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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四儿也好没由头的跟着怪笑。
可惜的是,他那笑声太过突兀,完全和大家不合拍,没得召来藤轶和施诚的两双充满鄙夷的大白眼珠子。
笑毕,刘宇浩又坐回原位,却不主动说话,而是再次好奇的打量起施保来。
说实话,别说是刘宇浩,就算任何一个人见到施保,恐怕也不会无动于衷。
无他,只是施保的身上有太多秘密值得人们探寻。
经营、收藏、研究古玩,是一个非常深非常复杂的行业和学科。它不是单纯的一买一卖,更不是有钱就能够做得到的。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但凡想要涉入古玩界,必须具备综合性的文化素质。最基本的要懂得什么是美,要基本了解历史文化,这是经营和收藏古玩最基本的条件。
可施保呢?
据刘宇浩得到的资料,施保完全不具备一个古董藏家的基本条件,甚至小时候都没上过几天学,但施保刚才明明只用了数分钟时间就从一大堆物件中东西里找到了真正开门的老货,这份眼力,怕是潘家园混迹了十数年的老行家看过以后都要道一声自愧不如。
由此,刘宇浩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施保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当然了,刘宇浩也并非是顽固不化的人,他不认为古玩专家就一定要看书学习,那些只是让一个人从理论上简单的了解一些古董的名称、年代、用途。
如果进行实际的古董鉴赏,单是通过看书的学习方式,是绝对学不会的,还要经行家指导入门,然后经过自身的反复实践,经过失败、总结、再失败、再总结的过程,才能够逐步成熟。
很显然,从刘宇浩得到的资料里,施保在出狱以前并没有类似的经验,这也是让刘宇浩对施保这个人很好奇的重要原因之一。
要知道,古玩鉴赏难就难在它的广泛性和复杂性。
在民间流散和市场中,从来没见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古董太多太多了。有的博物馆没有,资料中都没有记载。
因此没有对照器物,同时也不知何时、何地出土,对这类古董,就算是齐老爷子亲自上场,一时间也很难进行论证其真伪,可让刘宇浩大跌眼镜的是,施保偏偏从来没在帮别人掌眼的过程中走过宝。
这么怪异的事难道还不值得刘宇浩琢磨、回味?
刘宇浩在观察施保,而施保自然也在暗暗打量刘宇浩,这本是题中之义,不足为怪。
过了一会,施保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道:“实在不好意思刘先生,事先不知道有贵客临门,我也没有准备茶,要不来点白开水?”
“白开水很好,施先生可以叫我刘宇浩,或者宇浩都行,先生两个字可真不敢当。”
刘宇浩淡淡一笑,他今天的来意是会施保,可不是喝茶,再说了,就冲施保屋内这一贫如洗的模样,就算准备了茶,恐怕刘宇浩也喝不下去。
大学生活那些年,齐老爷子没在别的地方娇惯刘宇浩,但的的确确把刘宇浩的嘴给培养的刁钻无比。
普通的茶叶?刘同学还真压根就看不上眼。
施保爽朗的哈哈一笑,先招呼施诚帮着倒水,随即转身道:“刘老弟,你今天能来我这实在让施某人受宠若惊,如果是朋友,那咱们就唠唠嗑,可如果你还有别的什么想法,那就对不起了,恕施某人招待不周,立刻请你走人。”
大家都是聪明人,偶尔装一下糊涂无伤大雅,但倘若老把坏水憋在肚子里相互试探,那就未免有些不地道。
刘宇浩是跟着姚四儿一起来的,他有什么目的难道施保猜不出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个道理很简单,现在的三四岁小孩子都能解释其中含义。
在自己身份被戳穿的那一刻刘宇浩就想象到了现在的局面,所以也不至于惊讶,淡淡笑道:“好说,既然施老哥不愿谈那件事,我们就不谈。”
和聪明人在一起说话是一件让人非常愉快的事!
“刘老弟果然爽快。”
施保微微一笑,眼中的戒备放下不少。毕竟刘宇浩现在已经是名人了,这种人最爱惜羽毛,只要他们说过的话,一般来说就会算数,很少有人反悔。
但来而不往非礼也,施保也没真的让刘宇浩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施诚,你带两位客人去外面吃点早点,等一会再回来。”
现在屋外已经大亮,正是吃早点的时间,大家几乎都是一夜未眠,姚四儿早就饿的肚子叽里咕噜乱叫了,一听施保的话连连点头道了声,“好主意!”
藤轶恶狠狠瞪了姚四儿一眼,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成方的。
在藤轶眼里,没有什么再比刘宇浩安全更重要的事了,吃饭算什么?以前在特战大队的时候藤轶还试过七天没吃过一点东西呢,不也照样过来了。
刘宇浩当然知道藤轶心里是怎么想的,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和施老哥说会话,不碍事的。”
藤轶眼神古怪,再次确认了施保的确是个瘸子以后才点点头。
刘哥的身手比他强太多了,对付一个瘸子绰绰有余,再说了,藤轶压根就没打算离开院子去吃什么早点,大不了屋内一有动静他马上冲进来就是了。
“你这个朋友很有趣。”
看着藤轶的背影,施保嘿嘿一笑。
刘宇浩神情淡淡的不可置否,在他眼里,藤轶不仅是他的朋友,现在也是他最亲近的的家人,别人对自己亲人的评价只要不超越他的底线,一般他都能容忍。
施保也没在藤轶的身份上纠结太多,等屋内只剩下自己和刘宇浩两人以后,面带笑容从身后吃力的把一件东西搬到前面。
“两条腿都瘸了,想拿点什么都不方便。”
施保看似在和刘宇浩说话,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自己面前那件东北人家炕上用的小桌子似的物件上,所以看起来又有点自言自语的味道。
刘宇浩的目光也被那物件吸引过去,禁不住赞道:“漂亮,正宗海南黄花梨的都城盘,品相一流,现如今的手艺可做不出来这种上等物件喽。”
都承盘是古人所用的文具中一种比较特殊的东西,即我们现在所说的“收纳盒”、“收纳筐”的意思。它的作用是可以将杂乱无章的文件、小件归置齐整,方便存取。
施保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生怕把那都城盘磕着碰着,眼里闪烁着快活的神情,又略带一丝不易觉察的自豪,道:“刘老弟不愧是古玩专家,金石玉器、竹木牙角样样精通啊。”
刘宇浩微微有些诧异,一时口快忍不住道:“施老哥,你这件海南黄花梨的都城盘怕是明初的老物件,如果上拍的话,起码也能拍出五百万吧。”
五百万是什么概念?
对于现在的刘宇浩五百万或许算不上什么,但只要施保肯把他手里那件都城盘拿出去拍卖,换取的现金却足够他在京城买一套地理位置普通,但交通却能相对方便的房子了,再不济也不用住在这种夜里能数星星,下雨可当澡堂的破烂不堪地方吧。
这个施保果然是越看越有趣了。
一时间,刘宇浩心里居然生出施保是捧着金饭碗行乞的怪异感觉。
第1184章 传世老天珠
施保显然很不原意听到刘宇浩刚才说的那些话。
没等刘宇浩上前打量那件都城盘,施保已经脸色微沉,面带怒气很是不悦,道:“果然是个商人,三句话不离本行。”
呃。。。。。。好吧,哥承认哥刚才的话有点俗。
刘宇浩老脸微微一红,马上察觉自己刚才的话的确不妥,讪讪笑道:“不好意思,让施老哥见笑了,我刚才也是有感而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其实还真不怪刘宇浩会说出那么突兀的话来。
在现如今一串人工培植的海南黄花梨手串都能卖出上万,甚至上十万的天价年代,施保手里有一件全整块原木制成的海南黄花梨古董却能忍着不出手,却甘愿过着清贫的日子,怕任谁看了都无法理解。
施保冷哼一声,双手小心翼翼在都城盘上摩挲,冷笑道:“这件都城盘是我老施家祖上传下来的,如今到我手中已经是第九代,难不成为了一点钱我施保就可以把祖宗卖了?”
在施保眼中,那都城盘似乎就是他们施家的历史,是他们家的文化,站在他的立场,那都城盘是有生命的,它能说话,能告诉施保过去的施家是如何的辉煌,怎么可能拿去拍卖?
刘宇浩既震惊又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让他无语的是,施保都已经混成现在这样了,据说还有一个傻子女儿,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选择卖掉手中的死物先给女儿治病,可他倒好,死守着所谓的老物件不懂得变通,端的是冥顽不灵、因噎废食。
但让刘宇浩同时也感到震惊的是,那件海南黄花梨的都城盘居然是施保家里传了几代人的宝贝,这一点可真的从出乎刘宇浩意料之外。
在现代人眼中,家里有一件两件,甚至等多件硬木家俱其实并不算什么,顶多只能说这个家庭的生活过的还不错,可在四五百年前家里就有黄花梨都城盘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首先,都城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俱,它其实是读书人才会使用的专用物件,须知四五百年前,读书人可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不堪,这么说吧,那个时候能读书的人,不管走到哪儿都会受到人们的尊敬。
普通小户人家的子弟想读书?
哼,门都没有!
其次,明朝时期的政治**,横征暴敛如家常便饭,能在那个时期家庭拥有硬木家俱实在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而又经历了几百年后,施家仍能完好保留当初的都城盘,足以说明施家在当时不仅是少有的富足家庭,在后来的三四百年里,施家人也不见得就真的颓败,真正生活不如意大概也就是从施保父亲开始罢了。
“施老哥祖籍应该是苏州的吧?”
刘宇浩对施保的愠怒选择了无视,巧妙避开刚才那个令双方都感尴尬的话题。
施保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已经看不到什么怒容,但语气仍然还有几分冷淡,“何以见得?”
“我猜的。”
刘宇浩呵呵一笑,指着那件都城盘,解释:“其实都城盘的做工已经告诉我了。”
闻言,施保眉尖微微一扬,脸上有了异样,“刘老弟好眼力,这都城盘的确是苏州工,而我们施家祖上也的确是苏州人。”
玉雕有南北之分,同样,木器也有京苏之别。
虽然人会说假话,但老物件却不会说,那件都城盘上的苏州独有攒牙秘屉已经告诉了刘宇浩它的身世之谜。
秘屉的使用在于没有任何附加的铜饰品拉手,而是利用内部翘板原理,推动两具抽屉的任何一具抽屉便可有一具抽屉被推出。
苏州地区的文人常常不以大众的审美标准为标准,而是有自己独特的审美标准,于是亲自参与到家具的设计与制作中。
他们有的根据自己的要求设计图纸,交由工匠制作;有的监督指导工匠依照自己的想法制作;甚至有的自己动手设计制作家具;还有的通过品评、鉴赏、收藏、使用等各种方式对家具的设计和制作产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