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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生,你替我们感谢那位董先生。我们不去了,明天还要竞赛,住远了不方便。”
“这,那行”,很会察言观色的毛伢痛快地答应,又连忙道:“陈校长,我表叔请您中午去吃饭,”
“哦,真不好意思,你替我谢谢传勐,中午我还有事。”
这年头,不跑不送原地不动,陈副校长又不教初一,这次他带队来参加竞赛,不就是柳大校长特意安排他来走动走动的?
“毛伢,你跟传勐伯说,陈校长有事,我们几个过去吃饭。”
“哎”。
有事,弟子服其劳。虽然不是陈副校长的弟子,李家明依然快手快脚地登好记、拿钥匙开门、打开水、沏茶,安顿好老师和柳莎莎、王聪菊,换来他的连连夸奖。
坐车坐累了的陈副校长喝了两口热茶,看了眼旧‘上海’腕表,见上班时间到了,连忙道:“家明,老师有事要去忙,你安排同学们活动。”
“我们等您吃晚饭?”
陈副校长对李家明极放心,拎起他的包摇了摇头,吩咐道:“不了,照顾好同学们。”
“哎”,李家明跟在陈副校长后面将门锁了,到隔壁叫柳莎莎、王聪菊出门。
“家明哥,我不去了,坐车太累了,我想睡一会。”
哎,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随着接触时间长了,李家明才知道王聪菊家的条件其实并不好。前几年王端入狱的事更是让她家穷困不堪,要不是有个会做生意的堂姐时时帮衬,恐怕读书都成问题。
“那行,你就在这睡,中午我过来叫你吃饭。”
穷人家的孩子都敏感,李家明也不勉强人家,带着柳莎莎出门去逛街。冬天了,得给小妹她们买几双手套,曾宁生店里只有衣服不卖那玩意。
深冬的早晨有点冷,两人下了楼,柳莎莎裹紧了点围巾,呵着白气道:“你想去哪?”
李家明扫了眼街上行色匆匆或悠闲自在的行人,指了指对面一家白气弥漫的早餐店,“饿吗?”
坐车前,柳莎莎就在陈副校长家吃了点米粉,可那么早哪有胃口吃?让李家明这么一提醒,柳莎莎还真有点饿了,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狡黠道:“你请客?”
“想吃什么?”
“面包”,柳莎莎立即指向旅社对面那间装潢挺漂亮的蛋糕店,上次董昊带她们来,就是在那买的面包、蛋糕。
“行”
女孩子都喜欢那些好看、甜腻的东西,上次来县城,都没看到这家店,估计是刚开没多久的,装修都挺新潮。
两人过了马路,进了这间店名叫‘英伦时光’的蛋糕店。店里很温暖、宽敞,装修得挺漂亮,黑白相间的地砖、实木吊顶、西式吊灯、壁灯,角落里还有几排长条桌椅。吊灯、壁灯柔和的灯光,照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柜、柜里各色糕点、洁净的桌椅上,有些梦幻的感觉,与店外破旧的街景恍如两个世界。
服务员也很漂亮,不对,应该是长得不错、身材不错,而且打扮很洋气,雪白的上衣、咖啡色的裤子,白色上衣上点缀着咖啡色扣子、领子,很有点象西洋的味道。
嗯,这老板应该是个见过一点世面的人,只是这种店开在同古,能有生意吗?
李家明暗赞一声,可一看玻璃柜里的价格,不禁吓了一跳。这年头的豆沙面包,他们就敢卖两块钱一个?黑,真够黑!
“老板,来个肉松蛋糕,嗯,还要个热狗面包,再来杯牛奶。家明,你要什么?”
“我不饿,你吃吧。”
“小气!”
柳莎莎修长的手指冲玻璃柜里点了点,坐到角落的长椅上去等,李家明继续审视着玻璃柜里的糕点。肉松蛋糕居然五块钱一个,这妖精是想宰自己一刀。
可怜的孩子,这大冬天吃冷食,难道不冷吗?
李家明好笑地阻止穿着洋派的服务员将面包、蛋糕、牛奶递给柳莎莎,指了指收银台里的微波炉道:“小姐,麻烦你加热一下面包、牛奶,冬天里吃冷的对身体不好。”
“哦”
衣着洋气的服务员异样地打量了下李家明,店子开张一个多月来,这是第一个买面包、牛奶还要求加热的顾客。
“小姐,不是这样加热的”,李家明好笑地又叫住服务员,从微波炉里拿出牛奶瓶,用吸管捅破了上面的铝箔纸,再放进去加热。
“小姐,跟你们老板说说,你们的定价太高了。”
这位年轻的服务员也真脾气好,非但不觉得李家明找茬,反而耐心解释道:“先生,我们的原料都是最好的,价格自然就会贵。”
先生?
开始发育的李家明继承了他父亲的优点,比同龄人高出一截,加上他沉稳的气质,即使变声期的嗓音有些嘶哑,旁人很难将他当小孩。不服气的柳莎莎打量了下李家明,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象大人。
“呵呵,生意很冷清吧?”
‘叮’的一声,微波炉加热完毕的告警声,打断了李家明的话,也提醒了他,自己又不是活雷锋,这店生意好不好的关自己什么事?
面包烤热后更松软,温热的牛奶一点也不冰,笑靥如花的柳莎莎满意咬着面包、喝着牛奶,引来旁边服务员的恭维。
“先生,您对您妹妹真好。”
妹妹?柳莎莎刚还笑意盈盈的俏脸瞬间变得僵硬,刚被宰了一刀李家明则笑眯眯的,服务员也继续恭维道:“您是我接待的顾客里,第一个给妹妹加热面包、牛奶的哥哥。”
也难怪人家服务员会误会,山里人普通矮小,李家明气质太沉稳了,再加上有一米六五高,看起来象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而柳莎莎再漂亮也就是个十一二岁的黄毛丫头。一个挑最贵的买,一个自己舍不得吃却买给她吃,这不是感情很好的兄妹,难道还是情侣?
何况李家明还摇着头,用宠溺的口吻道:“哎,小孩子贪吃。”
“bitch!”
这话李家明自动过滤了,装作没听见,反而有兴致继续参观蛋糕店。可妖精不愧是妖精,刚不知是骂哪个贱,嘴里的面包都还没吃完,又开始指挥服务员拿法式长棍面包,抱着李家明的胳膊,笑靥如花道:“哥,这个可好吃了!”
“嗯,买吧”,脚趾头被人踩住了,李家明除了这么说,还能怎么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妖精变妹妹(下)
小妹子也是女人,逛街也是她们的天性,因此柳莎莎得意洋洋地挥舞着两根价值四十块钱的长棍面包,从街头逛到街尾,然后又逛到另一条街、最后一条街,逛得乐此不疲。
李家明照顾妹妹照顾惯了,陪着柳莎莎逛了半天街也没什么不耐烦的。以前小妹还没那么开朗时,李家明陪她玩翻茶盘(两人玩的一种绳子游戏)都能陪一两个小时,直到她不想玩了为止,何况是逛三条加起来不过两三千米长的小街。
逛来逛去,终于逛到了‘华府’装饰店旁边,正逛得高兴的柳莎莎突然看到一家新开的礼品店,扔下后面的李家明就往那边跑,看得他直发愣。
这还是那个娇纵的妖精吗?
哦,想起来了,人家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十一岁半,可不就是个死要漂亮的小妹子吗?也对,自己老用前世的眼光去看她,她又老跟自己较劲,不知不觉中自己也把她当‘同龄人’,反而忽略了她的真实年龄。
独生子女很寂寞的,何况这孩子极聪明、嘴巴甜、人又长得漂亮、父母还都是老师,林场里的那些大人们还不哄着她、捧着她,就更别说那些林场子弟了。人就是贱,成绩不好的玩伴她看不上眼,刻意巴结的她更不想搭理,所以她才跟自己的妹妹们玩得那么好,因为她去年得罪小妹后,那几个小不点立即跟她划清界线,反而获得了她的尊重。
哎,可怜的孩子,可笑的青涩年华。
摇头晃脑象大人的李家明走进了礼品店,柳莎莎正拿着双时髦的半指手套犹豫不决。
“喜欢就买呗。”
“你知道什么?阿姨,三块钱一双卖吗?”
衣着时髦的店主年龄二十七八,嘴皮子利索着呢,更不嫌顾客将她叫老了。
“妹子,真不行,阿姨进价都四块。你要诚心想要,阿姨给你算五块钱一双,你觉得怎么样?”
“三块五”
“真不行”
李家明接过柳莎莎手里的手套看了看,明显是晴纶的,扔下这双又挑了双混纺的,毛绒绒的挺暖和,递给不识货的柳莎莎,笑道:“大姐,这双多少钱?”
“先生,您可真识货,这是羊毛的,二十块钱一双。”
这种混纺的半指手套,再过三十年在网上卖,也不过是七八块钱,现在就能卖二十?
黑,真他妈/的黑,刚才那家蛋糕店把面包当奢侈品卖,这家店又把顾客当猴宰。
李家明好笑地拿起一双与柳莎莎手里同款的手套,又试了试手感、瞟了眼上面的产地,玩笑道:“大姐,你莫把我当猴子(冤大头),我在浙省打工时买过这种手套,四双才十块钱!”
撒谎!可智商、情商都高的柳莎莎立即闭嘴,站在一旁等着捡便宜。这家伙莫看他待人温和,坑起人来那是一坑一个准。
这年头能开店的年轻人,除了家里有钱的外,就数在外打工赚了钱的。刚才还不让价的女店主一听就高兴,连忙笑道:“你也在浙省打过工,你在哪?我以前在宁波。”
瞎话张嘴就来的李家明等对方说完了,才笑笑道:“嘿嘿,我在杭州,宁波好啊,服装厂多,还尽是名牌服装厂,工资又高。”
“哪有什么好哦,还是杭州更好,我们以前一个月累死累活才七八百块钱,你们那有上千吧?”
“也不行,一个星期要加四五天夜班才拿八百来块钱,还不如他们当地人一个零头。”
一个真打工妹、一个假打工仔聊了几句,关系由店主与顾客变成了姐弟。
“家明,这是你妹妹?你对你妹妹可真大方,这种面包一点也不好吃,还死贵死贵的!”
“嗯,她读书厉害,这次是来县里参加竞赛的。艳姐,这手套便宜点,我多买几双。”
聊得正高兴的店主大乐,看了眼店外没人进来,小声道:“好说,十块钱三双,姐姐进货过来,也不能跟在浙省那边样便宜,你说是不?”
还真是十块钱四双?也是,这年头的钱可真的很值钱。
“谢谢艳姐,谢谢艳姐。我买十一、十二、十五双,家里叔伯姐妹一大堆。头次回来过年,光顾着买家里用的、老人家穿的,这些小东西哪记得啊?在车站里碰到我妹妹,才想起那帮小妹子什么都没买,要是空手回去,还不让她们怨死?”
有过被妹妹们埋怨经的大姐也附和,“就是就是,我第一年回来过年也一样,我还买了吃的呢,照样搞得一伙小妹子都说我小气。哎,打工能赚几多钱,还不是挑屋里最缺的买?来来,你自己挑,别给姐姐出去乱说就行。”
柳莎莎兴高采烈地挑了十五双半指手套,李家明痛快地付了五十块钱。等出了礼品店,走出了十几米远,正高兴的柳莎莎戴着手套、拿着面包倒退着走,冲李家明鄙夷道:“李家明,你可够能胡说八道的!”
“那你回去退啊?”
“我蠢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