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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微微笑了笑。
既然不让叫“望公”,他也不能叫老廖,于是改称廖老。
说罢,河野太郎又看向了河野治和河野平。“你俩注意到门楣中央的那块黑色木条了么?知道是什么?”
河野治和河野平对视一眼,都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一条千年的沉香。今天廖老在,如果他没有意见。正好给你们讲讲这其中的过往。”河野太郎是对河野治和河野平说的,却一直看着廖望潮。
廖望潮冷笑一声,“我跟着听听,听完,我欠河野饭冢的人情就此一笔勾销。”
河野太郎心里,也跟着冷笑一声。不勾销又怎么样?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刚才还说自己想还才能还,那和勾销了又有什么分别?
“大约八十多年前,那时候还没有我,廖老估计也只有十岁上下吧。你们的祖父河野饭冢当时也在华夏。当年华夏古玩圈有一位奇人,奇就奇在他本来是武功和暗器高手,是一个江湖门派流星堂的门主。但是呢,他又特别喜欢古玩,半路上道,眼力却非比寻常。”
“这位奇人最偏好的东西就是沉香。他经常把玩欣赏的,有两件顶级的沉香宝物。一件,就是这门楣上的千年沉香条。这条沉香拿在手里把玩虽然稍嫌大了点儿,但是一米左右的长度也能接受。”
“这条沉香据说是宋代采下来的,当时不知何故,被制成了长方条形。历经千年,让他偶然得到。沉香在华夏宋代很盛行,但是多是细小的材料,这一条的体量,的确是太罕见了。”
“不过,这一件严格来说,不算是古玩,只是材质稀有珍贵。而另一件,则是不折不扣的古玩奇珍。这是一件沉香假山,高不过一尺,但楼台亭阁,细致精巧,绝妙无比。最关键的是,这座沉香假山,是明代天启皇帝朱由校亲手做的。”
“当时五古封灯的掌门黄镇五,得到了消息,用尽办法想得到这座沉香假山。但是这位奇人不比一般的古玩圈人士,作为流星堂的门主,岂是那么好惹的?两人结下了梁子。”
“我只是听你们的祖父说的,所以只能说个大概。最后,黄镇五和当时的火门长老张火麒居然都被这位奇人给杀了。不过,这位奇人的下场也不是很好,最终死于唐天变之手。”
听到这里,河野治和河野平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这些事儿,河野太郎以前大体说过,但是主要是黄镇五和张火麒得罪仇家被杀,黄镇五的遗言就是,谁帮他报仇,谁就是五古封灯的新任掌门。
当然了,帮他报仇的就是后来的唐掌门。
“其实,唐掌门杀这位奇人,并不是为了帮黄镇五报仇。此人虽然是个奇人,但也是人,是人就有缺点。不过他的缺点结合他的身手,就特别容易出问题。他好色,最要命的是,当时qj了唐掌门一个小兄弟的恋人,最终导致恋人含恨自尽。这个小兄弟,就是后来的火门长老陆火圣。”
“唐掌门不仅武功了得,关键是精通玄门之术,这位奇人最终命丧唐掌门之手。唐掌门一开始是不想当五古封灯的掌门的,不知为什么改了主意。就此坐上掌门之位。”
“不过,沉香假山和沉香条却留了下来。这位奇人生前得罪了不少仇家,他死之后,有仇家还不解恨,所有的妻妾儿女,陆续都被杀了,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儿子,被你们的祖父河野饭冢给救了。”
“此时,沉香假山和沉香条就在这个孩子手里。你们的祖父没有欺负这个孩子年幼,而是高价买走了沉香假山,让这个孩子从此衣食无忧,而且留下了沉香条,让他还能有个念想。”
“这个孩子非常了得,在十八岁的时候,居然重新召集了流星堂的一些旧部,加上利用这一大笔钱,也做起了古玩生意,名号报雪堂。”
“报雪堂这个名字,不了解底细的人听起来挺有意境。其实,就是报仇雪恨的意思。正好当时五古封灯解散了,报雪堂很快发展壮大。”
河野太郎看了看廖望潮,“即便到了今天,报雪堂其实也在控制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古玩交易。对吧,廖老门主?”
第843章 镇定一刀
廖望潮磕了磕烟斗,“故事很精彩。不过河野饭冢当时救我,不过是为了木匠皇帝做的沉香假山。而给我钱,也是因为怕几个流星堂的死忠。毕竟流星堂以暗器著称,巧取豪夺的话,他也怕遭黑手。”
“报雪堂也的确是这个意思。这沉香木条我嵌到门楣上,就是为了提醒自己,虽然生意上的事儿我已经交了出去,退下来过着长林丰草的隐居生活,但是也不能忘了杀父之仇。”
说着,廖望潮放下了抽过的烟斗,重新拿起了刻刀和正在雕刻的烟斗,叹了一口气,“仇恨,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河野太郎看了看院子里的那株桃花,“就和投桃报李的道理一样,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们走吧。这些,还不足以挑动我去对付那个叫唐易的年轻人。所谓他是唐天变的后人,不过是捕风捉影,没有真凭实据。”
河野太郎笑了,“我大老远来了,廖老也不留我吃顿饭?”
“走吧!”廖望潮专心雕刻。
“廖老,不谈唐易,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也可以谈谈别的。”河野太郎其实已经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之所以不走,是想看看廖望潮到底能不能沉得住气。但是从廖望潮稳定的拿着刻刀的手来看,还暂时看不出什么来。
就在河野太郎话音刚落之际,廖望潮突然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之间,一道寒光从廖望潮手中闪出,原本雕刻烟斗的刻刀,闪电般擦着河野太郎的脖颈划过!
咄!
刻刀钉在了院门的门板上,尾部还兀自颤动。
“父亲!”坐在河野太郎刻刀擦过这一侧脖颈的河野治,猛然站起身来,他明显看到,河野太郎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丝血迹!
“你!”河野治一边掏出手帕,一边对这廖望潮怒目而视。
“唉!”廖望潮起身,一边走向屋子,一边叹道,“天热了,总有些乱七八糟的飞虫飞来飞去,招待不周,不送了!”
河野太郎也被惊了一下子,但还不算太惊慌,他喘了两口气,便冲河野治摆摆手,示意不要急躁。河野治立即用手帕在河野太郎的脖颈上擦了一下,“父亲,车上备有药水。”
“没事。走吧!”河野太郎感觉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疼痛感。起身之际,他的嘴角突然扬起了一个似有得意的弧度。
的确,激怒廖望潮,强化仇恨感,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廖老,保重身体,告辞了!”离去之前,河野太郎还冲着屋里说了一句。
走到门口,河野太郎已经步履轻快,堪堪跨过了门槛,河野平随即跟上,河野治却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钉在门上的刻刀。
看了之后,他便愣住了!
因为刻刀钉在门上,靠近刀尖的锋刃出,还挂着半只蚊子,露出鲜红的血。
他好似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用手帕擦拭河野太郎脖颈的时候,擦掉了血,脖颈上却好似没有伤口!他当时只是觉得可能是伤口太细小,一擦就止住了血。
“父亲!”河野治叫住了河野太郎,“我再看看您的伤口。”
“这有什么?”河野太郎摆摆手,“我都没有感觉!”不过,话这么说着,但对儿子的这种关心,还是不能拒绝的,便侧了侧脖颈。
河野治很是仔细地看了看,便明白了!河野太郎根本就没有出血。脖颈上的血迹,是这只蚊子的!
年近百岁,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手!
刚才廖望潮说有飞虫飞来飞去,他还以为是暗暗讥讽他们在这里聒噪,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这个意思。
“你怎么了?”河野太郎看出了河野治的异样。
河野治后退两步,指了指门板。
河野太郎有些不解,但是还是反身回来,上前仔细一看,也愣住了。他眉头骤紧,看了一眼院里的屋门,这才重新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河野太郎叹了一口气。对于廖望潮的身手,他倒不是很惊讶,这流星堂本来就是暗器著称,有家学底子。加上后期苦练,这一手飞刀绝技顺理成章。
他惊讶的是,“这老头子已经成精了!我说出这样裹挟仇恨扰乱心神的往事,他居然还能如此镇定!我开始还以为他已经被仇恨激怒了,结果却仍能一刀断蚊!”
“看来,这一趟恐怕是白来了。”河野治轻轻摇头。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我早就说了,对付唐易,还是从长计议吧!”河野太郎竟也能很快恢复平静之色,“谁说白来?我们这就去潭州,你们陪我去山上那座千年的书院走走。”
这时候,廖望潮已经重新走回到院子里,从门板上取下刻刀,用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对着阳光看了看,锋刃闪闪发亮。
他叹了一口气,就手插上了门栓。这时候,竟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从屋里走了出来。
女孩英姿飒爽,脸上的线条有几分硬朗,头上的短发如男子般梳成三七开,一丝不乱。蓝牛仔,白衬衣,黑皮装,似乎都有男士的风格。若不是面白无须,胸前衬衣微微隆起,倒更像是一个美少男。
“爷爷,这个倭国人大老远来,就是为了打一手借刀杀人的牌?”
廖望潮看了一眼女孩,脸上洋溢起了慈爱的笑容,“沫儿,你听了这么多,我们廖家的家史你也知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倒是想会会这个叫唐易的,看看他的眼力到底是不是有这么神!”廖沫儿眉毛一挑,却突然又皱了起来,“不对,这个名字,我好想听说过!”
廖望潮背着手走向小桌,“听河野太郎的意思,他现在风头正劲;你也开始帮你爸接手不少生意了,都在古玩圈里,听到过有什么稀奇?”
廖沫儿是他最小的一个孙辈,也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孙辈。
“不对,爷爷。我们的生意,都不是明面儿上的生意,我也从不留意那些古玩商、收藏家什么的。但是这个唐易,好像买过我们的东西!”
第844章 起家之秘
廖沫儿说着,掏出一部看不出什么牌子的老式手机,开机,利索地现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打出去之后,很快就通了。
这个电话打的时间不短。
挂了电话,廖沫儿对廖望潮说道,“没错,爷爷。去年年底,在缅甸仰光,他参加我们组织的地下拍卖,花了二十三万美元,买走了一尊宣德年制绿度母铜造像!”
顿了顿,廖沫儿又道,“真品。但是我们在缅甸的人,却当成高仿出的底价。”
“是他?”廖望潮道,“这事儿,春节的时候,你爸给我说过,我有印象。因为当时组织拍卖的人看走了眼,没觉得这件铜像是真品,结果让人在拍卖会上捡了漏儿!
“事后,你父亲参研了图片,追查了来源才知道。只不过我当时没问中标者是谁。”
“您没问,我留意了。想看看什么人捡了这个漏儿。应该就是他,虽然地下拍卖不登记,但是我们都会调查中标者。唐易,来自华夏山州,当时是参加缅甸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