、香樟树等，不过，其中最珍贵的却是紫檀、金丝楠阴沉木了。”
钱老笑道：“古代的帝王将相，临死之前，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能够得到金丝楠阴沉木作为寿木材料。可惜，金丝楠和紫檀，本来就稀少，加上形成阴沉木的几率也非常的低微。所以，他们的愿望，注定是落空了。”
高德全赞同道：“严格说来，阴沉木金丝楠已超出了木头的范围，而应将之列为珍宝的范畴。由于其数量稀少，成材率低，不可再生，又极具观赏价值，因而有极高的科研价值、文化价值和经济附加值，可以称之为国宝了。”
“国宝……”俞飞白忽然摇头道：“我却是觉得，这枚珠子，比国宝更加珍贵。”
“飞白，你这话有点儿过了吧。”
钱老有点儿惊奇，低头打量手中的珠子，慢慢的评点道：“质地坚硬如石，就体积来说，入手微沉，有些分量。木纹细腻，通体暗黑发紫，隐隐有细微的香气。这些，都是紫檀阴沉木的特征。不过，最好能够刮一点儿粉末，观看内部来验证一下。”
“不能刮……”
一瞬间，王观等三人，同时开口劝阻。
“怎么了？”钱老有些迷惑不解。
“不能刮，刮了要坏事。”
这时，俞飞白忽然拍手，大笑道：“太好了，没有想到，钱老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钱老看走眼？大清早的，谁在说笑话呢。”
忽然，小院之外，传来了方明升豪迈的声音，只见他阔步走了进来，笑容满面道：“哈，大家都在啊。在谈什么趣事呢，能不能给我讲讲，让我也开怀一笑。”
“呵呵。”
被说看走眼了，钱老也不介意，反而温和笑道：“人老了，老眼昏花，看走眼很正常。不过，我倒是可以肯定，这枚珠子，就是紫檀阴沉木。”
“紫檀阴沉木，真的吗？”方明升眼前一亮，快步走来道：“是谁又淘了一件好宝贝。”
“王观的呗。”
俞飞白叫道：“这小子，运气已经逆天了，让我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钱老闻声，轻轻皱眉道：“飞白，注意态度。紫檀阴沉木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在西南三省的市场上，也可以买到。”
“钱老，你不知道。如果这枚珠子可以买到的话，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拿下来。”
俞飞白摇头叹气，苦笑道：“问题在于，类似这样举世无双的奇珍异宝，我就是想买，王观恐怕也不会答应。”
王观笑了笑，轻轻的点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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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匠心独运，鬼斧神工
“不至于吧。”方明升眼中充满了不解。
然而，钱老却是不同，如果只是俞飞白在说，他肯定有些怀疑，但是连王观也点头了，那么就充分说明了其中的问题。同时，钱老又想起了，刚才俞飞白所说，自己看走眼的神态与语气，似乎不像是在说笑。
一瞬间，钱老若有所思，举起紫檀阴沉木珠，更加仔细的观察起来。
“钱老，你这样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这时，俞飞白笑容可掬，十分得意，好像能够指点钱老，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那你说，应该怎么看？”钱老虚心问道，这样的胸襟，这样的气度，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俞飞白，你小子又开始翘尾巴了。”
与此同时，高德全略微不满道：“回头，告诉你爸，让他收拾你。”
“别呀，德叔，我在开玩笑呢。”俞飞白缩了，连忙说道：“钱老，拿杯清水来，我让你见证一个真正的奇迹。”
“什么奇迹，这样的神秘。”
看得出来，方明升不怎么相信，含笑招呼道：“来，大家到厅里说话。大清早的，风寒，吹久了，容易受凉，对钱老的身体不好。”
众人觉得有理，急忙扶着钱老，走进了客厅。
“还是厅里暖和。”
坐下来之后，钱老真的亲自拿起壶倒水。
“钱老，别动呀，让我来……”俞飞白一看，真的急了。这事要是传到父亲耳中，非把他揍得半死不可。
钱老微微摆手，轻快倒了杯清水，微笑示意道：“现在，让我看看你说的奇迹吧。”
瞥了眼俞飞白，高德全说道：“钱老，把珠子放水里就可以了。”
“哦，这么简单。”钱老有些惊奇，然后照做了。
顷刻之间，清水浸湿了整个珠子，一抹鲜亮的紫气，立即飘浮了出来，滚滚涌动，好像是一条神龙在张牙舞爪。
“这是怎么回事！”本来，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方明升，看到这个情形，立刻惊愣起来，情不自禁的起身，目不转睛的注视。
随着珠子的转动，崇山峻岭、壮观雄关、中年文士，逐一出现了。透过杯子，由于光线在水中的折射，显得珠子的体积大了几分，上面的图案，更是十分清晰。
然后，一缕缕紫气缭绕，骑着青牛的老子，也陡然浮现。
“老子西下函谷关，紫气东来……”这个时候，钱老也不再平静了，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非常的闪亮，情绪也十分的激动。
“奇迹，神迹，我不是在做梦吧。”
与此同时，方明升惊叹起来，脸上充满了震撼，难以置信之色。
“是啊，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觉得是在梦里。”俞飞白赞同道，哪怕已经反复看了好几次了，他眼中仍然有几分痴迷。
包括高德全，已经王观，一样是镇静不起来。
看着珠子中缓慢转动的图案，他们仿佛已经穿越了千年时空，置身在函谷关下，与尹喜一同，带着紧张、欣喜、期盼的心情，等待着道家圣人的到来。
良久之后，钱老才慢慢的回神，叹道：“果然是看走眼了，如果不是你们的提醒，我真的不知道，这颗紫檀阴沉木珠，竟然还有这样奇妙的异相。”
“异宝，绝对是异宝。”方明升喃喃说道：“这肯定是传说中的宝物。”…；
“没错。”俞飞白笑道：“这是修练千年的三足金蟾的内丹幻化而成的。”
“真的？”方明升似乎信了。
“假的。”
王观无奈笑道：“钱老不是说了吗，这是紫檀阴沉木。不知道被埋了几千上万年，后来出土，让手段高超的匠师发现了，精心雕成珠形，又在珠上刻画了老子西游的图案。”
“不可能，珠上的图案，分明是天然形成的。不然，为什么珠子浮出水面之后，图案就不见了。”俞飞白摇头道：“再说了，飘浮出来的紫气，你又怎么解释？”
“那不是紫气，而是珠子在水中折射出来的光线。珠子在水中转动的时候，紫色光线也跟着在晃动，就好像是龙蛇在张牙舞爪，蜿蜒扭曲一样。”
一个晚上的研究，王观对于紫檀阴沉木珠，差不多了解透彻，立即解释道：“至于图案，的确有部分是天然的纹理。不过，如果你用放大镜仔细的观察，就会发现，这些纹理的大部分脉络，是经过微刻，才形成的。”
“只不过，微刻的人，绝对是大师级别的工匠。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珠子泡在水中的时候，纹理就会呈现出崇山峻岭、城池雄关、老子骑牛的大致形状。”
王观叹服道：“然后，这位大师，匠心独运，利用自己高超的雕工技艺，在珠上的天然纹理加以修饰起来，最终形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图形。”
“王观，这些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俞飞白愣住了。
“你看我两个大黑眼圈。”
王观揉搓了下眼睛，苦笑道：“你通宵一个晚上，估计也能够研究出来。”
“唉，你干嘛要研究，破坏了我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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