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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思片刻。又对鱼幸道:“蒙古人來袭。一刻也不能松懈。我先前去布置攻防。晚间我再來看你。”往山下西端的那间房舍一指。道:“厨房便在那里。如若肚子饿了。可招使下人给你送吃的來。”
鱼幸道:“多谢陆师叔。”陆负箫说了这些话。径直走了。
鱼幸游目四顾。往山下看去。见山下的房屋鳞次栉比。却搭得极为简陋。此地与“落石涧”相去甚远。环境清幽。只听得“啵啵”的水声。心旷神怡。再往前方看去。目所能及之处。除了海水山岛之外。便只有蓝天白云。东南西北都已不晓。
他推开房门。走回房中。只见屋中虽也简陋。但却陈设精致。摆放考究。一摞摞书籍占据了房内的一大半空间。
他躺在床上。只见正前方的墙上挂着数幅字画。看了最右一眼。饶感兴趣。跟着念了起來:“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來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是岳武穆的《小重山》。”
他见画上字迹清晰。力透纸背。似乎掩藏着无比的愤懑之情。却是近來新作。颇感兴趣。又往第二幅看去。
第二幅是一幅水墨山水画。一幅小小的画上。奇珍异兽竟有十种之多。鱼幸吃了一惊。细细看去。却只认得白头鸳鸯与比目之鱼。画的左下角睿氖且皇浊樱夯鞠嗨际鳌G菽裾壑ν肌K姿饶坑恪0丁∩显а旎АR徊讲浇鹣岽淦獭J兰浜么ΑP輿'寻思。典卖了西湖。
鱼幸绞尽脑汁。也洠倒馇印M冶呖词薄V患蚁陆穷}的是: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落笔之处。以狂草写了“亡国之夫陆负箫信笔涂鸦”这十一个字。
鱼幸心里想:“这是苏东坡的诗作啊。是了是了。陆师叔是前朝的左丞相。心怀家国大事。当下元人当道。他心中愤愤不平。都发挥在了画卷之上。怪不得落款之处。他说自己是‘亡国之夫’。”一时间。竟对他生出了不少同情之感。
不多时候。有人敲门。鱼幸心中一喜。以为是陆秋烟來了。打开房门。才发现是个四十余岁的妇人。乃是來送一身洁净衣服给鱼幸换的。
那妇人道:“秋烟姑娘说了。你好生待在这里。她晚些再來看你。”鱼幸道:“好。多谢。”那妇人又道:“这是岛主的房间。你切勿乱翻动。”言罢便走了。鱼幸见那妇人送來的是一套白色长衫。便换在身上。继续看房中书画。
看了片刻。百无聊赖。倦意却袭将过來。闭上双眼。想寐一觉。迷迷糊糊之中。满脑子都是陆秋烟的音容形貌。此时方与她分离不久。便觉得心中空荡荡的。似乎失去了什么似的。
想到这里。伸手从怀中摸出那一双筷子。仔细打量一番。又放回怀中。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了日薄西山之时。忽听得门外有人轻声唤道:“鱼大哥。鱼大哥。”
鱼幸一听是陆秋烟的声音。一下爬下床來。打开房门。见是陆秋烟站在房外。心情大悦。反身合上房门。道:“怎么啦。”这时她已换了一身粉红色的长裙。略施粉黛。看上去说不出的美丽。
陆秋烟道:“我娘回來啦。我带你去见她。”鱼幸问道:“风寻忧前辈回來啦。”陆秋烟道:“是啊。快走吧。”
两人携着手。从西边下去。走过房舍。往东北方向绕了过去。走了一刻功夫。來到三座岛前。三座小岛环扣而生。形成一个半弧形。陆秋烟在前。从唯有的入口走了进去。
进入三峰之中。始觉空旷之处犹如一个大广场。远远依山搭建着五六座小茅屋。环顾四周。山色空蒙。环境清幽。种了七八蓬竹子。
陆秋烟面现喜色。高声道:“娘。娘。你回來了么。”一边朝茅屋跑去。
茅屋“吱呀”一声打开。从中走出一人。看到陆秋烟与鱼幸。怔了一怔。霍地猛然奔将过來。
原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风寻忧。陆秋烟大声道:“娘。娘。”快步跑将过去。投入她的怀中。
过了半晌。风寻忧才推开陆秋烟。朝鱼幸微笑道:“你也來啦。”
鱼幸躬身道:“小侄参见风师叔。”风寻忧将他扶起。将两人接入房中。
入得房中。才发现茅屋较之陆负箫的房间。又简陋了不少。
待得两人坐定。风寻忧便急问鱼幸道:“你找到大师哥了么。”
鱼幸眉头紧拧。道:“洠в小!甭角镅痰溃骸澳铩N掖鹩α擞愦蟾纭S胨ブ性罢宜Ω浮V皇墙袢彰晒湃朔妇场'给爹爹说。先给你说了吧。”风寻忧听到这里。容色微微一变。看向鱼幸。
一五八章 浪卷金戈(五)()
鱼幸给她看得头皮发麻。甚觉羞赧。
陆秋烟见风寻忧一言不发。道:“妈。你怎么啦。你怎么不说话。”
风寻忧手按木几。过了良久。才道:“好。幸儿。你随我來。烟儿。你在这里等我们吧。”
鱼幸听她忽然改口叫自己为“幸儿”。心中一动。见她起身走向门外。举步跟在她身后。陆秋烟只觉透着神秘。想要跟随其后。
风寻忧却将她止住。说道:“我与幸儿单独说会儿话。你在这里等我们便是。”陆秋烟不敢违拗。只得点了点头。
鱼幸跟着风寻忧。两人施展功夫。一路纵伏。來到茅屋背后的山顶上。此时天色向晚。残霞满天。站在山顶。极目远眺。风景之美。难以言表。
风寻忧这才开口道:“你后來是怎生遇到烟儿的。”鱼幸将从祭祀柳苍梧的山顶上下來。遇到蒙古人围困陆秋烟若干事迹简略说了。
风寻忧走到一块大石之上。双手负在背上。道:“这孩子生性顽皮。你三番五次救了她。说得也算是她的大恩人啦。”
鱼幸道:“从大都被弓未冷虏上船。这一路之上。秋烟姑娘也曾相救过我。”
风寻忧又细细问他如何相救。鱼幸将诸般的经过都一一说与她听。但于陆秋烟为救他而与他肌肤相亲一时。却无法说出口來。
风寻忧脸泛笑容。道:“你诚心正意。颇有你师父的风范。是一个十足的君子。”
鱼幸道:“身处困境。我与秋烟互相为助。若说恩人。倒是折煞了。”
风寻忧心中一动。暗想:“原來少年少女身处困境。竟然生出了情愫來。”想到这里。脑子中想到一个人來。又想道:“当年他和我便是如此。难道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么。”
一想到那个“他”。只觉双颊绯红。别开面去。问道:“对了。我教你的功夫你练得怎么样了。”
鱼幸道:“风师叔教我的功夫。我一刻也洠苈湎隆!狈缪坝俏⑿Φ溃骸昂冒 D闶挂槐槲襾砬魄啤!庇阈业溃骸昂谩!贝颖成辖庀旅髟陆!D蟾鼋>鳌R徽幸皇降亓方饋怼
此刻已至傍晚。晚风习习。风寻忧瞧在眼里。越看越是是激动。迷迷惘惘之中。她仿若回到四十年前。眼前的这个白衣少年。竟然变得熟悉无比。
鱼幸将五行剑使罢。她仍旧痴痴地站着。仿佛并未察觉。忽听得山后一人高声道:“好的很哪。原來你‘五行剑’的功夫。都在暗中传给了他。”
风寻忧陡然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一震。脚下一动。便欲奔开。终究是忍住了。冷冷地问道:“你來做什么。”
來人正是陆负箫。鱼幸听她这一问。心中百般狐疑。思忖道:“风寻忧前辈是秋烟的妈妈。那么他们二人便是夫妻了。怎地说话这般冷冰冰的。”
陆负箫远远站定。脸上僵硬无比。道:“你來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你……找到大哥的下落了么。”
风寻忧道:“洠в小N易詠砦业摹D训婪堑弥崮悴怀擅础!甭礁后镆皇庇锶K挡怀龌皝怼
风寻忧朝鱼幸一招手。道:“好孩子。我们走吧。”携了鱼幸的手。径直朝山下走去。头也不回看陆负箫一眼。
陆负箫叹了一口气。朝另一边下了山去。
风寻忧携着鱼幸的左手下了山。快到茅屋之时。终于停住了脚步。说道:“想不到我教给你的功夫。第二次再见。居然使得行云流水一般。如此一來。日后秋烟与你去寻你师父。我也放心啦。”
“日后。”鱼幸听她话中有话。心中砰砰直跳。
“你与烟儿何时私定终身。只要你们互有心意。那就好啦。幸儿。只要你待她好。我就很心满意足啦。”
鱼幸甚觉害羞。说道:“私定终身。”风寻忧神色一厉。说道:“烟儿不是说了么。她说要与你去寻找大师哥。难道你不愿意么。”
鱼幸心中一松。道:“秋烟愿意与我一起北去中原。我自然是一万个愿意。”
风寻忧听了他这句话。容色变缓。道:“很好。很好。世上负心之人甚多。只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鱼幸直是大喜过望。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道:“风师叔允口。侄儿开心得很。”
风寻忧心下满意。再无他话。道:“咱们去看看秋烟。”
进得门來。只见陆秋烟以手捻衣角。满脸爬上了绯红的彩霞。原來方才鱼幸与风寻忧的所有话语。她都听在耳中。
过了半晌。她才问道:“娘。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风寻忧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们既然都说好了。我岂能从中作梗。幸儿。天色已晚。你回去休息吧。烟儿。你今日便留下來陪着我吧。”
鱼幸应了一声。抬步走出房门。陆秋烟跟着出來。对他说道:“娘已经答允啦。你回去吧。待蒙古人退了兵。我再与你一起去对爹爹说。我过几日再去看你。”
鱼幸心中甚是高兴。一路飞奔。跑回山上的茅屋之中。心中激动得难以抑制。下人送上饭菜。他端着吃了个精光。这一夜竟是难以入眠。
当日夜间。陆负箫板着一张脸。來到山腰。一句话也不对鱼幸说。鱼幸心里想:“难不成他与风师叔有什么梗儿不成。”
第二天一早醒來。便不见陆负箫的人影。他每日派出探子刺探军情。都说蒙古人在五里外安扎水寨。并未退兵。
陆负箫道:“蒙古鞑子既不退兵。咱们天时地利。不可让他们占了去。”传令下去。每日派兵严防蒙古鞑子乘机攻打。岛上多是宋人遗民。听说蒙古人远來。早已摩拳擦掌。临阵以待。只待岛主一声令下。便冲进蒙古水寨之中。多杀几个狗鞑子泄恨。
岛上之人枕戈待旦。陆负箫整日身披重甲。竟不再回到自己房中就睡。
如此又过了十日。到了第十一日凌晨。鱼幸犹在睡梦之中。便听到一阵“呜呜呜”的海角声音。鱼幸听得这声音与在海面上听到的蒙古人的号角声一模一样。心中一惊。提气奔到山顶。极目远视。除了山水之外。却什么也看不到。再往山下看时。只见海滨人影闪动。士兵來往不息。
他心头一颤。道:“这是蒙古人的号角啊。难道蒙古人要进攻了么。”看了半晌。也不见动静。又悄然回到房中。
他对两军之对垒颇不感兴趣。在他看來。两军交战。必然引起流血。死伤无数。也是家常便饭。他心中思念陆秋烟已极。本想下山去看她。但一想到陆负箫冷冰冰的脸。又想道陆秋烟对他说的话。便索性待在山上。数十日过去了。陆秋烟都洠砜此P闹懈硬话玻骸澳训浪⑸耸裁幢涔省!彼啃腥套∽约旱哪钔贰C咳赵似方!R蝗杖投加腥怂徒蟻怼3粤送矸怪蟆5雇繁闼5挂膊痪跷蘖摹
这十几日之中。还是洠芴交匆跗咝阌胄我饷胖钊说难断ⅰ5谑铡5荷戏刑谄饋怼K凳怯謥砹瞬簧傥淞秩耸俊S阈腋跷蘖摹R膊幌律健
到了第十五日傍晚。又听得呜呜之声不绝于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