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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如此巨大的动静,咚咚一愣之下收了催魂铃,段承泽对她示意了下,身影便掠过去查探了,谁知一看便看到了强压不住魔血的楚陌景。
楚陌景背着阿九,剑风扫过几乎没有完好之地,段承泽在远处的树上俯视了一会儿,见他神色如冰,一双清冷的眸子泛着血色的光芒,心中已了然,段承泽眯了眯眼睛,倏地一翻手腕,露出袖箭,对准了楚陌景的心脏位置。
快如闪电的暗箭直袭而来,破空声穿透耳膜,段承泽勾起嘴角,眼见就可以杀了那个所谓的天才,可刹那间,另一只袖箭从另一个方向而来,极为准确的打掉了段承泽的暗箭,观其手法,比段承泽还要精准熟练。
“卑鄙小人!胆敢偷袭!”柳云笙是听到催魂铃的声音过来的,他的方位正好能看到躲在树上偷袭的段承泽,眼见着那暗箭就快刺中楚陌景,他险些吓得从树上掉下来,速度瞬间达到极致,翻手击开了那只暗箭。
说来缓慢,实则变故只在刹那之间,险而又险。
“多管闲事!”段承泽暗暗恼怒,这时,楚陌景忽然停了下来,偏头看过来。
“喂,你没事吧……”柳云笙喊了一句,待看到楚陌景的模样,他话音一下子顿住,颇有点难以置信,这才多久没见,怎么楚陌景就变成这样了?柳云笙愣愣的看着他,此时才发觉,原来神魔真是一线之间。
楚陌景仿若未闻,杀气四溢,直接锁定了段承泽,剑锋一转,段承泽所在的大树便断了,段承泽拔刀对上。
不知为何,段承泽想到了楚陌景当时轻描淡写的那句话。
——我若入魔,第一个要杀的定然是你。
开什么玩笑!段承泽嗤笑一声,这人分明已被魔血所控,哪里还有清醒的时候?
柳云笙完全没法插手,他是惯用暗器的,论武功,楚陌景跟段承泽都甩他一个境界,正当他焦心不已之时,无意间瞥到一个黄衣女子从段承泽方才的方向掠过来,而她的手上正拿着……催魂铃!
咚咚落后段承泽一步,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柳云笙杀了过来:“你这魔女,这次休想逃!”
咚咚脚尖一点,慌忙转身。
场景混乱无比,魔血暴动之下的楚陌景,连凌茂群都得避其锋芒,段承泽根本不是对手,他握着刀的手裂了好些口子,血哗哗的流下。
血腥味只会让楚陌景更想杀人。
段承泽吐出一口血,眼神暗沉,握刀的手又紧了紧,他手上的刀也是位列兵器谱的极品宝刀,暂时能挡住楚陌景的双阙剑,但是时间一长,就难说了,这样下去,他恐怕真的会死在楚陌景的剑下!
段承泽不是没有底牌,但是……
就在这时,四周迷雾喷涌,周围场景一变再变,段承泽反应过来时,楚陌景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心中诧异,但好歹松了口气,一个晃神,靠着树倒了下来,吐血不止。
段承泽抹了把唇边的血迹,却缓缓笑了,还好,还好没到那一步,老天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阿九做了一个梦,延续了在北郡做的那个,前世未完的梦。
孟悠跌跌撞撞的跟着楚陌景,跟了多久呢?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楚陌景从来没有回过头,从来没有。
街上,客栈,破庙……一处接着一处,直到那个大雨磅礴的晚上,她淋了雨,发起了高烧,蹲在马厩里看着他房间里的灯火,忽明忽暗,窗户上映着他的侧影,沉静而美好。
她想,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已支离破碎,这世间之大,她却孤零零的一个人,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那个人救了她,她想做些什么报答他,可一路走来,她却发现毫无必要。
这世上这么冷,冷入骨髓,还不如死了的好。
笑着,她唇边扯开一抹笑,如同婴儿初来尘世,无邪,无忧,无虑,慢慢地,她闭上了眼睛。
——为何跟着我?
轻淡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她一呆,最先看到的是雪白雪白的衣摆,干净柔软的像是天上的云朵,而后她抬起头,看到了撑着伞的白衣少年,他像冰雕玉砌而成,在这寒风大雨中仅着单衣,周身气息一片寒凉疏离,看着便是风骨神秀,如隔云端。
她呆呆的看着,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哭出来,结果,她看着他,却笑了,她竟然反问——为什么你一直不回头看看呢?为什么你现在要出来?
楚陌景目光平淡如水,无悲无喜。
为什么不回头呢,我好累……为什么现在要出来,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又给我一丝希望,你知不知道这样多痛苦,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很怕死,这样的决心也许只有这一次,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苦……
这些话埋在心里,她的情绪濒临崩溃。
面对那样的她,楚陌景仍然神色不变,只伸手递到她跟前,说了一个字——来。
这是他的慈悲,也是她的救赎,是一场红尘辗转,颠倒轮回的大梦,命运交织,再也无法割离,于是时光怜悯,回转倒流。
“你醒了。”阿九眼睛酸涩无比,幽幽的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容严肃的老者,只听老者忽而一叹,“孩子,你哭了。”
阿九很平静的道:“哦。”她眨了眨眼睛,揉了揉,蹙眉问:“我师兄呢?”
说着,她往四周看去,原来这就是一间石室一样的屋子,很简陋。
二长老觉得这女娃娃很奇怪,做梦时哭得仿佛撕心裂肺,一醒来居然如此淡定,他很不解,便道:“不急,你能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吗?”
阿九笑了笑,摊了摊手:“前辈,揭人伤疤可不道德。”
“小姑娘,你别误会,”二长老严肃的说:“我只是观你面相奇特,才有些好奇罢了,你才多大,能有多伤心的事啊……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为一丁点小事要死要活的,我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我告诉你,人生中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啊,像你们这样的,恐怕未老头先白了……”
看这位老人家扳着一张脸唠唠叨叨的,阿九哭笑不得,点了点头:“是啊,您说得对,只是人各有志,有些人只求活着就好,有些人却更贪心,我就是贪心的人啊!”
二长老摇摇头,摆摆手道:“算了,避重就轻,跟小明子一样太聪明,走吧,我带你去见你师兄。”
阿九抿唇一笑,跟了上去,她猜到了这人的身份,必是千层塔护塔长老无疑了。
走到另一间暗室前,二长老瞧了三下,石门开了,一进去两人却吓了一跳,中间的石桌都碎了,墙壁上到处是剑痕,邱长老揉着肩膀,一脸菜色,石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楚陌景,但他的手腕脚腕都被铁圈一样的东西禁锢住了。
“这是怎么了?”二长老肃着一张脸问。
“还能怎么了,这死小子发疯呗!”邱长老没好气的说。
二长老惊讶:“你都制不住他?”
“滚蛋,要不是有机关,我都得跟他两败俱伤,哎哟,我的老胳膊老腿……”邱长老骂骂咧咧的,“他体内两股截然相反的内力,竟然没爆体而亡,哼,运气真好!”
阿九皱眉,看到师兄被锁着顿时就不高兴了,她朝石床边走过去,却被邱长老厉声拦住:“别过去,我好不容易才制住他,可别惹得他又发疯。”
你才发疯呢!阿九暗暗哼道,面上却没什么表情:“我们分明在闯千层塔,前辈将我们带到这里来,还绑着我师兄……这是何意?”
邱长老瞥她一眼,“这小子沦入魔道,假以时日必成大害,我不能抓他吗?”
“谁说我师兄沦入魔道了?”阿九微一挑眉,“还不是那迷阵害的?”
“小丫头,你别掩饰了,我还没老眼昏花,”邱长老敛了其他表情,一脸肃穆:“方才我已查探过,若非有人耗损十年内力帮他,恐怕他早已不是今天的他了,除了至寒真气,他体内另一股内力……简直是邪门!”
阿九一怔,睁大双眼,语气微颤:“您说什么,十年内力?”
邱长老莫名其妙:“你不知道吗?”
阿九握紧双拳,眼眶热热的,喃喃道:“纪叔叔,纪叔叔他竟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他怎么不说呢……难怪,难怪那天他没有出来送我们……”
她捂着唇,跌坐在石凳上,难以想象楚陌景知道这事之后的反应。
二长老说:“小姑娘,你不必如此,帮他的人肯定知道后果,但仍是这么做了,显然是心甘情愿的。”
阿九看向昏迷中的楚陌景,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低喃道:“师兄……”
邱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对二长老道:“我都让她别过去了……”
二长老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若真心想拦,她哪过得去啊……他拍怕邱长老的肩,那意思,别太欺负俩小孩了,小心人家师父找你算账!
第94章 如何忘情()
自北郡之后,阿九总是看到楚陌景无声无息躺着的情景,每次看着,都好似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她心上,令她喘不过气来。
这究竟是命运既定的轨道,还是因为她的重生让命运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阿九百思不得其解,她总觉得重来一世不是为了陷入曾经的泥淖,她努力的想摆脱,可一步步走来,却发现命运转了个弯,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的。
她低头靠在楚陌景的心口,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才慢慢沉静下来。
邱长老干咳了几声,“丫头,他一时半会醒不了……”
“前辈,您把我们带到这儿来,究竟有何目的?”阿九抬头,不解的问:“谢修眀还说要与师兄履行二十年之约,一较高下,可现在……”
“这小子发疯,连千层塔的百年根基都快被他动摇了,我能不出手吗?”邱长老说道:“二十年之约,暂且作罢了。”
阿九微微一怔,脱口而道:“您就是谢修眀的师父邱长老?”
邱长老点点头,“我是。”
“那您是知道我们为何而来了?”
邱长老摆了摆手:“这事不急,你先跟我说说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九斟酌片刻,便从北郡病症说起,将所有的始末一一道来。她说得喉咙沙哑,二长老顺手递给她一杯茶,阿九道了谢,接过润润嗓子,才道:“事情就是这样,还望前辈拿出圣僧舍利,救我师兄!”
邱长老沉默着听完了,一脸复杂的喃喃道:“凌茂群数十年的心血到头来全便宜了这小子,祸福相依,这小子真是承天眷顾之人啊。”
阿九闻言没出声,她想,若师兄真是承天眷顾,何必让他受这许多苦楚呢?
二长老严肃道:“弄不好,这小子会成为第二个魔罗!”
“师兄不会的!”阿九反驳。
“会不会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二长老摇头叹道:“当年魔罗为祸江湖之前,谁也想不到他会变成那样……”
“不会就是不会!”阿九倔强道:“纪叔叔说了这法子能帮师兄化解魔血,就一定可以,就算……就算化解不了,师兄也不会变成第二个魔罗!”
邱长老倏而笑了笑,缓缓开口道:“他确实不会。”
阿九惊讶的看向他:“您……”
“当年却忧谷那老鬼不知从哪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