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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发动,周大光摁着喇叭,油门一踩,猛地冲了上去。
这些小混混原本以为这么多人拦着,这面包车会停下来,结果这周大光居然真的敢撞上来。虽然是混道上的,但也是怕死的,车子冲上来,立马就朝两边都给散开来了。周大光见人都冲散了,档位一挂,油门踩实,猛地开了出去。
钟岳松了一口气,看着在面包车后边追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的小混混,心还在扑通扑通跳着。
“我说什么来着,这走夜路,就怕遇到这样拦路打劫的。”
钟岳皱着眉头,“不像是打劫的。”
“怎么不是了?你看这帮子人,手里又是棍子又是刀的,刚刚要不是你怂恿了我一句,我差点就真的开门下车了。”一个人,周大光还真的没有勇气撞上去。
“潘伟。”
周大光睁大眼睛,“你……你是说潘伟带人来的?他怎么知道你会乡里的?”
钟岳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有预感,这些人就是潘伟带过来的。
“这怎么办?要不报警吧。”
钟岳看着零星的路灯,“抓得住吗?”
周大光有些心不在焉地开着车,叹气道:“那怎么办?我们在明他在暗,饭桌上才让你当心点,这就遇着事了。你这提心吊胆的,还怎么过日子?”
钟岳神情严肃地拿出手机,翻找了几个号码,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赵志民的电话。
“钟岳?”
“赵先生。”
“叫这么生分又严肃,有事?”
钟岳眯缝着眼,问道:“认识黄三笠吗?”
电话那头先是一愣,过了半响,反问道:“你找他干嘛?”
“有点事,报警估计没什么用。”
“惹麻烦了?”
“是麻烦上门了。”
电话那头声音忽然变了,是李德明的声音,“明天来印斋。”
第九十六章 提醒
乡道上的一处路灯下,不似那设计统一,造型别致的高压钠灯,这里零零散散的,就是普通的白炽灯,蚊虫飞蛾,在灯罩边飞舞着。
一群混混蹲在底下抽烟打屁。
潘伟插腰站着,靠在水泥柱子边,眯缝着眼,猛吸了一口,“他娘的,让这小子跑了!”
“伟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干脆咱们直接冲进人家里去,怎么说?”
潘伟扫了眼染着红毛的小青年,骂道:“你是智障吗?咱们干什么要在这里堵车?去村里头,被人看见了怎么办?你嫌自己舒坦日子过得不够多,想要去局子里躺两天吗?”
“那你说咋办?这小子基本都在市里,盯了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个下手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潘伟丢了烟头,吐出长长的烟圈,“总会有机会的。走!”
……
……
车子停在张来福家门口。
三人坐在院儿里。
张来福抽着烟,望了望虎口脱险的俩徒弟,喉咙滚了滚,“所以,你觉得这伙人是潘伟派来的?”
钟岳喝了口水,点头道:“十有七八是了。”
周大光心有余悸地说道:“师父,你是没看到,车前头七八个,拿着这么长的铁棍,还有西瓜刀的,后头的路也被堵死了。那时候我俩要是被拉下车,估计半条命都没了,还好小岳提醒了一句,我才开车冲了过去,吓死我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着。
张来福脸上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惊讶,将烟头踩在了地上,“以后夜里少出去。他们也就敢在那种人少的地方闹一闹,不敢进村里闹事。”
“嗯。”钟岳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你打算这事情怎么了结?那一脚,是欧阳开山的人踢的,要不你打电话给他,让他来处理?”
钟岳看了眼手机,已经八点多了,“欧阳先生在淞沪,就不麻烦他了。我已经打电话给赵志民了。”
“赵志民?他能有什么法子?”
“我问他认不认识黄三笠,然后小篆李让我明日去印斋找他。”
张来福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钟岳,“黄三笠,你想找他震慑潘伟?”
“不然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防着,提心吊胆吧?他这种一不要脸,二不要命的人,就算报警,也是打死不会承认的。”
张来福不说话,又划拉了一根火柴,准备再点一支烟,然而火柴怎么也划不着,周大光掏出了打火机,替他点了烟。
“呼……”张来福将手放在膝盖上,“找他事情倒是能解决。不过风险也不小,江湖里有江湖的规矩,虽然现在都金盆洗手了,在街上闹的,也就是一些小混混,但这些老人多少有点震慑力,只是黄三笠为什么要帮你呢?”
“我也没把握,明天到印斋再问问吧,如果行不来,那就算了。”
张来福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回过神来,说道:“那行吧,大光,你今晚也就睡这里吧,反正有空床,拾掇拾掇,讲究一晚上。”
“诶,好。”
钟岳站起身来,“我帮你搭把手。”
“你坐下,我再说两句。”张来福心事重重地说道。
“哦,您说。”
张来福抽了两口烟,“做人踏实本分一点好,少走些歪门邪道。尤其是黄三笠这样的人,能不去碰尽量不去碰,免得惹得一身麻烦。”
“李老既然让我去印斋,想来是有门路的,也不是去混,就是让潘伟这畜生收敛着点。”
“嗯,你心里有个数就好。黄三笠若是提的要求过分,就别勉强,找你外公去,他是潘伟的老子,怎么说,也有点情面。”
“他?算了吧。”潘家二老的态度,钟岳是看明白了,请他们说情,恐怕家门都不让你进去。
在张来福这里睡了一宿,睡得也不是很安稳,清晨有些犯困爬起来,钟岳打了些水,洗了把脸。就让周大光把车开到桃花坳去。
钟岳先是到了山坳,爬到山腰上,给他爹上了香。当年守碑的承诺,虽然出现了不小的波折,但能够失而复得,已经是不易了。人浮于世,路途不易。一个还靠着乡里人救济才上大学的贫困生,是顶着多么大压力才敢把自家的魏碑,这么轻而易举地交出去的?
钟岳大可以活得跟他爹一样,那么换来的结局又是什么样?
人活得不能没有骨气,但不能不懂得变通,韩信都受过胯下之辱,曹孟德还割须弃袍,这点骂名又算得了什么?魏碑不交,乡里人骂狼心狗肺;即便是他交了,乡里人还有不识好歹的骂不孝子,这就是世道,你想讨好全部的人,那样就活给别人看了。钟岳只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至于流言蜚语,随他吧。
从山坳里出来,凯瑞设计的刘总监还没过来,刘清华还有另外一个施工队,则是已经早早的上工了,钟岳跨入大门,就听到切割板材的声音。
屋外的墙饰倒是没什么增添,就是感觉粉饰一新。
“钟岳?”
刘清华作为包工头,正站在堂屋前分配着任务,看到走进来的俩人,忽然笑道:“怎么,不放心,来监工啊?”
钟岳笑了笑,“就是过来看看。”
“你这一套装修,没二十万,真的难下来。”
“额,那你们忙。”这设计团队也是叶安叫来的,本来钟岳就没想要这么大改,既然叶安的一番好意,那他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那副《万寿无疆》似乎送到淞沪之后,除了欧阳开山的一个电话,也就没有什么音信了。
钟岳倒不是想着从欧阳开山那里捞点什么,而是系统之中的这个任务也没有提示,不知道算是完成了还是没有完成。
“强子,你过来下。”
准备上漆的黄毛强听到钟岳的声音,就走过来。一条牛仔裤上沾满了白色的星点子,“怎么了?”
“找两个人,帮我把车里的石碑给搬到后院。”
“哦,成。阿坤,过来下。”
“来了。”
两人跟着周大光,去屋外头的面包车上搬石碑。钟岳独自走到后院里,朝那口古井中看了一眼,当初石碑吊了上来后,记得井水都重新放回去的,就算没放回去,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也该涨上来了,然而诡异的是,自打石碑断了之后,直到钟岳离开家,这口井都是枯竭状态的,放回去的水也不知道流哪里去了。
从井口望下去,能看到巨大的龟背上,那半块断碑矗立着。
“阿岳,这石碑放哪儿?”两个抬着那从文化馆运来的石碑走过来。
钟岳回过头,“先别急着拆,找根结实点的尼龙绳过来,越粗越好。”
周大光看了看井底,回头问道:“你要接回去?”
“嗯,我爹之前让我守好这块石碑,没能守住,如今失而复得,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刘清华走过来,“石碑断了,就这么安上去怕是不行的,用水泥抹上去的话,这碑就废了,县里有个箍缸的老师傅,我请他过来看看吧。”
钟岳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了。”
第九十七章 意外收获
过了一个多小时,刘清华载着个藏青挂袋,戴着袖套的老头回来了。老头坐在凳子上,抽着烟,“这手箍活,已经多少年没开张了,刘娃子还记得呐。”
刘清华笑了笑,“当年谁家没有个破碗破缸的时候,您老这一手绝活,箍好的碗跟缸,都是滴水不漏,怎会不记着。”
钟岳站在一旁,问道:“这位老师傅贵姓?”
“手艺人,姓什么不重要。你是东家啊,要箍什么?现在人富裕了,破碗扔了,用水缸的人也少了,手艺活都要失传了。今年若是没活,老头子我就收山了。”
钟岳指了指那毛毯裹着的石碑,说道:“断碑。”
抽烟的老师傅脸色一变,“碑不箍。”
刘清华连忙拉住起身欲走的老师傅,说道:“白阿公,别,通融通融。”
“什么通融!这是规矩,人死立碑,这碑上钉铁箍,是对死者的不敬,损阴德的事情我不干,这几十块钱,赚不得,赚不得。”
“白师傅留步,这不是墓碑,您看过后再决定箍不箍吧。”
老头回过头,“稀奇了,现在还有不是墓志的石碑?”
他走过去,将毯子掀开,“包这么严实。”边说边将泡沫扯出来。
“是块记事的碑啊。那倒是行。”老头有点眼里,扫了眼上头的字。
刘清华松了口气。
“翻过来我看看。”
刘清华走上前搭手,将石碑立了起来。
“嗯,背后没字,倒是不影响,另外半块呢?”
钟岳指了指井口,“在底下呢。”
白师傅一愣,不由苦笑道:“还是个苦力活啊,没三百块不干的。”
“三百,白阿公,你以前箍个缸都才二十,三百块……”刘清华觉得这老头实在狮子大开口,“五十,五十你看成不成?”
老头踩了烟头,“三百块是为了你们好。我一大把年纪了,下井有个工伤的,赔死你们!三百开,老汉我就是摔死了也不要你们赔一个子儿的。”
“……”
这老头是来箍瓷的还是来碰瓷的?
“快点,箍不箍,给个痛快话!”
钟岳掏出三百块,直接给了那白老头,“箍结实点。”
“得嘞。”三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