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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能引得起她的关注了。也是思菊跟她多年情谊,这才巴巴地赶了过来,换作是其他的人或事,估计连问也懒得问了。
见她唉地叹了一声,胸中似有无限的愁苦,凤九渊就道:“你身体也不好,何苦跑这一趟?还是回去歇着吧!”
杨芸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又何尝不担心呢?思菊为人最是谨慎小心,我们几个老姐妹都是比不了的,不管遇着什么事,她头一个想着的都是你,怕是担心,怕你难过。这事虽然出了仓促了些,想来也没什么危难,要不然她断不至于置你的感受于不顾,就这么去了!”
凤九渊一想,觉得杨芸说得也有道理,就道:“若是小事,为什么不跟我说明了再去?若是大事,那就更该跟我说了,以她一人之力,又怎么办得了?”
杨芸道:“我们也就是猜着,哪里知道是什么事呢?好了,你也不要着急了,小心伤着身子。雷顿不是去找了么?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的!”
凤九渊见她这般关心自己,心下到底感觉暖暖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杨芸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无益,便走了。
没过片刻,南馨也来了。
与杨芸的枯槁相比,南馨尽管不施粉黛,也是容光照人。除了装束有所改变之外,几乎与当年凤九渊在长城空间站初见她时没有任何的变化。以前他没有发现这一点,此时拿她跟杨芸一比,不免有些吃惊。南馨不比杨芸,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通,就没两句要紧的。凤九渊却知道她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避免过度关注在思菊失踪这件事情上给自己造成太重的心理压力,便道:“好了,我哪有像你说的那么担心了?只不过这人突然失踪了,还不明不白的,我就是有些想不通!”
南馨哼了一声道:“还说自己没事,也不看额头鼻尖上全是汗。若是有一天我也失踪了,你断不至于紧张成这样。”
凤九渊一抹,果然全是细密的汗珠,道:“才吃了饭,有些热。你又说什么混话呢?咱们这么多年夫妻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
南馨道:“正因为我清楚,所以才这样说。杜青月是你第一个女人吧?当年爱得那样,现在还不是淡了?后来遇着了思菊,又爱得死去活来,若不是我厚着脸皮带着女儿过来了,怕早记不得世上还有我这号人了吧?”
凤九渊不明白南馨为什么偏在这时候挑起这事来,就算明知不能发火,但还是不受控制地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忘恩负义么?”
南馨突地住了嘴,幽怨地看着他,唉地叹了一声,站起来道:“由得你怎么想吧?我也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只不过是有感而发。”便朝门外走去。看着她的背影,凤九渊到底觉得过意不去,道:“你都知道了我心头烦,何苦跟我说这些呢?”
南馨停下脚步道:“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你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中午,雷顿报告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一个大活人,浑似像空气般蒸发了,一点痕迹也寻不到。
凤九渊当即就懵了,在接下来的两分钟内,他的大脑几乎处于完全停止运行的状态,待回过神来之后,他才问雷顿:“找不到?怎么会找不到?”他将‘会’字的音咬得特别重,似乎是在质疑雷顿没有用心,或者说雷顿已经找到了,故意不告诉他。
雷顿也很无奈,道:“该找的地方我都找了,该试过的法子我也都试了,确实找不到!”
凤九渊毫无征兆地吼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脸膛瞬间胀得血红。
雷顿不说话了。
凤九渊道:“你不是会那个,那个九天十地搜魂法么?为什么不搜搜?为什么不?”
雷顿道:“搜过了。”
“也搜不到?”
“就好像世上根本不存在这个人似的,什么都搜不到……”
“……”
雷顿道:“你如果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为什么会搜不到呢?”凤九渊还不依不饶地问道。
雷顿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在她离开家后到定西门前发生了什么事。”
凤九渊道:“对,对。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
雷顿道:“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诡异,但你也不用着急,我会把人找到的!”
凤九渊已经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他真怕雷顿最后找到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具早已经腐烂的尸体。一想到这样,他就吓得差点尖叫了出来。
雷顿知道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也知道所有的恐惧都是因为爱,更知道此时此刻,除了快点把思菊找到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安慰凤九渊,便道:“你等我,天黑之前一定有消息!”说完就走了。
凤九渊缩在椅子里,努力想使自己坚强起来,可就是办不到。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思菊被残忍杀害的各种情形,然后恐惧就像海啸般,一浪高过一浪,将他的坚强摧毁,击得支离破碎……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强,甚至脆弱得超乎想像。
961 坏消息(三)
雷顿第一次在凤九渊面前失言了,天黑之前,他还是没能找到思菊。
整个京城都被心动了。
顺天府、刑部、关部,还有中京督卫府,能调动的人马都调动了起来,彻夜不眠地寻找思菊。
一夜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
在恐惧中又苦等了一天,依旧音讯杳无。
两天过去了……
三天……
到第四天上,凤九渊突然振作起来了,下旨停止在已经翻了不止一个个儿的中京搜寻,让各部门各归其位,各司其职,他说:“……既然找不着,那就不用找了,不用再找了……”说完这席话后,他当即呕血,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这下子,宫中顿时大乱。
先是太医抢救,忙活了大半天,汤药、针灸都用上了,一点效果也没有。然后又是神殿的法师,结果是小法术没用,大神通没人敢用,气得南馨当场发飙,将一帮子法师全都骂走了。接下来又把凤九渊送到凤凰界上,结果以坂本桥隆的专家团队依旧束手无策,搞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
又三天过去了,依旧没有思菊的消息,凤九渊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原本被寄予最后期望的九疑也久久没有现身,不知道去了哪里。
好在过去几个月内阁制度已经运转上了正轨,不至于因为凤九渊的突然病倒而致使朝政陷入瘫痪。尽管朝臣们日日都到青华门(三品以上官员)和正阳门(五品以上三品以下官员)外请安,除了少数几名内阁大臣,鲜有获准陛见的。再加上中京城明里暗里在流传着皇帝快要不行的消息,朝廷里的气氛异常紧张起来。
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希望凤九渊出事。即便内阁已经能够独立理政,一旦他这个幕后的支柱倒下了,谁也不敢想像会出现什么事故。皇太子郁非还小,迭经大乱之后的凤凰界是元气大伤,各种心怀不轨者也都蠢蠢欲动,再加缺少德行、才能和威望并重的忠贞大臣坐镇,什么样的事故都有可能发生。
凤凰界已经再也承受不起大的动乱了。
但有时候越是怕,就越会出现。聪明的人很多,这其中又包括正派的和反派的,正派的当然是极力制止,而反派的却是百般造势,两相博弈之下,反派往往容易占得上风。毕竟在局势特别脆弱的时候,要在各种冲击之下维持住稳定是极为不易的,纵是有非凡的手段,非凡的才干,也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是不是都允许……
总之,在这个时候,中京绝大多数人都很清醒,毕竟不清醒都不行。
十年来,中京的人口非但没有增加,反而剧减。最初有两百多万,现在则已经减到了不足一百万,几乎有一半的房子宅院都空了。没掉的这一百多万人里,大约有三分之一逃了,一部分死在了两次生化危机里,剩下的几乎全丧命在了安炳超掀起的叛乱里。
谁都不想再出现一次兵变,那不单会毁了整个中京,还会毁了整个凤凰界。
只要在这时候传出凤九渊的死讯,一切就真的完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凤凰界,还是为了自身的安全,留在中京的人绝大多数都希望凤九渊能够好好地活着,至少再平平安安地活十年,活到皇太子、摄政王郁非亲政,活到朝廷能够恢复足够的元气保卫凤凰界……
在凤凰号上观察了三天后,凤九渊又被送回了凤鸣宫。
看着像植物人般躺在床上的凤九渊,南馨就恨不得撕心裂肺地哭上一场,但她又知道,自己这时候必须保持冷静,要不知道这座皇宫,这座城市,甚至于这个国家就会失去主心骨——在凤九渊倒下后的第三天,杨芸也一病不起了。有时候南馨挺佩服杨芸的,明明很脆弱,却偏要装得那么的高贵坚强,迭经变故,身心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却总是在儿子和丈夫面前表露出最好的一面。在南馨看来,换作是自己,断断乎做不到杨芸这样。可就是这样一个坚强到骨子里,甚至是灵魂里的女人,还是被击倒了,被彻彻底底地击倒了。
谢宁将亲尝过的汤药送了上来,说温度刚刚好,问要不要现在给凤九渊喂下去。
南馨悠悠地叹了一口,道:“何苦来着?浪费这些上好的药材呢?喝下去又能有什么用?能醒过来吗?能吗?”
谢宁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闭嘴不言。
南馨一摆手,道:“端下去……”
谢宁不敢违旨,低低地应了声是,端着药退了下去。
太医院正林希孝倒行来请脉,南馨倒没有拦着,在诊过之后,她才问道:“有起色吗?”事实上她本就是非常出色的医师,根本用不着问林希孝的。林希孝摇头叹道:“回娘娘,还是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南馨苦涩地一笑道:“是呀,他睡得很好,很踏实,却不知道我们,整个世界都在为他着急……”
林希孝没有接话,这样的话他也是没法子接的。
南馨见他没话说,就道:“好了,你下去吧!”
她就这样坐着,这样守着,像守着生命里最宝贵的东西。
事实上凤九渊确实也是她生命里最宝贵的存在,这几天她都一直在想:“他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是继续活下去,还是随他一起去了得好?”每当这个念头涌现出来的时候,就会想到小馨。巨大的痛苦生生将她的灵魂撕成两半,让他痛不欲生。
谢宁送来饭菜的时候,她知道又一天过去了,可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饥饿,看了看床上的昏迷了数天依旧面带说不出的痛苦之色的凤九渊,她的心底蓦然涌起说不出的愤怒,抬手将托盘打翻,奔到床前,冲凤九渊吼道:“你给我起来,起来呀……”泪水泉涌而出,淹没了她的脸庞。“你为什么不起来?你这个忘情负义的男人,忘情负义的男人!”然后尖叫一声,抱着头,歇斯底里地晃起了脑袋,仿佛要将脑子里所有关于凤九渊的记忆全部甩掉一样。
谢宁吓着了,叫道:“娘娘,你,娘娘……”
南馨突地转过身,指着谢宁道:“下去,滚下去,全都给我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