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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行纸币,范围一定要控制好。建立信用为第一等要务。宁可慢些,不能求快!”朱慈烺关照道。
蒋臣觉得皇太子对纸币过于谨慎,划定的流通范围也太过狭窄,根本不能体现出纸币的优越性。像这种利器,就应该拿到南直去大量抛洒,换回白银……然而皇太子划定的范围是:军中与犯官,以及少部分职官。
张家口属于“特区”。是民间商贩唯一可能换取纸币的地方。
朱慈烺有自知之明。先是他的经济金融知识不足以自成一家,充任货币之父。其次是通货带来的社会影响实在太过巨大,必须严格控制货币行量。他虽然背得出行量的计算公式,即:商品价格总额除以同一单位货币的平均流通次数。但是这两个关键的数值又是如何来的,他就完全不能揣摩和统计了。
军中较为封闭,战士不到退役或者因伤转业看不到自己饷银,故而用钞票与银子的效果一样。朱慈烺决定先设立军中特供商铺,只收钞票,让战士习惯用钞票购物,建立对钞票的信心。作为最忠诚于自己的力量,战士对钞票的抵触和怀疑应该是最少的。
犯官从最初就领取粮票形式的生活费,直接换取粮食,并没有听说有大的瑕疵和纰漏。如今用钞票给他们增半薪,对他们来说钞票若是能用,则是福利改善;若是不能用,自己也没损失,继续煎熬生活,等待脱罪之日,所以犯官群体的排斥性也不会过大。
最后便是少部分东宫侍从室出身的职官。
他们原本都是小知识分子阶级,在原来大明体制之下绝不敢想象能够穿上官袍。这些人跟着皇太子走已经有了一定的惯性,就算不信任纸币,也该信任皇太子;就算连皇太子都不信任,也得装出信任支持的姿态。用钞票可以优先买到马车和平板玻璃,少量的官窑瓷器,以及平价粮食,这对于他们来说应该足够了。
只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办事积极性,朱慈烺仍旧决定以奖金的方式放钞票,其他俸禄不变。这也是沿用国朝惯例:官员的工资中有白银、实物,以及少部分的宝钞。
张家口有大量积存的货物要出手,满足流通环节的必要因素,故而属于特区。商人卖了粮食布帛等生活必需品之后,收取了钞票,转而在张家口再花出去换成他们需要的廉价货物,没有任何风险,但信心就是在这个循环中得到了建立。
“殿下,能否提前将钞票缴税办法通告全国州县,即便他们见不到钞票,也该有个印象,以免未来失据。”蒋臣道。
若是有商人将钞票带出了张家口,而偏偏又跑去本地官府那里纳税,如果能够缴纳成功固然是平安无事。如果当地官府不认识钞票,那麻烦就大了。
“待样钞做好之后,可以每县一套,让县中有个底子。”朱慈烺道:“你可以向姚桃要些人,但主要还是得自己培养些人。大明两京十三省,十五个分行行长得谨慎甄别,确定人选。”
分行设在省级布政司,下面的府县还有支行、营业所,如何保证人力资源的充沛才是最大的问题。蒋臣面色凝重,缓缓躬身称是,接下了这个沉重的任务。至于向姚桃要人,蒋臣想了想还是算了,那个年轻的女官比最护窝的母鸡还护窝,根本不容别人从她手里挖走任何一个有一技之长的人。
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西商的账房。
蒋臣将主意打到了那些被配苦役营账房先生身上。张家口有巨大金额的货物交易量,理所当然也有足够数量的账房先生,以及符合社会生态需求的学徒数量。这些人对数字和规矩并不陌生,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启用,打入苦役营实在浪费。
尚未冠名挂牌的银行是部寺一级的衙门,用这些囚徒难免伤害朝廷颜面,而且他们的确助纣为虐,罪有应得,因为一技之长而减罪免刑说不过去。更何况他就算想要,也未必能够从苦役营里挖到人。
苦役营也需要大量识字的人处理日常事务往来,绝不肯轻易放手。而且在蒋臣之前,户部新近派往张家口的专员也已经瞄上了这些人,还有那些大小掌柜、伙计,用以对清剿的赃物进行登记在册,并且拟定价格。皇太子说那些货物要廉价卖给运粮来的商人,但没说要贱价出卖。
如今在整个帝国缺乏的不是粮食、白银、布帛、人口……而是能够出任公共事务的人口。新的一批专门学校很快就在顺天府成立,除了时下紧缺的会计、明法、行政专业之外,还有适用性更广,专业性稍弱的秘书专业。
早在去年六月时候,河南行政学院开学,朱慈烺颇为兴奋,幻想着一年之后能够收获多少人才。然而现在,他却现人才的培养并非呈阶梯状上升,而是渐渐进入瓶颈,在之前一批可堪教育的苗子之后,出现了一个断档。
这个断档就是国家动乱造成的人口低谷,适龄儿童的数量锐减,以至于各府县的村学、里学都很难召到学生,甚至有些人觉得每村开设学校是一桩十分浪费的事。而且国家安靖之后,也不能长时间采用成式教育方式,仍旧还是要放慢培养度,让大明的下一代充分茁壮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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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一 春来雨露宽如海(二)()
崇祯十九年六月初十,萧陌站在了山海关城头。(请搜索,更好更新更快!)
看着这座失而复得的雄关,萧陌百感交集。
当年修筑这道关卡实在太过用心,以至于近卫第一师调集了全师二十余门火炮对着城门猛轰,以及挖地道放火药爆破,竟然都没有将关门轰开。作为城墙最为薄弱的环节竟然都没打破,其他包砖夯土墙段更是没有什么指望。
眼看东虏两红旗在山海关守得固若金汤,两黄旗主力绕过了山区,从锦州杀向宁远,一时间辽东局势风云突变,第二师反倒成了深入敌军包围之中的孤军。
而且宁远不同天津,可以建立水城与海运通道直接连通。东虏在将近十里的空白区域保持绝对优势兵力,导致守军只能从外围据点撤退,婴城固守。
两白旗最终还是与两黄旗取得了联系,从绝境之中杀出一条血路,迫使萧东楼退守大营。在付出极大代价之后,多尔衮带着侍卫亲随渡过兴城河,与两黄旗合兵一处。
常志凡和朱睿死守宁远,依靠热气球带来的先机,掌握了清军进攻节奏和主攻方向,一次次打退了东虏的进攻,最终打得东虏战意消退,又见河西残存的大部队已经被明军主力击溃、俘虏,只得退回锦州,抓紧时间修整一番,分配粮食,为过冬做好准备。
如此一来,两红旗算是被抛弃了。
失去了与多尔衮的联络之后,代善知道大事不妙,在山海关蠢蠢欲动。然而萧陌拿厚厚的关墙没有办法,代善也不敢出城与士气旺盛的第一师野战。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萧陌顾惜战士性命,一直不肯用人命去填,代善未必能撑得到今日。
最终。代善与博洛派出了亲信,悄悄前往萧陌营中,劝萧陌效仿辽镇,养寇自重,并且还用上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典故,显然也有挑拨离间之计。
萧陌连人带信送去了北京,只等皇太子的命令。
朱慈烺正全身心地投入在政治改革之中,挑选值得信任的部寺堂官,每天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与人谈话。辽东战果对他而言,只有大小的区别,而非有无的问题。从最初决定渡海作战开始,这个项目就不会亏本。
“可以许诺他们:只要投降,可以不杀一人。”朱慈烺特别强调道:“包括代善、博洛。”
两红旗在山海关的旗丁、包衣、余丁、家眷。加起来足足十万人,在如今到处需要基础建设的情况下,又是一支奴工苦力队伍。
因为这句承诺,年迈的代善和年轻的博洛最终放弃了孤守山海的壮举,选择投降。
萧陌允许旗中夫妇相聚,登时将最后一点反抗的苗头掐灭。只要有“家”在,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被人第一个干掉。
在原历史时空中,郑成功正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以至于都打到了南京城下,却因为送去了战士的家眷。导致战力崩溃,被满清反扑。
两红旗从旗主代善、博洛到最下面的各个牛录额真、拔什库,却被一网打尽,统统关入囚车,押往北京。最后再将各牛录打散,总参谋部就可以根据各总部、营伍、苦役营的需求进行劳动力分配了。
这些旗丁、包衣中的绝大部分得以留在了他们熟悉的关外。因为宁远有铁厂和矿厂,需要大量重劳力,而他们正好能够胜任这种需求量大而且技术要求较低的工作。另外一部人被送上船,跨过辽海,直接送到了辽南。陈德在那边修筑城堡。开山修路,对于壮劳力来者不拒。
被解救的难民没有必要再数百里路赶回去,近卫一师将他们尽数安置在辽西走廊,开始新的生活。
安置难民的一幕足堪经典,十个局从山海关齐头东向,身后跟着的是上万难民。每到一地,军中文书就高喊一声:谁愿在此世代耕种?
因为开始的土地离山海关更近,都是熟地,所以应者如潮。文书再报出这些地的租税,筛掉一批,让剩下的人自报税额,额高者得。确定之后就与田地契,制定户口,算是安顿成功。
如此一路东进一路安置,等到了兴城河西岸,难民也就安置的差不多了。原本这一块养活了六万居民的土地,现在分到一万难民手中,人人都宽裕得多。尤其难得的是这些土地十分干净,没有任何财产权纠纷,可以放心地制作契约。
因为这些土地全都属于吴家为的辽镇武官集团,而他们是再也不可能回来的。
当日崇祯得知辽镇做过走私粮食、资敌叛国的事后,恨不得一刀砍了吴襄吴三桂父子。若不是皇太子劝说时机尚不成熟,说不定杀人抄家的旨意已经跑在半路了。
至于辽镇留在关外的家人、亲戚、故旧……在满清大军扫荡之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是很常见的事。没人知道他们是否被东虏残害,或是掳掠而去。就算过个十年八年,他们突然从某个铁厂、矿厂钻出来,那也是极端小概率的意外。
更何况大明还没有制定《国家赔偿法》的计划,而且他们恐怕也不会被法官认为属于“无辜获罪”的行列。
萧东楼见到萧陌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好颜色,因为在他看来,如果第一师早点解决山海关的两红旗,自己这边的两白旗也就不可能逃出去了。
“说不定他就是故意等两白旗跑了,才劝降鞑虏,收复山海关,踩着咱们的肩膀拿战功。”萧东楼忍不住恶意地猜测道。
曹宁在一旁只是愣了一下,呐呐道:“也不是不可能啊!如此一来,第一师的战损自然就小了!”战损与战果成反比,则战功必然不小!但要就此推测第一师故意拖时间,却也缺乏证据。
卢翘楚干咳一声,柔声劝道:“二位长官,萧陌或许不知道咱们这边的战况,说不定他还以为咱们能歼灭两白旗呢?这事啊,就跟射箭一样,咱们自己射偏了,只能找自己的原因,可别找人家的茬啊。”
曹宁连连点头,甩开扇子摇头晃脑道:“孟子曰:‘射者正己而后,而不中,不怨胜己者,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