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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幸心下一凛:“难道,难道……不可能……”
转念一想:“遭了,在玉蝶楼中之时,师父和那老贼弓未冷称兄道弟,说不与他动手,难道中了他的阴谋诡计,当真在他们手中么?”一时竟自懵了。
万普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问道:“那你又可曾听说过九玄门?”
他甫一提及“九玄门”三字,唐虞川便即想到了“淮阴七秀”中的余青与南剑飞口口声声说柳苍梧害死了九玄门掌门凌震天,然后害死师父柳苍梧的情景,一时咬牙切齿,大声问道:“自然听过!怎么?”
万普轻言道:“其实九玄门凌震天是死于孔雀断肠散之手!我要说的便是这事!”
他这十八字甫脱口,不仅唐虞川大吃一惊,且对凌苏雪来说,却犹如给人用千斤巨锤一个一个打上去,惊震于九霄之中。
鱼幸背靠着她,只感觉到她香肩耸动,身体颤抖不已,生怕她鲁莽,反手扯她手腕一下,却不期触碰到她手掌。
这下收回已是不及,反倒感觉她手掌之上湿淋淋的,汗水涔涔,鱼幸心中一动,紧紧将她手掌握住,此刻已将男女之嫌抛诸九霄云外。
凌苏雪心情异动,不躲不闪,一刹回过神来,心中对他颇是感激,却哪里还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万普又道:“太师父和南川寻之前是师兄弟……”
鱼幸心想:“这个我已知道,在玉蝶楼中时,那姓弓的老贼就叫师父师哥,此中颇有蹊跷,只有找到了师父,才能问清楚之中的缘由。”
万普又道:“……太子知道是南川寻救了小皇帝赵昺,所以特派太师父他老人家移驾南来,找寻南川寻的下落,但是自从汉水一谋面之后,南川寻竟如同蒸汽一般,凭空消失,太师父他老人家左右无策,才去了横断山,打探南川寻的下落。”
唐虞川道:“如此之说来,九玄门知道南川寻的下落了?”
万普道:“是啊,当初在崖山之时,便有九玄门义士保护着小皇帝,‘千钩无情’莫沉更是杀了我中军三位裨将,否则当日便可将宋室满族一股脑儿端尽了。”
鱼幸暗道:“凌九姑娘说至于她莫叔叔的外号,也就不用给我说了,原来是唤作千钩无情。晤,听这名字,显是个使钩子的行家,难不成凌九姑娘所用的钩法,乃是他所传授的么?”
须知江湖中以钩子为刃的并不见多,更是名震江湖,那就难上加难了,是以鱼幸对此极为好奇。
唐虞川道:“我听师父说,莫沉是九玄门的太白使,两把钩子用得出神入化,纵横西南三十余年,未逢敌雠,他与九玄门帮主凌震天,青玄使厉无咎是金兰之交,生死之辈。却想不到七年之前,他却来了崖山,抗打……鞑……”
说到这厢,不再继续。万普晓得他要说的是“鞑子”二字,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不错,冬朔那日,太师父他老人家暗中命师父与我我持了书信上山去拜谒,约凌帮主于次日下山谋面……”
凌苏雪灵台乍一清明,回想冬月初二那日,情况历历在目,想道:“那日辰时,爹爹祭祀过先祖之后,便匆匆忙忙地下了山去,也不带一个侍从,原来是应了那老贼一干人的邀请。”
万普续道:“我们在山下客栈中等候,方及辰时两刻,凌震天便到了。
他一见是太师父他老人家,立即扣住背上的紫金大砍刀,冷冷的说道:‘原来是弓前辈,别来无恙啊!’我当时在旁边,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眼中略显恐慌之色。
太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与他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他:’凌帮主,老夫冒昧约你下山,只想向你打探一人下落,叨扰之处,见谅了!‘”
他每提及弓未冷时,都要加上“他老人家”四字,显是对他毕恭毕敬。
唐虞川迫不及待地问道:“后来便又如何?”
万普道:“凌震天虽贵为一方霸主,可太师父他老人家是江湖武林前辈,他对他老人家,自然要崇敬三分,当下便问道:‘不知弓前辈要向在下打探何人?’
太师父他老人家单刀直入地言道:’我要打探的,便是侠义一剑南川寻的下落‘!此语一出,登惊四座。
凌震天退了一步,冷冷地道:’我不知道!‘太师父他老人家见他眼中神色不对,便知他是在捏谎,便说:‘凌帮主若告知老夫,老夫自当感激不尽‘。”
唐虞川道:“弓未冷是真金太子的授业恩师,若日后真金太子当上了皇帝,他顺理成章,便是国师了,这般对他说话,已是尊崇至极了。”
凌苏雪心中暗骂:“呸,呸,什么狗屁国师,有什么稀奇?”
万普道:“却没料到凌震天仍是冷冷的说道:‘我听说弓前辈已给那个什么真金太子的封为楞特大师了,楞特大师在蒙古受人敬仰,地位崇高,想必是神通广大,又何必来问我?’
他这话一说,太师父他老人家已知他不肯透露南川寻的下落了,他老人家沉吟了半晌,突然在桌子之上端起两只酒杯,倒了两杯酒。”
唐虞川一时入迷,猜不透他倒酒用意如何,问道:“倒两盏酒作甚?委实让人费神。”
万普道:“太师父他老人家算无遗策,自有主意,别人自然无从而知了。”
唐虞川不再答话,此刻的他,连腿上伤痛都忘了,只是侧耳聆听。万普顿了一顿,又道:“也不见他老人家如何作动,两杯酒忽而自桌子上跃起,到了凌震天与我们之间之时,凝然不动,就如同定在那儿一般。”
鱼幸心中想道:“我曾听师父说过,这叫作定海神功,意是练了这门功夫之人,能将流动的海水定住,何况杯酒乎。只不过若要驾驭这门功夫,须得有雄厚的内力,否则是玩火**。难不成姓弓的那老贼已练成了么?”
唐虞川“噫”的一声惊呼出来,问道:“那是一门很厉害的功夫啊。”顿时心痒难搔,甚是羡慕,脑中存念暗道:“他日我若侥幸得学会,又何愁师父大仇不能得报?”
万普道:“是啊,只可惜你假扮我布脱师弟已被我戳穿,你只需把解药给我,我绝不对今夜之事吐出半个字,你重返师父门下,日后你我仍旧以师兄弟相称,你只需行事规规矩矩的,自然有你的好处。”
唐虞川哼了一声,眼光瞥向别处,看似对万普不理不睬,其实他将左手伸到后背,触碰到地上一块大石子,顺势轻轻拿起,紧紧握在手中。
外面大雨夹着惊雷,万普竟没能察觉他这细微的举动。
三七章 长恨应无绵(四)()
鱼凌二人贴身立在他背后,对他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心中,唐虞川以下犯上,实则是十恶不赦之人,可却不知道怎么,心里反倒盼着唐虞川胜出,否则齐倩辄性命不保了。
万普续道:“太师父他老人家说道:’凌帮主既然不肯示下,老夫也不便用强,这里有两杯酒,一杯给老夫下了毒药,你要么选一杯酌饮,这就回到山上去,老夫不再与你纠缠;要么告知南川寻下落。‘
话一落下,双目紧紧盯着他,看他如何举动。”
“凌震天仰天哈哈大笑数声,声震屋瓦,半晌方歇,道:‘杯酒而已,有何难处?’选了左侧的那一杯,大袖一拂,仰天一干而尽,滴酒未洒!”
鱼幸暗暗赞叹道:“凌九姑娘他爹爹真配得上英雄二字。可如此鲁莽行事,未免有些不妥。”
唐虞川问道:“那他选的那杯酒有毒没有?”万普反问道:“你且来猜上一猜。”
唐虞川道:“小弟鲁钝,如何猜得出来。万师哥莫卖关子,说出来吧!”
万普道:“其实那两杯酒中,都给下了毒!无论凌震天选上其中哪一杯,也非中毒不可。”唐虞川“啊”地叫了一声,显是吃惊至极。
“当下太师父他老人家嘿嘿大笑一声,说道:’凌帮主,你若要走,老夫也不拦你,不过老夫有一句良言相赠,不知你听是不听?‘
凌震天昂然道:‘弓前辈有话便说,在下洗耳恭听。’太师父他老人家道:‘其实这两杯酒之中,老夫都下了孔雀断肠散!’
说着将另外一杯酒一倾,杯中酒如同瀑布,倾泻在地板之上,只听得一阵沙沙嘶响,地板已给烂出了一个大洞。
凌震天面上不动声色,道:‘弓前辈好心提醒,金玉良言,在下记住了。‘他将金玉良言这四个字说得极重,显是在讥讽。他不再说话,抬步便欲离开。”
“却不料太师父他老人家出口道:‘凌帮主,你九玄门虽是用毒高手,可老夫的这孔雀断肠散,普天之下,只有老夫一人解得,你不说出南川寻的下落,上了山去,也是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凌帮主,你尚有父母家业,只为南川寻一人而失去这些,值得么?’
凌震天却不理他,神色自若地说道:’弓前辈请便吧!‘手一扬,转身抬步欲走。
太师父他老人家脸色陡变,低声吩咐师父道:‘截住他,今日问不出南川寻下落,便杀了他!’”他这几句话模仿弓未冷当日情形,中气十足,只说得阴森森的。
“师父当先踏上一步,伸爪朝凌震天后背抓去。凌震天闻声,身子一矮,紫金大刀砍向师父五指。霎时间,整个客栈人影翻滚,掌刀交错,桌椅啪啪直飞起来,一片狼藉……”
唐虞川身子一震,只觉隐隐猜到了什么,说道:“他中了孔雀断肠散,再与人交手,那是必死无疑的了,嘿嘿,嘿嘿,嘿嘿……”
连说了三个“嘿嘿”,不再继续。万普道:“你既然知道了毒性,那还白白饶上我许多口舌。布脱师弟,你还是把解药给我吧,咱们言归于好……”
唐虞川暗中思索,忽然想到些什么,语声陡然一凌:“你们杀了凌震天之后,便嫁祸……嫁祸在我师父头上了,然后让淮阴七秀来找师父报仇,以诸般事迹来逼出南川寻,好问小皇帝赵昺的下落,是也不是?”
他每说一句,声音便提高一分,说到最后,已然满脸通红,显然神色激动得不能自已。
凌苏雪双目发昏,听到此处,已知父亲凌震天是死于弓未冷等人之手,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双耳雷鸣,此时外面大雨唰唰,绵延不绝,可是与她心中无绵之恨相比,哪里又能及得上万一?
她秀手紧紧捏住,捏得骨头“啪”地响了一声。
万普忽然大喝一声:“谁?”手臂一沉,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想起,砰砰砰击打在神像之上,溅起一阵火花。
鱼幸大惊,心道:“难道给他发觉了?”
唐虞川见他射出暗器,蓦然从忧伤之中回过神来,正转头一望,忽觉头皮处飕飕凉气吹来,外面訇然打了一个大雷。
说时迟,那时快,闪电之下,万普已挺刀奋力朝他头顶砍落。
鱼幸心中一定,已知道这是万普声东击西之策,唐虞川忽神之间,竟然中计。
他却不顾二人恩怨,只觉得凌苏雪身子越来越颤抖,在她手掌上一捏,凑过去在她耳边轻轻道:“凌九姑娘,这两个恶贼良心恁坏,且让他二人自相残杀,咱们再下手也不迟。”
唐虞川本已握住石块在手中,哪知给万普声东击西一分神,让他先反客为主,占了优势,当下闪躲已是不及,身子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