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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身为医院常客的她,自然知道什么叫实验室的小白鼠。
几人被她说得一愣,周不求反应过来后,转身就向侧殿跑去,那副样子,颇为滑稽。
天色初明,混乱的一夜,终是过去。
赵晟颢拉着楚清,两人十指紧握,走出皇宫,带着复杂的心情悄然离去。
这一夜,经历了太多,知晓了太多。无论是赵晟颢还是楚清,都需要时间去消化,然后再去想接下来如何。
另一边,银姬带着赵晟皋离开了皇宫,将他带到了一处风景优美如画的山谷里。
山谷中,芳草艾艾,花香暗浮,彩蝶翩翩。
赵晟皋和银姬坐在一潭湖边,静静的没有半点动静。
许久,许久
靠着银姬肩头休息的赵晟皋缓缓睁开双眸,凝视着湖中两人相互依偎的倒影,缓缓开口:“你为什么不自己离开?”
银姬垂下眸光,双颊染上红晕:“这一生银姬只愿追随殿下左右。”
赵晟皋轻叹了口气,眸光平静的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十几年的准备毁于一旦,我心中已无千牵挂,你又何苦守着我这孱弱不堪的身子?”
银姬不语,却表露出她的决心。
她抬起手,扯下始终挂在脸上的面纱,露出了绝丽不输楚清的容颜:“这张脸,我答应过师父,只让自己的夫君所见。”
“银姬”赵晟皋凝视着湖水中那绝美的容颜,低声呢喃。他一直知道银姬很美,美得不输给任何女子。却不想,真正得见其真容时,依旧让他无比的震撼。
银姬低垂的睫毛微颤,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浮现出娇羞之色:“殿下可会嫌弃我出身江湖,身份卑贱?”
“我怎会”赵晟皋轻声的说着。
嘴里滴落的血液却落在银姬的银袍上,绽放出一朵血色小花。
刺眼的红让银姬轻颤,眸底浮现氤氲的雾光她依旧无法再延续赵晟皋的生命,她只能看着他从自己身边离开。
因害怕失去而冷得发抖的小手,突然被一只同样冰凉的大掌握住。
银姬眸光落在赵晟皋的发髻上,咬着丰润的红唇,强忍着心中的难过。
“银姬,我的妻这一世,我无法让你如寻常女子般幸福,若有来世,但愿你我再相会。到那时,我将倾尽一切所有,也要让你一生快乐。”
赵晟皋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自己的誓言,最后安静得像睡着了一样,靠在银姬的肩上。
银姬没有哭,甚至没有留下一滴眼泪,绝美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从日出到日落,从朝阳到黄昏
当血色的残阳落在他们二人身上时,她才默默的掏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塞进自己嘴中,无声的咽下。
“夫君,你看这里多美啊。此时的夕阳落在山谷之中,好像点上了无数的喜烛为我们祝福一般。夫君,等等奴家,奴家就来了。”
银姬轻缓的说着,嘴角却流出黑色的血液,那绝丽动人的笑容噙在嘴角,美得让人永生难忘。
她搂着早已变得冰凉的赵晟皋,用最后的力气跳入了清澈的湖底,没有片刻的挣扎,两人慢慢的沉了下去,永远永远的留着了这至美之地,再也无人打扰他们的清净。
三日后,赵琮退位成为太上皇,不再管理朝政。
太子赵晟乾登基为帝,改年号为永昌,号孝文帝。太子妃桑悠倾被立为皇后,统率六宫。
大皇子赵晟熙,因三皇子赵晟皋谋反一事,被贬为庶民,终身监禁。其余三皇子一党的文武官员,也受到了大规模的清理。
楚清也没有忘记对浮屠卫的承诺,将辛大将军的冤屈禀报了新皇。
兰亭知被凌迟而死,全家诛九族,兰明玉最终也没有逃过一劫。
同时,朝廷也为辛大将军平反,赦免了浮屠卫的戴罪之身,恢复了他们的户籍,也令礼部和工部为辛大将军一家修建忠烈祠堂,享百姓供奉。
太上皇更是亲自写了一篇告罪书,还了忠臣清白。
一切,都尘埃落定。
赵晟颢的身世,所有人似乎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新皇登基的典礼上,他并未出席,也拒绝了太上皇请他进宫的邀请,只是把留在逍遥王府中,每日喝酒,而楚清则陪在他身边,等待他想明白自己是赵琮亲生儿子的事实。
天瑕关
南楚和北韩之间临界点。天瑕关以北,除去一片没有归属的寥寂荒原外,都是属于北韩的领土。
天瑕关则是南楚最后一个北方的关卡,军屯民镇。
黄沙漫天,尘土飞扬。
数十万近百万的兵马,踏着整齐的步伐,威风赫赫的出现在地平线上,脚步声声如雷,黑色的铠甲连绵起伏,如同从天边飘来的一大片乌云。
脚下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好似荒原上刮起一道强劲的旋风,任何东西靠近,都会被撕裂粉碎。
“快看!那是什么?”天际间的异象,终于引起了天瑕关城楼上守卫的注意。
他抬手遥指那片沙尘伴随着的‘乌云’,回首招呼自己的同伴。
附近的几名守卫朝着他聚拢过来,一起抬手遮额,看向那处
“不好!是北韩的军队!”
少顷,有人辨认出那黑压压如同乌云般的黑影,是身着铠甲,手握兵器的北韩士兵。
第417章 北疆战报,谁去捍卫?(2)()
“北韩的军队怎么来了?”如今是和平时期,北韩军队的忽至,让这些看守天瑕关的士兵们心中疑惑不断。
“快去禀报将军!”有人反应过来大喊一声。
音落,立即有反应快的人,转身跑下城楼,向城中的将军府而去。
北韩军队的出现,让天瑕关的军士都突然间紧张起来,一个个都露出了如临大敌的神色。其中,更多的是不解,不解北韩为什么会突然发兵,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战争,会马上开始么?
“快去关闭城门,点燃烽火,敲响警钟。”当值的领班,赶紧发号司令,将呆滞的众人唤醒。
不管北韩的目的为何,如此规模的出现,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在守城将军还未到达前,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守住城门,戒备北韩军队。
“弓箭手戒备!”领班一声令下,弓箭手们从城楼中冲出,拔出身后箭壶的箭矢,分列在城墙上,搭弓射箭,将弓弦拉了个满圆,锋利的箭尖对准前方。
当当当——
铜质的钟声终于被敲响,这突兀而刺耳的钟声打断了天瑕关内百姓们的平静,在分辨出那钟声所代表的含义后,人人脸上都出现了惊恐之色。
烽火燃烧,浓浓的黑烟直升云霄,远隔百里都能看见。此刻,天瑕关的士兵们并不知道,与此同时,在天瑕关左右的长城边上,也有着同样的北韩军队。
天瑕关远处,‘乌云’的中心,近千的黑金卫队,拱卫着他们唯一的王者。若有似无的丝丝杀气交织成网,让他们四周都隐隐形成一道真空地带,靠近者死。
金色蟠龙华盖下,高枳佑身着锦袍金铠,头顶龙皇至尊的头盔,霸气睥睨,傲视天下。望着远方模糊的城墙,那双充满了侵略性的鹰眸中,折射出志在必得的精光。
“陛下,我们原本是和南楚三皇子赵晟皋商议佯攻边关。如今,从探子传来的消息看来,赵晟皋发动宫变失败,南楚新皇已定,为何我们还要按照约定发兵?”高枳佑身边,同样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正满脸疑惑的看向他。
高枳佑棱角分明的唇,微微上勾,似笑非笑的看着远方:“不管赵晟皋是死是活,成功或是失败,这场战争从来都不是一次佯攻。对于赵晟皋不是,对于朕亦不是。”
北韩的这位将军,眸底的疑惑并未全部消散。显然,对高枳佑的回答,他还是没有完全理解。
但,无论理解与否,都并不影响他对皇上的忠诚和盲目的信仰。
他们这一代的皇,文武艳绝天下,也是最有可能统一天下的霸主。男儿征战沙场,为的不就是建功立业,福荫后世么?
“陛下,咱们直接开始攻城么?还是要先休息一下?”这一次皇帝御驾亲征,可想而知对此次战事的看重。这位将领自然要搞清楚主子的想法,以免弄错。
“我军士气如虹,何必惺惺作态的休息?直接攻城,待破了天瑕关后,再休整不迟。”高枳佑想也不想的直接下令。
这次,他们突然袭来,大军压境。南楚方面应接不暇,反应再快也无法立即召集大军抵抗,他就是要趁他们不备,一举拿下天瑕关,好好的震慑南楚。
乌云离天瑕关越来越近,近百万大军的铁蹄雷声轰轰,震得南楚北疆大地,都不断的颤抖着——
南楚,建宁城。
逍遥王府在宫变之后,便紧闭大门,挂上了不接待访客的牌子。
原本是建宁都城中最为奢靡,纨绔的宅子,也难得的变成了一处清静之地。
这些日子,楚清暂时放下九溟商号的事务,始终陪着赵晟颢每天弹琴赏花,对月喝酒,闲聊天下事。
似乎,谁都没有刻意的去提及那件事。
王府花园中,从城外引入的水源形成的湖上,飘荡着一只竹筏。
竹筏上白衣飘飘,长发不束,赤着双脚的赵晟皋正埋首抚琴。一把古琴放在膝盖上,被他修长的手指肆意的拨弄着,有些音不成音,调不成调。
可是,那些看似随意拨弄而发出的响声,却又似暮鼓晨钟般发人深省,令人从浑噩中惊醒过来。
竹筏上,还散落着几只酒壶,壶口早已经没有了木塞,变得空荡荡的。
几瓶酒下肚,赵晟皋并未呈现出微醺之色,反而神情清醒,好似他喝的是水而不是酒一般。
湖边上,清雅绝伦的身影翩然而至。
“王妃,你说王爷如今可是恢复了?”酒酒跟在楚清身后,与她一同望向湖心的赵晟颢。
楚清的眸底泛出柔和,嘴角挂上清浅的笑容:“他从未迷失过,只不过他这十多年来猜测得太辛苦,被瞒得太辛苦,此刻一切落幕,他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酒酒有些疑惑的转眸看向楚清。
楚清的眸光一直不离赵晟颢,余光落在酒酒身上,嘴角噙着的笑容增大:“如今他也差不多放松够了。”
似在印证楚清这番话般,在她话音落下时,原本在湖心竹筏上悠然拨弄琴弦的赵晟颢突然如轻羽般飘落在她身旁,长臂一揽,将她搂入了怀中。
“这几日可有让清儿担心了?”赵晟皋并不介意酒酒在场,低眉在楚清耳边浅吟。
楚清双颊绯红,挣扎了一下,却无法摆脱腰间的禁锢,只能暗自拧了一下赵晟颢的腰间嫩肉,瞪了他一眼。
可是这点疼痛,怎么会让赵晟颢放手?他反而因为楚清娇嗔的态度,而心神大悦,朗声一笑,揽住楚清腰间的手更紧。
“呃,奴婢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办,先告退了。”尴尬的酒酒双颊通红的逃离此地,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两个你侬我侬的人。
望着酒酒逃似的样子,楚清失笑,怪嗔的瞪向作怪的赵晟颢:“这几日休息得可好?”
赵晟颢淡淡的点点头,眸底含笑:“休息得差不多了。”突然,他停顿了一会,认真的看向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