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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流点头示意了一下，没说话，他与林牧家已经很熟了，林父热情地招呼着他，倒是小萝莉，直接跑过来询问苏澈怎么没来。
“书导，咱们放到开窗说亮话，你在那《天地》里赚的钱也够多了。游戏商城里，什么现实里的家具都被你卖上了，甚至于那些现实里卖家具的，还要给你付广告费！游戏里一群有钱人从商城里买点变身卡，把自己的马匹变成汽车，每日在那洛阳城外飙车横行，每一分钟你都赚着咱们大伙想都不敢想的钱！
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不过是想求个影视拍摄的便利，这对你来说只是占用一点计算力的事情，为什么你就不松口？”
苏流回头看了看，说话的，是一个很精瘦的中年男子，他认得那是一家海港城影视公司的老板。
其他人里，有的赞同，有的年长的人却是皱着眉头犹豫不定。
林牧看着那些犹豫不定的人，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意：“姜还是老的辣！徐叔你是懂行的，既然没有赞同，想必也能明白我的顾虑是什么吧？不如就由你来给大伙说说个中情况？”
徐姓老者抽了口烟，理清了下思绪：“行，那我就说说！
其实来之前我就想过了，我觉得小林你现在最好别全面开放虚拟网游里的影视业务，即使开放，也只是开放战争、枪战之类的影视分类，并且，对于这些开放的影视业务，一定要收取高额费用！
哪怕你成本不多，也要收！”
“什么！？老徐你是不是疯了！”
“《亮剑》一出，是个人都能看出全息网游拍影视的好处，尤其是武侠剧，游戏里几乎是随处可见的场景与元素，要说成本，能降多少？徐叔你这么说，不是非要增加我们大伙的拍摄成本么？！”
“……”
徐姓老者冷冷地看了看那些喧闹的人：“增加成本？当然要增加成本！你们想的，我也能想到。
是，全息网游好处是多！
尤其是在各个角色上，更是便利，以前群演拍不出的大场面武戏，现在依靠全息网游，直接就能演化出相关的虚拟角色人物，甚至如果再咬咬牙，整个拍摄只要导演、后期人员就好，其他群演、主演，都能用虚拟人物来代替，对不对？”
先前那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迟疑了下：“主演、二号、三号角色还是要用真人的，这些都算是明星，要是都用虚拟人物，咱们怎么吃明星饭？”
“呵呵，是啊，明星都用真人，大家伙一边吃着明星饭，一边摒弃了那些庞大的群演费用，拍摄成本极速降低，老吴，你最近是拍古装战争片的，如果群演的费用能免去，这能减少你极大一部分成本吧？”
吴森宇默默点了点头，没说话，作为海港城知名的大导演，他明白徐姓老人的意思。
“这对咱们大家都有好处。可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就来了：那些群演，那些底层的剧组人员，他们，吃什么？”徐姓老人反问道。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
林牧前世的海港城，王晶拍完了前半生的好片之后，开始了自己的烂片人生，拍的那些个电影，一部比一部烂，一部比一部坑，不知道被影迷骂了多少回，与同期的吴宇森、杜琪峰，以及其他大导演，声名简直差到爆炸。
但在许多海港城明星、甚至是底层剧组人员的口中，却是一直对王晶赞誉有加，经常有“对于海港城而言，十个杜琪峰都不如一个王晶”的夸张言论，许多别的大导演，对这样的话，也都抱以宽容态度，并没有去做鄙夷王晶的事情。
其中原因很简单，在那个海港城影视末落的时代，虽然王晶不像其他导演那样，时不时地出上一部精品好电影，但在王晶的剧组，却从来不用像在其他剧组一样，担心自己这个月的薪水与奖金，生活上遇到了困难，他也是能帮则帮，在那个影视圈工作人员人心惶惶的时代，他养活了数之不清的明星与底层工作人员。
所以，哪怕全世界都在骂王晶，海港城经历过那个年代的影视圈人员，很少会说他的坏话，在这一点上，王晶确实是做了件好事。
……
现在国内也是如此，各个剧组的演员费用，大部分都落在那些动辙几千万的大明星身上，但仍旧有一部分分发到了三线、群演、剧组人员的身上，那些烂片再烂，总算是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
如果按照这群只想着减低成本的导演想法，整部电影里，只用那些能给自己带来丰厚好处的明星，那可以肯定，他们拍出来的电影，在“配角”、“群演”这些角色上，肯定精彩无比，毕竟，那些虚拟人格很是“敬业”，最少，比那些拿着几千万片酬的小鲜肉敬业。
如果都这样做，那苏流可以肯定，但凡导演在拍摄、剧本上用点心，兔子家的影视剧，定将迎来一个“精品”潮，一部又一部如同《人民的名义》那样的“老戏骨影视剧”，肯定会接连而出。
到时候，无数影迷欢呼雀跃，看着虚拟人格“飙演技”看得不亦乐乎！
到时候，无数影视公司喜笑颜开，节源开流，利润是以往的数倍！
到时候，林牧会被圈里这些受益的影视公司口口称颂，变成掌控影视圈命脉的教父级人物，想泡亦菲泡亦菲，想喝奶茶喝奶茶。
到时候，无数的群演、底层剧组人员，会在失业的情况下，一个个痛苦挣扎，因为转行的缘故，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谋生的工作，处于眼睁睁看着家人用钱，自己却挣不到钱的窘迫处境……
第一千零六十章 《黑金》
林牧陷入深深的思索：如果我选择钱，那老娘肯定是要拿扫帚胖揍自己的，而且赚的那钱也进不了自己的手里，要么继续投入技术研发，要么被自己老妈拿去存着当结婚钱，兜里偶尔有几枚硬币，也都给了小萝莉买糖吃。
那如果选择顾念那些现实里吃剧组饭的人呢？
没的说，这么损一毛而利天下的事情，桃花肯定是大力赞同的，说不定心情愉快之下还能多解锁几个新姿势……
这样的诱惑之下，林牧自然是要与这些黑心影视商人划清界限！
“小林，话不能这么说！一项新科技的出现，自然会带来各种各样的问题，像当初的集装箱出现后，码头上那些搬运工人不就没了生计么！这些工人为了自己的生计，就各种抵制集装箱，造集装箱那老外明明做了件大好事，偏偏一辈子没因此受什么好处，最后生意失败郁郁而终，这是不是很不公平？
全息网游既然出现，那咱们要做的就是全力发掘它的优点，而不是因为一些既得利益，而开历史倒车！
小林，这里面的曲曲折折，你好好想想，有时候你为别人着想，未必有什么好处，他们未必会感激你……”
这群人的观点到最后，就成了很分明的两种。
老成持重的那些人，事业已经达到顶峰，考虑的事情就多些，几个人建议林牧稳着点，别为了眼前的一点小利，步子迈得太大，属于“稳重派”。
至于那些“激进派”则多是看重钱财、以及崭露头角的新人，对这些东西自然是不在乎的，对他们而言，自己事业都顾不来呢，哪管得到别人死活，商场上，不就是狼性法则么？
那些人跟不上时代进步，那是他们的问题，优胜劣汰，怨不得别人。
两种人，说不上谁好谁坏，屁股决定脑袋，只不过是看钱重不重的区别。
……
“激进派”关于集装箱的话，听着很有道理，其实在林牧听来，就是个笑话。
是，科技是在发展，许多现有的普通人的工作，也会被新科技所取代。
但就拿集装箱举例，其从被码头工人抵制、到被工人接受，中间其实也是有着一个互相妥协、互相磨合的过程。
集装箱刚出现时，因为没有规模化，偶尔的两个集装箱对工作效率提升不大，还时常被那些流浪汉当做自己的“箱房”，码头工人因为集装箱进驻码头，更是发生过不少流血事件，双方彼此仇视。
后来，推行集装箱的公司与正府，一方面积极给码头工人寻求其他工作，一方面帮他们培训集装箱工作的技能，还拿出盈利的一部分，用来补偿码头工人，并且答应为他们的子女提供更优质的教育，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慢慢达成一致，最终集装箱这种新事物，才真正地发挥出其巨大的效用。
假设一下，当初那些推行集装箱的人，一心抱着“集装箱是新科技，会给人类带来极大便利”的正义想法，把那些“阻碍人类进步”的码头工人全都强硬解决掉，那所造成的社会破坏，恐怕是任何人都没法承受的！
眼前这些口口声声为自己着想的人，林牧觉得，等到那些吃剧组饭的普通人来骂自己时，这群人可不会说再拿出自己的盈利，去解决这些人的失业问题。
林牧既然做了决定，自然是要支持“稳重派”了：“行了行了！一个个都是社会上有名的大人物，这回听老前辈的话，步子稳点！钱是赚不完的，全息网游是会进入普通人的方方面面，但这个过程，必须要缓慢平稳！这事情没的商量！
我的意见，就是这样。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
一群人左右看了看，如果是别人圈子里的人，还听不出林牧这话的意思，他们作为影视圈里的大人物，怎么能听不出来？！
最后这几句话，出自梁家辉的经典电影《黑金》，上世纪的电影，但放在今天，依旧经典，是梁家辉经典角色中的一个，他们是都知道的。
《黑金》里，梁家辉与一帮建筑公司，瓜分弯岛正府工程，说是建设，其实就是黑势力抢下正府工程后，直接拿走一半的钱，再分包给其他建筑公司。
因此，在说这段台词时，梁家辉其实就是在威胁别的公司，霸气无比，手段更是凶残，是华语黑题材影视里，不可多得的经典场景。
想想前两天，《亮剑》里林牧毫不客气打蔡女脸的事情，至今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国际上的网友都被这样疯狂大胆的动作惊得不行，这样的林牧，在问“谁反对”时，哪个敢冒头说“我反对”？
《黑金》里，那个反对的老板被挂在车上，在几百条狼狗的追逐下险些丧命。
现实里，林牧不说那么凶残，平日里心里记着他们，给他们找点小麻烦，就已经是件让人极其头疼的事情了！
看着他们彼此应诺的样子，林牧笑着给他们递上水果，对方先前因为双眼被钱蒙住，都快忘了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会被“逼宫”的人了……
一场风波，到此解决，一群人交谈了一会，就陆续离去，倒是院子里的小孩，越发的多了，彼此团着雪球，丢得不亦乐乎。
“闹闹！那个黑人又来送水果啦！有葡萄！就在外面！快点快点！”一个扎了两个小辫的女孩跑了进来报信道。
一句话，吸引了院子里小孩们的注意力，如鸟雀般地跑了出去，十几条田园犬跟着小主人从后院里跑出来，热闹得厉害。
苏流忍不住笑了：“难怪小澈总是说你们家热闹，让我来这么玩，今天见了，还真是不错……”
心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