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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天已知万敌不过此人,也不挣扎,只拿铜铃般的眼睛瞪着他,大声问:“你当真要屠杀天下大宗师?”
“不错。”
燕南天又问:“为甚?”
“燕大侠,我敬你是条好汉。”陈远温和笑笑,说了一段话,燕南天睁大眼睛,颇不可置信:“此言当真?”
陈远道:“我何必骗你?”
燕南天喃喃道:“是了,你既能一招生擒燕某,也不必说甚么谎了……”又叹息一声,“为何从燕某下手?”
陈远也不急,耐心解释道:“此事需一百零八位大宗师心头精血,差不多要填上天下九成九的大高手,单单邪魔外道,是远远不够的。你素有侠名,正可示我之决心,先杀了你,省得许多啰嗦。”
“哈哈!”
燕南天大笑,也不费口舌斥责陈远拿大局压人,情知武功练到如此地步之人,心志必然坚若金铁,自己武功不济,说甚么也没用,只深深望了他一眼,道:“你若真能成功,也算是一件幸事。”
“燕大侠走好。你一路上必不会寂寞,会有许多人陪着的。”
陈远朝他揖了一礼,一指点出,燕南天当即气绝。胸口飘出一点殷红血滴,精芒四射,至阳至阳,如一团小小太阳,瑰丽难言。荡人心魄。
挥袖卷了,陈远沉默立了一会,转首望着西边一座山,平平说道:“何足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话方出口,那山后便掠出一道身影,弹丸般飞天而走,凌空长笑道:“哈哈,你是厉害。我打不过,还跑不了么!”
声震山谷,颇具功力,陈远笑了笑,一步踏出,已闪出百丈,三五步后,便到了何足道身后,伸手抓去:“你真的跑不了。”
何足道大惊,情知不免。一咬牙,拔剑回刺,剑音叮咚,悦耳动听。如焦琴鸣凤,清溪流石,剑光似黑而白,若清而浊,如一张大罗棋盘,当头盖下。
“昆仑三圣何足道。果然名不虚传,琴棋剑混然为一,别具匠心,清幽古雅,若是云儿见了,定然欢喜的紧。”
值这当口,陈远犹有余暇细细点评,奇异的是,他一段话不紧不慢,悠悠说完,何足道那快如闪电的剑光才刚刚奔出三寸。
“你!”何足道又惊又怒,情知双方境界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才有这般奇景,心中不禁泛起绝望之情,掌中剑光却没有停下,仍电般而去,存了万一之念。
“也罢,我就来当一次焚琴毁棋的俗人罢!”
陈远说着,立掌成刀,挥割而下,劈出一线白光,粗陋不堪,如一名樵夫,持着大斧,大砍大伐,砸烂焦尾古琴,劈成一堆碎木块,点了把火,围着又跳又唱,十分高兴;又如一个顽劣孩童,趁弈者不备,猛地推倒木枰,黑白棋子哗啦啦地洒了一地,他却拍着手,叫着跳着,笑着跑掉了。
琴音哑去,名局难复,剑光消逝,何足道脸色苍白,捂着心口,指着他,嘶声道:“你这烂俗之人,不配……”
说未说完,仰面倒下,胸前飘出一点鲜血,琴剑悠扬,黑白混然,又好听,又好看。
“玉罗刹、张无忌已陨于云儿之手,昆仑山算是清了……”
陈远卷袖收了,抬头望了望太阳,望南而去。
且说这一战,在许多力量暗中推动下,迅速传遍长城内外,大河南北,“绝世凶人陈远蛰伏十年,横空出世,报复武林,于九月十五夜,毁去昆仑至宝火枣,次日一战推平恶人谷,击杀南天剑客、昆仑三圣两位大宗师,穷凶极恶,丧心病狂,实为武林公敌……”
此时白玉京通缉令仍在,只是消去了“云秋心”之名,独余陈远一人,消息传出,江湖中顿时一片波涛汹涌,喊杀者有之,叫嚣者有之,艳羡者有之,谋划者有之,摸鱼者有之……
与此同时,那句“凡我陈远到处,大宗师即刻当面自裁,可保山门不灭”的宣告,也传入了正邪外邦各大门派,一同而来的,还有陈远毫不掩饰的行踪:
南下入藏,直指大雪山。
大雪山有大轮寺,寺中有大宗师鸠摩智。
九月十八日正午,陈远到了大轮寺,里面却空无一人,也无甚失望,转了一圈,赏毕寺中精美佛象,飞天壁画,赞叹不已,出了院门,一掌推平了,继续南行,十九日清晨,到了布达拉宫。
此处却与大轮寺不同,不去说附近愤怒人山人海,单单宫前平地上,便趺坐了万名坦胸露乳的喇嘛,个个双手合什,神色坚定,气机连成一体,汹涌澎湃,几如奔流江河,浩荡大海,汇于阵中二人,尽皆宝相庄严,佛光隐隐,正是鸠摩智与八思巴。
陈远一到,人群立刻涌上来,发出阵阵怒吼声,直如山崩海啸一般,呼啸而来:
“渎佛者死!”
“渎佛者死!”
“渎佛者死!”
……
陈远微笑着冲人群挥了挥手,一步步走来,所到之处,人群为一股柔和大力所迫,不由自主地退后,任由他脚踏实地,穿过了愤怒人海,方到得阵前,便上来三名大红衣喇嘛,合掌问讯道:“居士有礼了。”
“大喇嘛们也有礼了。”陈远微笑不变,也不急,亦单掌问揖,温和平淡,丝毫不像是来杀人的。
见他如此,左边一名喇嘛厉声问道:“居士毁去大轮寺,作此渎佛之举,不怕死后身坠无间地狱,日夜受苦,永世不得超生么!”
陈远负手而立,笑问道:“佛可渎乎?”
第九章 星剑千里梅枝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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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蝼蚁的挑衅,人是无视的;对于人的举动,佛是怎样的?
——“若以色见我,以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那大喇嘛瞠目结舌,想要再辩,却无话可说,右边一人肃然道:“居士今日大开杀戒,自有业报,死后当受红莲业火焚身之苦。”
陈远毫不在乎,笑道:“我只杀大宗师,谈何大开杀戒?”不再理会此人,对中间那老人道:“这位大喇嘛,你要问甚么,若还是死后报应那一套,就不必说了。”
那老人指了指自己,又指左右二人,平静道:“他们是我的侄子。”
霎那间,陈远沉默了,又大笑,摇头,叹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可惜,还差了些。”
说着,抛下三人,直趋阵中,如入无人之境,穿过一名名合什闭眼的小喇嘛,大喇嘛,老喇嘛,到了两位大宗师面前,笑道:“二位先使人探我心防,实在是招昏着,岂不自承非我对手,摆下这万人胎藏轮转大阵,又有甚用处?”
二人闻言,并不多说,鸠摩智居左,双掌结印触地,暴喝道:“无相无我,咄!”喝声到处,慧光湛湛,万相皆消,诸恼尽去,令人心中不由浮起大喜乐,大安然,而生大超脱。
与此同时,右边的八思巴单指向天,喝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喝声中,猛然睁开双眼,射出两道奇光,贯入陈远目中,参悟一生的变天击地大法在万名苦修僧人、佛法大宗师鸠摩智的加持之下。已催使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欲要将陈远卷入轮回,不惜同归于尽,也要以万世阎浮红尘生生磨灭这恐怖大敌。
哪知奇光入目。陈远竟一丝反应也无,目光清明,仍在微笑着,叹息道:“目不见天,如何变之?目不见地。又如何击之?八思巴,你连天地皆不曾见全过,使这小术,又怎能伤我分毫?”
叹息声中,不待二人色变,挥袖一拂,收了心血,飘然而去。
广场上先是死一般的寂静,蓦然爆发出抢天动地的哭嚎之声,散入风中。飘向清澈天空,飘向广阔大地,飘下高原,悠悠荡荡,到了巴蜀天府,到了峨嵋金顶。
金顶有观,观中有人,演练如常,却全是峨眉低辈弟子,并无一位大宗师。
陈远站在观前。正细赏这绝顶幽刹,里面走出一个年轻姑娘,青衣丝绦,长发不飞。斜斜插了支飞凤簪,从从容容,神色平静,问讯见礼道:“峨嵋向晚,见过陈公子。”
“原来是维扬故人,”陈远摇头笑道:“有这一丝香火在。无怪乎你家长辈不怕我毁山破庙了。”
自当年维扬长生幻境一别,十余年不见,向晚模样无甚变化,仍是那般清和恬淡,只一身气息远胜当年,已有阴阳分化之象,听了这话,清丽容颜上现出疑色,旋即讶然道:“你是陈清?”
“化名而已,”陈远摆了摆手,倒有些奇怪,“郭襄和灭绝没对你说么,她们去哪了,留你一人?”
向晚仍有些惊讶,摇摇头,道:“你破了藏密胎藏大阵,祖师她们便与蜀中所有大宗师一起,去了金陵,留我便是为此传话。”
“原来如此,要用五采阵围杀我么?”
陈远想了想,忽然举手向天,招了招,挥出一点几不可见的淡蓝微光,飞天而去,冲她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向晚不解其意,急追问道:“陈公子,你武功虽高,却绝不是天下所有大宗师的对手,究竟为何要一意猎杀他们?”
“为了大宗师……”
回声渐远,人已消失在山雾里,向晚不由自主走了几步,又慢慢停下,望了半晌流云,叹息一声,转回观了。
且说那一点淡蓝微光一直飞,直升九天云外,广袤虚空中,到了那已和山一般大的同步纯蓝罡球前,没了进去,一阵荡漾后,又投射出来,奔向茫茫大地一处,似梅似雪似海。
暮色四合,梅林如海,虽无花,仍有暗香浮动,经晚风一吹,妙相纷流,愈发清幽,中有二人,一人红衣胜火,一人白衣似雪。
白衣的西门吹雪折了段梅枝,正在练剑,红衣的东方不败坐在树下,双手环膝,正在笑看。
正练着,西门吹雪忽然住手,立定不动,仰首望天。
天上落下一点淡蓝微光,落在梅前,化成一行字:
十月初七,盼武当一会,君素雅致,必不失我意。
东方不败一见之下,立刻跳了起来,一闪而至,看看字,又望望天,张着嘴,圆着眼,惊讶极了,道:“这是甚么神通手段?那陈远莫非真成神仙了?”
暮色渐沉,晚风渐重,这行字悬在半空,苍茫浑然如石,旁逸斜出似梅,通体蓝光流转,幽幽冷冷,一点一滴汇入淡淡暗香中,却不散去,慢慢凝成了一柄长剑,三尺九寸,星纹斗柄,当空一划,不紧不慢,轻刺而来。
西门吹雪目光发亮,举起梅枝,对着一点,叮一声细响,星剑飘入风中不见。
二人无甚喜色,盯着梅枝顶端,约有半分长的那一截,在晚风吹拂下,忽然化作飞灰,也四散着,荡进风里,升上天幕,嵌成一颗颗初生的星子,好奇地眨着眼,望着他们。
西门吹雪闭上眼,静立许久,忽然抱住身边人,在她耳边低低道:“出海去,越远越好。”
东方不败环臂拥着他,吃吃笑道:“你若不在了,我还活甚么?”
梅轻星淡,香暗风晚,一片静谧中,西门吹雪沉默着,叹息着:“是我想岔了,咱们这就走罢!”
“莫急,那陈远既如此厉害,女帝想必头疼的紧,知会她一声,兴许有用……”
云山雾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