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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涧仁回应她那还不如打电话方便了,有昂贵的电话费暗示,说话就能言简意赅不浪费时间。
胡蓉梅其实是带着一个深入采访的栏目组来的,当制片主任不过算是王雪琴同意接受采访的交换条件,但显然这位国家电视台的制作人是有想法的,也操心如何把死气沉沉的石龙镇真正复苏生动起来,所以聊天讨论的内容并不仅限于电影本身,大家时不时的也会问坐在边上的石涧仁意见,气氛蛮轻松的。
所以倪星澜一来,所有人都有些忍不住笑,估计白天那句话的八卦已经传遍了整个剧组,不过除了熊毅自以为懂事的要起身告辞被拉住,其他几个都笑嘻嘻的让女明星过来坐,柳清还殷勤的到外面去搬了把沙滩椅进来方便大牌靠躺,换其他人多半会不好意思或者谦逊一下,年纪最小的倪星澜却心安理得的坐下了,起码在这部电影的范围内,她就是核心,就得拿着明星的范儿,这种态度她是从小就被灌输的。
但她一来,大家就基本上不聊工作了,王雪琴讲当初这里地震以后石涧仁和纪若棠怎么跟她一起努力,因为有胡蓉梅在的关系,她刻意主要说纪若棠,倪星澜很快就从靠躺的姿势变成坐在椅子边,专注的倾听。
石涧仁坐在角落里偶尔瞟一眼,注意到了这种情绪专注度上的变化,摇摇头笑着继续面对屏幕,但想起点什么跟黄晓薇对了下眼神,果然连这位都要机灵不少,顺着石涧仁的目光去后面抓了件军大衣给穿着t恤的倪星澜披上,别看是盛夏,到了夜里这石龙镇气温低得很。
不过热烈的聊天局面,其实在石涧仁电话响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安静不少,几乎每个人都在捕捉那边的细微声音,那个看起来坐在最不起眼角落的年轻人其实始终是中心。
电话是小泽打来的,兴奋得不得了:“栽了!刚刚得到消息,宋青云他老子被叫去谈话了!所有宋青云涉及的项目都有人上门冻结账本,要求配合调查!”
石涧仁仿佛料到这一切,平静如昔:“作为曾经给了你不少好处的人,哪怕他人品不端,但现在出事你也不应该是幸灾乐祸,该检举检举,可情绪上不应该是这样判若两人的,当初你干嘛去了?”
小泽好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你!嘿,你还真是个四季豆不进油盐,怪得很也!他红火的时候你敢犟脖子,等他落坑了……未必你还要去搭救他迈?”
石涧仁感觉得到周围环境注意自己,所以不多说:“好了,回去再跟你说,一句话,别做声别露脸。”
小泽沉默了一下才说话:“我还就信你这包药,好的,回来我们再有事情细说。”
石涧仁挂上电话,王雪琴不遮掩:“你有事要走了?”
石涧仁摇摇头:“没什么大事。”
倪星澜就是直言不讳的那个:“半夜十一点,给你打电话,我们都听见里面咋咋呼呼的,你要忙就回去忙!”
其他几个人有点诧异的飞快瞟女明星,因为居然能听出点赌气的口吻。
石涧仁更能听出来,索性讲故事:“闲谈莫论人非,所以我不提名字,但这位官员的儿子虽然说不上大奸大恶,吃喝玩乐,把父亲掌控的公共利益资源当成自己的钱包银行,随意挥洒,这种事情是迟早翻船的,因为这个窟窿会越来越大,不过我比较郁闷的还是这件事并不是因为他本身的恶行受到了惩罚,而是砍掉那棵滋养他的大树时候,才牵扯到了这枚毒瘤,说明之前那些窟窿基本上都被人为的掩盖了,这就很难看了。”
平京来的制片人肯定见识更多,但无奈的摇摇头不说话,导演和道具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但眼神对望有种惊喜之情,原来看着普普通通的年轻出品人有这样腾挪在高官贵子之间的能力,对他们肯定更有裨益。
只有王雪琴认真:“所以说很多人就归结到制度不好,政党不好,社会不好,这种言论现在甚嚣尘上,满社会都是,甚至在体制内都有这样的态度,这就跟我们在延安看到的一样,曾经延安的政党也遭遇过这样的质疑,但是他们扭转过来了!”
石涧仁居然敢对她泼冷水:“但那时候党员少啊,要改正做点什么,船小好调头,现在可是一棵巨型大树了,腐烂的地方那么多。”
胡蓉梅咳了一下:“阿仁,注意点措辞。”
王雪琴却笑起来:“胡姐,我跟阿仁一直都是这样讨论的,各自站在不同的角度……”
石涧仁也笑:“你的房子塌了半边顶就整栋房推了重建?你的大船破了个洞就索性沉了重造?只要航向正确,局部的修补修缮一直都要进行,只有把一棵大树那些乱七八糟的腐烂枝叶全都砍了,甚至把那些烂到根子里的毒疮都挖出来,才能把大树支撑住,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连黄晓薇都听得有点专注,倪星澜却越听越茫然:“什么树?怎么又造船了,你在颠三倒四的说些什么啊?”
胡蓉梅笑起来:“要都是都跟你一样,只一心在戏里,那就真是福气了,我们在说坏的终究会被摒弃,好的迟早会发光。”
熟悉戏文的倪星澜却鄙夷的翘翘嘴角:“可我怎么只听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干坏事的人才一个个活得好端端的!比如我爷爷,吃喝玩乐一辈子,年轻时候没少勾搭小姐太太,其他坏事儿嘛……嗯,我就不说了,一大箩筐。”
胡蓉梅一脸的抽抽:“好人心安……扪心自问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活得安生,睡觉睡得香。”
倪星澜还是拿著名艺术家说事儿:“我爷爷从来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自在极了!”
连王雪琴都有点语塞了,只能从根子上扭转:“你也不能这么说,你爷爷怎么可能是坏人,坏人怎么可能是著名艺术家?”
倪星澜挑衅的转头看石涧仁:“哪!你看见过他的!你说他是不是个坏人?”
终于把屏幕上文件看完,关掉调制解调器合上笔记本的石涧仁,心平气和同意女明星观点:“好人一定有好报,这话的确是骗人的,坏人会受到良心谴责,这话也是骗小孩子的,真正的坏人从来就不会觉得自己坏,对吧,喜欢勾搭小姐太太的,他认为谁叫那些女子贪图自己相貌堂堂、器宇轩昂呢?自己不过是顺应她们开心罢了,只有坏得不那么彻底的才心惊肉跳,杀人放火的都觉得理直气壮,贪官污吏也认为自己理所当然,真正的坏人确实每天睡不着,因为他们活得太爽了,每天都要去声色犬马,要去放荡,要去狂欢,每活一天都是赚的,玩都玩不过来呢,哪有心思去反省自己坏不坏,我没说错吧?”
一屋子人愣住了,王雪琴皱紧眉头想反驳居然说不出口,胡蓉梅一脸的哭笑不得,谭思遥和熊毅就目瞪口呆,黄晓薇是若有所思,倪星澜喜笑颜开的鼓掌,唯有柳清淡淡的笑着坐在另一边角落低头看手里的报表。
他这么说,自然是有他道理的,助理始终相信老板的决策都是对的。
这是种基本的职业道德。(未完待续。)
374、其实谁也不比谁高尚
胡蓉梅终于难得真实点开口:“既然说到这里,我采访过一个包二奶的人,很普通,不是官员也不是什么大老板,就是有点钱能支撑他乱七八糟,当时我印象很深,老婆加上三个二奶,一共四个女人,好像没谁觉得这是社会不接受的事情,还过得特别和谐,但最让我吃惊的就是那个男人,他觉得婚姻制度特别傻,他自己就是反抗婚姻制度的先锋,还自认为推动了社会进步,一点不觉得自己不尊重女性,大道理一套套的,听得我真想把摄像机砸他头上……阿仁这么一说,我采访过的罪犯,的确很多坏得特别坦然,特别理直气壮,完全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因为他们做下的那些坏事就根本没有良心,凭什么就要不安?悔改?”
谭思遥也补充:“就我舅妈,好人,蚂蚁都舍不得踩死那种,什么事儿都想着别人,所有人口中的善良人,三十多就心脏病去世了,而我那舅舅抢劫坐过牢,成天偷鸡摸狗,现在七十多了,身板硬朗红光满面,每天下午骑着小摩托,欢快的去发廊玩儿……真的,比谁都快活。”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倪星澜,生怕这位说自己影射著名艺术家,可女明星的目光都在石涧仁那。
于是王雪琴表情严肃的看石涧仁:“嗯,好吧,那你的意思就是大家都应该去做坏人咯,过得这么爽,这么快意恩仇,想烧杀抢掠就随便干坏事咯?”但这么说,她眼里却有点笑意的期待。
结果石涧仁再给她泼点冷水:“哦,你想做坏人啊?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坏人的,你想试试祸国殃民的当妲己……可能倪小姐比你擅长点。”
刚才还有点凝重的气氛,忽然就爆发出笑声来,特别是几个女人,笑得都前仰后翻了,王雪琴一点不介意说自己不如倪星澜祸国殃民,还使劲捂着嘴点头,祸国殃民的那个也不觉得是嘲讽,得意的表演一个妲己的媚眼,顿时又引来屋子里大家一起鼓掌,熊毅都要把手掌拍红了,谭思遥大声说演得好,甚至触发了自己的灵感,想给这个媚眼加场戏。。
石涧仁不拍手,等安静点才说:“不要低估了做坏人的难度,能勾三搭四,却如鱼得水般处理得井井有条,并且心安理得,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世上其实大多是小坏小恶,几乎人人都不同程度的有,大奸大恶得是高手才能干,智商、演技、不服输的决心、强大的冒险精神,这些成为英雄人物的因素,在枭雄和大坏蛋身上也一个都不缺,对吗?”
柳清终于说话了:“别说大奸大恶,办公室里,各种为了挣表现装积极的演技就层出不穷,虽然人人都骂这种人坏,还真不是人人都有这份能力,哪怕面对一个自己讨厌的上司,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谄媚的去卑躬屈膝,对吧,我知道有家酒店的总经理,为了爬到这位置,搞定了董事长全家,一路上坑了不少同事,都说他是踩着好多人爬上去的,可这份社交能力,他面对有用的人才具备的情商,对没用的人那份残酷……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倪星澜好像难得找到了知音一般,都有点忘乎所以了:“哈,办公室算什么?为了上位,为了当主角,给导演制片上床的还少了?谭导,熊主任你们还不清楚?开始这么干的叫不要脸作风不正,后来如果人人都上床了,那还不是得看谁活儿好!那谁,号称口活儿第一的那个……”
把导演和道具主任尴尬极了,一个劲摇手装傻子,可其他人这会儿却一点都不觉得难堪,好像大家始终遮遮掩掩不敢说,不好说的一些东西都被剥开,很想听听到底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说法。
所以黄晓薇不说话,只专心的听和看,而且看得出来她在尽力的思考,虽然闪烁的目光说明这种思考能力有限,但视线基本是放在石涧仁身上的,似乎相信他能解答。
胡蓉梅这会儿也似乎摸到了石涧仁说话的脉络,抱着手臂看他:“嗯,没错,任何领域要有成就,都需要努力积累,坏人也是,只是没用在正道上,我采访过一个地沟油老板,谈起地沟油就两眼放光,特老实一乡镇企业厂长,一直喋喋不休的给我们暗访的记者传授各种独家提炼地沟油的技术